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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若水,或者说是已经恢复本来样貌的若水,闻言只是一讪,揶揄道:“还不是小末尘你; 坑挖得不够深,土埋得不够紧; 所以师傅我,就爬了出去。”
“你爬了出来?”末尘惊讶的用双手捂住嘴; 才发现自己好似能动了; 但依旧提不上力气。
“对啊; 可是爬了好久呢。”若水淡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下; 执起她的手把脉; 眼光一闪,惊奇地看了她一眼; 似乎是有什么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了。
“师傅,你怎么长头发了?”他不是老和尚吗?末尘皱着眉看着他; “而且怎么不老了?”
若水放开她的手; 扶着她坐起来; 闻言又是一讪; 瞥了她一眼,回道:“师父都死不了,老不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末尘默了默; 垂眸思索了片刻,看着他认真问道:“师父,你是变成僵尸了吗?”
若水莞尔一笑,意味不明地回道:“大概吧。”
末尘又惊讶了,看着他,有些吃惊地问道:“难道是因为我没给你超度,所以你变成僵尸了吗?”
“哈哈。”若水朗声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模糊不清道,“这不是你的错,这世间,没有人能度我,我也无需人度我。”
末尘似懂非懂,看着他的长发,还有些不习惯,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却让她丝毫不怀疑,只是有些木讷地问道:“师父,你也还俗了吗?”
“还俗?”若水呢喃了遍这两个字,收回手,目光不知投向何处,善目突然变得有些阴翳,幽幽回道,“未曾出世,何来还俗?我不是还俗,我是拿起屠刀,立地成魔。”
末尘心头一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变年轻的师父,丢了他的佛吗?但萦绕在她鼻尖的那股熟悉气韵,却让她放下芥蒂,毫不怀疑地与他坦诚相待。
望向她澄澈的双眸,那眸子里毫无心机,若隐若现地泛着水光,让人不知不觉间就在其中荡漾,让他不觉地想起,同她一样清澈的另一双眼眸。
若水握住拳头,眼里闪过伤痛与仇恨,阖上双眸,复而又睁开,已然完全不见先前的情绪。他伸手,捂住她的双眼,叹息道:“你还是这般天真无邪。”
“嗯?”视线被他挡住,末尘一阵莫名,眨了眨眼睛,无辜地适应着黑暗。
“怎么这般傻?”
“我相信师父。”末尘笑了笑,乖乖应道。
“呵!”若水放开她,只觉好笑,“世人皆道相信我,可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你为何相信我?”他看向她。
末尘诚实应道:“我喜欢你身上的气味。”
若水淡淡一笑:“世人皆是这般,被一些奇怪的假象所骗。”
她自然是熟悉他身上的气韵的,因为他身上流着同她一样的血啊,流着她的血……。
“我爹爹呢?”末尘扯了扯他的衣角,拉回他的思绪。
“爹爹?”他呢喃了一声,转眸看向她,“你想见到他吗?”
“嗯。”末尘点了点头,期待地望着他。
对上她的眼眸,若水抬手抚向她的额头,轻轻一按:“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了。”
末尘目光一顿,然后眼里焦距开始涣散,闭上眼睛,身体开始倾倒。
若尘一把扶住她,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微微眯了眯眼:“他真能让你这般毫无心防吗?傻,真是傻……”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眸子一沉,抬眸间又恢复如初,将她放置到石棺中,慢条斯理地拨开她额前一缕碎发,缓缓道:“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在那之前,你得先替我完成一件事。”
“老爷。”十四端着东西走了进来。
若水转身看向她:“都准备好了吗?”
“嗯。”十四看了眼末尘,握住盘子都手紧了紧,有些犹豫地问道,“真要如此吗?”
若水看向她,微微一笑,温柔问道:“如今,连你也要质疑我了吗?”
“没有。”十四垂下头,端着盘子走近末尘。
“你尽快处理。”说着,若水起身走向石屋一边,在墙上触碰了一下,石壁上打开一扇门,他走了进去,石门又纹丝合缝地关上。
十四的神色黯了黯,他又去看她了……。
将东西放到石棺上,那是一个八卦形状的器皿,最中间安放着一颗珠子,正是若水费尽心思弄来的相思扣。
相思入魂,思思相扣。
十四握住末尘的手,顿了顿,动作轻柔地划破她的手,鲜血落下,滴落在相思扣上,向四周蔓延开来。
看着整个八卦器皿渐渐被染红,十四迅速地拿起止血的药,为末尘止住血,又包扎好。白皙的手和鲜红的血迹,形成鲜明的对比。
十四盯着在八卦图中吸收血液的相思扣,顿了顿,鬼使神差般,拿起刀,划破自己的手指,手微微颤抖着,放到那器皿上方。
一滴血滴落在相思扣上,散开,与其他血液融入在一起,然后很快又慢慢一同向中间的那颗珠子聚拢。
十四回过神来,慌乱地收回手,看着自己出血的手指,还有些不可置信,她做了什么?
心头一惊,迅速地拿起药止血,擦去血迹,依旧心有余悸。
“好了吗?”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吓得十四浑身一颤,慌乱地将划破的手握紧,转过身去:“好了。”
“你怎么了?”若水走过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没事。”十四垂下头,“真的要这样吗?”
“你逾越了。”若水脸色一沉,有些不高兴,端起八卦器皿,看也不看,转身离去,又走进那密室之中。
看着石门被关上,十四垂下眼眸,她逾越了吗?她早就逾越了。
回头看向末尘,眼里闪过一丝怜惜,叹了口气,端起东西走了出去。
出了石屋,在外面看见江若楠,擦肩而过的瞬间,十四突然停下脚步,道:“其实你不过是一个,他寻找慰藉的影子。”
江若楠一愣,不解地看向她,可她留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走远了。
十四握紧盘子,他不过是他慰藉的一个影子,或者说,他是他故意制造出来寻找共鸣的工具,他在他身上寻找安慰。江若楠为了救江若思,用年轻少女的皮囊与血液供应她,而他为了她,不惜毁天灭地……。
世人皆知,若水大师舍生取义、杀身成仁,却不知,他可以为了一丝可有可无的同感,能够毁了几个人的一生。
江若楠被选中,是因为秦筝被选中,秦筝被选中,导致卓少阳吃下了那药,而那药,又促使江若楠的一生都被他掌控。
上善若水,平等地对待每个人,善意传达到每一处,可当佛善变成佛罪,那么世间尘土,谁又能避过最完美下的最恶。
若水再从密室出来时,脸色有些苍白,身形隐隐有些踉跄,他捂住胸口,慢慢向末尘走去,指尖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诡异一笑:“我的小末尘,该醒了。”
话音刚落,末尘猛然睁开眼,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面却没有焦距,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无悲无喜,仿佛一个会呼吸的驱壳。
“好孩子。”若水揉了揉她的头,将月焚递到她手中,缓缓说道,“欠我们的,你替我一一讨回来。”
末尘握住月焚,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一夕之间,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因为先后三大门派,在一夜间惨遭灭门,手法一致,一刀毙命。而且凶手武功极其高强,血不见刃,杀人于无形之间。
却也有人判断出,那凶器,就是大名鼎鼎的月焚,一时间江湖朝堂间一片哗然。全因不久前的那场御林军之乱,世人皆知,这月焚,乃在已殁的安虞郡主手中。
这是,鬼魂作祟,还是妖女祸世?
安虞郡主化身妖女的消息,不胫而走,各界正义之士摩拳擦掌,要为民除害。
攸宁居内,罗家两兄弟看着脸色深沉的沈如峥,都不敢言语。
沈如峥将折子一扔,冷笑一声:“好得很,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敢参本于我。要我主动断绝末尘与皇家的最后联系?呵,这点程度哪够参本啊。”
罗子明暗暗擦汗,主子这是要发大招了吗?
“准备好了吗?”沈如峥看向他们,问道。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沈如峥双眼微眯,暗暗握紧拳头:“既然要乱,那么我就乱了这天下好了。”
罗家两兄弟心头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犹豫真的要这么做吗?但却并不出言阻止,因为他们知道,在他们主子眼里,全天下也抵不上他们少主子丝毫。
一身红衣的女子独行于山林间,红衣妖艳,上面印着朵朵芍药,花鲜耀眼,面容却纯洁无邪,两种大相径庭的气韵在她身上格外和谐,亦正亦邪,似仙还魅,就仿佛堕入这山间的妖孽。
十多个人拿着武器的人突然凌空而至,挡住她的去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似乎不敢相信传说中的妖女竟是这么个小姑娘,眼光扫到她手中的月焚,才怒火心起,大喝道:“妖女,今日我等要你血债血偿。”
末尘恍若未听见一般,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为首的几人眉头一皱,对视了一眼,一同向前挥刀砍去。
刚抬起手,却被突闪而至的手擒住,还没缓过神,抬起的手已经垂落在地。
几人纷纷吃痛倒身伏地,还未看清怎么回事,就见那个身影又闪回一边,立身站好,神情泰然自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对一切熟视无睹。
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如果不是地上吃痛的男子,散落的血迹,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是真实发生的。
而罪魁祸首,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继续抬步往前走:“我不杀你们。”
所有人看着她渐行渐远,却不敢再追上去,他们都不是她的对手,只是,她为什么不杀他们,她不是妖女吗?不杀他们,却一招将几人的胳膊斩断,这不是妖女又是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妖女?
按照指引走到山门口,末尘刚欲踏上台阶,一人就挡在了她的面前。
☆、第98章 第98章 温柔的陷阱
末尘停下脚步; 目光清冷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不能进去。”江若楠拦住她的去路,看着她陌生的眼光,心里一片凄然,他果然是个恶魔,连那么无邪的一个人; 也被毁得如斯模样。
“他没有命令你到此处来。”末尘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面无表情地叙述着事实。
就算她现在只记得若水的命令; 骨子里的执着还是不会变,就如她此刻只执着于听令一样。
江若楠皱了皱眉; 苦口婆心地劝解道:“你不要相信他了; 他全是骗你的; 他所许下的一切,都是不可实现的; 他不过是拉你一同下地狱罢了。”只是这个道理; 他明白得太晚,而他; 已经在地狱的边缘,看着那人在彼岸渐行渐远。
“他没有命令你来此处。”末尘根本听不进去他的劝解; 只是单纯而执着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提醒他这是在违背他的命令。
“你为何不明白; 他那样的人; 根本只会为他自己!”他根本不会救若思,他也不会救世人,他是入了魔的佛; 用慈悲将人引向地狱。
“他没有命令你来此处。”末尘第三次重复这句话,话音刚落,手就一挥。
江若楠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顿时涌来,他毫无招架之力,如柳絮一般向后飘去,重重地摔到地上,心口一阵剧痛,俨然已经形成内伤。
他捂住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