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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接回来,和覃炀抬头不见低头见,保不齐玳瑁又滋生出什么歪念想。
况且,温婉蓉也不喜欢玳瑁在府里晃来晃去。
“老宅清静,她待在那边也好。”温婉蓉想了想,又道,“你说把她接回来,让她做什么?继续伺候祖母?祖母屋里如今多两个孩子外加乳母,已经够闹了,别再添乱。”
冬青心思也是,玳瑁腿脚不便,干不了什么重活、粗活,接回来难不成当姑娘家供起来。
“夫人怎么说,奴婢怎么办。”
此事就此过去。
温婉蓉以为玳瑁和四姑娘会翻起什么浪,结果好几日过去,老宅那边没人来报信,四姑娘也没再找过温婉蓉,似乎虚惊一场。
接下来的日子,她稍稍放宽心,继续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上午去仁寿宫定省,不到一个时辰便回府,陪老太太吃午饭以及照顾两个孩子。
直到有天,她刚出午门,一座极华丽的轿撵挡住去路。
温婉蓉微微一怔,透过半透明的暗红纱幔,透出熟悉的身影。
她很快反应过来,低头行礼:“淑妃娘娘金安。”
齐淑妃朱蔻指甲掀开纱幔些许,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秋高气爽,难得皇上恩准出宫,公主殿下可有时间与本宫一同闲游?”
温婉蓉不想和齐淑妃有过多来往,推辞道:“淑妃娘娘难得出宫,更应该尽兴游玩,我便不去了,免得一会着急回府,坏了娘娘雅兴。”
“无妨。”齐淑妃笑出声,“一人玩太无趣,本宫心思好久没与公主说体己话,不如找个僻静的地方,吃茶聊天,比在宫里自在。”
对方有备而来,而且目标就是自己。
温婉蓉蹙蹙眉,知道任何理由推脱不掉,转而答应:“劳烦淑妃娘娘稍等片刻,我去跟府里车夫说一声,回去传个话,免得让长辈等,不像话。”
齐淑妃很大方同意。
温婉蓉提着裙子,一路小跑到车夫面前,小声交代几句,转身回来,对齐淑妃笑笑:“娘娘想去哪?”
齐淑妃要她先上轿撵,两人一同前往聚仙阁。
聚仙阁一楼二楼吃饭,三楼专供客人喝茶,四楼听书、听曲、听戏。
小厮带着两位美妇直奔三楼雅间,而后退出来。
“看来娘娘早备好了。”温婉蓉环视房间周围,闻着空气里淡淡的安息香,落座淡笑,不想绕弯子,“娘娘有什么话不能在宫里说,还特意找个如此雅致的地方。”
齐淑妃同样落座,打发走所有下人,脸色一沉,冷冷道:“温婉蓉,我以前以为你胆子大是被杜夫人逼的,现在看来,真小看你。”
一番话听得温婉蓉莫名其妙:“娘娘说我胆子大,还请明示。”
“明示?”齐淑妃似笑非笑,点点矮几,提醒,“曾经覃将军差点被弹劾,后来是杜皇后压下来的,这事公主不会忘了吧?”
温婉蓉心里一沉,眉头拧紧:“娘娘今儿找我来,就为了过去旧事?”
“过去?旧事?温婉蓉,你就没想过,这事万一被皇上知道,让大理寺彻查,会是什么结果?”稍作停顿,齐淑妃品口茶,不疾不徐,“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其中利害。”
温婉蓉当然明白,如果没有覃昱和牡丹的牵扯,她压根不在乎齐淑妃提什么陈芝麻烂谷子,扑风做影的旧事,眼下却不得不防。
“娘娘想如何?”她问。
齐淑妃把茶杯搁在矮几上,玉盅发出清脆叮响:“你怎么把那个优伶送进宫,就怎么把她弄出去。”
温婉蓉一猜就是为这件事,浅浅一笑:“娘娘可曾听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再说皇叔一向偏爱美人,也许过些时腻了,便将人放出宫亦未可知,可娘娘不一样,娘娘如今是景阳宫一宫之主,岂是一个优伶能比。”
她抬出皇上,又抬高齐淑妃在后宫的地位,堵对方的嘴。
齐淑妃果然沉默半晌,也笑起来:“如果本宫坚持己见,非要公主送人出宫呢?”
面对咄咄逼问,温婉蓉镇定自若,垂眸反问:“娘娘觉得可能吗?”
而后又抬眸,直视道:“且不说我能不能把那个优伶弄出宫,皇叔会答应吗?”
“皇上不答应也是你的事!”齐淑妃不知被她不温不火的态度惹怒,还是心知肚明皇上不放过那个优伶,心生妒火,声音拔高,毫不掩饰道,“温婉蓉,一切由你而起,都是你的错!”
温婉蓉态度依旧:“娘娘,我何错之有?若皇叔看不上那个优伶,谁送进宫又如何?还是您心存幻想,以为别人夺了你的宠?”
“你!”
“娘娘莫气,我说句实话罢了,皇叔到底对后宫嫔妃态度如何,您心里比我清楚,就算没有优伶,迟早也会又其他女人出现。”
一句话,字字刺心。
齐淑妃忍住心头火,威胁道:“皇上对后宫妃嫔如何,是皇上的喜好,本宫来找你,话已说清,最多五日,你做不到,别怪本宫把以前的事捅到皇上面前,到时不单有大理寺,都察院也可能介入,你知道齐臣相有多恨覃将军,趁机叫齐御史公报私仇,也不是不可能。”
“你威胁我?”温婉蓉心里想起前些时四姑娘和玳瑁走近的事,猜出一二,面上不动声色,“娘娘可有证据?”
齐淑妃扬起得意地笑:“证据不就在覃府吗?”
说着,她起身离席,嘲讽道:“温婉蓉,出了内贼只能说家门不幸。”
“是吗?”温婉蓉睨她一眼,嘴角收了笑,“被娘娘发现家丑,是我这个做主母的疏于管教,多谢娘娘提醒。”
齐淑妃知道她要做什么,脚步一顿,转头,胸有成竹:“就算你把人打死也没用,温夫人有份口供,而且她愿意做证人,大义灭亲。”
“大义灭亲?”温婉蓉倏尔笑出声,眼神冷若冰霜,“齐淑妃,你当本公主三岁小孩,四姑娘什么德行,你我不清楚吗?她是大义灭亲,还是为了齐御史的仕途?你确定她灭了我,你又没兑现承诺,不会反咬你一口?”
齐淑妃愣怔片刻。
温婉蓉又说:“何况,太后是我皇祖母,你有什么底牌,四姑娘有什么底牌,别以为我不知道,诬陷皇室宗亲,大宗正院会坐视不理?”
顿了顿,接着说:“覃将军如今不只是护国大将军,还是驸马爷,娘娘,四姑娘想大义灭亲,我不拦着,不过一个皇家脸面,一个后宫嫔妃,孰轻孰重,皇叔自有判断。”
说完,她起身,头也不回离开。
温婉蓉真不怕齐淑妃到皇上面前告状吗?
怕得要死。
但笃定齐淑妃不会跟皇上说,否则为什么两人到宫外密谈?
明摆害怕宫里人多嘴杂,被有心人听到,传出去。
只是温婉蓉千算万算,算漏了玳瑁。
玳瑁消停许久,她念在过去伺候老太太的功劳上,没将人赶出覃家,养在老宅中,没想到对方伺机而动,与外人沆瀣一气。
这口气,温婉蓉怎么忍得下去。
她从聚仙阁出来,顾辆马车急匆匆回府,连老太太那边都没去,直接进自己院子,叫红萼请冬青过来说话。
没过一会,冬青赶来,气都没喘匀,道:“夫人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吃了没?小少爷和大姑娘正在午睡。”
温婉蓉说要乳母照顾好两个孩子,就要冬青跟她一起先去趟城郊老宅。
冬青愣了愣:“您怎么突然想去老宅?出了什么事?”
温婉蓉说去了就知道。
冬青领命,去安排马车。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在城郊老宅的大门口,管家没想到少夫人会来,赶紧出来迎门,又给冬青递眼色,示意怎么少夫人突然来了。
冬青轻轻摇头,意思不知道。
温婉蓉坐在堂屋,喝口茶,打发走其他下人,只留管家问话。
不问别的,就问玳瑁,以及她在老宅的情况。
管家一一回复。
温婉蓉沉吟,倏尔高声道:“来人!把玳瑁捆起来,押回府邸!”
第183章 祸害幺蛾子不能留
玳瑁没想到温婉蓉的行动如此迅速,小算盘还没打完,就被人五花大绑,用粗布塞住嘴,丢进马车。
马车疾行回覃府,温婉蓉冷脸下车,叫来几个粗使婆子把人押下车,扔进她的院子里。
“关院门!”
温婉蓉交代红萼,又叫冬青回老太太那边说一声,覃家出了内贼,她要亲自处理。
玳瑁跪在院落里,呜呜哭个不停。
温婉蓉叫人搬把椅子坐在门廊下,正对着玳瑁,又叫两个粗使婆子压住她的肩,冷哼:“玳瑁,你哭什么?是哭二爷不该冷落你?把你一人丢在老宅是吗?”
玳瑁嘴里含着布,呜呜噜噜说不清楚。
温婉蓉叫人把嘴里布拿出来。
“夫人,奴婢冤枉。”玳瑁泣不成声。
“冤枉?”温婉蓉扬了扬嘴角,似笑非笑,“你以为私下偷偷找二爷,就没人知道是吗?”
玳瑁哭得更凶:“夫人,奴婢只是求二爷给个军医地址,为了看好腿。”
温婉蓉讽刺看着她:“看好了吗?”
玳瑁摇摇头。
“没看好,后来怎么还找二爷呢?”温婉蓉拆穿她的心思,“想二爷对你负责,给个说法?”
“奴婢不敢。”
“不敢?”温婉蓉怒极反笑,“玳瑁,你老实交代,后来在老宅,到底找过二爷几次?”
“三次。”
“你想清楚。”
“就三次。”
“你确定?我们一会等二爷回来对峙。”
一听要等覃炀回来,玳瑁马上改口:“不不不,夫人,奴婢记错了,四次。”
“到底几次?”
“四次。”玳瑁咬着牙齿说。
温婉蓉在管家那听到的就不止四次,她知道玳瑁不会说实话,对身边的粗实婆子招招手。
粗使婆子上前,恭敬道:“夫人有何吩咐?”
温婉蓉指着玳瑁,对婆子说:“掌嘴,打到说实话为止。”
婆子应声,卷起袖子,朝玳瑁走去,一手抓住头发,一手开打。
耳光一巴掌接一巴掌,既响又脆,回荡在鸦雀无声的院落里,接着响起玳瑁的哀嚎和哭声。
“夫人,奴婢说,奴婢说!”玳瑁双颊红肿,五指印错落一起,嘴角流血。
“说!”温婉蓉摆摆手,示意婆子离开。
婆子放开玳瑁,啐一口,站到一边。
玳瑁战战兢兢道:“奴婢也记不大清楚,约莫找了二爷五六次。”
温婉蓉凉凉道:“五次,还是六次?想好说。”
玳瑁瞥了眼旁边打人的婆子,低下头小声说:“六次。”
“六次?”温婉蓉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有规律敲打扶手,“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
“接着打。”
“奴婢说!奴婢说!”
“说。”
玳瑁迟疑片刻,老实交代:“奴婢腿治不好,没别的想法,就想求二爷给个说法,二爷一开始答应奴婢回宅邸,后来又反悔说不行,再后来,后来……”
她声音渐渐小下去。
“后来如何?”温婉蓉不咸不淡地盯着她。
玳瑁偷偷瞥她一眼,赶紧避开视线,嗫喏道:“后来二爷没理会,这事不了了之。”
温婉蓉“嗯”一声:“玳瑁记住你说的。”
玳瑁连连点头:“夫人,奴婢绝无半句虚言。”
温婉蓉打住这个话题,话锋一转:“行,我们再谈谈你和四姑娘的事。”
玳瑁装傻:“夫人,奴婢不知道什么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