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末尘呐呐地说。
他面庞浮现一丝病态的红晕,面色却没一丁点的血色,即便如此,也丝毫不损坏他清秀俊美的模样。
“我想休息一会儿,陪我可好?”
“嗯。”
他轻笑,舒一口气,头枕在她的腿上,合着眼,气若游丝,面庞却浮现安静的笑意。
末尘轻轻地揽着他,低头看着他的睡颜,微微弯起唇角,睡吧,一觉醒来,又是如初模样,一如初心态。
夜幕开始降临,末尘拨开他额前的一缕发丝,低头道:“入夜了,饿了吗?”
无人应答,她微微一笑,又抬起头看向窗外,低喃道:“真的起风了,看样子要下雨了。”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雨滴三三两两地开始落到台阶上,末尘拉起一旁的毯子,盖在沉睡在她腿上的人,一手就如幼时一般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我会陪着你的。”
一夜风雨,枝头染上新露,不知不觉天边破晓,窗边柳枝摇曳,簌簌作响,一丝柳,一片柔情。
卯时了,他依旧纹丝不动,头倚在她腿上,凌乱的青丝垂散满榻。
看了眼升起的初阳,末尘又低头看向他,如他曾经的那般,轻轻地点了点他的鼻尖,低声说道:“你也这般贪睡了?”
白月袍下的身子冰凉,无人应答……
天地间一片静寂,唯有冷香,清冽逼人。
沈如峥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榻上,合着眼,无忧无喜,面庞依旧温润如玉,只是往昔的神采无处可寻。
这么一个美好的人,昨夜还拥她在怀,今日却已无声无息。
罗子明、罗子白默默地看着他们相拥、相痴,望着他慢慢在她的怀里,闭上眼,却无能为力……
“少主子……”罗子明刚开口,却说不下去,他能说什么?要她放开他,让他们移走他吗?
“他只是昏迷,还有气息的。”连易淡然道。
可是,也与死无异了不是吗?他会在昏厥中,慢慢步入死亡吗?
“我知道。”末尘抬起头,看向他们,冷静道,“他说,要我再陪他一会儿,你们让我再陪陪他好不好?”
几人哑然,看着她清澈的眸子说不出一句话,发不出一个音节,试想过各种情况,从未想过她会如此冷静,冷静到他们心惊。
不过一夕之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长大成人,却让人如此心疼,令人如此心惊,止不住地无尽怜惜。
他们,不该如此……
“我只是陪陪他,我们说好的。”末尘看向他们,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真诚,还带着浅浅的笑容,同以往那副无邪的模样无二。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转身出屋。唉,罢了,她若不愿意,谁也改变不了,再让他们相处一会儿吧。
门关上,室内又剩下他们彼此,静谧得可怕。
末尘放开一直抓住他衣角的手,洁白的衣衫上染着触目的鲜红,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破损,大概是因为攒得太紧。
她却丝毫不在意,手再次抚上他的脸,一遍又一遍:“我仔细的想了想,还是不要当乌龟了,我这么路痴,只适合在原地等你。”
他依旧仿若未闻,合着眼睛,睫毛都不颤一下。
末尘俯身,靠近他的胸膛,听着他微弱的心跳,坚定自己的心,继续道:“所以,还是我当壳,你当龟,由你来找我,好不好?”
自然是没有人回应的,她也不在意,任旧自顾自地说着:“只是,我很怕孤独,你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好不好?”
末尘直起身,抬起他的头,仔细的瞧着,一寸一寸,目光坚定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第95章 第95章 最喜爱的创造物
末尘贪恋地望着他; 生怕错过一眼,尽管他始终闭眼不看她,她也不曾收回目光,俯下身子,小心捧着他的头; 轻轻地吻了下去。
衣袖中的手一转,月焚落到手中。
她直起身; 看了眼月焚,又看了眼他; 拔出匕首; 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手腕划下; 刀刃未沾一滴血,手腕却已血流成柱。
她迅速地俯下身; 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两腮; 迫使他张开嘴,再将鲜血如柱的手腕放到他嘴边; 将伤口对准他的嘴,仔细地盯着; 让血准确无误地流进他的口中; 生怕浪费一点一滴。
连易说; 卓少阳死而复生; 是神迹。
那一刻,她脑子一嗡,迅速地将奄奄一息的十五和卓少阳联系起来; 都道是神迹,只有她知道,那不是什么神迹。
而是,他们都曾饮过她的血……
如果她的血当真那么神奇,那她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末尘躺在木榻上,死死抱着他,给他喂血,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困,而他的面容越来越红润。
原来真的有用……
放心的一笑,闭上眼睛,虽然躺在他怀里,却只觉得身子寒冷无比,全身的力气在一点点流逝。
缓缓睁开眼,再仔细的望着那如玉的脸庞,心却是甘之如饴的。
她会尽量医好你……若是医不好,你也不能嫌弃她……她只是提前去找你,你要记得来接她,她不认识去寻你的路。
很累,身子像不是自己的,感觉越来越虚弱。
末尘觉得全身轻飘飘似的,像是浮在空中一般,佛祖,她要死了吗?
从今后,她与他断魂千里,唯有梦魂再遇……
浑身都好疼,手腕仿佛已经没有了知觉,意识越来越模糊,闭上眼的瞬间,她似乎看见,他睫毛微微颤动。
她放心的闭上眼,微微勾起唇角,任由自己在他怀里睡去,真好,她救了他……
沈如峥感觉自己像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般,浑身冰凉,冷得不能动弹,他能清晰地听见她的言语,却不能张开嘴,回答她。
听到她的话,他心乱如麻,却无力摆脱浑身的束缚,就在他苦于无果之时,一股暖流却突然涌入他的身体,渐渐地让他有了知觉。
他顺着那股暖流,暗自敛气运气,希望可以快点恢复知觉,惊奇的发现,那股暖流竟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他的内力更加浑厚,萦绕在心间,护住他已衰弱的心脉。但此刻他无心顾暇这些,他只求快点醒来。
好不容易恢复知觉,他立刻睁开眼,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恢复了视觉,然后只是一眼,下一瞬就浑身一颤,比置入冰天雪地间更加冰冷。
他看见末尘躺在他怀里,她的手腕一片血肉模糊,而她身下,鲜血早已染湿了衣衫与软塌,察觉到口中的腥甜,心下顿时了然,浓浓的心疼让他呼吸急促,差点窒息过去。
他想起身,却发现身体还不能用上力,连抬个手,他也无能无力。
他看着她,挣扎地浑身颤抖也抬不起一个手指,青筋爆裂,冷汗盈满额头,眼眸不觉模糊,平时第一次,他感到这般无力,这般无可奈何……
“来人!”对着门外一声暴喝,无论是谁,谁进来都可,只要能救她,一切都无所谓。
门应声打开,沈如峥惊喜地看去,却瞬间心如死灰。
“你这是什么表情?”来人带着儒雅的笑容,悠闲地走进屋,他身后跟着十四。
沈如峥未理会他,看到十四的瞬间先是一喜,然后心里又是一片冷然,竟是这样吗?
十四并未理会他,拿着一个小包,低着头,迅速地往末尘走去,在她身边蹲下,动作熟练的将她翻过身,握住她割破的手腕,从包里拿出东西,快速地为她清理、止血、包扎好。过程十分快速,动作十分熟练,就好似已经演练过千百遍一般。
沈如峥舒了口气,不管是谁,救了她,就好。
敛下心思,又恢复了以往那清清冷冷的模样,看向立在屋中,一副看好戏模样的男子,冷冷道:“段无淳,你还敢来?”
“段无淳?”他轻念这个名字,玩味一笑,微微挑眉看向他,“难道你不知,段无淳已经死了吗?”
沈如峥微微蹙眉,虽是处于弱势,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度,他不咸不淡道:“那你是谁?”
“我?”他沉吟了一下,直言道,“他们唤我若水大师。”
“若水!”沈如峥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若水大师不是在二十多年前死于那场浩劫吗?”而且,怎么可能还是二、三十岁的模样。
“是啊,若水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他自嘲一笑,“所以,我也不是若水。”
沈如峥看了眼末尘,心里估计着罗家两兄弟到来的时间,看到十四的瞬间,他是不指望暗卫了,若水能这么招摇的进来,定是已经解决了暗卫。
现在,他只能镇定应对,先拖延住他。
“那你究竟是谁?”如果真是若水,怎么会这么年轻,为何没有死?而且,传说中的大善人,为何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啊。”若水略微沉吟,“我不过是飘零世间的一只鬼罢了。目的只在于,断了这世间最后的纯真,可这世间,又哪里来的淳朴质然,假象,一切皆是假象!哈哈哈……”
他突然如情绪失控一般,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里满是沧然与痛苦,还有深深的恨意。
段无淳……了断世间一切淳朴质然。
沈如峥微微挑眉,看来他是受过什么重创,一提这个就会受刺激。
“为何这么说?”沈如峥淡淡应了声,状似不感兴趣,却在循循善诱,套他的话。
“呵!”若水轻笑一声,看向他,“我怎么说也虚长你三十余年,你这些伎俩,不必在我面前玩弄。”
沈如峥也是一笑:“不愧是若水。”顿了顿,又道,“但如何对得起三十余年的苦修,二十多年的香火鼎盛?”
若水不知看着何处,依旧是那副儒雅模样:“世人皆道我善,可谁又善于我?我何苦为世人?世人何若看齐我?”
看来,传说中苦修的大善人,是在苦修道路上,误入歧途了……
“我对世人如何且不谈,如峥小子,我对你可不薄。”若水突然看向他,诡异一笑,“当年我偷走你,拿你试药,如今我也将解药送到你面前,救了你的命,我也算对你仁至义尽了。”
他这意思是,当年下毒的是他,而末尘,是他特意安排到他身边的,那么,他究竟有什么阴谋?
“你们,都是我一手创造的。”若水看着他,笑得格外开怀。
沈如峥脸色一沉,只要一涉及到末尘,他就赌不起。
“你可知,她为何那般天真无邪,不谙世事?”若水走到榻前,目光柔和地看着末尘,突然问道,“想必你也查过她的来历,是不是一无所获?就如凭空而至一般?”
沈如峥心头一惊,警惕性地看着他,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必紧张,我是不会伤害她的。她可是我最满意的艺术品。”若水微微俯身,揉了揉她的头,缓缓道,“你知道吗?她之所以那么不谙世事,是因为在你所不知的那十年里,她根本未曾醒来过。”
沈如峥睁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若水依旧挂着儒雅的淡笑,语气那么轻缓,却说着最残忍至极的话语:“那十年里,她每日就像现在这般……”顿了顿,他抚向她包扎好的伤口,瞟了眼沈如峥,继续道,“划破肌肤,流出鲜血,再包扎好,等伤口愈合,再划开,取血,包扎,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所以。”若水淡笑着,“你不必担心,这点血,她是死不了的。”
沈如峥身形隐隐发颤,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