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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后。
这一日,正是七巧节。
白日里街上不觉什么,可一旦到了晚上,街道上便是灯火通明,繁花锦簇,人潮汹涌,一派热闹的景象。
此时艳阳高照,众贵女们用过了午膳,便开始挑选衣裙,坐在铜镜前上起了妆。
无论有无心仪之人,都是要出去巧会图个喜庆,瞧个热闹的。
薛锦卓此时在屋内缓缓踱步,这些日子,他非但没有消气,对曲妍的怒气和厌恶竟是更盛一层。
这小半年来他所受到的屈辱,和再不可入仕的悲哀,已然让他的心灵有些扭曲了。
而对曲妍的所作所为,正好成了一个发泄口,眼下这发泄口没有了,薛锦卓心里便越发扭曲。
此时,他目光阴冷,前几日他又去了那庄子上,可曲妍竟然没死,竟是不知所踪了!
她本是要被送去庙里的,自然是不可能回到曲府的。
那曲妍。。。能去哪呢!
薛锦卓在屋内来回踱步,只感觉心头的怒气在不断地叫嚣。
这个贱人!
难道。。。
是去了成武镇,找刘东德?!
一想到此处,薛锦卓更是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
他堂堂八尺男儿,竟然不比一个糟老头子!
耻辱!
这个贱人,竟然敢如此羞辱他!
贱人!
而就在这时,一名丫鬟拿着托盘走了进来,这丫鬟今日娇颜着粉,唇染朱丹,正是薛锦卓曾经那通房丫鬟。
她本以为薛锦卓娶了曲府小姐,过个一年半载便可以赐她个贱妾的身份,可谁知,竟是打了水漂。
今日是七巧节,她刻意装扮一番,也图个喜气。
她走进来,柔声道:“二少爷请用膳”。
薛锦卓正觉得怒气无处可发,见到她来,看着她那染坨的脸颊,眸子一眯,竟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曲府。
白芊眼下正在妍芳院,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可早已不是往日那生机盎然,春光明媚之色了。
曲妍离开曲府已有半月之久,而这些日子以来,曲廉义再也没踏入过妍芳院半步。
白芊虽然还是这府上唯一的夫人,可惜啊,过的竟是连许连萍在的时候,都不如!
甚至连府中的中馈都被老夫人收了回去,下人们便更是不拿她当回事了。
她每日在府里哭的死去活来,去书房门口哭了几日,想求曲廉义将曲妍接回来,可曲廉义铁石心肠,竟是任由她哭晕了几次,都没有露过面。
她只好硬着头皮又去常青院求了几次,可那老夫人更狠,不说见也不说不见,只派人来说身子不适,正好她在外面跪着,给老夫人祈福祷告吧,等老夫人身子好些了,就让她进去。
可这一跪就一日半宿,跪到了晕倒,连膝盖都跪坏了,老夫人也没见过她。
白芊如何不知道,这老太婆就是故意的!
她是认为许连萍的死与自己有关,才故意折磨自己的。
可她也没法子啊!
眼下,还有什么是比曲妍更重要的呢。
可这是几日下来,她膝盖跪坏了不说,人也越见憔悴,哪里还有以往的风韵了,活脱脱像个老太婆,连曾经的许连萍都不如。
这一日,她看着面前的午膳、不过是一个白萝卜羹汤,和一个半大的硬馒头,眼泪又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这些个卑贱的下人,以前自己得势的时候就上来巴结,现在见自己失势,就变着法子的苛刻羞辱自己,待自己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她非要将厨房那些丫鬟婆子的发卖了不可!
白芊如同嚼蜡一般的啃着那馒头,通红的眸子泪流不止,心下所想,是曲妍定然过的更苦
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如何能不惦记啊。
而后。。。
她猛然放下那馒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竟是进了屋子,在那床塌下拿出了一个锦盒。
那锦盒里面装满了珠宝首饰,随意拿出一件,也是上品。
正是曲妍这些年来的体己钱。
收拾一番,白芊喃喃道:“妍儿,你别怕,娘马上来,娘接你回府!”
她就不信了,这么些时日了,曲廉义的气还没消么!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他难道要看着曲妍死在寺庙里面么!
她一定要将曲妍接回来,若是老爷当真心狠无情,就将她二人打死吧!
这般想着,白芊拿着个包袱,便出了曲府,却是不知,在她踏出曲府的那一刻起,就被一名黑衣人给跟上了。
她怕是永远都不会想到,她见到曲妍的方式,会这般的让她。。。
痛不欲生吧!
------题外话------
亲亲们,后面还有一更,么么哒~
第二百二十七章 幕后之人最后的谋划(爆更二)
萋情宫。
叶倾嫣今日。。。
一袭桃色长裙,身上并无过多装饰,只是外面那轻薄长纱也不知是什么料子,流光溢彩不说,桃色竟是随着步伐摆动深深浅浅,霎时好看。
这般不同寻常的打扮,自然是因为。。。
入夜要来的那人!
纵使如何清冷,叶倾嫣仿若就是中了千悒寒的毒,无药可解。
此时,孤日仅留一抹残霞,将远处天际映红断翩,余晖似嫣似镀,暮云寥寥连空。
叶倾嫣坐在这石凳上,眸光流转,彩情波动看着那暮落余温,淡声道:“默溟,如何?”
若是有人在一旁,非是要像看着鬼一样的看她了。
叶倾嫣身旁分明是空无一人,如何竟会问问题呢?
而眨眼间,只见院子里突然翻进一名女子,那女子一身宫女着装,可那周身气势,和这般让人震惊的轻功,显然不可能真的是一名宫女。
她刚刚靠近萋情宫,便听见了叶倾嫣带着些许内力的话。
落进院子里,默溟走过去站好,说道:“少主,曲妍眼下在。。。瑶子里!是林晟书派人做的,还有。。。”
默溟顿了一下说道:“白芊离开了曲府,看样子,是想去文修寺找曲妍的,只是。。。”
她冷笑一声道:“这个蠢货也被林晟书的人盯上了!”
叶倾嫣听了倒是甚无感觉,唯一错愕的是,薛锦卓竟是没将曲妍折磨死?
倒是让林晟书钻了空子!
曲妍母女害死了许连萍,林晟书自然是要给曲采馨报仇的。
淡声道:“不必理会她了,白芊落在林晟书手中,还不如死了”。
那一日,当陈浅沫对她说,在镜泞湖看到了薛锦卓和曲妍一同游湖以后,她便猜到了曲妍的目的,便。。。
去找了林之尧!
她早就听君斩提及过,这京城之中,若说慕容无月乃右相之才,那林成之的嫡子,假以时日,定然可成左相之才。
所以,叶倾嫣去找了林成之,也就是现在的林之尧!
让他帮忙,毁了,薛锦卓!
而这只是目的之一,最为重要的是,她要削弱谢青的势力,那幕后之人已经崭露头角,谢青和裴泽一直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拉拢官员,举荐自己人。
她本想将朝堂搅浑,可眼下。。。已经没有再留着二人的必要了。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林晟书竟然会突然来找了自己,而目的,竟然是曲采馨!
科举之后,陈炳日被抓,薛锦卓被毁,她又是派人在城中散布此事,那些大放厥词侮辱薛锦卓的人。。。
是她派去的!
那日,曲妍要去瑬珍阁,星儿本来也是应该跟着的,可星儿突然摔倒,自然,是默溟的手笔!
默溟隐匿在树上,射出的小石子打在了星儿的腿上,曲妍便只好自己出了府。
那时,薛锦卓正蹲在曲府对面的墙角处!
而当时,从他身边经过的那些‘百姓’,其实都是叶倾嫣找来的!
他们那一字一句的‘废物、庸才、垃圾,
、怪不得曲三小姐会不要他。。。’
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辞,都是叶倾嫣交代好的!
一字不落的,传进了薛锦卓的耳朵里!
他满眼恨意的看着曲府大门,却看见曲妍花枝招展的,去逛了瑬珍阁!
终于是忍无可忍,将曲妍拉进巷子里想要问个清楚,而曲妍那鄙夷的神情,嘲讽的言语,终于让薛锦卓彻底爆发。
他失控的打晕曲妍,慌张之际,突然。。。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那驾车的老妪。。。
正是默溟!
那‘婆子’接过金子时,不着痕迹的,撒出了一些粉末。
而薛锦卓整颗心都在如何处理曲妍上面,哪里还能注意到那若有若无的香气了呢。
他驾着马车一路向城外而去,而那驼背的老妪竟是诡异的缓缓站直,抬手将遮帽褪下,拿下了那满头银白的假发,赫然露出了,默溟含笑的容颜!
那药粉,会让本就受了刺激,心里扭曲的薛锦卓,狂性大发!
曲妍,你便好好享受吧!
而后。。。
温别宣受叶倾嫣之命,找到了刘东德!
那夜,刘东德蜷缩在两个蒲团上睡得正熟,却是被一道声音惊醒。
“不知刘大人过得如何?”
借着月光,刘东德惊讶的瞪大了眸子。
“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温别宣!
刘东德惊讶道:“温。。。温大人找我做何?”
总不可能是找到那刺客了吧!
毕竟,根本就没有什么刺客,他脸上的字,是叶倾嫣刻下的!
那温别宣这京兆尹,深更半夜的来找他做何?!
温别宣笑道:“想刘大人曾经,虽然不是如何飞黄腾达,却也是衣食无忧,小妾不断的,可眼下。。。”
温别宣惋惜道:“着实让人看着心酸啊”。
刘东德一听,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尤其一想到他那些貌美如花的小妾,更是心疼的老泪纵横。
“温大人!我是冤枉的啊,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我才是受害人啊,眼下,我官职没了,府邸也没了啊。。。”
温别宣暗暗蹙眉,哪里有时间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
打断道:“刘大人,本官今日来找你,就是要帮你的!”
“啊?”刘东德惊讶的抬眸,像看见‘神仙显灵’一般的看着温别宣。
说道:“温大人,你能帮我?你真能帮我?”
而后,他竟是‘扑通’一声的跪了下来,哭到:“温大人,你若是帮了我,我定然当牛做马,感激不尽啊。。。”
温别宣被他哭的头疼,说道:“当牛做马不必了,我名为帮你,实则,也是在帮我自己,就是不知,刘大人可能配合!”
“帮你自己?”刘东德疑惑道。
温别宣说道:“丞相让我查刺客,说来惭愧,本官是怎么查也无迹可寻,与其惹了丞相不快,倒不如。。。你我合作,将这刺客给抓住!”
刘东德听后彻底懵了:“合作。。。如何合作?难不成还变出一个刺客么?”
谁知,温别宣却是说道:“那又如何!”
他说道:“这刺客的身份我自有办法,只是刘大人这模样,想官复原职是不可能了,许会被调离京城,可至少。。。”
温别宣冷笑道:“总比刘大人饿死在京城要好吧!”
刘东德霎时浑身一震!
的确,他若是再不寻个出路,定然是要活生生被饿死的!
只听温别宣继续说道:“刘大人在京城的仇家。。。怕是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即便让你做个小官,只怕刘大人也是防不胜防,倒不如离开,起码保全了性命!”
而后他两手一摊,无所谓道:“不过左右这是刘大人的事情,本官不过也就是个办事不周,能力不及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