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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晕乎乎的睁开眼,眨巴眨巴甩开眼帘的雾气,周围一切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心安。
浅紫色帘帐,浅紫色真丝被褥铺盖,床前衣架上搭着几件浅色长袍,枕上清爽的薄荷杜若香。
她感动这样的安宁,感动到把头深深埋入紫色丝质软枕,吸取她久违熟悉的香气。
此刻她不想计较为何会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醒来,她只想证明这些不是做梦,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要不要本候委屈点,让你直接闻本人!”阴阳怪气的调侃声在榻边响起。
萧静好抽回神,一把抓起刚嗅得带劲的软枕丢向床边人。
沐沂邯挺胸接中暗算,“哎呦”一声顺势一倒,滚向床榻中央,不偏不移正好压中倒霉的萧静好。
“该死的混蛋……放开我!”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手脚并用的想踢开身上的人。
沐沂邯两腿管住她被子下乱蹬的腿,一把从被子里掏出她的小脸,邪魅轻嘘:“嘘——别吵,你不知道男人就是喜欢反抗的女人,你越反抗就证明越想让我碰,再蹬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吃了你?”
他长眉斜挑眼神迷离,脸颊绯红,眼尾的泪痣红的妖艳到透明,嘴里透着醉人的酒香,灼热的呼吸喷出,烧红了她的脸。
他虽性子不正经,但绝少这样动情到让人害怕。
萧静好不安的别过脸,扯开话题:“你喝酒了?真臭!”
沐沂邯呵呵一笑,翻身滚到一边,也不脱鞋也不盖被,两手枕头看着帐顶,不住的轻笑。
“哎呦,这孩子生病了吧?”萧静好促狭探他额头,却被自己这个动作触动了心里某个角落。
沐沂邯并没发现她小小的失态,捉过她的手,在自己掌中细细摩擦。
“你从不好好听话,叫你不要离开候府你偏要,还自己逃跑,就你那几支针放倒那几人真算你运气!你真不信我会救你?”他轻身责备,扭头目视正要着急辩解的她。
“我还没说完!”他堵住她的话:“也算你真有运气,这寒天那野林子里鲜少有野兽出没,要真在其他季节,不说野兽,就算是一个腐叶形成的沼泽也够你受的,你跑就跑吧,还放火烧屋,真想当侠女灭几个恶棍从此大名响彻江湖?”
萧静好低下头,可怜巴巴的小声咕哝:“原来你都知道……”
沐沂邯见她认错态度不错,想想她也受到了惊吓得到了教训,关键是点到为止不能惹毛了她,关注瞧她半晌,才又将她的头按进怀里,低声叹息:“哎,早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想将你困在府里却适得其反……”
“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自由出府去……?”
沐沂邯无视她发亮的双眼,打断她的话:“别急,想出府那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在考虑要不要送你去建安别苑。”
“切,算了吧,福叔也不是省油的灯,我还是乖乖呆在这里好了。”蔫下脑袋,心想真去建安别苑了那还不如叫她死,那个福叔看着慈祥说话却神神叨叨的。
“那好,你想留在这需得乖乖的不再出府,即便有人拿我的命来要挟你也不可以!”
他的神色专注认真,眼神少有的清透明亮,这次的事真的把他搞怕了,在还没有足够能保护她的条件下,唯有紧紧锁住她。
萧静好沉默半响,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她本不欲被困作笼中鸟,但她明白他的立场和处境,在崖底她曾对天发过誓,绝不在做任何人的累赘,也许她能为他做的也就是乖乖听话而已了。
沐沂邯微微低头,下巴轻轻磨蹭着她的额头。
萧静好感觉额头扎扎的疼,不仅心里轻叹:本该是最讲究的人,现在竟任由胡渣爬满下巴,他能为她如此,那自己该拿什么来回报呢?
“还要答应我最重要的一件事!”
“还有?”萧静好抬头欲哭无泪。
按下她的头入怀中,他幽幽轻吐,语调带着淡淡恳求:“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不能随意放弃自己的性命,你只知道你那一跳就是轻松结束生命,却不知道连同我的性命也会随着你那一跳一并带走,答应我,保护好你自己……也算是保护了我……”
萧静好听着他缓缓的说,听着他胸腔里说话时闷闷的回声,咀嚼着他每个字没句话,重重的点头。
抬头看他,竟微微的打着鼾,已经睡着了。
他的脸色带着酒醉的酡红,她知道他平日急重保养并不贪杯,可是这次竟喝了不少,许是连日劳心费神伤了元气乱了睡眠,此刻只能借酒来入睡。
月余未见他消瘦了一圈,眼窝深陷周围青黑,长长的眼睫微微跳动,睡的并不安心。
薄薄的唇线紧抿,可以看见细小的干皮翘起。
下巴上的青色胡渣突突冒起,出现在他的脸上感觉极不协调,看惯了他神采飞扬嚣张睥睨的样子,如今憔悴的他仿佛竟老了好几岁。
他入睡也紧紧搂着她的肩,可以看到肩头用力泛白的指尖,拽的她生疼。
她不敢动,怕吵醒了他,头搁在他的胸前怕压着了他,只能自己含着劲虚撑着头帮他好眠。
没过一会她全身以及麻木,但她会坚持,比起沐沂邯为她所做的,还有赤尘衣,她为他们做的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
回头想想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如同做了一场梦一样,那幽深的十里坡里凄厉的鸟叫,浓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那惨死的猎户,失去亲人家园活着就是为了填饱肚子的韩宁,看她不顺眼的清儿,长着一身棕色羽毛锐利眼睛的大个子,空旷苍凉的崖底,那旺旺燃烧的火堆,始终笑着面对她那个虚弱和强大并存的斥尘衣,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恐怕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切的一切。
也许多年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画面会渐渐淡化,但是那闯入心底的感动却会一辈子记忆犹新,岂是时间能磨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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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沐悉把一封信交到沐沂邯手中,说不知是哪家小孩子叩门交给的管家沐万。
沐沂邯拆信一看,震惊之余冷笑出声:“冀北幽冥门?千算万算竟没算到是他,看来中宫这次下了血本,不知他们打算把南晏怎么瓜分,可别到最后狗咬狗让本候看着好戏。”
沐悉凑过头只看到信上一行字:此次乃北边幽冥门动作,切记提防!
沐悉听说过,幽冥门是个行踪不明的杀手组织,但没人知道他的幕后掌事是谁,如今这信提醒是北边的,看来和冀州王脱不了干系,真没想到这两人串通联手,看来主子的绊脚石也忒大了。
在冀北和永安城边境内不可能对主子下手,把手伸到北渊更不可能,他们唯独的机会就是在提亲大队临回永安城的官道上利用姑娘引开主子行刺,只是这信又会是谁送来的呢?
有如此本事几日就能查到是幽冥门动的手,看来这人也是个厉害角色,却不知是敌是友。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大风起兮
这日,永安皇城南门告示栏不同于往日的平静,几乎是时刻都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
不明所以的人只道是朝廷只怕要打仗又要征兵了吧,但挤进一看下巴都要惊掉。
偌大的皇城告示板上,不知是哪个有心之士贴满了谁家的账单,一页页一张张还细心的标注了某某某位大人的大名,数目嚇人的还用朱砂勾了圈,侧边栏板空隙处,还歪歪扭扭的注了几个字:明日更新!
老百姓围在告示处义愤填膺的交头接耳,纷纷痛骂着朝廷命官的腐败自私。
“终于有不怕死的侠士揭露贪官们的恶行了,真是大快人心呀!”
“这贴了能有什么用,难道真能传到圣上耳朵里?”
“对呀,谁不知道官官相护,况且指不准马上来人就给揭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早有马上人急切高喝:“闪开闪开!”
拥挤的人潮哪里能片刻就闪得开,望见一队官兵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人潮纷纷涌动,后面的想让开,里面的想往外钻,人推人人挤人当场混乱不已,骑马的官兵本就心急冲入人潮快速揭下惹事的账单,看着人潮竟没有退开的举动,急着想将马驾到边上吓吓这些不听话的刁民。
于是尖叫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驾马的官兵就快冲到告示牌前的人堆时,不知远处是谁家放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群马立时受惊,这下想刹也刹不住,众人惊恐的尖叫,马匹被紧勒缰绳吃痛着长嘶,刹不住的马匹扬起精壮的前蹄,鼻子里纷纷喘着粗气,一把掀落马背上的官兵,逃得快的狼狈滚入人堆,腿脚慢的即被落下的马蹄狠狠踩中。
这时呼啸而至数十名劲装护卫,个个勇猛精悍,闪射奔至受惊的群马,一人对付一匹,全用手劲力劈马脖,竟生生劈得马匹咽喉软骨尽断,立时倒地毙命,数十秒间便化解了一场可怕的危机。
受惊的人群纷纷抬头,不知是谁夸张的哭喊了一声:“恩人那,诸位壮士请留名哪——”
一人带头,接着众人竟都对着刚救他们性命的护卫模样的数十人点头作揖。
“各位壮士不知是谁府的官人哪,现舍身救下吾等性命,真是再造恩人那!”
为首的一名护卫还礼道:“不必谢,咱们都是吃着皇粮的,那一粒米不是你们老百姓幸苦种下的?即是衣食父母有难,哪有见到不救之理,咱们安睿侯的宗旨就是莫贪百姓一文钱,贪了那可是要拿命来还的。”
一番话情真意切句句铿锵,下面百姓感激涕零热泪盈眶,人群中不知是谁又扯着嗓子夸张的叫道:“哎呀,侯爷才是真正为着咱百姓的好官,清官那!”
人群开始炸开,纷纷点头呼应。
“是啊,是啊……”
“真是同官不同人哪,这安睿候如此为百姓,真不那些个欺压百姓的狗官好多了。”
“就是,刚那些人竟敢骑着马来踩我们,真不把我们当人。”
“光天白日的,官府带头行凶,天子脚下尚且如此!”
“告他们去!”
“对,把他们扭送到顺天府,到要看看那坐堂的府尹大人是怎么个断法。”
“走,押他们去!”
发怒的群众说干就干,数个强壮点的一起上前扯起躺倒在地或正欲逃走的官兵,接着就浩浩荡荡的在大路上往京都顺天府行去。
余下数十个自称侯府护卫的赤云骑,幸灾乐祸的瞧着远去的众人,冷冷的笑。
看来自家主子是铁了心的要搅乱永安官员间的这锅粥了。
黄杨木告示牌后钻出一个形容猥琐的人,够着头看众人走远了,马上窜出来,一把拉下头上的大沿帽,痛啐一声:“娘的,可把爷给叫的累死了!”
几人纷纷大笑,一人笑着调侃:“还真看不出,你还真能演,那哭嚎的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去你的,你沐爷爷那是哭嚎吗?那是煽情,煽情你小子懂吗?”
几人笑够,转身霎时没入长街,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风起兮云飞扬,且看今朝局势是如何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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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 侯府议事厅
顺天府尹朱玄武正苦着张老脸,对着身侧漫不经心撇着盏中茶沫的沐沂邯欲言又止。
这今晨一场闹剧居然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