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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云越过他们走到上首坐下,清了清嗓子问道:“这是在闹什么?”
赵宁带着大家给顾景云行礼,嬉皮笑脸的笑道:“先生,他们正想凑了钱在状元楼请谢师宴,我说太过破费了不用不用,他们非不听,一定要请。”
九人纷纷怒视赵宁。
顾景云嘴角露出笑容,摇头道:“不用。”
高凯立即收敛怒容,恭敬的道:“学生们在先生门下学习半年多来收获良多,如今要离开了请先生一杯薄酒却是应该的。”
顾景云摇头,“我说不必,再过半个月你们就又要参加殿试,若真有这份心等过了殿试再说吧。”
顾景云抿了一口茶,又扭头对四个未考中的学生道:“你们不用参加殿试,但须得将这次会试题目和答案再默写一遍交给我,我给你们批阅一遍。”
四人闻言一凛,立即拱手道:“是,学生等回去便默写。”
顾景云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九人脸上的神色,蹙眉问道:“你们这几日有什么安排吗?”
高凯连忙道:“学生等本商议着明日在状元楼请谢师宴,后日请先生和师母上护国寺一游,大后日……”
顾景云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道:“你们这是觉得进士已是尔等的囊中之物了?”
众人沉默。
“虽说本朝没有擢落贡士,不予录取的先例,可你们别忘了,殿试中除了一二甲外还有三甲。我并不觉得同进士便比进士差什么,可这世上如我一般开明的人并无几个,一旦你们落到三甲可想过后果?”
几人心中一凛,纷纷低下头去。
顾景云重重的放下茶杯,沉着脸道:“这几日你们闭门读书吧,那些应酬等你们过了殿试有的是时间。那时候状元楼的酒菜会更好,护国寺的风光也会更美。”
看着分不清轻重的几个学生,顾景云烦心的挥手道:“下去吧!”
十人半个字不敢吐,半生不敢吭的躬身退下,等出了世安院九人才吐出一口气,纷纷拉着赵宁道:“顾先生越发威严了,你****与他住在一起可怎么受得了?”
赵宁对九人翻了一个白眼,他会告诉他们他和顾景云亦师亦友,除了在学习上要求严格些,其余时候他都很放纵他吗?
赵宁将九人送出大门,挥手道:“未来半个月内在下也要闭门读书了,殿试上见吧。”
“这却不可能,我等若有疑问还是得来请教顾先生,到时候可免不了要见面。”
而没考中的四人更是道:“我们也要闭门默写答卷,最多不过五日就会上门,所以只怕等不到你们殿试时就要见面了,赵兄可不要嫌弃啊。”
赵宁则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们道:“我嫌弃你们就能不来吗?”
“切!”还残留的失落及小心翼翼荡然消失,十人相视一眼皆不由释然的一笑,纷纷拱手和赵宁作别。
赵宁笑着将他们送到巷口,这才转身回去。
顾景云正在书房里等他,见他来便将一沓邸报递给他,“这是我选出来的邸报,上面打了圈的看一遍,打了三角形的自己写篇策论交给我。”
赵宁微微张大了嘴巴,呆呆的抱了满怀的邸报。
☆、504。第504章 趋之若鹜
殿试的题目一般都不会很难,大部分是一到两道策论,大多是问国策。若题目大,则只设一道,若题目小,则会从不同方面设两道策论题。
毕竟只考半天,时间有限,题量不会多。
因为都是问国策,或民生或经济或军事,总之都是与时事相关的,所以顾景云给赵宁的邸报都是从这两年里挑出来的。
别看多,一张邸报上最多被标记了两项内容,大多都只标记了一项,所以要看完并不难,以他现在的阅读速度五六天大概就能过一遍了。
而被打了三角形的也就只有三篇文章而已,这意味着他要写三篇策论。
赵宁刚浮躁起来的心又安定了下来,老老实实的闭门读书。
而在殿试之前,京城的各大书院纷纷开学招生了,而京城又热闹了一遍。
落榜的要么选择留在京城,要么选择离开京城。
离开的且不说,留在这里的除了找工作养活自己和家人的举人外,很大一部分是可以不事生产的认真读书的,其中又有相当一部分人会选择进入各大书院读书。
当然,都是举人了,他们自然不会选择小书院,因此可供他们选择的只有长枫,清溪和松山三大书院了。
入学是要考试的,但因为松山书院和清溪书院的考试日期都设在了同一天,所以想要入这两个书院的举人们都要选择其中一个报名,彻底绝了他们先选这个考,不中再考第二个的后路。
因此选书院成了他们的第一个重要选择,而各大书院历年来的科举录取率则成为他们的参考资料。
正好会试刚放榜,大家自然会比照着今年的成绩来选书院,从总名额来看自然还是松山书院略胜一筹,然而清溪书院却有一个杀手锏。
招生报名刚刚开始,清溪书院除了在门口竖立一块记载了考中学生名字的石碑外,旁边还挂着一道横幅——庆祝本院顾景云先生所带的桂五班会试录取率达到六成!
简单而直白,直白得让人眼冒绿光。
六成啊,一个班级的录取率达到三成就已经让人趋之若鹜,何况六成?
就算知道自己可能进不去顾景云的班级,大家依然忍不住冲着清溪书院跑去。
真的好想给顾景云当学生怎么办?
普通学子只能巴巴的通过入学考试以求能够被顾景云选中,有门路的人却在积极的想要得到顾景云的一句准话。
顾景云在翰林院的同僚,书院的同事,秦顾两家的亲朋,就连彭育都被人找上了,原因是他爹跟秦信芳是同门师兄弟,而他自己还是太子伴读,也算是顾景云的学生。
彭育:……
太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彭育的肩膀道:“那你可应承了?”
彭育哼道:“我才不应呢,我跟他又不熟,平白无故的去求他多没脸,而且他又不会答应,我为何明知如此还把自己的脸丢在地上踩?”
“你呀,你呀,”太子摇头笑道:“先生他也没招惹过你,还与我们有救命之恩,你怎么就总是与他不对付?”
“救我的可不是他,是黎宝璐,他也是被救之人。”一个男人还让自个媳妇救,他也不嫌丢人。
对于彭育的心直口快他早已习惯,此时并不以为冒犯,只是心中多少有些忧愁。
彭育并不多聪明,有些时候甚至过于冲动和单纯,但他忠心,凡是他下达的命令他都会认真的去执行,绝对不会掺杂私心,可这样的人很难成为主官,不然……
太子完全不知该怎么安排这位伴读,偏他还有那样一个私心甚重的爹,若将他放在重要位置上也不知到最后拿主意的是他,还是他那位首辅爹了。偏他还与先生的关系不好,不然他也能把他丢到顾府让先生调教一番。
先生的教育手段他是知道的,和如轻风细雨,暴则如狂风骤雨,总有一款适合你,可以把受教的学生揉吧揉吧的教开窍。当初他们六人同行,他且不说,韦英杰及陶悟和先生师母也一直有联系,而且关系还不错。
按说当时彭育身受重伤,受到的恩惠更多,他该与他们关系更好才对,偏不知为何他一直不喜先生师母,不说处处针对,至少每次见面都会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他师母还罢,那位先生却是个睚眦必报的,别人回以他善意他尚且要考虑一下是否接受,何况彭育给他脸色?
那必定是以百倍还之,因此这俩人关系一直很不好,而且对上必定是彭育吃亏。偏彭育还不知机,几乎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俩人的关系不说朝野皆知,至少他们不和并不是秘密,很大一群人都知道,只是没想到还会有人求到彭育处,那人是有多不走心?
让彭育去和顾景云说人情,确定不是在结仇吗?
彭育气鼓鼓的给顾景云上眼药道:“他也太分不清轻重了,明明是朝廷命官,非要跑去清溪书院当教书匠,这也就算了,朝中兼职的大臣也不少,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偏他还闹出风波来,弄得是满城风雨。此事一出,是不是代表着以后大家都可丢下朝事去兼职?”
“何况他还是太子之师,他这是给您找了多少个同门师兄弟啊?”
太子横了他一眼道:“他去清溪书院任教是奉旨,你难道不知?”
太子神色微冷道:“以先生之才,他本有更宽广的路可以走,但先帝限定了他要走的路,到清溪书院任教已是他能选择的更好的路了。至于同门,”太子斜睇了他一眼道:“如今除了住在顾府的赵宁和曲静翕姐弟,谁敢跟孤论同门?”
拜师和不拜师的区别是很大的。
“你要说先生的坏话也要找个靠谱点的,朝中若有大臣想学先生倒也容易,只要满足两个条件即可,一是奉旨行事;二是也跟先生一样一辈子不掌实权,就在原位上呆着。”
彭育抿嘴,“那就任由事情这么闹下去?”
“闹不了多久的,”太子浅笑道:“我大楚文风盛行,民间大儒不少,和先生一样教导出杰出学生的同样不少,哪一次不是只闹一段时间?等先生定了要带的学生就好了。”
彭育抽了抽嘴角,还说不闹,三两句话的功夫您就把顾景云上升到大儒的境界了。民间哪位大儒年纪不在四十岁以上?
说到大儒,彭育眼珠子一转道:“京城也有一位大儒姓顾,据说他这次也有学生考中,且他押题极准,据他的学生说这次他便押中了一道相类似的会试题目。”
太子淡淡的看他。
彭育就一笑道:“不过我看许多人并不喜他,虽也有不少学校想拜在他门下,但一些有底蕴的人家却严禁弟子拜他为师呢。说起来顾先生教书这样厉害,会不会也私底下押题给学生们做?”
太子见他坚持不懈的给顾景云上眼药,只能无奈的道:“先生和他不一样。”
顾景云出一道题愿意给他半个月的时间去查找资料,去咨询大臣,那位顾大儒却是用题海把人给堆出来,这如何能一样?
说起来顾大儒的手段曝光还是顾景云的手笔呢,算是他对忠勇侯府的第一次出手。
太子心中一动,突然看向彭育,脸上似笑非笑道:“孤突然想起来,能求到你跟前的人莫非是彭家人?既然求你无用,他们会不会去求彭首辅?”
彭育一愣,然后脸一黑,他爹真要去请顾景云收下他那几个族弟?
那岂不是更坐实了他比顾景云矮一辈的事实?
太子见他脸都黑了,便不由哈哈大笑出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便走。
彭丹的确和顾景云开口了,却不是求他,而是某一天信步走到翰林院外,碰巧见到了顾景云便顺口提了一句,他家有几个子侄也正想入学清溪书院,若他有意收徒不如考虑一下他们,若无意便考校一番看他们是否有能力入顾景云所教的班级。
顾景云笑着应承下来,表示回到书院会让梅副山长多加留意的。
彭丹当时脸色不变,在他走后神色却淡了许多。
之后顾景云连翰林院都不去了,直接闭门谢客,用他的话说是,走三步便被拦住,他一天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路上,简直是对生命的极大不尊重。
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在家陪宝璐研究美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