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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魏昱伸手弹灭了火,看着面无表情的季漪,“酥酥儿,这个关乎整个王府的身家性命,我不会签的,但你要保证,我可以给你。”
魏昱说着,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这是我的一支私队,用蓝色烟花信号,他们便会出现,你可以凭着这块令牌,调动他们一次。”
圈养私兵,便是皇子,也是犯法的,这也是魏昱退了一步,交给她的一个把柄,虽说比不上方才那张纸,但他要保护季府的诚意,也是足够了。
季漪默了一刻,伸手接过了令牌,“把你知道的消息告诉我,”
魏昱见她接了令牌,暗吐了口气,又听她问那人的消息,故作不知的问,“你想知道什么消息。”
她看了一眼他,抿了抿唇,按着册子的指腹微微向下,“他,如何了?”
紧闭房门的屋内,没了烛火,有些暗,却不妨碍魏昱看清她眼里的认真,还有紧张,魏昱伸手按了按胸,那儿升起一股他鲜少有过的嫉恨,
“他阿,”
魏昱起身绕到季漪身边,从她手上拿过册子,凑近她耳边,“他死了,谋逆,乱箭穿心,朕还让他的尸体在城楼上挂了三天,才扔去了乱葬岗喂狗!”
☆、离魂
“他死了,谋逆,乱箭穿心,朕还让他的尸体在城楼上挂了三天,才扔去了乱葬岗喂狗!”
这段话不停的在季漪耳边回荡,震得她鼓膜刺疼,随后她就似疯了般,一巴掌甩向了魏昱,
“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魏昱,你这个混蛋!”
她通红的双眼瞪着他,恨不得立刻把他杀了。
她恨!
她恨他!
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恨过,哪怕她因为魏昱死了,又被他害得投不了胎,一个人孤零零的飘荡在世间整整五年,她都没这么恨过他。
魏昱料到了她会愤怒,却没想到她反手就甩了他一巴掌,魏昱生平还没受过如此待遇,他脸色一寒,双眸扫向她就要发怒。
只是他看到季漪在打了他之后,连站都站不稳了,她撑着桌站着,身上的衣裳已经起了皱,头发也散了,满脸是泪,那双漂亮的双目里此时全是赤红,里面有恨,有痛,她整个人似乎是一刹之间就失了生气,她身子纤细,此时全身还在发着颤,柔弱得如同那精致的布娃娃,一个不小心,或者他再说一句话就能彻底毁了她。
这样的她,是魏昱梦里从来没有见过的,在他的梦中,那个男人的眼里,那个倾城国色的女子,似乎不论遇到什么,哪怕很怕,也依然挺直腰背,哪怕成为禁脔,依然坚韧。
魏昱胸腔的怒火突然的就被浇得彻底,随之而来的还有后悔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挫败,他立在原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只是他还来不及说,就听见她说,
“魏烨,我从来不欠你什么,纵然欠了,在你用我为饵,让他行刺先帝,扶你登基为帝那一刻,就已经还清了。可你,却欠着我两条命,我的,他的。”
季漪撑起身子,伸手抹了把泪,通红的双眼望着他,带着恨,带着决绝,“你记得,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不死,便不休,总有一日,我要用你的血为他献祭。”
——
季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着回到府上的,连听到董家舅舅为了董承手伤一事,已经亲自赶了过来也没理会,只让锦玉去传了声,她身子不太舒服,想休息休息的话便回了屋子躺着。
屋内,银碳烧着,并不冷,可季漪却觉得浑身似坠入了冰窖,连被子都变成了寒冰贴在她身上般,让她冷得全身生疼,她躺在床上,看着烟紫色的帐顶,双眼刺刺的疼,泪就似断了线,决了堤,不停的朝眼眶外滚。
许久,她双眼模糊了,渐渐的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梦里,他浑身是洞的被挂在城楼上,她看见他睁圆的双目,里面血丝满满,他干涸带血的唇张着,似乎是想唤她,又似乎是在对她说,“公主,臣不甘。”
她想去救他,想将他放下来,而她却靠近他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身上的血变干,变黑,看着鸟兽,虫蚁在他身上啃咬,蚕食,连想靠近他都难。
锦月是在傍晚才发现季漪病了的,自方嬷嬷被姑娘收了库房和钱箱钥匙后,对姑娘的事就不怎么上心了,平日里有什么活也是能躲就躲,似在和姑娘置气。
而姑娘回了房就歇着,又吩咐她,不得进去打扰她,她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能等到锦玉去二夫人那里回了话回来,问她。
结果锦玉回来了,她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她今日是陪着姑娘出去了,可却被姑娘安排着去替她买针线去了,姑娘一个人去的客栈喝茶,等她回来,姑娘已经在马车里等着她了,不过那会儿她看着姑娘脸色确实有些差。
两人合计了番,想着姑娘的吩咐便没有进去打扰,只去了小厨房熬了碗姜汤热着,等姑娘醒的时候喝。
到了傍晚,见姑娘还没醒,锦月心下觉得不对,赶紧进去看,才发现姑娘满头大汗,人迷迷糊糊的还在梦呓,一摸头,滚烫滚烫的。
她吓得赶紧让锦玉去请了大夫,又让人去通知了二夫人。
季漪病了,一昏睡就是三日,汤药灌进去,就吐了出来,高热持续不退,人也昏迷不醒,整个安乐候府都愁得团团。
老夫人见乖孙女不过三日就病得脱了相的样子,急得也病了,季源再也熬不住,等不得了,在第三日的时候,直接告了假,又卖着老脸去太医院请了个太医回府。
姜谌允得到消息的时候,已是第三日下朝,他匆匆回了府,冷着脸招了暗卫,“她病了,为何没有禀告?”
“那边以为不严重,”
暗卫跪在地上回道,话音刚落,他就感受到姜谌允带着寒芒的目光扫向了他,心头微凛,忙又回道,“二姑娘前几日外出,似乎去见了晔王。”
实际那日守在那边的人发现季漪会见晔王之时就要回禀的,只是季漪很快就出了客栈,他们也没擦觉大的异样就没有汇报,谁料晚上季漪就发起了高热,他们才察觉到出了事,只是边关突然有动荡,那会儿姜谌允已经进宫商议此时事,这事便没来得及禀报了。
姜谌允闻言脸色更沉,他大步回到桌案边,提笔写了粗粗写了几行字,随后交给暗卫,“去找玄悟,让他立刻赶去季府,另外,约魏昱明日百鹤楼见面。”
暗卫立刻领命下去了,姜谌允在屋内走了几步,乱了的心绪却久久静不下来,他按了按眉心,去内室换了身深色素袍就往外走。
——
“郑太医,小女如何了?”
磬漪院内,郑太医为季漪把过脉刚出屋,季源和董氏,岳氏,董筠,还有手受伤的董承就立刻围了上去,神情紧张的望着他。
郑太医摇了摇头,随后伸手捋了捋胡子,“二姑娘曾经撞过头部?”
季源一怔,不明白郑太医为何如此问,随后反应过来立马回道,“是,小女年前马车遇险,撞到过头,”
董氏也立刻想起之前看到季漪浑身是血被抬回来的模样了,她有些着急,“太医,可是有什么大碍?”
“二姑娘心郁成结,又不知遇到何时,受了强烈刺激,五脏受损,加上如今脑内淤血扩散,只怕……”
“那如何是好,郑太医可有何法子?”董氏闻言一急,顾不得什么礼仪赶紧追问道。
郑太医叹一口气,再次摇了摇头,抬头见董氏已经承受不住靠季源支撑着才能站立的模样,和季源也有些承受不住的神色,终是将他最后的断言吞了回去,
“老夫先给二姑娘开两贴药吧,若喝下去还没醒来,到时老夫去帮你请院首过来看看。”
“多谢郑太医,多谢了,”
季源本见郑太医的神色,心里就沉了沉,甚至已经在想,就算丧尽身家也要救回闺女,此时见郑太医如此说,自然是千恩万谢了,随后他又亲自随着郑太医去开方子。
郑太医开的药,府中这几日早已跑遍京中将其备满了,只可惜,季漪还是喂不进药。
整个人躺在床上,似乎已是丧了生气一般了,她的高热也退了又起,退了又起,董氏见着,哭了一场又一场,季源也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又打算出门去请郑太医,让他同他一同去请院首,就这时,就听到下人来禀,说是赛神医求见。
“快请,快请,”
季源大喜,关心则乱,他差点把这号人物给忘了,季源接连说到,随后人也往外走,去将人亲自请进了府。
还不待季源开口,赛神医就开口说今日不是为了检查董承的伤一事,而是姜大人听说了季漪的事,请他过来的。
季源又道了声谢,也不耽搁,赶紧将人带去了院子。
——
季府外,姜谌允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为防引起人注意,他并没有骑马,连马车都没用挂着姜府标识的马车,选用了一辆颇为不打眼的马车,他坐在马车里,车帘捞起,望着季漪住的方向,神色凝重,心绪也是紊乱又不安。
姜谌允再一次感受到了无力,他可以不顾忌一切,追随她来到这里,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却始终不能将她好好护在身边,知道她病了,为了避嫌,为了她的闺誉,他甚至连上门探望都不能。
姜谌允紧了紧手上捞着的车帘,随后他闭了闭眼,许久才放下车帘。
“姜大人,”
听到那带着慈悲的声音传来,姜谌允猛地睁开眼,掀开车帘,稍稳了稳神问道,“她如何了?”
“女施主情况不太乐观,她脑内淤血散开,还可用针灸医治,五脏受损,也可用续命丹回护,再慢慢休养调理,
只是她魂魄本就不稳,如今又受到强烈刺激,已是离魂之态,加之本人如今已没了求生欲,一心求死,若今晚子时前不能唤醒她,只怕老衲也回天无术。”
姜谌允心神一震,他人从马车上下来,他看着玄悟,“她若出了事,历史将不会改变。”
玄悟惊了惊,显然没料到他已经猜到一些事,不过他很快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为今之计,只有找出女施主受刺激的原因,解铃还须系铃人,找到原因,再对症下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在此前,老衲会为她用上续魂丹,拖上一拖。”
“去晔王府,”姜谌允转身上了马车吩咐道。
☆、夜探
“爷,姜大人过来了,”
晔王府书房,魏昱正在作画,是一幅美人图,他下笔很快,也极稳,毕竟这么一幅美人图,这三年来,他已是画过不下百幅,便是闭着眼,他都能做到将那人的音容笑貌跃于纸上。
听了管家的话,他笔未停,只唇勾了勾,来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些,也不枉他苦心一番布局了,
“去请,开正门,将人请进来。”
“这,被人知道,会不会不太好?”管家有些犹豫。
魏昱笑了笑,又换了一支笔描了描两颊,“本王就是想让人知道,最好,能让父皇也知道。”
管家领命下去,魏昱看着画板上已经完成的美人图,换一支朱笔,在眉心点上了一粒美人痣,一张完整的美人图,才算完成了。
画上的人姿色天然,面孔如神倾尽心血精雕而成,不多一分,不少一分,一切都恰到好处,眉心的那一粒朱砂痣让她风华更显,让人见之不忘,思之如狂,恨不能拜于她的裙裾之下,只为她能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