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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佐瞥了眼他道:“这话要是递到少主耳朵里,你猜他会不会暗暗记下?”
云修脸一白,慌忙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新房。
岳蘅的心跳的很快,喜服的衣角就要被自己揉烂。在沧州待嫁的时候,母亲也与她说过些,如今早已经忘得干净不说,真要嫁与那个人——那个灰眸的男人…岳蘅脑中一片空白,只想一睁开眼,已经是天明。
柴昭敬过宾客,又与苏太尉多喝了杯,李重元凑近他低声耳语道:“少主,莫让佳人苦等。”
柴昭会意一笑,正要转身离开,苏瑞荃身后的俊美侍卫盈盈唤道:“柴少主,这就要急着离开么?卑职也想敬您一杯沾些喜气呢。”
柴昭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可一身戎装打扮又有些不敢确定,颔首淡定道:“内子还在屋里候着,改日,改日再喝。”
那人还要抢白几句,苏瑞荃低低咳了声,只得收回话不再言语。
去新房的路上,李重元跟了几步,柴昭顿住步子,看着他道:“我今日大婚,你跟着我做什么,有话便说吧。”
李重元吸了口气,红着脸道:“还不是婧儿非要我叮嘱你几句。她说…要您,要您多多怜惜岳小姐,别…别吓着人家…”
柴昭有些忍俊不禁,皱着眉头推开李重元道:“多事!”
新房外,候着两个喜嬷嬷,见柴昭到了,屈了屈膝弯腰退了出来。隔着一扇门便是自己惦记数载的心爱女子,柴昭一时有些恍惚,手掌微微使劲,门咯吱一声,二人的心头都是一颤。
这一步,万水千山,岳蘅望着一步步走近自己的这个人,怯怯垂下了头不敢再看。
“阿蘅。”柴昭将她的身子按进自己的怀里,“你终于到我身边来了。”
挑开红色的盖头,岳蘅的面容娇艳欲滴,星眸急促的看了他一眼,又连忙垂下,手心的汗水淋淋仿佛可以沾湿锦帕。
柴昭感觉她身子的颤动,松开臂膀倚着她在床沿坐下,侧身细细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道:“都说女人妆扮了好看,我的阿蘅倒是与旁人不同,清水芙蓉才更动人。”
岳蘅脸一红,嗔怒道:“你是说,我今日的模样不如往日的?”
柴昭托起她的面颊,朝着她额头吻去,“在我看来,都是一个样子,我心上的你,从来都没有变过。”
难捱的沉默让岳蘅愈发不知所措,柴昭揉搓着她汗湿的手心,淡淡轻松着道:“阿衡知道为什么新娘子要蒙上红盖头么?”
岳蘅摇了摇头低垂下眉梢。
柴昭澄定道:“新娘子蒙上红盖头遮住眼睛,就再也寻不到回去的路。这一生一世,阿衡只能留在我的身边,再也不会离开…”
柴昭这样说着,双唇不自禁的滑向她的红唇,觉察着柴昭愈来愈炙热的呼吸,岳蘅抽出身子挪到梳妆台前,取下戴了整日的花钗凤冠,解开细密精巧的新娘发髻,满头青丝飘散及腰,缕缕幽香荡漾开来。
镜子里的自己,满目都是对今日大婚的惶恐,镜中那个倚在床榻上的男人,身着玄端礼服,腰系赤色的金纹衿带,澄定自若的凝视着以指为梳的岳蘅,不急不缓。
喜嬷嬷在外头轻声唤道:“里屋的热水已经备好,少夫人可以去沐浴更衣了。”
岳蘅抚着青丝轻轻应了声,解开裹身整日的花红袍,舒爽的吁出一口气,里头束身的红绢内衫衬着她曼妙的身姿,柴昭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心神阵阵摇曳。
里屋热气袅袅,喜嬷嬷替岳蘅褪下内衬的红绢衣衫,扶着她如玉的身子浸在了备好的香汤里。青丝坠地,汤水滚热靡香,岳蘅仰靠着望向天花板,一幕幕仿若昔日重现——
辽州城里擦身而过的黑衣身影,深谷夜晚拂过自己身体的如水痕迹,绥城密林那一双洞穿自己前世今生的灰色眼睛…那个自己曾经想一箭射死的男人,竟成了与自己结为百年之好的丈夫。
岳蘅捧起一汪香汤泼洒在自己迷茫的脸上,忍不住将自己的身子沉的更深。
守在一旁伺候的嬷嬷听见身后的步子,转身一看赶忙俯身行礼,柴昭挥了挥手,几人都悄悄的退了出去,掩上房门。
柴昭缓缓踱近岳蘅,拾起边上备着的帕子拧干,轻柔的擦拭着岳蘅的酥肩。
“不用你们候着服侍了,先出去吧。”岳蘅埋下头道,“我自己来就好。”
见无人应自己,岳蘅回头一看,惊得滑进了盆底,可这香汤如此澈冽,自己早已经尽数被柴昭看见,避无可避。
柴昭像是看不见她的慌张错乱,镇定的笑道:“慌什么,又不是头一回被我瞧见,如今都是我拜过堂的妻子了,还有什么好羞的。”
“你!”岳蘅又想起深谷那一夜,咬着唇道,“那一晚,你也都看见了,是不是?”
“你还要剐了我的眼睛么?”柴昭指尖划过岳蘅的颈边,凑近她的耳边低声沙哑道。
岳蘅看着他得逞的神情一阵羞恼,忽的捧着热水朝他脸上泼去,柴昭掌心拭去水花低低笑了声,“水都凉了,阿蘅还没有沐浴好么?”
“你待着不走,我就也不起身。”岳蘅又沉了沉身子,抱肩坚持道。
“还是那副死犟的脾气。”柴昭背过身子,替她取下架子上绣着并蒂莲花的红绸子寝衣,“我这就背过身了,快擦了身子,新婚第一日可别冻着。”
岳蘅偷偷扭头看了眼,见柴昭果真背对着自己,急忙起身抹干身子,抽下他手中的寝衣,细腻柔软的绸子滑过柴昭的手心,柴昭迅雷般的转过身子,伴着岳蘅的惊呼将她一把横抱起来。
柴昭沙哑的低声笑着,轻轻荡漾着怀里滑润如水的女人,艳丽的红莲翩翩绚烂的扬起,衬得岳蘅幽红的俏脸愈发娇美动人。
“阿蘅想不想飞起来。”柴昭俯身咬着她的耳垂,“我带你飞…”
第27章 夜半无人私语时
柴昭沙哑的低声笑着,轻摇着怀里的女人,艳丽的红莲轻轻扬起,衬得岳蘅的俏脸愈发娇美动人。
“阿蘅想不想飞起来。”柴昭咬着她的耳垂,“我带你飞…”
红烛,红妆,红被,红褥,红灯…满目都是靡丽的嫣红,自己的脸那么热,一定也红的难以言喻。岳蘅拢紧红绸寝衣,心跳的就要涌出嗓子眼,柴昭扯下自己的罩衣,灰眸泛起耀目的红光,俯身压住攥紧寝衣的岳蘅,轻喘着道:“这一次,你还会想逃么?”
想逃,逃不掉…
岳蘅的身子一阵发烫,柴昭炙热的话语更是让她脸红心跳,从答应与他一起回云都,她就知道自己是一定会嫁给这个男人,既然都做了夫妻,总是有这一遭的。
柴昭干燥的唇摩挲着岳蘅娇嫩的脸颊,寻着她的红唇生涩的含吻住,这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英武上将,迟疑着不敢吮吸身下他心爱的妻子。
岳蘅见他不再动弹,眯眼偷看着柴昭,柴昭鼻息的热气让她周身发痒,想推开他的身子,可怎么使劲他也是一动不动。
柴昭以为压疼了她,微微撑起身子,低哑的喃喃道:“压着你了?疼么?”
岳蘅吃力的点了点头,动了动有些发麻的酥肩,将身上的寝衣又拉紧实了些,星眸不敢看柴昭,撇过脸轻声道:“你有过女人么?”
柴昭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出来,抵着岳蘅的肩吻了上去,凑近她耳根道:“你猜。”
岳蘅忽觉心里不是滋味,扭过头道:“一定有过,柴少主身边怎么会缺女人。”
柴昭愈发觉得有趣,揽住她的玉颈摩挲着道:“等我们办完今夜的大事,你再猜。”
柴昭凝视着红烛下岳蘅的满脸羞涩,爱意涌动,双唇再一次覆上,试探着吮吸她的唇齿,他是那样小心,生怕一个粗鲁吓到了无措的岳蘅,让她更难接受自己的热情。
岳蘅唇齿的香甜让他一沾上就欲罢不能,柴昭愈加大胆,舌尖朝着更深处探索而去。
映着烛火的摇曳,柴昭灰眸闪出火光来,岳蘅顿觉有些害怕,捶着他的肩低声咛道:“有些…怕…”
“不怕…柴昭一贯低稳的嗓音也透出颤抖,“阿衡别怕。”
他也怕,他怕惊吓到这个新婚的妻子,怕自己生疏的做的不好,怕她的心里还是没有自己…
柴昭,大周开国重臣,周国唯一的异性王柴宣的独子,十岁突逢巨变,柴王府荣耀显赫的待封世子,一朝贬为庶民,被叔父藏于山野,颠沛流离,见遍世态炎凉,尝尽人间苦楚。
十七岁家族昭雪得以重回柴家,却只能跟着叔父堂妹碾转苍山,以护卫处之。
论及婚嫁的年龄,周国无一世家贵女敢委身予柴家。本该放荡形骸的浪迹年少,柴昭却宁愿隐忍坚韧的活着,无关风月——直到武帝寿宴那次,遇见了她,沧州岳蘅。
自此心上,便只有她了。
两载浴血沙场,柴家终于得以重返云都,本该绚烂的景象却因失了她而黯然无光。也许这一生也就如此了,身边是谁,有没有谁,都是如此尔尔。
可她却如天降般出现,手执弯弓与三年前御前初见一样顽劣桀骜。今夜更是在自己枕边,如同幻象一般让人不敢去触碰。
“阿蘅…阿蘅…”柴昭再难自制的吮吸着她的寸寸玉肌,就算这一刻要他就此死去,他也心甘情愿。
柴昭的大手慢慢游离往下,红缎寝衣柔软,却远不如身下娇妻的肌肤如玉,他强作温柔的除去二人之间最后一缕遮挡,滚热的身体贴住了那份软糯,包覆住了发抖的岳蘅。两颗心对峙的剧烈跳动着,柴昭吞咽着干涩的喉咙,他忽然想嘲笑自己——抱着怀里的人,却没有了三年前深谷那夜的勇气。
阵阵凉意袭来,云都那么冷,冷到岳蘅只能环抱住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取暖,岳蘅的环抱让柴昭收到了莫名的鼓励,停滞的指尖顺着绵软的沟壑缓缓抚下,掠过纤细的腰身,大胆的朝更隐蔽处滑去。
他犹如在爱惜轻抚一把深藏许久的良弓,就算蛰伏数年也不改昔日的光泽,反而愈发弥足珍贵,让人不忍放手。
岳蘅知道,那件事就要开始,可心底仍然想抗拒,咬唇摒紧了tui间,柴昭深吸着气想用力扳开,可又舍不得看她强忍含泪的倔强模样。
柴昭吻住她就要滑落的泪珠,喘着粗气道:“你是不愿意给我,还是我做的不好,弄疼了你?”
岳蘅带着哭腔低低嗯了声,可仍是环抱着他不愿意放手。柴昭不知道她应的是自己哪句话,只觉得她涨红的面颊让自己的心都化成了水。
柴昭粗粝的指腹不住的抚摸着她的脸,他是那么想做下去,却又不忍强了她的意思。久别重逢,她对自己终究还是有些陌生害怕的。
柴昭压抑着没有再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强攻了进去伤了她,这般过了许久,他浑浊的气息终于渐渐平复,红烛燃到尽头,就着微弱的火光,柴昭平静的看着怔怔望着自己的岳蘅,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支起身子翻到了她身旁。
岳蘅有些惊讶他的放手,心里也是悄悄松了口气,拉着被褥裹住自己的身子,见柴昭不沾衣缕的看着床顶发呆,也拉过去些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柴昭一把攥住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心口,“阿衡,怎么样你才会把心给我。”
岳蘅没有应他,皓齿咬住他宽厚的肩,柴昭猛的侧身把她按进自己chiluo的胸膛上,狠狠亲着她的青丝道:“总算阿衡不去天涯海角,在我身边,我也该知足的。”
话音刚落,柴昭已经翻身下床,披衣直往里屋而去。
“你去哪里?”岳蘅急唤了声。
柴昭顿住步子,微微转身道:“去冲些凉水压压火气,你忍心看我燥死在新婚的床上?”
岳蘅有些哑然,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
柴昭再回到新房的时候,岳蘅已经换上寝衣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像是入睡,又像是在等着他。
柴昭轻轻翻上床榻,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