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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等心绪稍稍平稳,他望着脸上盖着枕头的尸体。终于回过神,像预先排演好的,藏好带血的枕头,大叫一声“来人啊”,跌跌撞撞打开门,痛哭流涕:“快来人!救夫人啊!”
下人们被突如其来的哀号吓到,簇拥挤到门廊下,就见温夫人双目圆睁躺在地上,毫无生气。
齐佑在一旁捶足顿胸:“都愣着干什么!快扶夫人起来啊!”
一个年轻胆大的小厮进屋,俯身探了探四姑娘鼻息,手猛然一缩,跑到齐佑身边小声道:“三爷,您节哀顺变,夫人,没,没了。”
“不可能!”齐佑抓住小厮衣领,疯癫般大叫,“我不过骂她两句,她怎会想不开!”
说着,他手脚并用爬到四姑娘身边,撇开脸,一只手抚在眼睛上,极悲痛地声泪俱下:“你是受了多大委屈,为夫不过要你别拿覃家东西,也有错吗?”
听着自家三爷哭嚎,一行人终于明白,夫人招惹覃家,负气自杀了……
顿时下人们手忙脚乱扶齐佑的扶齐佑,挪尸体的挪尸体,还有人给齐臣相报信。
再隔一日,手串完璧归赵。
温婉蓉拿到手串时挺奇怪,前后不到两天,四姑娘乖乖打发人把东西还回来,不像她的脾性。
当下因为照顾两个孩子,没心思深想。
入夜等覃炀回来。她跟他交代一声,说手串拿回来了,覃炀似乎累得够呛,敷衍“嗯”一声,便洗漱睡了。
约莫又过两日,温婉蓉刚刚从宫里定省回来,垂花门的小丫头就急急忙忙迎上来,低声道:“夫人,温府二夫人求见,人正在花厅吃茶。”
温婉蓉一愣,她许久没见温家人,二夫人是四姑娘婶娘,和杜夫人一样,瞧不上温府的养女。
可今非昔比,往日那些鼻孔看她的人,如今屁颠颠跑来巴结,大有人在。
温婉蓉说句知道,提着裙子先去花厅。
她礼貌性唤声婶娘,问安的话还在嘴边,对方就扑上来抱住她,哭得那叫一个动情。
温婉蓉被她哭愣了,轻声安慰:“婶娘这是怎么了?”
“四,四丫头没了!”
对方呜呜咽咽,话说不利索,可温婉蓉听明白了。
四姑娘死了?
她愣怔片刻,心思前几天还坐在一起听戏,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婶娘哭得喘不上气,捂着心口。脸色发白,温婉蓉见状赶紧叫下人请大夫,担心极悲下哭出好歹。
大夫来,施过针,告诉温婉蓉,温家二夫人身子骨不好,加上情绪受创。只怕施针顶不了多久,还是送回府邸好好医治。
温婉蓉没辙,只能叫管家先送人回温府,余下的事……到底怎么办,她一时拿不定注意。
夜深北风呼啸,她一等再等,覃炀又是快亥时才回府,连着两天累得连宵夜都不吃,就洗漱上床。
温婉蓉陪着上床,趁人没睡着,小声说:“覃炀,四姑娘没了。”
覃炀以为玩笑,闭着眼,笑出声:“温婉蓉,你以前不这样,不待见谁也不会咒人死。”
“我说真的,白天温府二夫人,就是四姑娘的婶娘来府里跟我说的,”她一五一十道,“以前婶娘就疼四姑娘,如今突然没的,打击太大,今儿差点晕倒,我还请了大夫,大夫说要卧榻好好休养。”
“真的假的?”覃炀瞌睡醒一半,睁开眼,转过头,“怎么死的?”
温婉蓉摇摇头:“婶娘悲伤过度,我不敢细问,怕加重病情,听她意思,四姑娘是自杀。”
“自杀?”覃炀觉得这是两天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大笑两声,“厚脸皮还会自杀?全天下人都自杀,也杀不到她头上。”
温婉蓉拍他两下:“你别光顾着笑,我正烦着呢。”
“烦什么?”覃炀瞌睡醒大半,翻过身,一手垫在温婉蓉颈窝窝下,一手扯扯被子,“她死了正好,我们跟齐家没瓜葛,再不用担心那瘟货发现什么回去告诉齐佑。”
倒是一劳永逸。
温婉蓉有些犯难:“可我听婶娘的意思。要我替四姑娘向齐家讨说法。”
“说个屁!”覃炀当机立断,“温婉蓉,你少管闲事,温四死了,齐家都不放个屁,你操哪门子闲心?温家当初对你好吗?哪个婶娘?老子怎么没听过?”
温婉蓉说,是见的少点。
覃炀要她安心睡觉:“那不就得了。温家没把你当回事,你别咸吃萝卜淡操心,出头也不该你出。”
温婉蓉问:“下次再来,怎么办?我不见?传出去怕人诟病覃家。”
覃家脸面自然不能坏,覃炀想想,说:“温家人再找你,要他们报大理寺,都察院御史夫人死了,可大可小,大理寺有权查案,至于找你,有什么用?难不成捅到宫里?”
温婉蓉轻叹一声:“大概就是这个想法。”
覃炀哼一声:“温家想得挺美。”
顿了顿,他翻身,找个舒服姿势躺着。说:“行了,你和温家这点关系就此打住,少个麻烦精在眼前晃,老子巴不得,你还烦,烦个屁,睡觉,睡觉。”
“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温婉蓉一巴掌拍他胸口,语气不快翻过身,背朝他,赌气道,“睡觉就睡觉,满嘴粗话。”
覃炀的手摸上柔软腰身,往前拱了拱,下面顶在两腿间,不理会对方小情绪,声音略哑:“要么睡觉,要么陪老子睡,选一个。”
“睡觉!”
温婉蓉不假思索回答,然后翻身,两手护胸。趴在床上,一副抵制泼皮无赖的架势。
覃炀压上去,睡意全无:“温婉蓉,你口不对心,老子只能满足你。”
温婉蓉说句没有,就被结结实实堵住嘴,嘴堵嘴。
余下的事,她情不情愿,都得情愿。
直冲云霄后的快感,伴随身体不堪疲累,温婉蓉喘气问他:“你不是回来说累了,早点睡吗?我看你体力好得不行!”
覃炀抱紧她,跟着喘气,贱笑:“对啊,现在睡觉更舒服。”
“厚脸皮……”
温婉蓉低低骂他一句,覃炀又跟她一番歪理邪说,两人相拥入眠。
之后几天,果然如温婉蓉料想,温家又打发人来找她,这次她听覃炀的,没打照面,也没出任何主意,避而不见的态度显而易见,不想插手温家的事。
二夫人不甘心,打发人找过几次后,接连一样结果,再也不找温婉蓉了。
至此四姑娘死了,温家惹不起齐家,只能作罢。
但说温家软弱好欺,也非如此,四姑娘头七刚过,燕都城就传出风言风语,说四姑娘不是自杀是谋杀,一传十十传百,虽没人正儿八经当回事,但齐淑妃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多几分担心。
她十足把握肯定,温四姑娘是齐佑杀的,齐温联姻确实不是好出路,这下人死了,一了百了。
比什么休了,和离都要直接,省事!
不过,以为不会有人在意,只是她以为。
大理寺向来耳聪目明,丹泽一直苦于没有齐家把柄,如今温夫人突然死了,值得查一查。
第207章 多晚我都等你
就大理寺的手段,想查清一个人死因,易如反掌。
丹泽带四个信得过有经验的下属,亲自开棺验尸,一人摸尸骨,一人记录,另两人负责体力活。
“像自杀吗?”丹泽问摸尸的检验官。
检验官笑得颇有几分深意,站起来,走他身旁,低声道:“大人,温夫人首先是后脑骨折,因为伤口处有大量血迹,证明撞伤时还活着,但从眼内郁血,及大小便失禁和多个脏器郁血来看,卑职判断是窒息死亡,脖子上没勒痕,简言之,捂死的。”
丹泽抬抬眼,淡淡嗯一声,说一句埋好逝者,转身离开。
即便心里明白,行凶者八九不离十是谁,也不能轻易表露心迹,毕竟所有证据证明四姑娘是他杀外,并不能充分指认凶手,当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找证据。
然而丹泽重点不是办案,结果和他预想没差。
自从覃昱出现,接连几个月神经紧绷,这一刻全部松开,他打算立刻,马上回府,睡个安稳觉。
丹泽一觉睡了多久,连他自己都记不清,躺下去屋外是黑的,醒来睁眼。屋外依旧黑的,他大概保持一个睡姿久了,起来时一边肩膀酸软无力,连胳膊都抬不起。
摸黑找到火褶子,点亮桌上的油灯,大概门外下人看见屋里亮灯,放轻动作敲敲门,唤了声:“大人,您醒了?”
丹泽嗯一声,算回答,找个外衣披上,去开门。
屋外比前两日寒凉些许。
下人垂手。恭恭敬敬问:“大人,饭都在灶上热着,端来吗?”
丹泽说好。
没一会,热饭热菜端进屋,在桌上摆好。
丹泽确实饿了,拿起筷子,夹口菜,边吃边问:“我睡了多久?”
下人回答从昨儿夜里睡到现在,转头看了看漏刻:“这会戌时刚过。”
丹泽接过盛好饭的碗,一口饭一口菜,闷头吃半晌,想起什么。抬头又问:“睡觉期间有没有人来找?”
下人点点头:“大理寺的人来过,听闻您在休息,说明儿再来。”
“带什么话没?”
“没有,那位大人不说,小的不敢多嘴问。”
丹泽大概猜到是谁来访,摆摆手示意人下去。
他睡饱也吃饱,见夜色不算晚,叫府邸马车送他去大理寺。
果然几个得力下属还没走,见他来,几人跟到主事堂。
丹泽在案桌后坐下来,扫了眼桌前一字站定的人,不慌不忙开口:“查到齐御史什么了?”
其中一人往前一步。抱拳禀报:“大人,卑职去齐府外找了几个下人,闲聊之余,记录口供。”
丹泽尾音上扬“哦”一声,饶有兴趣抬抬琥珀色棕眸,等待下文。
下属继续说:“下人说,温夫人死的那天,只和齐御史两人在屋内,院子里的下人都看见齐御史用扫帚棍子打温夫人。”
“还有呢?”
“两人关在屋里打,下人只听见动静,不过见怪不怪。”
丹泽似乎在思考什么,边听边问:“温夫人经常挨打?”
下属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卑职也这样问,那个下人正要回答,被出来的管家打断,还把卑职赶走了。”
稍稍停顿,下属问:“大人,接着查吗?”
丹泽抬抬手:“人证这块意义不大,齐家想包庇齐御史,下人一个都不会出来作证,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捂死人的东西,不管是枕头、被子或是其他什么,齐御史迟早会处理。”
“大人,既然我们掌握充分证据,干脆下搜捕通牒文书直接去齐家,人赃并获。”另个下属说,“卑职担心,万一齐御史把杀人用的物品直接烧毁怎么办?”
“大人,卑职也认识事不宜迟。”第三个下属持同样态度。
丹泽却迟迟不发话。
“大人?”下属抱拳,就等一声令下,立刻拿人。
丹泽思忖好一会,给出不同意见:“现在去拿人,反而打草惊蛇,弄巧成拙。”
下属略表不服:“怎么可能!大人,我们证据在手,还怕谁不成?”
丹泽起身,叫他们入座,又亲自烧水沏茶,耐心解释:“你们就没想过,以齐臣相在朝堂上的地位,想替齐御史翻供绝非难事。”
大理寺总有职权触摸不到的地方:“大不了我们提交刑部会审!”
“刑部?”丹泽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娓娓道来,“都察院副都御使是齐臣相的女婿,就是被杜皇后杀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