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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瘦了,就显得特别尖酸刻薄。她倒不会。与年轻时的样子虽然略不同,却也有八分的相像,连周身的气质都与画像上表现出来的极为相符。
秦家老太爷的画功真是厉害,竟把人画得那样惟妙惟肖,到底是画心上人,情感投入的足。人物自然生动。
“万妈妈,你贵人事忙,不帮着二小姐管家。来我这儿做什么?”这样的口气,算得上是不善了吧?
万妈妈仿佛没有听到秦黛心的嘲讽一般,她只道:“老奴对二小姐是极为放心的,她虽然不比三小姐聪明,但也算好学。家里的事情大半都可以应付,就算有点纰漏。想必夫人也不会怪她,第一次掌家,能做到如此,已经很好了。”
竟是所问非所答。
屋里静得出奇,二人谁也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给彼此一个适应的时间。
“三小姐,您最近似乎很忙?”万妈妈的眼中闪过让人眩目的热切。
这个眼神,自己以前在万妈妈的眼里多次见过,每当这个时候,万妈妈似乎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几岁,身上散发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活力。
上一次自己在她身上看到这个眼神时,好像是那次,万妈妈特意透露,方氏不吃八角,秦凤歌也不吃,秦从文却是吃的。
只一瞬间,秦黛心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这一切带表了什么?
“是有点事。”秦黛心很快便平静下来,“怎么?二姐姐嫌我出府出得太过频繁了?”现在是秦二小姐当家,她要是说出点什么来也是正常的。
自从苏氏生产以后,她就不顾府里的规定频繁出府,秦从文和方婉茹见过她的狠辣之后,便也不再多嘴的约束她,反而对她的行为假装视而不见。
万妈妈神色不变,只道:“二小姐从未提及,想来夫人走前也是交待过她的。”
秦黛心点了点头,不动声色道:“万妈妈有话就说,你不必在我面前卖关子,耽误彼此时间。”
万妈妈只觉得空气为之一滞,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瞬间又咽了回去。自己这所以看上三小姐,不就是图她天不怕地不怕的这股劲头吗?怎么到了此刻,自己竟犹豫起来了?
只差临门一脚,为何她却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微微一想,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三小姐太强势,不是自己能够拿捏的。
她深恐三小姐会过河拆桥,甚至是落井下石。
“怎么,信不过我?”秦黛心眼中精光一闪,“那你又何必来?”
万妈妈一愣,只觉得后背都是冷森森的汗,难不成,她竟全都知道?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不论如何,总该拼拼才是。
万妈妈安抚了一下自己,才道:“三小姐,你是极聪慧的人,奴婢有话就直说了。”她暗暗的想了想措词,才开了口,“三小姐,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人生在世,求的就是个脸面,你自幼天姿惊人,却不被嫡母所容,吃了不少的苦头,苏姨娘本是书香门第之女,嫁给老爷为妾,实在是委屈她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秦黛心不慌不忙的打断她,冷声道:“妈妈有话请直说吧!”
万妈妈面露尴尬,她掩饰了一下,才道:“你们母女本不该受这份委屈,这一切,都是太夫人和夫人作下的孽。”
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吗?
秦黛心笑了一下,“万妈妈,我没听错吧?你一向是太夫人身边一等有脸面的人,在她身边几十年,一直忠心耿耿,尽职尽责,如今说出这番话来,实在让我迷惑不已。怎么,太夫人哪里对不起你,你在我面前这么排揎她老人家?”
万妈妈万没成想自己听到的是这话,她似心有不甘,一向镇定自若的神情被忿恨,哀怨还有失望而取代,她的面庞微微扭曲,人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秦黛心把万妈妈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她突然道:“此时,我该称呼你万妈妈,还是唤你方碧影?”
万妈妈错愕不已,身子僵在那儿,一动不动。
第三百四十七章 当年内情
压在心底几十年的陈年秘密被人一语道破,这种滋味肯定不会太好受。
万妈妈,哦,不,此时我们应该称呼她方碧影,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秦黛心会知晓她的身份。既是能唤出方碧影这个名字,那么自然也会知晓方碧影的故事。
方碧影呆若木鸡,不知道该如此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秦黛心高高在上的看了她一眼,才道:“当年的事儿,我知道一些,只是还有些地方不太清楚,你来的正好,若是无事,刚巧可以帮我解了这些疑惑。”她说得极为轻松,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趣事一般。
一旁的万妈妈听得冷汗涔涔,几度欲开口说话,却是只蠕得动嘴唇,发不出一个音了。
“当日你大婚在即,却突然发了病,这其中可别有内情?是不是你那位姐姐暗中做了什么?”
她问得这样直接,几乎直奔命门。
方碧影的眼中浮现出了极大的痛苦神色,这事儿过去有三十多年了,每每想起来,还像是发生在昨天一般,恨,不但没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反而越来越深。
“是她!”方碧影咬牙道:“就是因为她,我才被人视为怪物,是不祥的人,也是因为她,我才会大婚前被人唾弃,落得个终身未嫁的下场。”方碧影说的她,自然是指方氏。
她的话声声血泪,字字诛心,更像是控诉。
“当初你中了她的计,全身红疹,破溃,后来你又是怎么好的?你又是如何离开的方家?”当年事发后,方家二小姐在方家便成了忌讳。从没有人敢提起来,渐渐的,人们就忘了方家还有这么一位庶出的二小姐。
方碧影调整了一下情绪,才道:“当年我中了她的计,喝下了带毒的酸梅汁,才有了后来被她取而代之的事儿。我就是太信任她,才会落得这个下场,方家的人都只关心秦家的聘礼,谁还会去管我这个满身脓疮庶女的死活?他们把我扔在后院不闻不问,连大夫都不给我请。就因为她说这是会传染的病,会要人命的。”
秦黛心沉默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保持聆听者的身份吧。
“没过几天,我便被饿得只剩一口气了,他们准备了一口棺材,把还没咽气的我扔了进去,抬到了乱葬岗。”方碧影的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恨意。她咬牙切齿道:“我还没死呢,没死呢!”
秦黛心能理解她的心情,被好姐妹出卖,被家人抛弃,然后失去所有的一切,只能躺在那样的地方等死……
恨。已经不能诠释她的心情了。女人的嫉妒就好比是生化武器,可怕的程度远远超出人类的预知。
你是如何死里逃生的?谁救了你?”
方碧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才道:“一个怪人。他把我从棺材里扒了出来,救了我,我那一身的毒,也是他治好的。那人同情我的经历,教了我一些用药的能耐。等我康复了以后,他却不见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秦黛心也不问那人是谁,只道:“你为何会出现在秦府?她又怎么会允许你留在她的身边呢?”这一切,太不符合常理了。
方氏陷害了方碧影,抢了人家的丈夫,害得方碧影几乎身死,她明知道方碧影对她会有怨恨,会报复她,她又怎么会同意方碧影留在自己身边呢?
方碧影苦笑,“我是在你祖父病逝后出现的。”
秦茂早亡,去世的时候不过才三十岁,府里有一妻两妾,只留下嫡出的一儿一女两滴血脉。
那时秦从文才四岁,秦凤歌也不过刚刚百天而已。
方氏不费吹灰之力打发了那两个没有子嗣的小妾,开始办理秦茂的丧事,因为有方家的支持,秦家旁支不敢生事,倒也没有人敢上来打秋风,分家产。百天以后,她在秦家的一个店铺门外,发现了一身乞丐装扮,满身污秽的方碧影。
“我装失忆接近她。”方碧影道:“她是个生来就多疑的人,自然不会被轻易被糊弄,刚开始,她还防着我,可接连一个月的观察后她发现我是真傻了,除了要饭,别的我什么也不会做,吃馊饭,喝脏水,甚至被人欺负了也总是呆呆的,大概是愧疚吧,她把我接到了庄子上,开始找大夫给我看病。”她自嘲的笑了笑,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秦黛心听了,只觉得这事儿比穿越还不靠谱。方氏之所以会把装傻的方碧影接到庄子上,无非是怕自己当年作下的丑事暴露,她怕方碧影找她算帐,所以才决定把这个危险人物牢牢的控制在手心里。
果然,方碧影又道:“即便是大夫说我失忆了,她也是不信的,庄子上有十几个人,专门负责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吃饭,睡觉,如厕的点点滴滴都会被人记录下来,然后送进府里。”
像是回忆,又像是感叹,方碧影轻声道:“那是怎么样一段岁月啊?”
秦黛心也沉默了,这样的日子,足以把好人憋成疯子,若是心智不坚者,恐怕根本忍受不了多久。
方碧影道:“我在庄子上待了两年,虽然吃穿不愁,也不用做什么活计,可是,一个人必须装成傻子一样活着,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那滋味,生不如死。”最后四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她为何会信了你,你又是怎么进府的呢?”想要进府,方碧影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好起来,一个好起来的方碧影,只会是方氏的恶梦,方氏对她的态度必定是欲除之而后快的,怎么会让她进了秦府呢?
方碧影道:“我是假装一点点恢复起来的,先是想起小时候的事儿,然后再想起少年的记忆,但最终,我的记忆只停留在遇到你祖父之前。”
秦黛心微惊,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有些事儿看起来很难,其实很简单。”方碧影又道:“她试探了我很多次,见我真的想不起来了,这才算暂且放下了心。”
“即使是这样,她完全可以让你回到方家,又或是把你安排在别处,怎么会让你进府,还做了下人呢?”
方碧影道:“她一向自负,又自诩聪慧过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完全相信我呢?对于我的去留,想必她也做了很多的考虑,最终她觉得还是留在身边暗暗观察最保险,所以,我就进了秦府,当然,这里面也是有故事的。”
方碧影又道:“那时我已经二十多岁的老姑娘了,有家不能回,只想着如何留在她身边,伺机报复。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自己会失忆,为什么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后面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家里又为什么不要我了,我又怎么会沦为乞丐的。呵呵,你猜怎么的?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方碧影把方氏的话学了一遍。
秦黛心听了,竟对方氏生出一股敬佩之情来,这人说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人才啊。
原来,方氏有心把方碧影留在身边以防后患,可方碧影身份尴尬,若想留在秦府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名分才成,方氏想来想去,决定让方碧影以陪房的身份留在府里头,这样一来,自己不但可以随时掌控她,还能把大夫心里最重人的要踩在脚下,这种感觉怎么可能不爽?
但对已经恢复了一大半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