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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丹泽回来,她主动提起这事,鲜有开口找他要东西:“我看见人家戴着配银狐里的对襟毛领特美,我也想买一对,大红色,过年喜庆。”
丹泽应得爽快,说想买就买。
柳一一挺高兴,迟疑片刻,又说:“不过先说好,我想买的那副和你书房挂画里的有几分像,你不介意吧?我没想抢你救命恩人风头,就想买副耳坠子。”
她话音刚落,丹泽喝汤的勺子在碗里顿了顿,很快明白她在布庄看到谁,装作无意问:“布庄今天人多吧,你看清楚那副耳环了?”
柳一一不明就里点点头,手支着下巴回想:“看清楚了,就是没看到正脸,不过瞧那背影,肯定是位美人,非富即贵。”
“是吗?”丹泽继续低头喝汤,反应淡漠。
柳一一见他兴趣了然,话题就此打住,说起另一件事:“我明天想去看看花妈妈。”
自打上次被丹泽教训后,她收敛许多,不敢偷着跑去青玉阁,好声好气打商量。
丹泽抬抬眸,神色不悦:“你找她做什么?”
柳一一不敢说媒婆的事,扯个由头:“快过年了,粉巷这个时候进入淡季,我想以后不会走动了,只当今年最后一年孝敬她老人家,毕竟她也救过我。”
丹泽没吭声。
柳一一只当他默认:“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明天我去去就回,不会耽误很久。”
话说到这个份上,丹泽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只叮嘱明天要管家接送,别一个人到处乱跑。
“好。”柳一一头如捣蒜。
隔天,她踩着点去了青玉阁,从后门进去,找花妈妈。
花妈妈刚起没多久,精神困顿,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外加一条厚毯子披身上。
柳一一放下兜帽,说花妈妈小题大做:“妈妈,今儿天有这么冷吗?您比裹粽子还严实。”
花妈妈叫她少废话:“说吧,找我什么事?一大早不让人睡个安生觉。”
柳一一旧事重提:“妈妈,媒婆那边……”
她话未说完,花妈妈就急了,开骂:“你个小蹄子,不提这事还好,提这事,我就想拧下你脑袋当球踢!”
说着,从毯子里伸出手要揪她耳朵。
柳一一吓到退后几步,躲过突袭,莫名其妙道:“我就是特意来跟您说媒婆的事算了,您倒是等我把话说完啊!”
“你最好打消这念头!”花妈妈气不顺,啐一口,“柳一一,真不是我损你,就你这猪脑子,老老实实跟着丹爷得了,别玩花花肠子,你能玩的过他,改明儿妈妈把青玉阁的牌匾吃下去!”
柳一一被骂得稀里糊涂,嘴上利索:“妈妈,青玉阁的牌匾是紫檀木做的,您吃下去咯牙。”
她不说还好,一顶嘴,彻底激怒花妈妈。
花妈妈泼辣劲上来,口无遮拦:“滚!滚!小王八犊子!喂不熟的白眼狼,管你几天饱饭,人叫不见鬼叫飞跑,没见过男人那玩意啊!勾勾手指就跟人跑,耍人耍到老娘头上来了!”
柳一一立马不乐意,还嘴道:“妈妈,您今儿抽什么风?我说什么,耍了您?就来跟您打招呼,不用麻烦找媒婆,怎么变成我的不是?我要稀罕男人那玩意,还成老姑娘?早八百年嫁出去了!倒是您,一把年纪火气这么旺,是不是该找人下下火?”
“嘿!来劲是吧?!”花妈妈随手操起墙边的扫帚扔过去,破口大骂,“你个骚蹄子,清高啥?!以为陪人家丹爷睡了,丹爷就娶你啊!做梦吧你!我告诉你,柳一一,人家媒婆说了你是丹爷通房丫头,别人得罪不起丹爷,一分钱银子没收,撂我一大黑脸走了!”
语毕,不等柳一一反应,连拖带拽赶出后门。
柳一一听见摔门的声音,又听见上门闩的声音,愣愣站在原地好一会,反应慢半拍回过神,转过身,一步一步往回走。
她表情木的,心也木的,满脑子塞满一个问题:不是说好明媒正娶,怎么变成通房丫头?
而后又想,前段时间还说带她回西伯,逗她玩的吧?
柳一一头一次没哭,也没堵着丹泽没完没了问原因。
她从青玉阁回到府邸后变得异常安静,晚饭也没吃,就睡了。
丹泽夜里回来抱她,也没反应。
他以为她睡了,没太在意。
第二天一早,柳一一起来跟平时一样伺候丹泽穿衣,但早饭没吃就出了屋。
他以为她嫌菜淡,去厨房拿盐罐子,再等察觉不对劲,追出去,只见府邸大门开了一半,柳一一早不见踪影。
第221章 作妖外加二皮脸
丹泽估计她又遇到什么事,其实从昨天夜里,就隐隐约约感到小傻子不对劲。
今天早上也是,柳一一很反常,她嘴碎不是一两天的事,从睁眼开始叨叨叨,丹泽习以为常,突然变得很安静,倒让他很不习惯。
“她昨天在青玉阁遇到什么人没?”丹泽没急着出去寻人,而是叫来管家问话。
管家不知出了什么事,毕恭毕敬道:“没听夫人说遇到什么人,倒是挺快,进去出来,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老奴特意问一嘴,夫人没说话。”
丹泽似乎猜到什么,摆摆手,示意下去:“行,我知道了。”
语毕,他叫人备马,没去粉巷,而是直奔绣坊的方向。
果然半路找到柳一一,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找到,站在路边,像被抓包的小孩低着头,用靴子有一下没一下踢脚下的小石子。
她以为丹泽会不高兴,骂她或拽她回去,然而没有,丹泽只是问,为什么一大早去绣坊?
柳一一心里膈应“通房丫头”四个字,嘴上答得淡然:“没什么,我就想去问问掌柜,有没有什么活计,拿回去练练手,免得年过完,手生了,要被师傅骂。”
丹泽没戳破她的心思,语气里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就算去绣坊找掌柜,怎么不吃早饭?天这么冷,估计一会又要下雪,你走去走回,弄湿鞋,不冷吗?”
柳一一摇摇头,静默片刻,别过头,像赌气又像自嘲:“我是丫头身子丫头命,大冷天洗冷水澡都不会发烧。”
“胡说什么呢!”丹泽皱皱眉,想上去抱,被推开。
柳一一往后退一步,保持距离,看一眼丹泽,重新低下头,平静道:“你要我做通房,就做通房,不用瞒我也不用骗我,你现在没人陪,我陪着你就是,等你什么时候娶正室,我就离开,总之惹不起的事,我躲开不为过吧。”
丹泽就知道她在青玉阁听说什么,紧紧拉住手腕,生怕一松手就丢了:“一一,有些事是暂时权宜,如果我能顺利回西伯,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但现在不行,告诉你,你会招来杀身之祸。”
柳一一挣扎想抽回手,去没挣脱:“那你现在放开我,放我跟别人过小富即安的日子。”
丹泽盯着她,没说话。
柳一一会意:“丹泽,你是故意的,你早知道我找媒婆对不对?”
丹泽没隐瞒:“对。”
“你为了不让我嫁其他人,就告诉媒婆,我是你的通房丫头是不是?”
“是。”
“你真直白啊!”柳一一扬起嘴角,眼底透出却是悲哀,“丹泽,这是我们相处以来,我听过你最真的话。”
她说着,奋力抽回手,叹声气,转身继续往前走,失望透顶喃喃自语:“我特别羡慕皓月,一度以为自己也是幸运儿,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不不不,不是自作多情,是愚不可及,花妈妈骂我猪脑子,跟你比起来,我还不如猪脑子。”
句句自嘲,字字戳丹泽心窝。
他就知道暴露真相会变成这种结果,她不好受,他也没好受到哪去。
“一一,你就不能冷静听我说两句?”丹泽跟了几步路,倏尔上前拉住她,“我平时也没骗你,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不能说的,说了对你无益。”
柳一一没动,也没反驳,更没有性子来了一溜骂人。
丹泽不让走,她就静静站着,低头不言不语。
两人沉默一阵子,没一会天空开始飘起细细碎碎的雪籽,打在地上发出沙沙响声。
丹泽叹气,打商量道:“下雪了,外面冷,我们回去说话,今天我不去大理寺,陪你一天,好不好?”
本以为柳一一会拒绝或者冷嘲热讽几句,意料之外,她吸吸鼻子,点点头说声好。
回到屋,柳一一脱了外衣,不等丹泽反应,突然扑到他怀里,轻声说:“从今天开始,我保证再不任性,再不作妖,好好跟你过日子,你也别算计我,我柳一一杀了无皮,剐了无肉,没什么值得算计。”
说完,她从怀里退出来,摸了摸身上钱袋,把里面碎银子倒在桌子上,又翻出藏在针线盒里一锭银子:“这都是你的钱,我还给你,你放心,我以后每月有月钱,不会碰你一分一毫。”
顿了顿,她看向他:“我们两清,至于我吃你的喝你的,你也说了,我是通房丫头,你每月多费点米不会与我计较吧。”
丹泽皱皱眉,看她半晌后,沉声问:“就因为通房丫头这事,你非要闹?是不是我现在昭告天下,八抬大轿娶你进门,你就消停了?”
“你娶不娶都无所谓。”柳一一心凉如水,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其实一开始花妈妈不太看好我跟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丹泽很快会意:“因为我是大理寺的?”
柳一一淡笑:“你看,这就是你可怕的地方,我说什么都难不倒你,我说什么你都能猜透我。”
丹泽觉得好笑又无奈:“柳一一,我职责所在,跟你见到那些,天天有事没事听小曲的公子哥不一样。”
“但起码我还能看透他们,知道他们喜好,想什么,你呢?”柳一一目光瞥向别处,“你是我枕边人,我却从没看透你,你不说话的时候,我压根猜不到你想什么。”
丹泽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柳一一开始较劲,他就莫名烦躁:“我什么都没想,你要猜什么?”
柳一一不说话。
轮到丹泽跟她上纲上线:“好吃好喝把你养在府里,除了少个名分,你哪样比别的官夫人差?你跟皓月比?宋执对她好,怎么不把人接到宋府?养外面宅子,你最清楚叫什么。”
“另外,”他心浮气躁翻起一个茶杯,自顾自倒杯茶,继续说,“娶亲这事,就此打住,你是不是通房丫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还有认为我算计你,我不解释什么,你觉得是就是,怕我把你怎么着,想走,我不拦着。”
一席话,说得柳一一彻底无言以对。
柳一一愣愣看了他一会,以为自己会哭,连丹泽也以为她会哭,她却冷静地坐下来,呆呆地望着地面,良久回一句:“我不走。”
丹泽眉头紧皱,没说话。
柳一一很识时务地说:“绣坊那边都以为我成亲了,青玉阁也回不去了,我离开你,脸皮子往哪搁?”
说着,她伸直两只胳膊,看看衣服:“离开你,我到哪蹭吃蹭喝,还有好衣服穿,你对我好不好,我都认了,大不了图个表面风光。”
而后,她认真对他笑笑:“你放心,哪怕你讨厌我,打我,我也不走,你总不至于打死我吧。”
柳一一笑得无懈可击,语气满是悲伤,丹泽不是听不出来,也不是体会不到她现在的想法。
同样的话,他对长公主说过,明明对方对自己不好,只能认命苟且地说“哪怕你讨厌我,打我,我也不走”,所以长公主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