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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们没有好东西?”顾景云转身回房,片刻后就拿出一个盒子来,打开给黎宝璐看。
盒子里放着一块玉璧,通体透澈碧绿,莹润细腻,“这不是,不是我们小时候……”
“对,”顾景云点头笑道:“就是我们小时候买的那块玉璧。”
顾景云拿起盒子里的玉璧,摸着它不舍道:“我本想传给我们的儿子,毕竟当初我们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买到它的,但李安是我主动要收的弟子,我都能为赵宁拿到一份保障,没道理厚此薄彼。师同父,这玉璧给他也好,就当是给儿子了。”
黎宝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却明白了他的心意。
李安是太孙,他啥都不缺,因此送他见面礼就应该送心意。这块玉璧对顾景云和黎宝璐来说寓意要大过他的价值。
而赵宁出身寒门,有这一套皇家标识的文房四宝在,足够他们在惠州不被人欺负了。
“那你还在皇帝的内库里选了两样。”
顾景云得意的道:“陛下让我去内库便是为了李安,我要是为别人选了却没为他孙子选,谁知道他会不会小心眼的记恨赵宁?而我又第一眼看到了这座玉山,当时我便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我很喜欢。”黎宝璐半抱着玉山道:“喜欢到恨不得晚上抱着它睡算了。”
顾景云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来,微抬着下巴倨傲的道:“你也不怕它压死你。”
他挥手道:“行了别摸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把玩,让人搬走吧,放在厅堂里太容易碰坏。”
黎宝璐不舍的又摸了一把,道:“放在书房吧,既应景又赏心悦目。”
二林,红桃和厨娘都来帮忙,五人小心翼翼地把玉山抬到书房放好,这才拍了拍手心满意足地关上房门。
“子归怎么还不回来?二林,去门口看看有马车吗?”
赵宁字子归,以前黎宝璐年纪小,只能称人家赵公子或赵大哥,现在可以直呼其字了,谁让她现在是长辈了呢!
黎宝璐觉得当师娘的感觉还不错。
“收子归为徒时只喝了一杯茶,到底不够郑重,明日是几大书院休沐的日子,让厨娘多买些酒菜回来,我们请师兄和郑旭他们来庆贺一番,算是将礼全了。”
黎宝璐感叹,“这是要赶在李安拜师前完成一切步骤啊,你就这么想让李安当二师弟?”
顾景云嘴角微挑,“他是太孙,不好当大师兄,而赵宁性敦厚,且知恩,再没有比他当大师兄更合适的了。”
“那你何不把郑旭他们也收了?”
“不,”顾景云笑容微淡,“他们不适合当我的弟子,我心中不愿,他们心中也不会乐。”
黎宝璐点头,“我明白了。”
明白了该以何种态度对待他们。
俩人闲话时赵宁和顺心回到家,顺心把马车驶进门,赵宁则已经来拜见老师和师娘了。
顾景云挥挥手,道:“走吧,去吃饭。”
吃完饭顾景云便把那套文房四宝给他了,笑道:“这样的东西你以后有可能会得到很多,但为师希望这一套你能一直留着。”
赵宁看着东西上的皇室印记,眼圈微红的点头道:“先生的苦心弟子知道,您放心,我会一直收着这东西传给后世子弟的。”
顾景云满意,点头道:“你再准备一样礼物,后日你二师弟拜师,到时候你得给他见面礼。明日我请你师伯和郑兄等前来饮宴,算是把礼全了。”
赵宁一呆,捧着文房四宝傻傻的道:“我,我是大师兄?”
顾景云斜睇了他一眼道:“你以为呢?”
可,可不是太孙先说定好拜师的吗?
好像他才是后来的。
赵宁有些心虚。
一旁的顺心却苦恼起来,那可是太孙呀,他家公子送的东西他能看上眼吗?
四月初八如期而至,顾景云一早便照常进宫上朝,朝后又照常被皇帝叫住留下。
朝臣们都偷偷打量着顾景云。
顾景云今天要收了太孙这个徒弟呢。
一直生病的太子也上朝了,面色还有些苍白,显然身体还没好全,这样郑重,让朝臣们对顾景云的认识又上了一个高度。
御书房里,皇帝,内阁四位阁老及定国公,平国公等勋贵都在座,几位皇子也跑来凑热闹。
皇帝让人给顾景云搬来一张椅子,他谢过皇帝后坐下,等着太孙给他敬茶。
除了太子,其余人等尽皆瞪大了眼睛,他们没想到太孙的拜师礼竟如此郑重,这是拜亲传师父的节奏啊。
定国公和平国公眼睛都微眯,这样的拜师礼他们曾见过一次,当时他们还是皇帝的伴读,才七八岁的年纪,记忆已有些模糊,却清楚的记得当时的皇帝便是这样拜秦太傅为师的。
☆、201。第201章 流芳
当时秦太傅也是坐着受了皇帝的全礼,却郑重的告诉他,他会用心教他,辅佐他,将他当做唯一的亲传弟子栽培。
秦太傅做到了,他将皇帝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其用心程度远超对他儿子秦闻天。
皇帝那时候也的确是最靠谱的,十二岁便开始处理朝政,等到十六岁大婚后,秦太傅立即还政于他,为了他还不许秦闻天出仕,让他儿子当了一辈子的教书匠。
要不是秦家人都聪明,秦闻天又生了一个会读书的儿子秦信芳,只怕秦家在朝中就要断代了。
现在顾景云学他曾外祖坦然接受太孙的跪拜,他是想干嘛?
定国公和平国公眯着眼睛去看他,待看到他稍显稚气的脸庞时便一讪,这还是个孩子呢,不管他想做干嘛他都只有十五岁。
两位国公恍然,心中对他的戒备稍稍放下,而一旁注视着顾景云和李安的皇帝却在出神,眼中满是怀念。
太傅当年也是这么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弟子礼,很多人私下教他说太傅狂妄自大,肯定是想谋夺朝政,不然怎么能坐着受他的全礼呢?
只有母后一再的叮嘱他要对太傅恭敬,说太傅不是那样的人。
说三个辅政大臣中他父皇最信任太傅。
他将信将疑的跟着太傅读书,跟着他学处理朝政,跟着他学为君之道,疑心渐消。
果然,他才满十二岁太傅就开始将部分朝政交给他独立处理,他一年比一年大,独立处理的朝政也越来越多,直到十六岁大婚,太傅立即还政于他。
没有拖到他弱冠,更没有阻拦他处理朝政,不论他做得对错,太傅都不会强硬的替他拿主意,只会像其他大臣一样给他建议……
因为有他在,其他两位辅政大臣即便不乐意也只能把朝政还于他。
他幼年丧父,本应是坎坷夺权的一生在太傅的保驾护航下一生顺遂。
他最开心,最轻松,也最值得他回忆和铭记的时光中都有太傅的影子。
皇帝看向顾景云的目光更柔,他心中微叹,这孩子幼时坎坷,原因是他造成的,让又安做他的靠山算是给他的补偿吧。
李安捧着茶跪在顾景云面前,低头躬身将茶举过头顶,恭声道:“请先生喝茶。”
顾景云接过茶,满脸严肃的看着他道:“我知道我年纪小,但我会尽我所能教你,凡是我会的,你想学的,我都会教授你,助你解疑答惑,探世间真理,运用知识达成愿望。”
众人只当顾景云说大话,是为了把场面圆得好看些,角落里的史官一笔一划的完整记录下顾景云今日说的话,而将来顾景云用他的行为和成果验证了这番话。
这番在当下显得可笑的话在将来被引为真知灼见,甚至被各大学府所用,每年新生入学,学校和老师都会给学生做出这番承诺。
当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此时顾景云还是个带着稚气的少年,他喝过拜师茶,便将随身带的玉璧送给李安,板着脸道:“这块玉璧寓意非凡,须你慢慢参详。”
李安抽了抽嘴角双手接过,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皇帝也看向玉璧,问道:“这块玉璧有何寓意?”
“陛下,这块玉璧的来历有个故事,须他自己去思考。”
皇帝兴致勃勃的问,“有什么故事,说来给朕听听。”
顾景云沉默了一下才道,“我说了您不要牵连他人。”
皇帝眉眼一跳,扫了其余人一眼,点头道:“朕不牵连他人。”
“这块玉璧是犯官流放时夹带到琼州的,臣五岁,内子三岁时到琼州城中游玩,便在地方摊位上看到了这块玉璧,花了六两银子买下。”
大家齐齐看向太孙手中的玉璧,第一感觉是给太孙的礼物好廉价,才花了六两。
然后便是赞叹,这俩孩子运气可真好,这玉璧通体碧绿莹润,实乃极品玉璧,六两买了价值千金的东西,可不运气好?
不过这能有什么寓意?
顾景云便把县令的外甥要强买他们的玉璧,不得就诬赖他们偷盗硬强反而被他们两个孩子打晕的事描绘了一遍,然后转头看向李安道:“当时你师娘是罪籍,而我虽为良籍却也无权无势,县令在琼州便相当于天,当街打晕县令的外甥就跟在天子脚下打晕四皇子一样,一旦被查到便是灭家的灾祸。”
李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四皇子,四皇子气得脸都青了,其余人则低下头不敢看四皇子的脸色。
皇帝却若有所思的点头道:“朕早年听过一句俗语,灭族的知府,灭家的县令,你年纪小,倒是胆大。”
“但臣不仅保住了性命,也保住了这块本就属于臣的玉璧,”顾景云淡笑道:“因这是臣与内子冒着生命危险才得到的,因此臣甚为珍惜,即便是穷困时也从未想过要典当,臣本想传给臣的儿子,不过昨儿臣在思索时倒是觉得这份礼物更适合又安。”
至于为什么适合顾景云却没再说,但大家都若有所思起来,就是李安也郑重了许多,将玉璧贴身收好。
拜师仪式结束,顾景云带着李安出宫,既然是拜师,那就得跟着他回去见见他师娘和他师兄。
李安很有做徒弟的自觉性,到了小院门口先跳下马车然后去扶顾景云。
顾景云扶着他的手下车,抬头看向空空的大门上方,笑问,“我这府邸一直未有匾额,你说我让人做一张匾额如何?”
“好啊,”李安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个话题,却顺着道:“太子府有工匠,你想题什么字告诉我一声,我回头叫人刻。”
顾景云收回视线,含笑的看着他道:“就刻‘顾府’二字吧,简单明了,人家一看便知道府上的主人姓顾。”
李安小心翼翼的看他,不确定他是不是要杀回去争夺顾家。
顾景云却又看着他的胸口跳跃的道:“该是你的,你只要能保住,那便谁都抢不走,不论是我这块玉璧,还是别的东西。”
李安愣怔。
顾景云丢下他径直进府。
该是他的,只要能保住,那就谁都抢不走,那若是保不住呢?
李安想到顾景云和皇祖父的话,脸色渐渐的沉下,手不由伸手去摸贴着胸口的玉璧。
顾景云是要告诉他,他此时便是十年前拿着玉璧的小顾景云,一旦失败便是万劫不复,根本不存在后路一说。
父王说皇祖父让他拜顾景云为师是在为他们互安排后路,可现在顾景云说他们没有后路,只有前进!
二林心惊胆颤的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挪步上前:“太孙,大爷请您进去呢。”
李安收敛心神,对二林微微一笑便进门,后面的仆从立即跟着捧了一堆东西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