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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一擦擦眼泪,抬头道:“我知道,我打听过,挨着西伯最近的城镇是雁口关,大不了我先在那边落脚,等你忙完再来接我,我肯定不是一个人。”
丹泽对她想一出是一出,听得头大,也没听出“不是一个人”的另一层意思,接着哄:“你知道雁口关那边多乱吗?像你这样长得白白净净的姑娘,很容易被人贩子盯上,再把你卖到哪里,我去哪寻?”
柳一一听出话里的重视,破涕而笑:“你少骗人,哪有那么多人贩子,当我小孩哄呢。”
丹泽正色回答:“没哄你,雁口关大多西伯和中原来往的商队,有黑市,也有正儿八经经商的,你连西伯话都不懂,去了那边无异送肉上砧板。”
“是吗?”柳一一半信半疑,自言自语道,“你不是天天在燕都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丹泽没接下话,他从雁口关一路随母亲来到燕都,雁口关的生活几乎占他小半个童年,怎么可能不了解。
念头在脑海里想一圈,不露痕迹岔开话题:“一一,你好好在府邸养身体,我答应明年开春带你回西伯,到时你想回燕都都回不成。”
柳一一以为他是吓唬,四目相对间,看出丹泽认真的表情。
她微微愣了愣,就听自己声音说:“你去哪我跟哪,生是你的人,死也入你家的坟头。”
丹泽听着笑起来,握住她的手:“别说傻话,赶紧趁热吃,我一会要出门,你吃完了就在屋里待着,外面冷,别到处乱跑,等我忙完到冬至就天天在府邸陪你。”
柳一一点点头,说声好。
丹泽离府后,柳一一又开始困意上头,她靠在床上绣会“百丹图”,就迷迷糊糊眯着了。
一觉睡到午时三刻,本来可以继续睡,被小丫头的敲门声吵醒,小丫头说覃府的冬青姑娘来了。
柳一一立刻爬起来,请人到屋里上座。
冬青自知礼数,搬了个杌子坐到床边,问起柳一一的身体情况。
柳一一低着头不言不语,思忖半晌,开口问:“是不是珊瑚说了什么?”
冬青没正面回答:“柳夫人,我家夫人担心您的身体,要我带一些安胎养神的滋补品来,说男人心粗,这种时候指望不上,柳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柳一一轻轻摇头,说没什么需要。
冬青微乎其微叹气,心里猜到几分,问:“柳夫人没告诉丹大人身孕这事吗?”
柳一一依旧摇摇头。
冬青接着问:“为什么不说呢?”
柳一一话未开口,泪先流:“我旁敲侧击问过他,他说现在不是时候,一切要等明年开春。”
冬青赶紧掏出帕子给她拭泪,好声道:“夫人,哭不得,哭不得,会哭坏眼睛。”
柳一一想收却收不住,满心委屈道:“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他忙也没时间管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冬青一边劝她别哭,一边开解:“柳夫人,你现在这样确实不易走动,奴婢听说城郊有些地方雪都到膝盖深,官道通行也只限商队和官府使用,没有衙门通牒文书根本走不远。”
柳一一说通牒文书不是问题:“这些丹泽可以弄到,我现在就是不想待在燕都。”
冬青问她是不是又和丹泽吵架了?
柳一一摇头,却埋怨:“他现在心情好对我特别好,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做一点点不顺意的事,他就发脾气,嫌我这不好,那不好,我在他眼里一无是处。”
“那都是丹大人的气话,夫人别往心里去。”冬青劝和不劝离,“气话不作数,您也别跟他一般见识。”
柳一一别别嘴,眼泪不停往外冒,忍不住问冬青:“丹泽不会对覃夫人这样说话吧?覃夫人出身好,外秀慧中,他肯定不敢轻贱她吧?就因为我出身不好,他就毫无顾忌骂我,损我,诋毁我,我跟他的时候,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冬青没说话,沉默等同默认。
柳一一心知肚明,手背擦擦眼泪:“我也不是逼他娶我,我就想他把我当回事,我有自知之明比不上覃夫人一星半点,可我也有很努力的学手艺,为什么这些他都看不到呀?”
“我也不想走,可不走怎么办?他觉得我给他添堵,他怎么不想想,他也给我添堵呀!”
说这话时,柳一一崩溃大哭,抑制不住眼泪决堤。
冬青听着她哭,原本想好的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就想起珊瑚跟她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
回府后,温婉蓉问起柳一一的情况,冬青唉声叹气。
温婉蓉心领神会,蹙蹙眉:“又闹矛盾了?”
冬青说没有,把柳一一的话原封不动说了遍。
温婉蓉听着也叹气:“柳夫人的感情比丹泽深,顾虑也多,她是怕失去丹泽,又没办法。”
感情都是旁观者清。
冬青点头赞同:“柳夫人哭着说要走,奴婢看不像赌气。”
“她是伤了心。”温婉蓉能体会柳一一现在的感受,当初和覃炀闹得最凶的时候,不也动过和离走人的想法吗?
冬青叹气,只问,柳夫人那边还管吗?
温婉蓉犹豫片刻,道:“她现在正需要人好好照顾,我们力所能及能帮一点是一点,就是别插嘴他们之间的事,自己想不明白,外人说再多都是徒然,何况以我和丹泽的关系,也不好多言什么。”
话点得通透,冬青也听得通透:“夫人,再派珊瑚过去照顾一阵子吗?”
温婉蓉摇摇头:“珊瑚就别去了,毕竟是人家家事,她一个外人听多了知道多了,反而让人生厌。”
顿了顿,又交代:“你这段时间辛苦一点,隔两天送些药食同源的滋补品过去,另外找最好的医馆请最好的大夫,定时去府上拿个脉,柳夫人不愿跟丹泽说,我们也不要乱说话。”
冬青应声领命。
大概有个人能吐露心事,柳一一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大夫到府邸问过诊,说胎气稳固,脉象良好,要柳一一安心养胎,养到足月生产不是问题。
柳一一难得听件好事,总算露出笑脸。
送走大夫,冬青见她心情不错,婉言提醒:“柳夫人,这事瞒不住多久,等月份大了,丹大人肯定看得出来。”
柳一一摸摸还算平坦的小腹,若有所思点点头:“我会找机会告诉他,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又不高兴。”
冬青笑:“有孩子是喜事,丹大人怎会不高兴。”
柳一一大叹口气,抬头看过去:“你不知道,丹泽脾气说来就来,有时我都摸不透,而且他说什么就得照办,不按他意思做,他铁定生气。”
冬青听这话总算明白过来,难怪丹寺卿和覃二爷关系闹得那么僵,就算没夫人这茬,估计两人关系也不会好,脾性太像。
当然这话不会挡着柳一一说,冬青陪她坐了会,就要回府了。
临走时,被柳一一叫住。
她抿抿嘴,想了好一会,决定道:“冬青姑娘,我感谢覃夫人的关心和好意,不知她何时有空,我想当面道谢。”
冬青迟迟没说话。
柳一一立刻补充道:“我是真心实意想跟覃夫人说说话,兴许明年去了西伯,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冬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回复,柳一一的要求她可以通传,但夫人有没有时间约见,不敢保证。
柳一一没勉强,只说能见一面最好,不行就算了。
这话传到温婉蓉耳朵里,倒没什么别的想法。
冬青问去吗?
温婉蓉正在陪两个孩子吃午饭,还在迟疑。
英哥儿在一旁,偷听大人说话,嘴里嚼着饭,问:“娘,是不是要去见柳姨姨呀?”
温婉蓉故意板起脸:“跟你说了几次,不许听大人说话,为什么屡教不改?”
英哥儿察言观色,小人精一般回答:“英哥儿想柳姨姨了,所以听到了。”
再听语气,就快赶上覃炀歪理邪说时的坦然自若。
温婉蓉下意识说:“跟你爹就学不到好。”
她话音未落,飒飒也跟着起哄,有样学样,奶声奶气地说:“飒飒也想柳姨姨,所以听到了。”
温婉蓉完全对两个孩子无语,只问飒飒:“你又没见过柳姨姨,跟着哥哥瞎起什么哄?”
飒飒露出无敌童真笑脸,自己乐,牛头不对马嘴回答:“飒飒就是听到了。”
不等温婉蓉说话,英哥儿插话道:“娘,英哥儿也要去见柳姨姨,上次她问英哥儿喜欢什么,我还没回答呢!”
飒飒继续起哄:“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温婉蓉怕两个孩子出去冻着,不同意:“柳姨姨身体不好,娘去看看就回,你们跑去,会影响柳姨姨休息。”
英哥儿理由多:“我们去不说话就好了呀。”
飒飒跟着学:“我们去不说话。”
温婉蓉坚决不同意,结果英哥儿别别小嘴继续吃饭,飒飒则不然,她瞬间笑脸变哭脸,哇一声,亮嗓门一样,哭得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去!去!都去!”温婉蓉听怕了尖锐哭声,立刻投降,心里埋怨都是覃炀惯出来的毛病。
本来不打算见面,结果被两个小祸祸你一言我一语吵不得不去。
不过温婉蓉出门前跟英哥儿和飒飒打好招呼,说不能让爹爹知道。
英哥儿立刻捂嘴,直摇头,说一定不说。
他一捂嘴,飒飒跟着捂嘴,跟着摇头。
因为带两个孩子出门,温婉蓉肯定照顾不过来,除了叫冬青跟随,另外多叫几个丫鬟随行。
地点是柳一一选的,临近环城河边一家茶楼。
覃府马车缓缓靠近,英哥儿红扑扑的小脸从车帘后钻出来,对着一个人影大声喊:“柳姨姨!柳姨姨!英哥儿在这!”
柳一一循声望去,朝孩子招招手,就见另一个小脑袋跟着钻出来,奶声奶气跟着大声喊:“柳姨姨!飒飒也来了!”
柳一一没想到温婉蓉把两个孩子都带出来,连忙过去,叫孩子们都进去。
温婉蓉听见声音,一边把两个小祸祸抱进车里,一边抱歉笑笑:“柳夫人,英哥儿记得你,非要跟出来见你,他出来,妹妹也要出来,你别嫌闹。”
柳一一看见一大一小两个小家伙,尤其飒飒如玉粉般有红似白的可爱模样,喜欢得不得了,下意识摸摸自己肚子,羡慕道:“覃夫人您女儿长得真好看,小美人胚子,长大必然是标致美人儿。”
温婉蓉要她进马车说话,笑道:“丹泽长得俊美,你长得水灵,孩子一定可爱至极。”
柳一一低头笑笑,不吭声。
倒是一旁的英哥儿人不大,事懂得挺多,睁大亮晶晶的眼睛问:“柳姨姨有小娃娃吗?”
他一说话,飒飒就鹦鹉学舌:“柳姨姨有小娃娃吗?”
柳一一被彻底逗笑,细声细气回答:“对呀,柳姨姨争取生个跟你们一样可爱的娃娃。”
温婉蓉发现英哥儿跟覃炀时间长了,越变越皮,纠正道:“见到柳姨姨要问安,又忘了?”
英哥儿哦一声,马上站起来,作揖行礼,说句:“英哥儿给柳姨姨问安。”
他问安,覃飒飒跟着凑热闹,学着两手抱拳,作揖行礼,说:“飒飒给柳一一问安。”
温婉蓉不知道飒飒性格像谁,也没见覃炀喜欢凑热闹,只能耐心教:“姑娘家不是这样行礼。”
柳一一在坐在一旁,捂嘴笑,满眼艳羡,夸温婉蓉好福气,得一子一女,凑个好。
温婉蓉边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