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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心或冰心一探便知,赵昚静静地观察了朱昔时片刻,一派郑重地提醒上她。
“义举可赞,但你可要想清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儿戏。”
“奴婢想得很清楚。为表决心,昨日已恳请皇后娘娘将奴婢收编入宫中奴籍,就等皇上一句金口玉言。”
“这……!!”
终于明白朱昔时一口一个的“奴婢”是何意思,放弃自由身入宫为奴,单凭这点决心,绝非常人能够做到的。赵昚口中虽没有说什么,但是从他那灼灼眼神中可以看出。眼前挺身而出的朱昔时的确是惊艳到了他。
解忧公主出宫历练一遭。竟能收获朱昔时一颗真心以待的心,不知是解忧这丫头看人有过人之处,还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此时得偿。
惊诧盛盛中。朱昔时的果敢有情,让赵昚真切感觉到她人格上的闪亮之处。
此时皇后见气氛正佳,也出言相帮上。
“皇上,小时姑娘如此深明大义。乃是我大宋之福。看来解忧之事未必没有转圜。”
“转圜?!皇后,此话怎讲?”
疑声一问。赵昚感觉到这眼前之事远非现在所看到的那般简单。
朱昔时入宫为奴只是此事表面上的一层,而她随皇后来这朝阳殿的真正目的,还犹抱琵琶半遮面,秘而不宣。
而似乎。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皇上请听臣妾细细道来。小时姑娘的深明大义,远非现下皇上所听到的。她昨日向臣妾请命,愿代替解忧公主。以奴婢身份先行前往大金服侍五皇子。这样一来,皇上再不用费神解忧因年幼却要远嫁他乡。时时记挂在心头;而更重要的是此一时彼一时,时间一长,说不定这五皇子又打消了娶解忧的念头呢?臣妾思前想后,觉着这办法是当下解决燃眉之急最合适不过的方法。当然,臣妾自知委屈了小时姑娘,但又担心不下解忧的事情,一时间权衡不下,故这才贸贸然地领着小时姑娘前来朝阳殿。一切还请皇上圣裁。”
和盘托出的原委,终是将心中的震惊推向了最大化,赵昚瞧着地上的朱昔时,突然间陷入了无言。
以奴婢的身份远嫁大金,替年幼的主子暂代为妻之责,且不论身份上有多委屈朱昔时,最难能可贵的是她这一去便是赌上自己的一辈子,很可能这辈子再无法踏足中原,只能老死异乡。
一个女子把一生的幸福作为赌注,换取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之人的平安,值吗?眼前的朱昔时,若说她为求荣华,可如今朱昔时入宫为奴,身份低贱,这贪图富贵之说自然于理不通;若说她有求于赵昚,可前后间丝毫未见朱昔时提出半点要求,更无讨价还价的口气。
这一个又一个难解的谜集中在朱昔时身上,让赵昚真心看不穿眼前这个大义女子,不禁想问上她一句,这样委屈了自己究竟图个什么?
“你当真无怨无悔?!”
再次的重申,倒显得赵昚气量间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皇上,奴婢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可也深知做人得言而有信;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求了皇上恩准又食言而肥,那便是犯下了欺君罔上之罪,奴婢只有一个脑袋在脖子上长着,万不敢在皇上面前造次。”
“那八弟呢?!你有如此的决定,他可知晓?”
有情无情,旁人自然一目了然。早就看出朱昔时和赵真元间关系非浅的赵昚,还是谨慎地询问到朱昔时一句。
“皇上不必多虑,奴婢此番决定荣王爷早已知晓。承蒙错爱,倒是没少让荣王爷为奴婢操心;可毕竟人生是自己的,奴婢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该怎么走,不认为这和荣王爷有什么关系。”
口是心非,她和赵真元的故事多着呢!可赵昚也明白着,贸贸然揭开其中纠葛不过是在当事人心中平添一方心酸罢了。正如朱昔时所言,人生是自己的,路也是自己选的,好坏与人无忧。
只能说,缘分有深浅,分合全凭天意。
这一次,赵昚放下帝王的骄傲和尊严,宽厚地伸出手将跪在地上的朱昔时扶起,语带怜惜地问到。
“你曾经救助过小钰,如今又挺身互护解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天意?”
朱昔时深埋在身份高下的脸,在赵昚放下自尊时终于得以看清,她如傲立在在寒风中的梅,冰清玉洁,柔弱的外表下散发着不屈的刚强。
而听懂了赵昚那一声怜叹,朱昔时莞尔一笑,如释重负地回答到。
“嗯,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
第四百三十七章 天威难犯
朝堂上一群削尖了脑袋的大臣们,正眼巴巴地观望着这大宋之主将有何决断,人心浮动之时,两道飞来的圣旨骤然间摆在了众人眼前。
这第一道圣旨,天子赵昚册封凤仪殿八品女官朱昔时为“至孝郡主”,赐郡王府,赏良田百亩,家奴百人,黄金千两,金玉玉器绫罗绸缎十箱。
册封郡主一事,对朝堂众大臣而言可大可小,但问题还是来了。朱昔时是谁,凤仪殿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八品女官来?更让人感到疑惑不解地是,这朱昔时有何德何能担此“至孝”封号?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这第一道圣旨刚下,顿时引得满朝文武一片哗然,质疑声一浪盖过一浪。
可事情不过仅仅相隔三个时辰,赵昚的第二道圣旨又新鲜出炉了!
第二道圣旨中,赵昚责令礼部操办,并命钦天监择黄道吉日,护送至孝郡主前往大金;其规格圣旨中赵昚有明令,一切按照公主该有的尊荣置办陪嫁。为堵幽幽众口,圣旨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表述到,念及解忧公主年幼无法克尽人媳之责,故由至孝郡主代解忧公主暂尽孝道,侍奉五皇子完颜耀阳左右;待解忧公主成年后再行正礼,而届时至孝郡主封为侧妃,与解忧公主共侍一夫。
骤起的风波因这第二道圣旨地到来,顿时陷入偃旗息鼓。朝中那些成日打着“祖宗家法不可违”的迂腐老臣,面对赵昚这一手,也是个个如哑巴吃黄连,挑不出半分不是来。
两道圣旨同一天昭告天下,明眼人心里都知道。赵昚这招“桃代李僵”不过是缓兵之计;说好听点是天家恩德,说得不好听点就是护短,别人家的女儿代为远嫁自然好过自家女儿前去受苦。不过这招妙就妙在,不仅平息了久久悬而未决的和亲事宜,同时又让人挑不出什么刺来。
一个郡主虚名换女儿一个平安,太值了。
既然有人肯舍身成仁,对朝廷来将自然是皆大欢喜之事。只是这暗暗的欢喜酝酿在某些人心中。那便是时时刻刻折磨着自己的毒。日日在那朝阳殿外辗转徘徊,那朱漆门槛都快踩出斑痕来了。
“真元,你再白费唇舌了。回去吧。”
素毫在朱砂砚台中一蘸,赵昚依旧气定神闲地高坐九龙宝座上,细细地批阅着奏折。
可偏偏跪在殿中央的赵真元不甘心,抬起雪色尽染的玉面。疾声脱口而出。
“皇兄,朱昔时不过一时脑热。根本未曾细致考虑过和亲所带来的后果;一旦去了大金,万一哪一天她后悔了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皇兄仁德,念在朱昔时其心可悯,求您收回成命!”
“君无戏言。难道这么浅显的道理还要朕来提醒你?若真允了你的荒唐,朕还有何威信立足于天下万民前,且不是沦为众人的笑柄?”
“可笑话总比犯错来得强!皇兄明知这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的下下策。为何执意要错下去……”
“放肆!荣王,注意你的一言一行。知道自己是和谁说话吗?”
赵真元的强辩无形间忤逆了座上的赵昚,手中的奏折重重摔在案几上,整个人就如拔地而起的高山站了起来。
“朕对你的宽容,不是让你用来顶撞朕的,是对是错还轮不到你来教朕怎么分辨!”
虽然知道赵昚此时正在气头上,可赵真元也是为了朱昔时的事起了死心眼,丝毫不知收敛地顶撞上赵昚。
“原来皇兄也是软耳根,经不住别人在耳边煽风点火,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大宋千千万万女子可选择,为什么非得是她朱昔时?!”
“混账东西!”
一时气急,赵昚顺手抓起案几上的砚台就朝赵真元狠砸去;虽未砸中要害,可那飞溅起的朱砂墨还是染红了赵真元云锦螭龙袍一角,红白二色相间,如鲜血染素雪般触目惊心。
“为什么偏偏是朱昔时?!朕告诉你,因为这千千万万女子中,唯独她是心甘情愿地替解忧嫁!”
“哼……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皇兄这样的解释真让真元感到寒心!”
“没人拿刀架着她脖子上逼她,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既然她朱昔时自愿入宫为奴,那她的生杀荣辱就掌控在朕手中,由朕说了算;而反过来,你又是用什么立场来给朱昔时求情?朕不妨把朱昔时的原话相赠,你,赵真元,和她是毫不相干的两路人,横竖左右不了她的人生!”
一击即中赵真元心头要害,慌张难掩的面上更添惨白,朱昔时真这么在皇上面前说的?越深想,眼神间的慌乱越加明显,进而牵引着心中的不甘倾巢而出。
“不,不可能,她不会这般傻的将自己推入死境中!不……不,皇兄你听我说……”
心中一乱,语无伦次的赵真元就狼狈地支起身来,欲上前与赵昚再理论;可赵昚此时的耐心已经是到了极限,还未等赵真元靠上前,就厉声命令到朝阳殿中的御前侍卫。
“来人,将疯言疯语的荣王哄出朝阳殿,半年内不得踏足皇宫大内半步!”
御前侍卫一得令,立即上前制止扭闹的赵真元。麻利的动作一气呵成,一左一右结实控制住赵真元的侍卫分毫未曾留有情面,拖着哀求声声的赵真元朝殿外走去。此时惊惧万分的赵真元,一声更比一声呼唤地急切,而对立于朝阳殿至高处的赵昚而言,无疑火上浇油更添心烦。
“拖出去!”
厚掌重重拍在案几上,赵昚再次坐回九龙宝座间,听着那一声声渐渐远去的“皇兄”,一脸铁青阴郁地快挤出水来。
赵真元遭罪,自然有人在旁边偷笑活该。窃窃地在旁偷乐了一嘴子,姜德连忙递过一盏香茗,谦顺得体地劝解到座上的赵昚。
“皇上消消气。平日里仗着皇上对他的信任,便嚣张跋扈起来,荣王他也太不知收敛了。”
“真是朕的好皇弟啊!!”
盛怒未消,赵昚大手一挥便拂开了姜德手中的茶盏,顿时在地上摔个稀烂!
第四百三十八章 再问圣心
所谓老虎胡须摸不得,此刻姜德看着碎成一地的白玉茶盏,也是识趣地退到一边,默默地躬身收拾着地上的残局。
一时间,这朝阳殿内陷入莫可名状的紧张中。殿内的一众宫人人人自危,紧低着头,神情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触怒了座上的赵昚。
荣王赵真元这一闹,连带着他们这些奴才也遭殃……
此时一直守在朝阳殿外通传的内侍,急急忙忙的跑进正殿来一见这殿内压抑的气氛,整个人如染上瘟疫般,顿时间被恫吓住了。情急之下忘了自己为何进殿,通传内侍腿一打闪,“扑通”一声跪地上变哑巴了。
这压抑死人的气氛又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此时舒缓过怒气的赵昚转头俯瞧上那哆哆嗦嗦跪在殿中央的通传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