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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罗子明拉住他,不再废话,直言道,“请前辈救救我家主子。”
“没空。”楚煜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触碰。
罗子明愣了愣,他怎么避开的?
“我家主子要是有事,会天下大乱的。”罗子明开始恐吓。
“天下大乱?”楚煜点了点头,诚恳道,“我再不走,我家那位会让天下第二次大乱。”
说着,他提着燕七一跃而起,轻轻松松地离开了他们无所适从的绝境。
罗子明叹了口气,他们身怀绝技的人,都好高深莫测啊,天下真的好容易乱啊……
悬崖下,沈如峥随着跳下,看着两人从眼前突然消失,他一惊,卸去那些防跌的招式,仍由自己下落得更快。随着他继续落下,原本不知底的深渊,散开那层迷雾,露出一架桥来。
他抛出勿悔,缠住桥梁,落到上面,看到前方一道石门,石门边写着:吾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竟是这样吗?想要找到这条路,首先得跳下来,跳下来还得不做任何措施,任由自己摔落才看得到这桥。一般人不会跳,跳下来的若是会武功必定有所挣扎,那就看不到这桥,不会武功的人看到这桥也没办法上去。
这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走过石门,是一道长长的石壁,上面刻满了经文,真是一个矛盾的人,明明内心堪比恶魔,却还能自称为佛。
眼光扫到地上的血迹,沈如峥不再犹豫,快速穿过石壁,向里面走去。
穿过长长的石壁,沈如峥来到一个圆形的石屋,石屋有九道一模一样的门。
沈如峥一眼扫过那九道门,没有迹象显示若水走了哪道门,打量着周围,抬头看向上方时,微微一愣。
他看见罗子明他们站在他头顶上方,准确得来说,上方石壁看得见若水祠的全部。
“惊讶吗?”一道女声响起,沈如峥转头看去,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提高了警惕。
十四旁若无人的走到他身边,仰望着上方,似乎陷入了回忆:“这是他二十多年的心血,从我记事起,他就开始在做这些。”
“他打造一个这样的地方,做什么?”
十四没有回答,转身就走:“跟我来。”
沈如峥站在原地,却并不动。
十四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他:“你不是要找她吗?”
“你都不回答我的话,我凭什么听你的?”沈如峥挑眉看她,一脸的无所谓。
十四有些恼火:“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
沈如峥干脆就近坐了下来,悠闲道:“我做人,就爱斤斤计较。”
十四气甚,恼怒道:“那你就在这里转悠吧,我不管你了!”
“走吧。”沈如峥站起身,在她转身之际,先行走了一步。
十四一愣,这人好奇怪,跟上去,喊道:“不是这边。”
“哦,是吗?”沈如峥看了她一眼,方向不变地继续往前走,“那就走这边。”
“……”这人真的好讨厌。
他步伐十分悠闲,悠闲得十四都快看不下去了,她家小姐的情郎真的好讨厌。
沈如峥内心自然也是着急的,可目前心急也没用,而且让敌人不好过,一直是他基本的原则。
“你这么乱闯,就不怕陷阱弄死你吗?”十四呛声道。
“不是有你来找死吗?”
“……”果然,十分讨厌。
“这不是九死一生,是九九归一吧。”沈如峥突然看向她,玩味道。
十四一愣,然后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她家小姐的情郎虽然讨厌,但还是聪明的。
沈如峥虽然不知道十四为何要帮若水,但好歹也是相处过几年的人,就算性情变了,人还是那个人,他看得透,随便几句话就让她暴露了真性情,至少这人是真心待末尘。从门口到过道都是与佛有关的,这九道门同样不是死路,而是九道不同的路引向同一道生门或者——生路。
沈如峥边走边随意道:“在攸宁居当了几年丫鬟,智商竟然一点没长,也是稀罕。”
“……”卧槽,就算聪明,也还是很讨厌!
走了一会儿,到了一个石屋,中间放置着一个空的冰棺,沈如峥挑眉:“你的房间?”
十四嘴角抽了抽:“原来放江若思的。”
江若楠醒悟过后,再也不愿用别人的生命保鲜她的尸体,将她的尸体盗了出去,从此不知去向
沈如峥眼角扫过冰棺下面的红痕,那样子像是长期血液侵泡而成,淡淡应了声:“哦。”
两人都迅速地穿过石屋,留下空寂的冰棺独留于室,记录着曾经发生过的爱恨情仇。
走过一条长路,又到了一个石屋,这个石屋四周点着蜡烛,石屋中有着桌椅板凳,一应俱全,看似是有人住在这里,只是比较突兀的是放置在最中间的石棺。
沈如峥走过去,扫了眼,石棺中还有被子与枕头。
“她在这个石棺中长大的。”十四走到他身边突然道。
沈如峥一愣,心被狠狠刺痛,手放到石棺上,轻轻拂过,在这里面长大……
简单的几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内容。
手指划过石枕,突然触碰到了一个很突兀的按钮,沈如峥目光一闪,手一用力,石枕移开,“轰隆”一声,墙上开出一道石门。
十四诧异,他竟然将机关放在她沉睡的下面?他到底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
走进去,石门又突然关闭,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只有唯一的一条路在眼前,通往最中间的冰雕而成的小屋。
屋中放置着一个冰棺,若水同末尘站在冰棺旁,看着他们进来,若水微微一笑,道:“你来啦,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第110章 第110章 变态的养成
看着悬崖峭壁; 罗家两兄妹正犯愁,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响起; 举目望去; 就见一大批士兵往这边赶来。
“卧槽,桥怎么不见了!”在悬崖边勒住马,范斌忍不住爆了粗口。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不说话,于是两群人就站在彼岸; 大眼瞪小眼。
瞪了一会儿; 范斌一挥手:“布阵,搭桥!”
“是。”士兵们应了声,气壮山河; 迅速地开始动作。
“小爷就不信了,原来都有桥; 我还搭不上!”范斌冷哼一声,霸气十足。
所有人对望了一眼; 突然觉得范小爷好爷们……
若水祠下; 悬崖密室中; 若水对着沈如峥说完那句话,就弯下身,凑近冰棺,伸手理了理冰棺中人的头发; 柔声说道:“勺儿,你看; 大家都来陪你了。”
沈如峥抬头看了眼上方,见到有人搭桥,立刻不懂声色地走到他身边,将末尘护到身后,转移话题道:“你就是为了她?”
冰棺中躺着一个二十几岁模样的女子,同样一身印着芍药花的红衣,双目紧闭地躺在那里,似是死了很多年了,可却面色红润,眉宇之间有些熟悉,沈如峥微微蹙眉,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身旁的末尘。
“你知道我为何叫若水吗?”若水突然抬起头,不答反问。
特么的,谁关心你叫什么啊!
“上善若水。”沈如峥淡淡应道,主要是为了拖延时间,让范斌他们先搭好桥也好。
“上善若水。”若水笑了笑,指尖拂过冰棺中女子的鼻尖,眷恋道,“是啊,生下来就注定当和尚,却又不能为我剃度,因为我是命定圣人,要心怀天下,润泽万物。都道我要舍己为人,只有她说我是善良的傻和尚。”
沈如峥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末尘的手攥入手中,暗自打量着她,为何她一直站着,没有反应?
他知道,若水此刻陷入了回忆,不需要回答,只需要一个听众罢了。做了那么多的事,没有人观看,那该多寂寞。
“她说我是傻和尚,她其实更傻。背着天下骂名,成为诱惑命定圣人的妖女,她那么无辜,却还一心想着别人。明明已经同我归隐山林,却还是因为他们的求救,而义无反顾的出世。什么幻世珠,什么天下大乱,同我又有什么干系?我不过想要护住一人而已,可我是他们口中的大善人,我生来就有使命,不能抛弃他们。于是我抛弃了她,可她还笑着送我立刻,说等我回来。”
沈如峥微微挑眉,原来二十多年前幻世珠出世他真的只身救世,可为什么他现在变成这样,而那个女子又躺在棺中?
“可她终究没有等到我……”若水紧紧握住拳头,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看向沈如峥,森然问道,“你知道我们心系的天下人,牺牲自己幸福也要救的人,又是如何对待我,如何对待她的吗?”
若水直起身来,大笑了几声,那声音里充满了悲戚与愤恨:“我不惜以身殉珠,压制住了幻世珠的魔性,而他们呢?趁着我功力耗尽,将她抓来,一刀一刀的划破她的肌肤,再用药让伤口不结痂,一直流出鲜血,用她的血洗髓幻世珠……”
沈如峥一愣,完全没想到,当年还有这么个插曲,他们竟然这么对待他们的救世大英雄!
“上善若水,可我们的善良,换来的是什么?”若水望着某处,眼里闪着泪光,是满满的痛恨,“她那时已有六个月的身孕,那么一个弱女子,那么弱小,那么无辜,却无助地被绑在架子上,让人一刀刀划着,一滴一滴血慢慢渗出,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尽。那么漫长而痛苦的折磨,活生生的让她流血而死。这还不够,甚至还在她奄奄一息时剖开她的肚子,取出孩子,用那个被迫降世的孩子,来做幻世珠的承接器皿。”
沈如峥心里一震,听到这里时,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紧紧地握住末尘的手,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那样也太过残忍了……
十四的心狠狠地被刺痛,那个她从小看着都淡笑的男人,那个给她第一次温暖的男人,竟经历这么残忍的事情吗?
若水举目望去,看向无底的悬崖:“我所要救的世人,毁了我所要的世,那么,我又要他们做什么?”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有的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他是拿起屠刀,杀神灭佛。
若水看了眼沈如峥,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你知道吗?他们千刀万剐了我的妻子,让我才降世的孩子承接幻世珠的反噬,用我救他们之后的残躯喂养幻世珠的器皿,他们从不对我仁慈,所以,我也对他们不仁慈。”
若水越来越平静,平静地仿佛不是在说他自己的事,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一般:“我和她的孩子,一个真正至纯的孩子,不知是魔的眷顾,还是佛的嘲笑,那孩子不仅化解了幻世珠的反噬,还将体内的幻世珠吸收,合为一体。我用鲜血喂养那孩子,那孩子用鲜血拯救我。于是,我如他们所愿,让他们见到真正的幻世珠,善良的让他们含笑九泉。”
沈如峥一顿,猛然明白了什么:“当年那场浩劫,并不是幻世珠灭世,而是你?”
“不是我,是他们自己。”若水摇了摇头,淡淡一笑,“我不过就是让找死的人,一起死罢了。”
所以,当年那场浩劫,那么多人死了,不是因为幻世珠现世,而是因为人性的贪婪,逼得他入魔,杀了所有人。
而幸存的那几个人,也在前段时间,借末尘之手杀尽。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同样有可怜之处,没有天生的变态,只有被逼成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