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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柳家的案子早已定性,即便是陛下也不肯给柳家翻案,他何德何能,焉有胆子受春晓的状?
京兆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当堂审道:“将卷宗呈上来!”
他得自己辨别。
春晓将状子呈上去。
“民女状告工部尚书贪赃枉法,勾结郑安侯郑勤辉,陷害忠良,草菅人命,蒙蔽圣聪等三条大罪!”
京兆尹瞟了春晓一眼,先将状词上下看过,手心浸出层层薄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春晓还是不忘给她爹伸冤的事,纵然郑勤辉和蒋尚书已经要死,她依然希望能在此之前,先为她爹伸冤。
至于另外两条。
草菅人命和蒙蔽圣聪,京兆尹向下看去,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出来。
“这……这也太荒唐了!”
秦太傅刚赶到,坐在左侧圈椅上,闻声看了京兆伊一眼。
“太傅您看,”京兆伊命人将状子送过去,一边拍响惊堂木:“大胆刁民!你可知诬告朝廷命官,是要充军塞北流放千里的!”
“民女知道,民女额上有奴字刺青,再犯充军之罪就是个死。”春晓掀开头帘露出奴字。
京兆尹眼珠动了动。
“好,你有什么证据,这就呈上来。”
春晓抿唇,“我有人证物证,请大人传怡红院的紫嫣姑娘,红衣姑娘,还有太和斋药行的小伙计,还有蒋家妾室邹氏上堂。”
春晓说话有理有据,让京兆尹不得不照办。
一群人上堂,小伙计作证,蒋家邹氏的确到他这儿抓过很多副药,邹氏也作证就是给自己的女儿蒋玉淑吃的。
蒋玉淑吃过药后并不见好,而是病得越来越重,最后一命呜呼。
可令邹氏想不到的是,女儿刚咽气儿,灵堂只布置了一半,蒋尚书就带着两个怪人进去,说是要救女儿。
邹氏身为妾室又不得宠,自然不敢拦着。
看着进去了足足两个时辰,一直都没有什么声音,邹氏想进去却被拦住不许。
最后,她的“女儿”竟然真的活了过来。
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连病也没有了,只是整个人都变了。
老爷对这个死而复生的蒋玉淑十分“宠爱”,但更多的事邹氏的惶恐。
因为她看得出来,老爷对蒋玉淑的宠爱并非是父亲对女儿,对嫡小姐的宠爱,而是……一种又惧又怕的心里。
邹氏更不明白的是,她的女儿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既不说话,也不爱动弹,每日都在屋中看书,甚至都不愿意看到她。
知女莫若母,邹氏越来越相信,这个顶着蒋玉淑脸的人,根本不是她的女儿。
邹氏壮着胆子,夜里去“蒋玉淑”的房里偷窥。
这一次可是把她吓坏了。
“蒋玉淑”就像画本里的鬼故事一样,将一张脸皮从自己的脸上撕了下来,露出另外一张娇美的脸。
邹氏吓得浑身颤抖。
她认得出,那被撕下来的那张脸皮才是她的女儿!
邹氏险些昏过去,为女儿伸冤的动力撑着她回到自己房中才晕厥过去。
第二天醒来,就听到了圣旨。
“蒋玉淑”被皇上选中,封了才人。
这天大的好事却也只换来蒋玉淑淡漠的回应,宫里嬷嬷来教了两天规矩,蒋玉淑就被接进宫中。
邹氏这才明白,这个蒋玉淑的目的原来是进宫。
而她的丈夫,蒋玉淑的生身父亲显然是知道这个秘密的,甚至说,蒋尚书是想达成这个目的的。
邹氏心里涌起无尽的恐惧。
她隐约明白了,自己好好的女儿为什么无端端地就得了风寒。
又为什么一场小小的风寒就闪电般地夺走了女儿的命。
是这个“蒋玉淑”要用她女儿的命!
而那个狠心的爹,出卖了女儿的性命和脸皮,就为了换取不知名的利益。
“他就是畜生!畜生!”邹氏泣不成声。
药铺的小伙计也证明,邹氏的确从他这儿抓走了越来越多分量的药,而且他也承认,是春晓找上他,用他来联系邹氏,确定蒋玉淑已死的事实。
“荒唐!没有,没有这回事!”蒋尚书被刑部提过来,当然全盘否定。
“你这疯妇!从玉淑病了的那天起她就疯了,这些话根本不能做证据!”蒋尚书不见棺材不掉泪。
“若我也能作证呢?”怡红院的紫烟姑娘站了出来。
蒋尚书下巴颤抖,脸皮直哆嗦:“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紫烟冷笑,径直拉开自己的衣衫,肩头一个丑陋的疤痕。
“蒋大人忘记了,是谁被你烫得浑身是血来着?”紫烟迈步上前:“大人我能做证,这条老狗在梦里梦到过她惨死的女儿,还不断求饶说别杀他,当时紫烟就在床前,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我这些姐妹,那日我叫她们一起来听的。”
“胡说!胡说八道!”蒋尚书满头冷汗。
秦太傅颤巍巍站起来:“虎毒不食子,蒋志城,你还算是个人吗?!”
“畜生!你还我女儿命来,你还要剥她的脸皮,你不是人!”邹氏早就豁出去了,扑向蒋志城却被蒋志城一脚踹开。
“疯妇!太傅,下官冤枉啊!”
“你真的冤枉吗?那这些又是什么!”一道清亮的少年嗓音从人群中传来。
第四九一章:铁证【为亓粥+2】
“晋王殿下?!”京兆尹等人齐齐起身,老太傅也躬身行礼:“见过殿下。“
“免礼,”小晋王故作严肃地虚抬右手,一边对秦太傅颔首示意:“老太傅年长,快些坐下。”
秦太傅谢过晋王恩典,再度入座,可是众人的眼睛却离不开这少年。
“皇叔祖要我审这个案子,我当然得用心地审,喏,这些都是本王找到的证据。”小晋王一本正经道,身后晋王府的家仆将一个湿漉漉的大箱子抬了上来。
蒋尚书一见这箱子,顿时眼前发花。
怎么,怎么可能!
“邹氏,你看一看,这箱子里的女尸,可是你的女儿?”小晋王道。
邹氏先是一愣,旋即疯了一样扑过去。
家仆打开箱子,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邹氏却浑然不惧扑上前翻过尸体血淋漓的头。
事实上,头颅浸水早已泡得没了模样,只是母亲看女儿,哪有认不出的道理,何况蒋玉淑身上的衣物,还都是邹氏亲自秀的,邹氏怎么可能认不出。
“玉淑!”邹氏痛哭:“我苦命的女儿,你生前不敢与人争上半句,怎么就死得这么惨!”
邹氏抱着女儿尸身哭得泣不成声。
她好好的女儿,就为了蒋志城的一己之私不但赔上性命,还要尸沉湖底,蒋志城连个正经棺材都不愿意给女儿吗!
“畜生!畜生!”邹氏痛哭。
蒋志城却急着拉开她:“疯妇!你的女儿在宫里做娘娘,这是哪儿来得尸体,你疯了吗?”
小晋王冷哼:“你可真是死到临头还不认罪,你看看,这箱子底下刻着什么?”
“这这种檀木箱子,刻了什么都有可能是别人冤枉微臣的,晋王殿下,您不能相信别人的谗言,就将这滔天罪名扣给微臣啊!微臣的女儿就在宫里,您可以去——”
“可以去什么?问皇叔祖吗?”晋王笑眯眯道。
蒋志城脸色难看。
当初,他以为听郑安侯的吩咐为陛下献上宋宜锦能得到陛下青眼,哪成想却种下了今日的苦果。
陛下若是知道他虎毒食子,为陛下创造宋宜锦进宫的机会,到底会感念他的忠心,还是恨他的残忍?
蒋志城脑子里乱七八糟。
可小晋王却开了口:“你那假女儿到底是谁,你以为本王不清楚吗?不过这个案子涉及皇家秘辛,本王先不与你细说,但你只要知道,这种丧心病狂杀人灭口的锅,该由谁背。”
小晋王生平最恨这些满口仁义道德,却做出猪狗不如之事的人,故此对蒋志城没有半分好脸色,这一句提醒也是正中蒋志城的心窝。
他能说什么。
难道告诉天下人,他是为了成全陛下的私欲,才将女儿残杀的?
只怕到时候天下人不杀他,陛下也要将他凌迟处死。
可担下这一切又能怎样,不还是个死吗。
绝路。
蒋志城下巴剧烈颤抖,肩头已经开始哆嗦,额头上的汗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
小晋王看他就闹心,伸腿一踹,正中蒋志城膝窝:“混账王八蛋,你丧心病狂透了,还不认罪?!小爷这儿证据多的是,不光是你,还有你那狗主子郑勤辉,小爷今天一并踹倒了,普天同庆!”
蒋志城看着小晋王拿出的一封封密信,心里的防线终于崩溃。
“认罪,下官认罪!求王爷饶小的一条狗命吧!”蒋志城抱住晋王小腿,小晋王像是踩了大便一样忙不迭地跳开。
“又要换衣服了,真是恶心透了。”
小晋王看似咋咋呼呼,但呈上的证据却是实打实的有力。
郑勤辉多年来收受贿赂的铁证。
所有检举的罪名都能从中找到证据,甚至还有数份账册以及同三皇子密谋过的旧事,以及一份他指使陈蒙勾结使团,收买鸿胪寺小吏的银票支取签名。
铁证如山,今天倒的不只是蒋志城。
还有郑安侯。
京兆尹自己都吓傻了。
他不明白,这桩分明不是他审理的滔天大案,怎么就跑到他的衙门来告了。
难道这春晓还和小晋王熟识,这才得到小晋王倾力相助?
这也不对啊,这么多证据,就是当初为郑安侯效力的陈蒙都拿不出来,小晋王又是怎么得到的?
带着这满脑袋的疑问,京兆尹求助秦太傅。
太傅也十分疑惑:“敢问王爷,这些证据的来历,您能交代一下吗?”
小晋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本王昨儿去打猎,接到皇叔祖的圣旨赶回来的路上捡到的,还有那箱子的沉尸处,也是一并告知的位置。”
秦太傅和京兆尹脸色微僵,问询赶来的刑部尚书康大人更是干笑不己。
捡来的。
他怎么没这么好命,出去打个猎,就捡到这些好东西呢?
但看小晋王的模样又不似说谎,几位大人也只好作罢。
不过这些证据浮出水面,审讯郑安侯的事就变得容易许多。
铁证如山,不容郑安侯不认罪。
就算他真的不认,他们也完全可以将案子定下来,交由陛下过目。
只是如小晋王所说,这件事干系到皇帝的妃子,那就是皇家秘闻,他们自然要先禀报陛下再做定夺。
所以当着一众百姓的面没有什么具体处置,只是将相关人员收押。
小晋王看向抱着尸体发呆的邹氏一眼,微微抿唇。
“你是蒋家的人,这个案子无论之后怎么判,你都逃脱不了罪责。”
邹氏目着脸看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反而抱着女儿的尸体摇摇晃晃,唱起了童谣。
小晋王眼睛一酸,大步冲了出去。
秦太傅却无暇顾及小晋王的多愁善感,只叫人迅速将证据收好,准备呈给陛下过目。
这一次,郑安侯逃不掉了。
皇帝还没看到整理过后的奏章,事情就传到了三皇子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