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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溶微微咬紧牙关,门外几名便衣的卫士,一盛小轿。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去,轿帘垂下,也不辨方向,她只在轿子里思虑。也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停在了宫门外面。到此时,花溶反倒镇定下来。
穿过花厅,来到暖阁,九曲回廊,一进门,门便无声地关上。花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里是“暖阁”,也是赵德基曾几次秘密和王君华偷情的地方。她虽然不知道,但一进屋子,便觉出一股恶心的暧昧气息。
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蓦然回头,只听得一个声音:“溶儿……”
这声“溶儿”本是饱含了“浓情蜜意”喊出来的,她听得一身鸡皮疙瘩,急忙拂开这只手,只觉得如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得要吐出来。她回头,面前的男人,头发已经有些花白,十几年前初见的雄姿英发仿佛是一个可笑的幻觉,相由心生,他未老先衰,面上也露出一股子猥琐。
她缓缓开口:“陛下,何事召见花溶?”
赵德基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溶儿,你且看看……”
花溶一侧身,只见前面的梳妆台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打开的匣子,匣子里装满了珍珠美玉,金银首饰,光耀夺目。
“这些都是你的,是朕赏赐给你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朕可以给你天下任何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花溶淡淡说:“无功不受禄,花溶不敢领受赏赐。”
赵德基上前一步,用力拉住她的手,花溶一挣,赵德基放开手,花溶退后几步,靠在墙上,睁大了眼睛。
赵德基笑得色迷迷的:“溶儿,朕今天要你来此,目的也不隐瞒你。自从小皇子夭亡后,后宫妃嫔,无一生子。朕为江山社稷着想,需要你的帮忙……”
花溶声音尖锐:“这种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身患绝症,尚且能生下健康儿子。朕寻思,你是练武之人,体质更加强健,不像嫔妃们纤弱。更主要的是,朕一直很喜欢你,这些年对你一直念念不忘,若是你能为朕生下儿子……”
男人对于自己想OOXX却又OOXX不到的女人,总是喜欢“念念不忘”——希望有朝一日能OOXX得遂心愿。
花溶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陛下三思!天下皆知花溶是岳鹏举之妻。陛下难道就不怕背负一个君夺臣妻的恶名?”
赵德基不以为然:“武则天是唐太宗的妃嫔,照样可以成为他儿子唐高宗的皇后!唐玄宗甚至可公然以儿媳为宠妃。儿子尚且顾不得,何况是大臣……”
章节目录 第368章 脱逃
花溶但听得他终于彻底撕破了那层假仁假义的面具,露出**裸的无耻嘴脸,对此也并不感到意外,在来的路上就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只一字一字说:“陛下纵然不念岳鹏举多次护驾勤王之功,也该眷顾海上逃命,苗刘兵变时,花溶曾舍生相护。为何一定要花溶性命?”
“溶儿,朕当然从未忘记你的救护之功,不会杀你。朕这些年对你朝思暮想,只要你能替朕生下儿子,朕甚至可以将你立为皇后。如今后位虚悬,你是知道的,谁能生下儿子,后位就非她莫属……”他边说,又边走过来,再次伸手拉住花溶的手,色迷迷地,“朕对你很有信心,只要你肯侍寝……”
花溶这一次并未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只是看他一眼,目光又转向那个光芒四射的珠宝匣子。
赵德基随着她的目光看向珠宝匣,又返回来,细细打量她的精美服饰。她上身丹罗裙下身碧绿裳,打扮得如此华丽繁复是他从未见过的。果然,女人还是受不了贫寒的煎熬。锦衣玉食,谁不渴想?跟着自己,她能得到的,一定比这更好得多。
如此一看,面前的美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成熟妩媚的风情,尤其是生育后女性的那种淡淡的**,是他梦寐以求,却已经从任何嫔妃身上都再也得不到的。
比王继先的春药更令人动情,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就欲一亲芳泽,真真发现,这一次,自己用不着再服“壮阳药”了。
花溶先他一步避开头,忽然说:“陛下,你就是在这里宠幸王君华的么?”
赵德基一愣,不由自主地答一声:“是。”
“王君华这厮贱妇,曾和金兀术私通,肮脏不堪,我不欲在此……”
赵德基松一口气,点点头:“既是如此,朕也可以换一个地方……”
“陛下,花溶有一个请求。”
“说。”
“请保全我儿子……”
赵德基笑起来,像看着手心里的一个猎物。果然!有了儿女,任何女人都再也装不得三贞九烈。她们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却不得不顾念儿女的性命。
他眼里闪过一抹狠毒的得色:“溶儿,只要你从了朕。朕自当保全你儿子。”
“多谢陛下。但溶儿还有一事请求……”
赵德基皱皱眉:“你怎么那么多事情?”
花溶眼圈一红:“实不相瞒,这些年,溶儿跟着鹏举,虽是夫妻恩爱,但鹏举生性节俭,溶儿即便是穿了奢华的衣服,他也会加以责备。贫贱夫妻百事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溶儿本指望着鹏举高官厚禄后,夫荣妻贵,谁曾想……唉……溶儿见王君华,身为宰相夫人,那过得才是风光日子,穿是穿,戴是戴……”她边说边拿出一张罗帕出来擦拭眼泪。
罗帕幽幽,梨花带雨。如此佳人,岳鹏举一介武夫,何德何能享受?天下美女归帝王家,岂不是天经地义?
花溶的声音如泣如诉,像压抑多时爆发的决口:“年轻的时候,精神抖擞,吃苦耐劳,总相信一切会好起来,荣华富贵总会到来。随着年龄的成长,儿子的降临,就算自己省吃俭用,又怎甘心儿子低人一等?唉……我和鹏举,实在是越来越同床异梦……”
赵德基越听越是心花怒放,女人啊,这是在妒忌,有比较,才有心理不平衡!他笑着说:“溶儿,你不必羡慕王君华,朕很快可以让你比她更加风光。”
“多谢官家……”她轻轻咬着嘴唇,“官家也知道,溶儿和王君华有些过节,希望官家能够……”
赵德基笑得十分得意:“朕也不瞒你,议和之后,朕必将秦桧罢相,流放外地……”
花溶欢喜得几乎要跳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欣喜说:“真的?哈哈哈,王君华这厮贱妇,就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赵德基色迷心窍,见她一笑之下,如花绽放,谈吐之间,芬芳如兰,如此握手而跳时,简直如少女一般,少女的娇羞,少妇的成熟,完美地糅合在一起,他心醉神迷:“溶儿……”
花溶伸手捂住他往下的嘴唇,幽幽说:“承蒙官家早年眷顾,可是,当时溶儿年少无知,不懂得惜福,以至于错过金玉良缘。现在,溶儿已是有夫之妇,残花败柳之躯,怎堪天子垂怜……”
赵德基已经急不可耐:“溶儿已经知道反省、后悔,朕不胜欣慰。幸好为时不晚……”
“可是,如此偷偷摸摸,不守妇道……溶儿总是心有不安……”
“溶儿,你就不必顾虑这些了。只要你让朕得偿所愿,朕自会合理处置岳鹏举。再想法令你名正言顺进宫,从此天长地久相守……”
“这,能成么?”
“朕贵为天子,拥有天下,有什么不能成的?溶儿,你放心……”
花溶笑得花枝乱颤:“官家,切切不可急在一时……”
赵德基但觉她身上那股微微的香味,越来越催发心里的激情,而且,他已经完全肯定,自己的肌体诱发了多年不曾有过的真正的男性雄风,这和王继先的壮阳药的反应是完全不一样的。对自己一生不曾征服的女人的强烈的**、要生儿子的迫切渴望,成为最最厉害的壮阳药,他面色通红,呼吸急促,拥住花溶就欲成其好事。
“溶儿……”
“官家先别着急。溶儿知道有一处可以求子的神庙,溶儿明日想先去替官家祈福……也是替自己祈福……”
“好好好,溶儿,你今日侍寝,明日祈福,一定能生下儿子。只要你生下儿子,便是要天上的月亮,朕也摘给你……只是现在,我们……”
“官家……”
她罗帕轻挥,神情妩媚得如一只刚从深山老林里逃窜出来的狐狸精。赵德基越看越爱,浑身却越来越软,手脚酸软,飘飘欲仙,像进入了一个如真似幻的仙家境地,满腔的****转变成了昏昏欲睡,眼前一花,身子摇摇欲坠。花溶伸手扶住他,继续媚声软语:“官家……嗯……”她手脚麻利地将赵德基扶上床,脱掉衣服,盖好被子,嘴里还是断断续续地撒娇:“官家……溶儿又看中了一座园子,比‘怡园’更漂亮……”
赵德基此时已经陷入了完全的熟睡状态。花溶一边发出嘤嘤嗡嗡的声音,一边习惯性地摸怀里的匕首——才想起方才进宫时,已经被康公公拿走了。见皇帝,身边自然不能带任何兵刃,所以,她只剩罗帕。
小弓、匕首、罗帕,是她防身的三件利器。罗帕是她回临安时新添的,还是岳鹏举替她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在临安的日子,夫妻二人整日朝不保夕,尤其是岳鹏举,因为担心妻子,更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如今,这罗帕终于派上了用场,它所发出的迷迭香,足够赵德基飘飘欲仙地睡足6个时辰。
她站起身,听着面前这张猥琐的头颅发出的呼吸声,环顾四周,找不到任何锋利的兵刃。
心里急促得几乎要跳出胸腔:一个狂野的声音在尖叫——杀了他,杀了这个无耻的祸胎!这是比秦桧,比王君华这对狗男女,更无耻****一百倍的渣滓。婉婉的死,李巧娘的死,甚至不久以后,自己夫妻的死——
所有祸源,皆出他身!
此时不杀他,更待何时?
她再次环顾四周,门紧闭着,屋子里只是一些精美的大花瓶,一些静雅的字画。她的目光落在一只钧窑的大花瓶上,这样的碎片,也足以能赵德基致命。
可是,杀了他之后,自己怎能脱身?自己的儿子又该怎么办?还有岳鹏举!
她站起来,又坐下去。坐下去,又站起来。
外面服侍的宫女太监,听得内里一阵阵**的嗲声,然后,慢慢小下去……康公公直掩口叹息,暗暗想,这个贱女人,表面上三贞九烈,其实还不是两面三刀。女人啊,谁能逃脱荣华富贵的威逼?幸好大王不曾娶她,不然戴老大一顶绿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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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三柱香的功夫,康公公听得门吱呀一声打开,花溶出来,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色潮红,抬手轻理云鬓,声音如蚊蚋一般:“康大官……”
康公公暗骂贱人,伸头到内里一看,只见赵德基“睡”得正香甜。他还是不放心,走进去又悄悄查看几眼,但见赵德基呼吸均匀,睡得十分香甜,才放下心来,不敢惊扰了圣驾春梦。
他交出匕首递给花溶,笑容十分暧昧,压低了声音:“哎,岳夫人,您慢走……”
花溶羞答答的:“康大官,烦劳先送我回去……后日,我再随康大官进宫……”她拿出一大锭金子,“多谢康大官……”
在她还没成为皇帝的嫔妃之前,如王君华一般短暂偷情后就必须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