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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德海,他刚才拿你挡箭,你还要为他卖命!”
杨德海警惕:“你还听到什么了?”
春晓冷哼:“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犹豫,让你们主仆二人死在同一根箭下!”
杨德海抿唇,春晓扭头跑远。
“侯爷?”杨德海回到客栈却发现宋宜晟已经离开。
宋宜晟披着斗篷穿梭在小巷里,七拐八拐来到刑部大牢前。
他塞了银子,被牢头偷偷接入牢中。
刑部大牢一如从前的阴暗潮湿,但他却不再是牢中囚鸟。
被囚的另有其人。
“许久不见了,侯爷。”他带着兜帽嗓音低沉,声音里带着高傲和讥诮。
郑安侯端端正正坐在草床上,冷冷瞥来一眼。
“哼,等本侯出去,你们这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瞧瞧,侯爷还是如此威风,还当我是一条狗呐?”
宋宜晟讥诮的声音配合自己摘掉兜帽的动作,让郑安侯挺直的脊背绷得更紧,嗖地一声从草床上站起来。
“你!你没死!”
第四七七章:弃子
宋宜晟神情冷漠,阴暗的地牢里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是笑还是讽:“侯爷没死,我怎敢先死。”
郑安侯踉跄着冲到牢房门前,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宋宜晟明明被斩首示众,他亲眼看到的!
可现在,这个人却活生生站在这儿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安侯嘴皮子发青,哆嗦着不能言语。
宋宜晟抖了抖牢房门锁,哗啦啦的铁索链条在空寂的牢房里更加渗人,“在想我为什么没死?”
郑安侯喉结上下滚动,没出声。
宋宜晟敲敲铁链。
“当初姓柳的如何活着,我就如何活着。”
郑安侯脸皮抽动,发出咯咯的怪笑,“谁活着?你们都活着,那谁死了?”
宋宜晟眯起眼,一只手穿过牢房门柱扣住郑安侯手腕:“少给我装疯卖傻,当初柳华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你比我清楚!”
郑安侯恶狠狠甩手,却挣不脱宋宜晟的控制。
“我怎么可能让柳华章活着?我怎么可能让他们活着,让你活着!”郑安侯气急败坏地嘶吼。
宋宜晟攥住他手腕纹丝不动。
郑安侯一心想用一个假的柳华章蒙骗陛下,换取郑贵妃封后的机会,的确没有让柳华章活下来的理由。
但柳华章就是活下来了,还活的比谁都好。
拿到墨家机关术,有易容换貌之能,甚至还借助他二人的手恢复了公主之位。
若不是陛下挡在前面,现在柳家的案子也要昭雪。
这本身不就是最大的悖论吗。
该死的人没有死成,反倒是他们这些幕后黑手被拉入地狱,锒铛入狱的锒铛入狱,隐姓埋名的隐姓埋名。
这可不是他们安排好的结果。
而造成这些状况的根源就只有一个。
柳华章。
确切的说,就是楚长宁。
因为长宁还活着,所以一切都变了。
但她为什么还活着。
长宁的说法是柳一战将她掉包,但他却是亲眼看到柳家大小姐人头落地的。
那颗头被发披肩,血迹斑斑,但依稀可见是和长宁相似的脸。
宋宜晟隐姓埋名至今,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连长宁都忽略了的问题。
他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
柳家也有能易容换貌的奇人,其手段要远比长宁当初画一些阴影红斑高明得多。
正是这个奇人将真正的烧火丫头阿宁变成了柳华章,并且直到最后头颅落地,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异样。
想通了这些,宋宜晟却有了一个更大的怀疑。
这也是他今日瞒住所有人,偷偷来大牢里见郑安侯的原因。
“你告诉我真相,我就告诉你,你到底输在什么地方。”
郑安侯疯狂摇头:“我没输!我没输!”
“本侯笑傲官场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会输?”郑安侯怪笑,挣脱宋宜晟的钳制:“你这种小人物,蝼蚁般的存在,陛下从来没把你当人看,就是陛下跟前的一条狗,你都不配做,你懂什么!”
宋宜晟同情地看着他。
“我当然不是狗,而你却是陛下跟前最愚蠢的狗。”
郑安侯冷下脸:“好,等本侯出去,宋宜晟你——”
“你还出得去吗?你还指望三皇子救你呢?”宋宜晟啧啧两声,好不同情地摇摇头:“你那个好侄儿现在正在温柔乡里风流快活呢。”
“不可能!”郑安侯冷喝。
楚承贤是荒唐了些,喜欢玩弄些漂亮娈宠,但绝对不糊涂。
现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寻欢作乐。
宋宜晟却似知道他心头所想。
“东六坊西北街左数第三个院子,可是三皇子府上的产业,但里面现在却住着我大楚最富圣明的小倌儿,不夜城的头牌,云月长。”
郑安侯脸色铁青,但他也知道云月长的身份虽然是三皇子的娈宠,但智谋不俗,三皇子很可能是找云月长问计,所以并不生气,反而愤愤喝道:“你竟敢监视三皇子的行踪。”
“不敢不敢,我监视的,是云月长。”
宋宜晟轻声怪笑,郑安侯的脸色瞬间由青转白,下巴不自觉地颤抖:“云……月长,他到底是谁?”
如果只是个普通小倌儿,宋宜晟怎么可能监视云月长。
宋宜晟笑出两道浅浅酒窝。
“不巧,我也没查出他是谁,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呀,是墨子行会的人。”
郑安侯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他也说不出话来。
“那些揭发我的证据……”
“除了老太傅手里那份是日积月累收集的,其余大多数都是事发前一晚突然收到的密信,有的人聪明,就带上朝,成了铁证。”
郑安侯紧绷的肩头陡然垂下,像松了线的木偶颓然无神。
完了。
全完了。
这些年云月长跟着三皇子经手了多少事,手中到底有多少他们该死的证据,郑安侯想都不敢想。
云月长要是个孤家寡人,他当然不惧。
怕就怕在,云月长是墨子行会的人,有这个神秘的靠山,他们根本无法拿捏到云月长的脉,而这个秘密他却直到今天才知道。
如此说来,墨子行会那个持令者根本没必要同他联系。
持令者只需要利用云月长,从三皇子那边就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混入送亲队伍好不费力,何须上门找他帮忙。
郑安侯脸色铁青:“我明白了!”
“持令者这阴险小人!他是为了拖我下水,为了收集证据!”
持令者是要用行刺公主的案子毁了他,毁了郑家,毁了三皇子!
宋宜晟哈哈大笑:“你终于明白了。”
“现在你买通本侯旧部杨德海,设计毒杀长宁公主的事已经整理成卷宗送到大理寺,证据确凿,估计此刻抓捕杨德海的人已经动手,而你,则要承受皇帝的雷霆之怒。”
“所以说,你才是最蠢的狗。”
“你!”郑安侯目眦欲裂,恶狠狠扑上来,宋宜晟从牢门前悠悠走了两步,郑安侯追着走到一侧:“你说吧,要怎么帮我!”
宋宜晟摇头:“帮不了你,你是陛下的弃子,我怎么敢帮你。”
郑安侯拳头紧攥,既愤怒又颤抖。
“但你若是配合我,贵妃和三皇子就还有机会。”宋宜晟轻吐:“你也知道,成全秦家和大公主,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郑安侯垂下手,眼中神采尽去:“说吧,你要问什么。”
第四七八章:出征
宋宜晟整理衣衫,悄无声息地走出大牢,临出牢门前给了牢头扔一包银子。
牢头欢天喜地的接过银子,偷摸打开蓝色的布包摸着白花花的银子,笑得合不拢嘴。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定格在那一刻,须臾间脸上便爬满青黑的血筋,连一声有毒都没来得及说就栽倒在地。
待大牢里负责巡查的皂吏发现剧毒身亡的牢头时,宋宜晟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一早,天边泛着蒙蒙的青灰色。
长安城中最繁华的花街柳巷里,发现了醉醺醺的三皇子。
他嘴里喊着:“眠花宿柳,不醉不休。”
手上拿着酒壶,摇摇晃晃地撞进人群,被寻找他的奴才们找到时正在街上耍酒疯,他半敞的胸膛上带着狰狞的红色鞭痕。
有人注意到他出来的方向顿时不齿。
好好的一位贵族公子,怎么有这么下贱的爱好,竟然要那不夜城里最卑贱的人来鞭挞他,真是恶心。
围观的人们纷纷猜测这醉酒的贵公子是哪家的少爷。
不管是谁家的,今天起他这名头是烂掉了。
“让开让开!快滚开!”三皇子府的人派了马车过来连忙将三皇子抬走,又是请大夫又是灌醒酒汤。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堪下贱的贵公子是什么人。
三皇子。
陛下的……儿子。
那个曾经太子呼声最高的人,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有这样恶心的欲望。
当时的种种不堪欲色都是上等人的权利,但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将这种事宣告四方,都是藏着掖着。
百姓的想法依旧保守,对于这些事当然是嗤之以鼻,只是三皇子身份非同一般,他们不敢大肆议论,但越是这样,事情发酵的越是厉害。
何况这当中还有许多心存不轨的人在暗中推波助澜,几乎一夕之间就将丑闻传遍长安城。
传到皇帝耳中。
“逆子!这个逆子!”皇帝勃然大怒。
现在郑安侯行刺长宁的案子还没查清,三皇子竟然做出这种事,还闹得沸沸扬扬,简直是不知羞耻!
“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抓起来,抓起来!”
“陛下!”郑贵妃拉着楚乐阳闯到寝殿,哭哭啼啼:“陛下明鉴,贤儿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他一贯洁身自好,怎么会突然疯疯癫癫跑到……跑到那种地方去。”
皇帝脸色难看。
三皇子丢人固然可耻,但说到底丢的还是皇家的人。
“先把他关在府里,什么时候想明白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再给朕解释!”皇帝可以说是给了三皇子很大的面子。
这件事如何解释,就看三皇子的一封奏折。
郑贵妃看到一丝转机。
陛下到底是顾念着父子之情的,纵然么有立太子的意思,但也没想过将三皇子往绝境逼。
可对于她们来说,现在就已经是绝境。
皇帝有五个儿子,但皇位就只有一个,不能登上那最高的山峰,对于三皇子和郑家来说,就是绝境。
这是一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路,从她嫁给皇帝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
郑贵妃将事情看得分明,在楚乐阳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出大殿,擦干泪水。
“走,我们去你皇兄府上。”
楚乐阳一阵犹豫,但郑贵妃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本宫教育自己的儿子,就是你父皇也没有怪罪的理由。”
郑贵妃轻装简从,从西宫门出去,皇帝得到消息也没有功夫顾及,因为突厥传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