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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中录[出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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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多得有点过分了啊。”
    看着李舒白丢在她面前的二三十本厚厚书册,黄梓瑕目瞪口呆:“王府和宫里的规矩有这么多?”
    “不是。”李舒白慢悠悠地开口。
    她松了一口气:“有一部分不是?”
    “不,这只是一部分。”李舒白淡淡地说,“而且只是王府规矩的一部分。”
    黄梓瑕有吐血的冲动:“我这几天要把这些都学完,去教你的王妃?”
    “不,应该是今晚就学完,全部背下来。”
    “我想这些应该没人能背下来吧?”她不敢置信问。
    李舒白看了她一眼,随意拿出一本丢在她面前,说:“随便翻一页,拣一条。”
    黄梓瑕便翻开来,看着上面:“第三十五,年节,第十九条。”
    “三十五,年节,第十九。春分,厨房例赐春饼,赏赐例:孺人绢十匹,布五匹;媵绢八匹,布三匹;随侍绢五匹,布三匹。府中一等宫人赐银十两,二等五两,三等三两。其余散杂人等一两。”
    黄梓瑕嘴角抽搐,又拿过一本,翻开来:“第十六,讲筳,第四。”
    “十六,讲筳,第四。朝廷为诸王指派讲读官,五日一讲,称为王师。及冠前王师择诗书礼乐诸经典论述之,及冠后王可自择,十日一讲,学不可废。”
    难怪这个人能随口就说出自己身边随便一个侍卫的所有资料。黄梓瑕简直佩服他了,又翻开一本:“二十四,楼阁馆台制,第九十三。”
    李舒白终于停顿了一下,她得意地看着他:“终于不会了吧?”
    “自然不会,楼阁馆台制总共只有九十条,哪里的九十三?”
    黄梓瑕也不得不以崇拜的眼神望着他:“说实话,像你这样过目不忘的人,我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要用心,没什么东西是记不住的。”李舒白说着,抬手在桌上那一堆书册上按了按,唇角扬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所以,明天我会以同样的方法考验你,最好你用心点。”
    ……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啊!
    黄梓瑕看着他离开,不由自主地哀鸣一声,趴在了桌上。
    不管怎样,虽然一夜背下所有规矩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黄梓瑕努力打起精神,至少也看了一遍,记下了大概。
    第二日去王家之前,还以为会接受李舒白那暴雨雷霆般的考验,谁知一早起来去见李舒白,却听说王爷今日早已起身去巡视京城左卫了,只留下话,说杨崇古刚到王府,若规矩还不熟悉,可带着书册前往王妃处教导。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点郁闷——既然如此,昨晚干嘛那么吓唬她?
    
    第14章紫醉金迷(2)
    
    今日王若一身浅碧罗衣,纠缠的花枝在她的袖口衣襟上烂漫地开放着,一头黑发松松挽起,只在鬓边插着两三朵粉色垂丝海棠,说不出的迷人。
    她看见黄梓瑕过来,面容上顿时露出止不住的笑容,提起裙角快步走到门口迎接她,笑颜如花,连黄梓瑕都被感染了,两人一下子就熟稔如多年好友。
    “早上素绮姑姑已经和我说了宫里太妃诸王公主等皇亲,这么多人,我都有点记不住呢!结果素绮姑姑又说,你要跟我说的规矩更多,哎呀怎么办,我都有点烦恼了。”
    黄梓瑕笑着安慰她:“不用担心,王妃聪明颖悟,记起来自然也是极快的。”
    “才不是呢,小时候我学琴,就是最简单的一首柳……哦,流水嘛,结果别人都学得比我快,大娘老是说我笨,急死我呢!”她说着,似乎有点心虚,赶紧又问:“王府中规矩难学吗?”
    “应该还好,王妃出身数百年的大家族,说不定家里规矩还更多些呢。”黄梓瑕说着,将自己带来的册子递到她面前,看着她面露难色,又再补上一句,“这只是王府中律令的一部分,等王妃看完了,下次我再带其他的过来。”
    一下午黄梓瑕就吃着点心,看着王若认真地研读王府律条,心虚中也把王府律看了看。万一自己这个授课的比王妃还不熟悉,那可丢脸了。
    不过今天看律条,毕竟没有昨晚那么紧张了。她看着看着,神思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目光在室内飘来飘去,发现王若一直捧着书,在怔怔发呆。
    黄梓瑕见她始终不动,便合上手中律令,问:“王妃在想什么?”
    “我在想……之前素绮姑姑教导我的一些事情。”她犹豫迟疑地说。
    黄梓瑕微笑问:“素绮姑姑说什么了?”
    “素绮姑姑为我述说《女诫》,在‘专心’一篇中,她说:‘贞女不嫁二夫,丈夫可以再娶,妻子却绝对不可以再嫁。如今我朝多有女子因不满夫家而下堂求去,真是有悖伦常。女子尚贞节,从一而终,皇家更重此事。’”
    黄梓瑕点头,说:“女诫是闺阁中开蒙的,素绮姑姑也只是惯例说说而已,怎么王妃有感么?”
    “我……以前自然是读过的。”王若赶紧说,“只是忽然想到一二事,觉得心中无解。”
    “不知是什么事?王妃可否说给我听听看?”
    “就是……我听说当年武后曾是太宗的才人,杨贵妃是寿王妃……”她迟疑地说。
    黄梓瑕没想到会是这种千古难题,想来成千上万的史官都无法文过饰非,她又有什么办法呢?于是只好苦笑道:“本朝……确实有些事情难以断言。”
    “那,汉朝时,也有汉武帝的母亲王娡,在宫外成亲生女之后,又抛夫弃女,伪称自己是初婚而进宫,最后母仪天下……不是吗?”
    黄梓瑕瞠目结舌许久,最后只能说:“我泱泱中华九州大地,古往今来千年历史,总会有一两个人与众不同,但也毕竟少数。”
    王若垂眼看着桌上书册,迟疑地问:“那么,崇古,你觉得王皇后这样隐瞒婚史入宫为后的女子,若被汉景帝发觉,她……她会落得如何下场?”
    黄梓瑕不觉笑了,说:“王妃何苦替古人担忧?王皇后最后成了王太后,家中满门富贵。他儿子汉武帝后来知道母亲与平民生过一个女儿,还亲自登门拜访,称她为姐姐。我想皇家也有感情,凡事亦能用常理揣度。”
    “嗯……我想也是。”她将书卷抱在怀中,脸上却依然是那种恍惚的神情。黄梓瑕心中暗暗把刚刚说的话过了一遍,但也抓不住重点,便顺着王若的目光往前看去,发现桌上供着一枝牡丹。
    这牡丹正是那一朵绮琉璃,如今供在一个宽大的水晶盆中,下面盛了浅浅的水,刚好蘸着花枝,养着那一朵花。但花朵毕竟已经显得憔悴了,花瓣略有卷起,也飘零了一两瓣。
    王若见她盯着那朵花看,脸上腾的一下就飞红了,低下头去卷着书册,一脸不自在的羞怯模样。
    真奇怪,看这样子,倒似乎她对夔王是真的上心的。黄梓瑕在心里默默想着,她深切感觉到王若那种情窦初开的少女对李舒白的憧憬向往,一时有点迷惑,仿佛被她的心情传染了。
    王若低头轻抚着那朵养在水中的绮琉璃,怯怯地低声说:“崇古,你肯定在心里笑我。”
    “我笑你什么。”黄梓瑕笑道。
    她害羞地抬手遮住自己的面容,低声说:“不知道你能不能感受我的心情……我啊,之前一直在设想着,我未来的夫君会是怎么样的,我将来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人让我丝萝依乔木……可是,就在我被带进后殿,抬头看见夔王的一瞬间,我全都明白了,一瞬间,好像看清了自己面前一生的路,对未来好像就一点也不惧怕了……我看见他站在光芒之中,手中持着这枝牡丹,全身通透如玉……一瞬间我就知道了,他就是我一生的人……”
    黄梓瑕想着王若初见李舒白时的情形,心中觉得并非如此,但还是笑道:“看你当时的模样,就知道了。”
    “你可不能对别人提起。”
    “好。”黄梓瑕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眼中殷切的憧憬,眼前忽然幻梦一般,闪过某个初夏的黄昏,蜻蜓飞满的池塘边,她抱着满怀的荷花一回头,看见那个远远望着她的少年。
    不知不觉,她瞬间陷入迷离的情绪。等回过神来,才感觉心口微微的疼痛。她转头看红日西斜,便慢慢站起身,说:“我该回去啦,王妃可以先将这几本律令留着看看,拿来入睡还挺好的。”
    “好。”王若的手依然无意识地抚着牡丹花瓣,却只让花朵显得越发凌损。
    黄梓瑕走到门口,看到小庭中紫藤开遍,妖娆的紫色如雾气一般缭绕在架子上。春日的夕阳是耀眼的金色,照在紫藤上,满庭都是华彩金紫。她忽然在一瞬间胸口触动,感受到了王若那种含羞带怯的欢欣。
    所以她回过头看着王若,笑着说:“王妃请放心吧,我不会对别人说起的,只对王爷说,王妃还珍藏着王爷折给她的那一朵绮琉璃呢。”
    王若又羞又恼,站起来朝她跺脚:“哎呀,你这个人……”
    黄梓瑕笑着,早出门去了。
    夔王府来接她的马车已经停在王家门口。她上了马车,一路上经过长安的街巷,就在走到东市附近时,忽然马车停了下来。她还想看看谁这么大胆敢拦夔王府的马车,一掀车帘却发现车子停在一间酒楼畔,头上二楼窗前,有个人正站在那里看着下面。夕阳下一身紫衣,夕阳照在他的身上,和王若小庭中紫醉金迷的藤花一般无二的耀目。他正用惯常那种漫不经心的目光看着下面车中的她,那在夕阳下显得更加深邃的五官上,却没有一点可以泄露他情绪的表情。
    老板李舒白就在楼上看着她,她自然不敢怠慢。跳下车子,进了酒肆,上楼到雅间去敲门。立即就有人来开了门,正是日常跟在李舒白身边的宦官景祐,他风寒还未大好,吩咐黄梓瑕细心伺候着王爷,带上门就出去了。
    雅间内却不只她和李舒白,还有同样穿着微服的昭王李汭及鄂王李润,以及一个正坐在琴几前缓缓拨弄的女子。那女子看年纪已经有四十来岁,五官十分美丽,只是面容上颇有憔悴之色。她看见黄梓瑕进来,也不说话,只朝她微微颔首,信手在琴上轻弹,琴声清越,十分动人。
    李舒白见她打量那个女子,便说:“她是董庭兰的再传弟子陈念娘,前日听昭王说她到了长安此处,我和鄂王相约过来聆听她的技艺。”
    本朝以来,西域胡化的乐器和音乐盛极一时,七弦琴往往因“古声淡无味,不称今人情”而少人欣赏,但董庭兰在盛唐时却凭着自己高超的琴艺极受赞誉,高适也曾为他写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黄梓瑕忙对那位妇人点头致意。
    身旁昭王李汭笑道:“四哥,这位小宦官现在可深得你重用啊,今日又是忙什么回来?”
    “他记忆甚好,我让他去王家讲授王府律。”
    “哦,难道他除了会破案之外,也有四哥过目不忘的本事?”李汭又笑问。
    李舒白只微微嗯了一声,便没再搭话。黄梓瑕见夕阳正斜照在陈念娘的眼睛上,她垂眼间眉尖微蹙,便走过去将她面前的竹帘轻轻放下。
    李汭又笑道:“这位小宦官真是细致的人儿。”
    陈念娘的一曲《驺虞》正到最后,金声玉振,清空长响,令人忘俗,众人谁也没有回李汭的话。只听得余音袅袅,平缓仁和,而陈念娘手按在琴上,稍稍平复,才起身向众人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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