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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的晚上!
君少扬眸色一暗,心口顿时紧揪:“你们……不帮大乾?”
“打仗和我们这些升斗小民有什么关系?”小二翻了个白眼,想了想银子,还是客气道:“大乾的统治下,我们活得更辛苦。倒不如现在这城被周老将军守着,起码人不会夺我们的米粮。偷偷告诉你啊,我们客栈的老板和好几家客栈的老板都说周老将军粮食不够了,就明儿大家凑合凑合给他们送些去。”
说完一翘大拇指:“周老将军可是个好人。”
君少扬没有多做评价,沉声道:“多谢了。”
小二笑笑,走了。
他一走,君少扬再坐不住,立即站起身来外走。
三天!
整整三天了!
两万对十万大军,若只是周老将军在,如何能撑到现在?
是她!
肯定是她!
心乱如麻……明明是如此笃定,可又那么不希望是她。
她……
君少扬足尖一点,身形翩若惊鸿直掠向远处天空。
雾霭浓黑,寒鸦哀鸣。
“噗!”
“噗!”
阵法中的西门涟和宗主一人吐出一口鲜血,眼前再清明时,已经不在阵中。
“原来是你。”
“是我。”
西门涟死死地捂着胸口,极力遏制体内暴走的真气,发红的眸子冷冷看着正前方——刚才拍了她一掌的青衣男子走向宗主,并且弯腰搀扶起他,听到她的话转过身来,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
他——雷霆。
就是他,在她阵法启动到最关键的时刻给了她一掌!
这一掌,不但重创了她的身,更重创了她来不及收回的心神。
她的脑子,此刻如被万针齐扎一般痛。
“果然不该相信的,是我糊涂,心存侥幸。”她笑,头越疼,声音就越清冷。
如此说,也是决绝。
她,绝不容许背叛!
雷霆眸中一抹情绪飞快掠过,却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得宗主快意大笑:“孩子,干得好!”
雷霆垂下眼眸:“孩儿应该做的。”
“好!很好!”宗主快意大笑:“为父终于等到你回来了,好,太好了!今夜你我父子联手,加上这剩下的几万大军,就是踏也要踏死她和那些个残兵败将!”
“一切听父亲的。”
这突然的巨变让慢慢放开了五识的北越将士大惊,眼看着三国联军的大军已经在慢慢移动,他们皆震惊不已。
“走,你们走!”西门涟冷静地向他们下令。
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现在绝对不能让人看出来!
否则,他们谁都走不了。
“想走?”宗主轻蔑一笑,对联军的将士下令道:“斩西门涟人头者赏黄金万两!”
他终归是忌惮的,即使是看见她受重伤却不敢靠近她。
生怕,她再耍诈。
而重赏下,自然有人替他试探她。
果然此话一出,联军的将士低迷的士气瞬间就高涨起来。
“杀了她!”
“杀了她!”
联军的将士振作起来,一双双发红的眼睛如狼,逼近西门涟。
“既然不走,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最后的大阵!”
西门涟心口涌起一阵绝望,脸上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她说完点了一个凤凰军将士的名。
那将士上前来,她凑过去,低语几句。
那将士听完一脸冷肃,离开她身侧后吹一声口哨,唤来同伴站在了她的身前。
三国联军才吃完阵法的亏,一时间真不敢上。
“弓箭手,准备!”
宗主见状,厉声喝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三国联军的将士立即弯弓搭箭,在那箭雨纷飞之时猛地窜到西门涟身边一把抱起她就往远处跑!将士们挥舞着刀剑抵御飞来的箭雨,自发结成盾牌的阵型,一个倒下了后边的立即补上!
这是以身为盾,为她的离开留出时间啊!
不!
西门涟红了眼眶,嘶哑声音吼道:“放我下来!”
怎能,怎能让他们为她牺牲!
“九公主,哪怕是天下人都死光了您都不能死!弟兄们从接到命令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留下的每个人都是心甘情愿的!”那人挥手点了制止她行动的穴道,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
也在这时候,宗主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不好,西门涟要跑!
他暗恨自己一时太小心错失杀她的机会,亡羊补牢大声喊道:“前面的人继续射击,后面的人上马,抓人!快!”
今夜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非杀了她不可!
黄金的鼓舞下,三国联军的将士上马,立即追人。
“九公主,走,走得越远越好!”
“您活着,就是我们活着!”
“此生能追随您,我生而无憾!”
“皇后娘娘,您一定要平安!”
“皇后娘娘,要平安啊!”
北越的将士齐声高呼,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个个手拉着手、背靠着背,以身体为她铸成守护的长城。
刀光剑影,箭雨纷飞。
鲜血喷洒,无人退避。
将士们哪怕身中数箭身亡,也是维持着站立的姿势!
是守卫,也是不屈!
大丈夫,何惧一死?
狼烟滚滚,血腥味充斥了整片满是黄沙的天地。
而这一刻,西门涟几乎流尽了这一生的眼泪。
“幸不辱命!”护送西门涟的将士遇到了匆匆而来的君少扬,把人成功交付后,他猛地呕出一口血,身体萎顿在地。
也在这个时候,贯穿了他胸臆的左肩胛的毒箭才被发现。
“死了……都死了……”西门涟倚在他怀里,哭都哭不出声。
君少扬心疼地将她搂到怀里,解开她的穴道,来之前万语千言酝酿的责备一句都说不出口:“你已经做得很好。”
“没有。”西门涟痛苦地闭上眼睛。
若是她早做好准备,现在哪里会是这样的情形?
都是她,太相信自己的能力。
也太信,身边人。
所以才……害死了那么多人。
他们原本是不该死的,都是她,都是她害了他们啊!
耳边,那些话语犹在。
可那些人啊,他们……他们……
她猛地攥紧他的手,哭喊着道:“少扬,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们!一个不留,一个都不要留!”
血债,必以血偿!
必以,血偿!
☆、60
夜未央,寒鸦在枝头凄鸣,翅膀拍着的声音,于诡夜成凄凉的夜曲回荡在平原,萋萋野草和枯黄的树叶迎风摇摆,透着一股子浓浓的死气。
“驾!”
“驾!”
“驾!”
数匹骏马从后方而来,沉重的马蹄声踏破诡夜的死寂,以一往无前的决绝姿态将踏进这片地界。
‘恢律律’
‘恢律律’
在要踏进去的前一秒,马儿齐齐嘶鸣出声,噗通跪地。
先是一匹,后是两匹、再是三匹……然后几乎是靠近这里百米之内的骏马全都跪了下去。马上的将士没坐稳的像下饺子一般接二连三的摔了下去,一时间惨叫声成片。
“都给我安静!”
蓦然,平地一声暴吼。
人群中间,一脸络腮胡,背着阔刀,一身重铠的汉子走了出来,他虎目精光灼灼,朝着四方一扫,四面顿时鸦雀无声,将士们一个个低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
此人正是联军中封国的战神将军——封越!
见安静了,他点名道:“齐三、童行!”
“末将在!”
即时,便有两个身着银铠的小将小跑着过去,齐齐朝他施礼。
封越道:“你二人,先去探探情形。”
“末将遵令!”
二人抱拳领令,小跑到地界前面,大致看一眼均未发现异样。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疑惑,可下一瞬间他们想起西门涟那神鬼难测的阵法,顿时就多了几分小心。
二人偏过头,其中齐三从怀里摸出一枚暗器,朝着里边儿丢了去。
嗖的一道风声。
然后,什么都没有。
那?
二人再对视一眼,同时朝里边冲了进去!
封越皱眉看着,其余的将士们也紧张的盯着看。
没有,什么都没有!
齐三、童行快步往前行,一路平坦,别说是陷阱了,沟壑都没一个。
去了大概三百里外回来,二人向封越如实禀告道。
“这还真是邪门了。”封越喃喃道。
军师向封越建议道:“西门涟阵法造诣恐已超过其师,以她之能,若是在此布阵,寻常人如何勘得出?倒不如等了大将军来,咱人多势众何惧拿不下区区一个妇人?”
“住口!”封越陡然厉声叱道。
军师一缩头,一脸的惶恐。
封越低喝道:“别用区区一个妇人来称呼西门涟!纵使本将军恨不得她死,却也敬她为女中丈夫!”
她以区区一人之智指挥小部分的将士灭了联军那么多将士,即使是失败身亡,也是一个不可复制的神话!这样杰出的头脑堪称绝世奇才,他今夜若是杀了她,也定用金棺将她厚葬。
他敬她是对手,不允许他人羞辱,哪怕是言语上的,也不可以!
这就是,英雄惜英雄!
军师惭愧地低下了头:“末将一时糊涂。”
封越哼一声,吩咐下去:“都勿要轻举妄动,等大将军来!”
他一声令下,将士们纷纷原地坐下。
受了伤的就包扎,没受伤的就休息。
封越大刀阔马走了几步,看到那地界儿,想了想还是退了回来,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人多,便必定会有人窃窃私语。
大将军允诺的黄金实在太惹人垂涎,一个个平时听话的小兵私底下就在嘀嘀咕咕:“我觉得像是空城计,她在故弄玄虚引我们上当,只要我们留在这里就为她的逃离争取到了时间。”
“对哎,对哎。”立即有人附和道。
“说不定她现在就在哪个草丛里等我们去捉。”有人笑嘻嘻的臆测道。
此话一出,这一伙儿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那,试试!”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财帛动人心哪!
几个小兵趁着夜色的掩护,偷摸着往那地界儿走去。
自然,一路平静。
然后渐渐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半刻钟后,人未回来。
先前隔他们不远看着他们离开的小兵们这时候也起了心思,也偷偷摸摸地进了地界儿。
又是一阵马蹄声响!
封越霍然睁开眼睛,迅速站起身来,虎目在看到快马而来的大将军和一干将军均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的场面时微微一凝,面色也是僵了些许。
他待一干人等站稳后,到大将军跟前,将这边奇怪的事一五一十汇报:“这里没有猛兽的气息,偏末将和手下的将士的战马一到这里就齐齐跪下,邪门得很。”
所以才不走了?
宗主冷着一张脸,仔细检查了下马匹,顿时脸色更黑了:“一群蠢货,上当了都不知道!”
封越一愣,不明所以。
“这里被安置了绊马索,细若毫发,是韧性极强,且极锋利的材料制成!”宗主咬牙切齿:“九宫岛那几个老妖怪,当真疼她若命!”
外面价值千金的东西,竟然这么就拿了出来!
封越大惊,立即蹲下来查看,顿时面如死灰。
上千匹的战马啊!
一匹匹的全被割断了蹄子!
简直……简直太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