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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元靖听着便垂下了眼,浓密的睫影下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只是白皙的脸上笑意却不再了,平日里惯是温润的人一旦失了笑容,清冷就很容易显露出来。
不过落在季萦眼里却是觉得他在失落,或者在不信他信任的二叔父一家会如此对他。
因此季萦激动的站起了身,“大哥,我知道你平日里一贯温和,待二房的人也一向亲近,可并不是你主动示好人家就领情的,爵位他们照样说夺就夺了,我们不主动动手,便只能落得上辈子一般的下场……”
“大哥知道了,”
季元靖抬起了头,脸上已经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润,“大哥有分寸,会处理好这些事,大妹你别再冒险做这些了,免得我担心。”
季萦听着他的关心,脸上的怒色消失了,又重新挂了笑,“放心吧大哥,没有人能想到这些事不是意外的,不过你不想我做这些,我不做就是了。”
实际她在季源依然升职成了吏部侍郎以后,就没打算再对季源动手了,毕竟,她还可以让大哥借着季源尽快的在朝中有一席地位呢。
只是二房的其他人她可以放过,季漪她却是绝对不能放过的,不过这却没必要让他知道了。
季元靖见她如此,也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能如此,我就放心了。”
〃还有一事,”
季元靖语气微顿,似有些犹豫的说道,“我知道母亲让你伤心失望了,只是她不管如何也是我们的母亲,如今你让她同意给父亲纳妾,她已经很难受了。待妾室纳进门后,我们一起去求了父亲将母亲从佛堂接出来,可好?”
季萦闻言紧了紧手上的帕子,眼里也闪过不甘,只是她知道季元靖心软孝顺,若是她不同意,他也会去做,左右让人痛苦的法子也不单单就那一种,又何必如此让他们兄妹生了嫌隙。
因而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又有些低落的道,“我又何尝想如此,只是想到她对我做的,我就控制不住不去怨她,大哥你说的对,她总是生养我的母亲,到时候我同你一起去求父亲就是了。”
“别怕,这一次大哥一定能护住你,再不让人伤害你了。”季元靖又温和的安抚道。
季萦听后,对着他又是灿烂一笑。
一时间,兄妹之间温情款款,只是这情究竟占几分,也只有各自心里明白了。
——
傍晚时分,夜幕降下,天色很快就彻底暗了下来,安哥儿让方嬷嬷送回了外院,磬漪苑也落了锁。
季漪沐浴过后,只着了肩浅粉小衫,就进了内室,内室里点了灯,烧着地龙,明亮也不冷。
她湿发用干绸帕半包着,露出蕴着水汽的红润脸庞,浓密的眼睫也因刚被清洗过越发黑亮,眼眸一眨间,睫羽微动,撩人心弦。
这时,锦月敲门进来,见到这样的场面,呼吸不由得窒了窒,难怪她娘说,女大十八变,姑娘这快进及笄之年,似乎出落得越来越快了,身段越发婀娜不说,便是周身气质也变了变,一举一动间,越发的让人挪不开眼了,便她是女子,也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愣着做什么?护卫那里可去问过了?”
季漪在软榻处坐下,大约刚沐浴过,她有些渴,喉咙发干,声音沙沙的,又带着一丝勾人的痒意。
锦月听着忍不住还想听她多说两句,还是触到姑娘询问的目光后,她才回过神来,忙上前去接过姑娘手上的绸帕,仔细的为她绞着湿发,一面又轻声回着方才季漪的问题,
“奴婢去问过了,之前在大佛寺,大姑娘和侯夫人先去求了签,后来去正殿听了佛讲后又去给世子求了道平安符,没再去过别处。”
“嗯,我知道了,”季漪闻言淡淡的应了声。
她听到这个回答也不觉得意外,季萦若是连几个护卫都瞒不过,也不可能有那个胆子筹谋二房了,虽说不知道她非要去大佛寺是为了什么,她却可以肯定,她今日遇到那个混子的事情,只怕是和季萦脱不了干系。
老是如此被动也不是法子,想到她下午在父亲回来后,去寻他说了放生池一事后,父亲被吓红了眼的模样,季漪就更不想再这样继续容忍季萦下去,被动挨打,也从来不是她的作风。
只是她为了不让父亲担心,已经答应了他以后非有必要,不轻易出府,手上也没多少可用的人……
季漪想到这里,又歪了歪头,看向锦月。
锦月见她的动作,担心扯痛了她,手上动作忙缓了缓,“姑娘,您别动,扯到头发可痛勒。”
“等会儿找方嬷嬷拿钥匙,从钱箱里拿一百两出来,你明日再出府一趟,让你哥哥去探听下现在侯夫人和大姑娘名下的产业都有哪些,是哪个大掌柜在负责经营的?”
打蛇打七寸,动人动筋骨,她得先知道季萦现在到底有多少钱,多少人才行,囤了那么多东西,不可能一点都不缺钱财,不然之前也不会挪公账了。
不过她能尽快补上,说明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善于弄钱的人,她得查清楚了,可不能小看了这个人。
这段时间来,锦月听了季漪的吩咐陆陆续续打探不少关于大房的事,也从打听来的消息里隐隐感觉到了府上大姑娘的不简单。
再看姑娘如此关心,想来也是姑娘担心大姑娘再做出什么惊天大事,到时候连累到二房,要知道老爷才升了官,可更得小心不能出错。
作为一个忠心懂事的奴婢,她自然要忧主子所忧的,因而立马应了下来,又道,“打探消息罢了,哪用得着银两啊。”
“一百两自然不光是打听消息用,让你哥哥留意下街上可有精灵些,又知感恩的乞儿,若发现了,便用这些银两为他们寻个落脚之地,也不用特地做什么,帮他们挨过这个冬天便行了。”
今年冬日雪大,一般没事都轻易不出门,这些街上的乞儿的日子便更难熬了,要有那背后主子的乞儿,更难。
季漪帮她们,自然也不白帮,她上辈子做孤魂跟在他身边那几年,看过他从边关乞儿那里得到消息过,也就知道了这些游走大街小巷的乞儿,打听消息的能力不一般,便也想试试,说不得就能得到两条有用的消息呢,便是没有,她也不失望,毕竟她也没真的做什么。
这些日子,她也发现了邓石这个人还算聪明,想来他帮了那些人后,自然也会想到上面去。
锦月闻言哦了一声,以为姑娘这是善心又发了,便也没再多问。
☆、就此事了
季源在听了季漪遇到的事,还杀了人,被姜谌允碰到一事后,几乎是后怕得一整夜没睡。
顶着一双泛青的眼上了朝,又强撑着心里的忐忑担忧办完了公务后,在看到姜谌允要下衙时,就赶忙上前把人拦了下来,“姜大人留步。”
姜谌允听到声音,停下了要踏出府衙的脚,就见季源三两步跑上了前来,“季侍郎可是有事?”
季源微喘了两口气,看了看四周还有官员从里面出来准备下衙,自觉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便只得小声的说道,“不知大人可有空,下官有些事想请教。”
时至冬日,要论吃的,大都会选择去羊肉馆,大雪天的,喝一碗羊肉汤下肚,人就整个人退了冷意,身上也暖了起来,这京城,论羊肉汤做的好的,便是那谢记。
季源随着姜谌允来到谢记,两人身上都已经换上了私服。
姜谌允一身靛青色锦袍,墨发用一顶玉冠束着,居于上位,神色温和,气质温润,却又很难让人忽视掉他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季源这还是自雪山一事后,第一次私下和姜谌允相处,不知怎么的,还生出一股子紧张。
可很快他又想到昨日闺女对他说的,若不是跑出去遇到姜谌允,只怕被人撞见,她会免不了受牢狱之灾一事,他心里后怕之余又是满满的庆幸和感激。
这样一来,他也顾不得紧张了,搓了搓手,起身给姜谌允面前的酒杯满上后,又对着姜谌允施了一礼,再端起酒杯,“昨日小女的事,多谢姜大人了,我敬姜大人一杯,救命之恩,源永不敢忘。”
季源说罢,抬手用宽袖挡着,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不善饮酒,烈酒入喉,火辣辣的,他悄悄哈了口气,随后看向姜谌允,一片真诚的感激。
可不就是救命之恩,倾倾对他来说,便是命根子,她若出了事,便是拼着倾家荡产,官位不保,他也是非要把女儿救出来的。
闺女失手杀了人,对他来说,便是犯了法他也只感到庆幸,庆幸闺女有那个胆子拼死一搏,要不然,他就再也见不到他的珍宝了。
姜谌允在他行礼时人就站了起来,微微侧了侧身,听了他的话,也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将酒饮尽,笑了笑道,
“季二表哥客气了,倾倾是我世侄女,允岂有坐视不理之理。”
“呵呵,还是要多谢姜大人了,”
听到姜谌允叫季漪一声世侄女,季源心里不免有些讪讪,昨日他听到是姜谌允救了闺女后,他心里庆幸之余也有些复杂。
更担心闺女会因此对姜谌允另眼相待,情根深种了,还想着今后要多多提醒两人之间的辈分关系,便是姜谌允这边,他可以尽自己一切所有来答谢,也万不能赔上了闺女。
此番见姜谌允如此坦荡,他不免为自己之前的小人之心羞惭,一时间竟不知说何好。
好在姜谌允似看出他的窘迫,主动开口道,“季二表哥也于我有救命之恩,两家又沾着亲,私下里便不用叫允姜大人了,唤允表字也可。”
姜谌允字子衍。
这是他第二次让季源别见外,别如外人一般称他为姜大人了,季源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因而笑着应了下来,又拿过姜谌允面前的碗给他盛了碗羊肉汤,
“那好,表哥便替你世侄女谢过子衍了,这谢记的羊肉汤算得上京城最正宗的,我在江南时就盼着年关回来能喝口这谢记的羊肉汤,子衍你也尝尝。”
姜谌允笑着应了,人也坐下,端着季源盛满的汤碗喝了。
羊肉汤浓却不腻,店家处理的得好,也不膻,只是姜谌允自来不爱这口,吃不大惯,不过他却没有表露出来,还赞了声味美。
季源听他夸赞汤好喝,面上轻松了些,人也顺着姜谌允坐下,随后才提出自己的一番请求,希望姜谌允不再追究那个流氓之事,就此结案,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昨日季漪算是如实告诉了季源放生池一事,只是最后隐瞒了她被人撞见还有那尸首和痕迹被抹去一事,只告知了个大概,不是她不愿说,而是不能说,一旦说了,她的秘密也许将会保不住……
她不想就这样失去了好不容易得来的亲人,新的再世为人的机会。
她说得含糊,季源也就想当然的以为姜谌允帮着把尸体处置了,既然如此,为了他倾倾的名声着想,他自然不能让这事爆出来了。
姜谌允听后沉默了片刻,应了下来,“季二表哥放心,这事已经过去了。”
姜谌允说罢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他应了下来,季源很是高兴,随后又招呼着姜谌允吃肉喝汤,直到天色不早了,季源才起身和姜谌允告别离开了。
屋子里,姜谌允却还没走,依然坐在凳子上,锅子下温羊肉汤的炭火已经熄了,汤锅里虽还冒着热气,白烟少了些,姜谌允看着眼前烟雾若见稀薄的锅子,神情未明,又引了一杯冷酒,才朝外唤了声,“姜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