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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难江山-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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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隐砚无声笑了笑,“还是得去的,不能都推给别人。”她抬手顺顺符柏楠背后的发,“再说我做了也替你积点福,免得投胎路上碰不到。”
    “……”
    符柏楠动作一僵,半晌把半张脸埋在白隐砚发间,她感到头顶一呼一吸,热气氤氲。
    “你还说不信佛……”
    白隐砚笑着拍拍他,道:“对了翳书,你之前说春产茶甚么好?”
    话题转得太快,符柏楠过了一会才道:“甚么好……君山银叶?”
    “啊,对。等开春你给我一点吧。”白隐砚微抬首理了理压着的发,“或者你给我一点你的茶,我跟你一块喝。”
    符柏楠挑眉:“这会儿想起这茬儿来了,当初谁死活不让我换的?”
    白隐砚道:“那时是那时,现即已说定了再不来往,就不好再受人家的恩了。”
    符柏楠原不知她与白修涼说过的话,怔了怔反应过来,想要讥讽白修涼两句,张了张嘴,终却只重新搂紧她。
    “行。”
    他道。
    “不用开春,过两天我叫人送些进府中来。”
    第二日白隐砚晨起照旧,只这回不是押粮官来送粮,而是东厂的人去领,粟米熬出的粥稠度明显上去了。
    晌午过去,白隐砚忙的焦头烂额,排队领粥的人仍是不见少,领粮的厂卫又去了一次,这次除了粮,还领来了下值的符柏楠。
    熙熙攘攘全压为寂静。
    开道官高声呼喝,随着破空鞭响校尉先行,驱开满地或坐或趴的流民,严整队列净街过后,华盖大轿缓缓行来。
    落轿大道,路当中厚帘掀起,符柏楠拢着袖弯腰出来,日头下紫冠乌氅,气势汹汹。
    他慢条斯理地走过跪拜的草民,目不斜视走到粥篷前,抬手命人搬了粮进去。符柏楠端着相未理会旁人,一路招呼过来点头哈腰请安的责事官,四周绕了一圈,在渐渐恢复喧闹的人群里穿行至白隐砚身边。
    拿过筷子搅了搅大锅里的粥,他极低声地道:“满意了?”
    白隐砚抿唇笑着,也低声道:“让你得罪人了。”
    符柏楠哼了一声,撂下筷子袖起手,“行吧,我走了。”白隐砚点点头目送他走出粥篷。
    路过领排的队伍时,边上有个刚领到稠粥吃饱了的女人,带着女儿。
    两人逃荒而来,似是不识得京城的厂卫,符柏楠与二人擦身而过,那女人撂下碗一把扯过符柏楠的外氅,拉住女儿噗通一声跪下了。
    “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啊!草儿,快给大老爷磕头!”
    符柏楠吓了一跳,回身差点一脚踹过去,待他辨清了情势,舌尖上那个滚字碾了又碾,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他看了眼不远处闷笑的白隐砚,抿着嘴使劲儿把大氅拽出来,咬牙道:“不必客气,都是本督……该做的!”
    抢出大氅,符柏楠避蛇蝎般避开叩拜,领着人迅速穿过队伍。
    他本欲上轿,方才一道插曲却引得他站在远处,望了篷前两刻钟,符柏楠吩咐了许世修句什么,又走回到白隐砚这。
    “怎么了?怎么又回来了?”
    白隐砚抬眼,她正欲将粥碗递给面前的人,符柏楠抬手一拦,拿过碗将粥倒回去,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自雪泥混杂的地上抓了一大把脏物,扔进了锅里。
    排队的流民一阵骚动。
    让过一时怔愣地白隐砚,他拿过大勺,冲面前那人伸手。
    “碗。”
    那人张了张口,手里的碗递不出去。
    符柏楠抬眉:“吃不吃?”见那人还是犹豫,他偏了偏身子,“下一个来。”
    第二第三个人都不动。
    队伍沉默了一小会,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赶开人,上前来递出破碗。
    符柏楠看他一眼,顺着锅底舀了厚厚一勺。
    他转头对周围站着施粥的小吏道:“看见本督怎么干了?”
    众人点头。
    符柏楠道:“以后就这么干。”

    ☆、第五十八章

    群吏中有人不解;有人明了,但无人敢多问;俱颔首照做了。
    晚间回府,符柏楠沐过浴进屋;白隐砚捧着本书坐在他常坐的懒椅上。符柏楠擦着头发走过去拿膝盖拐她,白隐砚抬头,他努努嘴,“起来。”
    白隐砚把书揽在怀里,不搭腔也不动作,只含笑看着他;符柏楠让她看了一会,慢慢停下。
    “?”
    “……”
    白隐砚只笑。
    符柏楠让她看的浑身不得劲,一巴掌摁在白隐砚脑门上;恶声恶气道:“看甚么。”
    白隐砚抿着唇握住他手掌;拿下来温声道:“翳书,我发觉你很会做官。”
    符柏楠嗤道:“就这个?”
    他挤在懒椅边上坐了半拉身子,白隐砚接过布巾给他细细擦拭青丝;边擦边道:“是啊;粥篷队里总有扮作流民蹭吃蹭喝;我看他们有些小官是看出来了的,可没人想出法子,你一把土就解决了。”
    符柏楠讥笑一声:“真饿急了的谁还管脏不脏,草根都吃,那群出仕的就没真受过饿。”
    “哎……”白隐砚拨开他半湿的发,下巴搁在符柏楠肩膀上,轻轻地道:“督公好计谋啊。”
    符柏楠憋了两憋没憋住,让白隐砚顺毛捋得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得意劲儿。鼻孔里出口气,他哼道:“我这么大功劳,你一句好计谋就打发了?”
    白隐砚低笑:“那还要怎样?”
    符柏楠扭头,看着白隐砚近在咫尺的笑颜,缓提缓落的睫羽,淡影中的眼与唇,倾首靠过去。
    双唇刚触,他动作一停,猛转头掩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白隐砚一下笑出来。
    “糟,没给你擦干就说东说西的,怕要着凉。”她起身站到符柏楠身前,继续刚才未完的事,口中温语不停:“等会我给你熬碗汤,你喝了活动一下再歇息,免得不注意攒了病。平日不注意,年纪大了关节会吃亏的。”
    “……”
    “翳书?”
    “……嗯。”
    白隐砚听出他腔调中些许不同,不知他为何忽然如此,插着空在厚布巾间垂首望他一眼。
    “怎么了么?”
    “……”
    符柏楠静默许时,忽而轻笑一下,“你总爱说我老了的事。”
    白隐砚道:“你不爱听?那我少提。”
    符柏楠道:“你总说我老了的事,却少提你老了会如何。”
    白隐砚动作一滞,很快接道:“是么,大概因我没怎么想过。”
    符柏楠没有言语,他抬眼看着白隐砚,试图从她面上看出什么。
    但他什么都没看到。
    岑寂中有些话横亘在喉间,符柏楠几乎要问出口了,可他仍是在沉默中继续沉默了下去。他不愿承认自己惧怕问句后的回答,他甚至惧怕问句后可预见的悠长无言,因为除了否认,一切都是默认的答案。
    盘根错节的感情后是巨大的复杂,那些复杂迫使他越前行,越胆怯。
    半干的发纷纷而落,耳畔角梳划过,青丝被打理归拢。白隐砚搁下梳子,折着厚布柔声道:“我去熬汤,你要是要坐在这,屏风上那件厚袍子记得穿起来。”
    符柏楠无声点头。
    门格开合,女人出去,徒留下屋中一室死寂。
    冬季绵长,日子流水般淌了过去。
    炸过烟花发了红封,长休东忙忙西忙忙很快就没剩几天了。
    大休里朝局稳定,符柏楠批了吏部最后一张开采纳新的折子,剩下日子便做半日休半日,闲的窝在院子里抱着手炉晒太阳,反倒是一直在粥点帮忙的白隐砚见不太到人影。
    符柏楠也动过去搭把手的念头,但对最底层饥荒与寒苦的厌恶打骨子里直往外沤,念头在脑子里转两转,一缕青烟就灭了。
    年初里长休最后一天,朝廷上几个三品员牵头设宴吃珍奇,把符柏楠也请去了。
    晚上压着点儿回府,他给白隐砚带回来个东西,没用盒子笼子之类的装敛,命人大绒垫上一托,盖着个坠蓝的布送了进来。
    白隐砚看他负着只手大爷似的踱进来,放下茶壶打个哈欠,托腮笑道:“得了甚么,你这般好兴致?”
    符柏楠冲后头招招手,许世修前走两步将绒垫搁在地上,行了个礼躬身出去了。
    白隐砚目送他关上门,视线又回到符柏楠身上,后者冲她扬扬下巴。
    “自己看。”
    他面上有些少年气的兴致盎然,白隐砚边笑边摇头,弯腰掀开罩布——
    “啊。”
    她抬首,“怎么弄这个回来?我不会做龟汤。”
    “……”符柏楠扭曲嘴角,让她气得讥笑一声:“论年纪他是你祖爷爷辈儿,能给你炖了才是笑话。”
    白隐砚才反应过来,也让自己笑得不行,半晌轻咳道:“那、那请这么个祖宗回来做甚么,镇宅子么?”
    符柏楠哼着坐下,白隐砚自觉要给他翻杯斟茶,他抬手一拦,两指拉过白隐砚的杯,就着她喝的口饮净了大半残茶。
    白隐砚无奈地看他。
    咽下茶,符柏楠冲老龟动眉角,“给你的,养着吧。”
    白隐砚哭笑不得:“给我养?为什么?”
    符柏楠状似随口道:“不为什么,图个吉利。”
    白隐砚不笑了。
    她蹲下身近观那老龟,伸手摸过他发黄皲皮的肢,暗沉甲壳上雕琢的悠长岁月,龟缓慢地眨了下眼,眸中湿濡。
    静默半顷,白隐砚点头。
    “好,我养。”
    老龟就此落户。
    这么过了大半个月,新岁起头,十二月的暴雪渐渐化在一月里。
    冰棱松动,檐下滴滴答答积泥水冷,暴涨的流民攒动积压,庙里篷下装不了,有点力气的便寻了些破布碎料搭简帐,三五成群窝在道旁小巷,沤臭了每一个施粥点周围的雪水。
    人一多,就要口角滋事,争斗之间推推搡搡,有人打就有人伤,有人伤就有人死。
    零星斗殴身死的人与饥病致死不同,兵马司管顾不及无法及时运送掩埋,打死人的惧怕官府问责,也不敢偷送出城,寻个看不见的角落,两张草席粪堆脏污中一扔,烂的恶臭了才能被发觉。
    烂尸两三具,鼠虫三两只,二月初一场细春雪雨过后,瘟疫陡然爆发。
    饥疫未平,恶核瘟又起。
    先死的是鼠。
    成片成群的鼠死在檐下巷角,接着便有老人孩童高烧不退,咳病不止。撑过两三日,咳病变为咳血,手脚迅速发黑,吞噬般蔓延。
    家眷成群逃荒的起先还有人短工求药,很快连求药的也没了,送药的,也没了。
    都没了。
    人们开始争先恐后的向外逃,朝廷迅速下令关闭城门,禁止任何饥民再出入,疫病却仍旧流出了京城。
    自城南流民窝聚集处开始,短短十日死亡迅速席卷京畿,街头巷尾伴随恶臭的哭号不曾停止,病者伤者死者横七竖八,道中几乎下不去脚。
    药草贵如金,民心动如烟。
    囤积居奇之下民众无药,暴乱盗窃时有发生,烧香抢符的人更是络绎不绝,五城兵马司数度出兵镇压,可最终储兵处也引了疫,一人病,一群病,七八日间十室九空,死成一片寂静的坟场。
    守兵死光了,阉军便被拉出代充巡城卫。
    上疏请京郊屯兵场急调兵源,调度阉军应值,还要清管东厂与司礼监,符柏楠一时彻底忙起来。
    自大疫爆发伊始,符柏楠把白隐砚强行软禁在府中,禁止她踏出府门一步,周围伺候的侍女寺人一旦有谁咳嗽一声,第二日便被迅速换掉。
    城中铺户许多迅速关门歇业,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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