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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顺王殿下,听说今儿个六王府来了位贵宾,属下派人前去打听,正是逍遥郡主。据说郡主与六王府的侧王妃是半个同乡,此番正是去看望侧王妃的。但是六王爷今日特意为她闭门谢客,隆重款待,而六王妃更是亲送了株‘七龙草’,这些远远超了普通的待客之道。”
顺王进京后新长出的几斤膘肉不合适的在脸上颤了颤,“逍遥郡主本就不是普通的客人,无怪乎老六会如此厚待于她。单就她本身的背景就很难估算,何况后面还有个昭华大将军。可是就凭她一个女子,我就不信还能阻挡本王完成宏图大志,是时候给她点颜色看看了。”
那侍卫附耳过去,顺王一番细细叮嘱,两人相视一笑,忍不住的得意。
陈家绸缎庄里,徐驼子正盯着算盘拨弄的震天响。倒是浑驴子自在,一壶小酒,一碟花生米,喝的不亦乐乎。
“别算了,咱这三月赚的都被主子做了善事,没有盈余,不亏就该去西山里烧香拜佛去。”
徐驼子听浑驴子这么一说,不由得放下了算盘,唉声叹气道,“原主子做的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可是这好事做了也没见个声响,那么多银子只怕能填平座池塘,扔海子里也能翻出朵浪来,白可惜了的。”
两个伙计跟了白蘅几年,虽说对主子忠心耿耿,但是他们的辛勤付出却不声不响的没了影子不免就有些抱怨。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苦把你们难过的这样?”白蘅从门外踱步进来,她今日想起了杨家包子铺的大肉包,虽吃不下,到底进铺子里闻了闻味道也算是求个心满意足。顺便就往铺子里看看,不想正遇见两个伙计私下里说话。
“奴才们参见主子。”两人自觉理亏,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
白蘅亦不去看他们,到账案前翻看了一番,也算是明白了他们为何抱怨。
“常言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今灾民遍地,我们身为商贾自然要择机施舍些方说的过去。不要让人指着后背说我们是下九流的货色,一味只知搜刮,却不懂回报。”
徐驼子忙报道,“主子,现在形势不好,几家铺子近三个月虽略有盈利,但是早被你拿去给朝廷赈灾用。为这我们不仅舍了全部的利润,甚至还拿出些本银,这些您都是知道的。上个月按您的吩咐又增开两家草席铺子,打量回收加工粗制草席,那东西眼下并无半点用处,又积压在库房里,可不又是一大笔的开支。如今您若是再要个几百万两的银票,奴才可真要跟您苦个穷,道个难了。”
徐驼子说的可怜巴巴,他原本并不比浑驴子大几岁,因为整日里算账习惯形的皱巴着脸,此时看着活脱脱一个小老头出来。
浑驴子倒是不太在乎,可是想着主子开口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银子,仍觉得肉疼。
白蘅看着杵在面前的两人都一副财主家也没余粮的架势,整的自己成了要账的,不免就有些好笑。
“罢了,我也不要多,给个几百两银子在城东的城隍庙里搭设个粥棚,施粥三日,如何?”
直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次就要这么几个,并且还能扬名,天大的好事啊!
浑驴子大手一拍,“高,实在是高明,我说主子怎会只会做些做好事不留名的事情,原来还留着底牌。粥棚往那一搭,啧啧,满京城的人能给咱立个牌坊去。”
“去你的,你以为自己是贞洁烈妇啊!”徐驼子也喜的无可无不可的,拿算盘拨弄了几下,顿时一扫刚才雾霾。
“明日我们也到城隍庙看看去,施粥一事可大可小,若不去看看,我终归不太放心。”
李墨林拿了斗篷替白蘅披上,有心想劝说她几句,忖度了一刻方道,“这天气眼看得越发寒冷,不如明日我代你前去,我办事你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白蘅想了想,好像十分有道理。昭华大将军亲自坐镇,任凭什么角色大概都要忌惮三分,倒比自己还要靠谱些。
点头道,“刚好我也懒得出门,躲屋里把那几张图纸再看看,不知怎的,越研究越觉得内里机关重重,倒引起了我的兴趣。”
李墨林无奈道,“你啊就是闲不住,怎么就不能好好的歇着呢。”
白蘅叹气道,“石大哥那日探到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我总琢磨着是否寻个机会亲自去看看才罢。六王爷与太子,如此亲近的两个人,亲近到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石大哥此番出京一半是寻找传国玉玺,另一半必是寻访京中旧人,待他归来或许能有些眉目。”
李墨林却不太上心,朝中的事情他如今是能不管的全当看不见,能躲的尽量在家装病,全心全意做好蘅儿的贴身保镖。
自己说了半天对方却无回应,白蘅不禁有些气馁,怎么好好的一个昭华大将军如今这般的毫无事业前程的野心。
“你不是应该到太子宫中走动一二?”
“不去,太子爷如今眼巴巴的等着我们给他找出传国玉玺来,我去了只能让他更失望。”
“你可以给太子教授诗书,增进师徒情感,他日封你个一品大员不是给李家光宗耀祖?”
“罢了,我怕适得其反,还是老实呆着比较稳妥。”故作无所事事的东瞧西看,横竖不往白蘅设的局里钻。
☆、486添柴加水
白蘅甩手扬长离去,不知不觉嘴角一抹笑意,竟是觉得十分的开心。【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ia/u///】
次日无事,刚刚吃了药,白蘅苦的微微皱眉。近日因为麻姑来的勤,李墨林备的一些酸甜可口的干果都被她收了去,连个解味的东西也无。
“若是你觉得实在苦的很,不如今儿个上街我再买点藏起来。”刚晨起练剑,李墨林身上还带着微微的热气,在这样寒冷的初冬早晨显得十分的温暖。
鹅黄色棉衣外面披了件淡紫色的斗篷,满头如瀑的长发散落肩头,面颊光润洁白胜雪,只是略显得有些苍白没有血色。
“麻姑已是警告了青莺、黄莺几次,若是再被她发现只怕要连累两个丫头吃酸痛散抑或奇痒丸了,你还敢买,只当是麻姑制不了你吗?”白蘅略有些丧气的放下药碗,麻姑的话萦绕耳边挥之不去。
李墨林顿时撇嘴耸肩的叹气,“唉,麻姑堪比如来佛祖,我就是那个孙猴子,别说蹦腾,就是大话也不敢说一个。若是哪天真的惹恼了她,谁知粥里饭里放点药米分,我怕就要出尽洋相喽!”
白蘅联想起前日麻姑微微一个眼神,李墨林已是吓得矮了三分,此刻细细品味,他也着实怕她。
“大小姐,钱多的马车已经在大门外等着了,听说他今儿个有些子不舒服,特意派了自己的亲侄子来驾车。人我也审查过了,是个稳妥的庄稼人,您大可放心。”小顺子进来回禀,他今日身着一袭灰色长袍,不知怎得脸色看着也有些灰暗。
白蘅略觉得有些不安,用惯了的人突然换了,到底还是不太自在。
李墨林不悦道,“明知主子今日有要事,他却偏偏告假,难道真的病的起不来,还是说主子宽容他就可以由着性子耍滑?”
小顺子不料少爷会发这么大的火,忙跪下道,“奴才不知,但是听府里的大夫说钱多已是病了数日,一直找他拿药呢,今儿个大抵真的熬不住才换了自己的亲侄儿。”他人不舒服,经适才一番惊吓不免就咳个不住。
白蘅劝道,“罢了,我瞧着必然是天气骤然转冷,下面的人多有不适应,感染了风寒也是有的。你着人拿十两银子给他,传我的话安心在家调养,必得痊愈才可回来继续当差。你自己也小心着点,府里事情繁杂,能交给下人办理的还是要分割下去,不必事事亲历亲为。”
小顺子骤然间感动的涕泪交纵,跟了少爷这么多年,如此暖人的话却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能不感动吗?
止不住的吸溜了几下鼻子,“奴才知道了,现在就差人去办,多谢大小姐关心。”说完从地上爬将起来,拿袖子撸了几把鼻涕,脚步沉重的出了门。
李墨林立刻一头黑线,自己的心腹就这样被人几句话收买了吗?呃,好吧,好在蘅儿也不是外人。
“趁着这会子大街上人还不算多,我们可以快些赶到城隍庙,只怕再晚点人都蜂拥了去。”李墨林伸手拉起白蘅,一股凉意瞬间顺着手心传来。
白蘅早有预料的看向对方,忽闪着一双美目笑道,“坐的久了自然就觉得冷的慌,谁像你晨起练剑的人浑身冒火呢。”
说着反倒拉起李墨林一同出门而去,却见钱多的侄子恭敬的站在马车旁,人生的果然一副庄稼汉子模样,只是耷拉着脑袋看不清楚面相。
“听说今儿个城东的城隍庙里陈家绸缎庄施粥,哥几个赶紧的,去的完了可就连渣渣都不剩了。”一个老乞丐挥舞着打狗棍叫的歇斯底里,许久没有吃饱饭让他的面色带着不太健康的潮红,能突然间发出这么大的喊声可见心情激动的程度。
一群大小叫花子顿时来了精神,你扶我,我搀你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吵吵嚷嚷,众人欢天喜地直奔城东而去。
白蘅撩开窗帘看了良久,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自古至今,唯有下流小民受尽苦楚,可怜可叹!”
李墨林猜想她当初亦过着颠沛流离不得饱腹的日子,今日更能体会其中艰辛,越发为白蘅男儿般的心胸所折服。
“今日天冷,赶紧把帘子放下,别又吹到了风,麻姑恐又得责骂了。”
徐驼子与浑驴子两人已是候在粥棚里等了许久,他们昨夜一整晚的奔忙不休,现在两人眼里都布满了血丝。但是大事还没有办完,谁也不敢多眨一下眼睛,都挺直了腰板做出管事的模样。
“各位老少爷们,大叔大婶大侄子,今日我们陈家绸缎庄广施善念,特在此布置粥棚,粥尽可管够,大家不必着急。”浑驴子抱拳绕粥棚一圈劝说拥挤的人们,看着一张张饿极了的脸,惟恐他们再出什么意外来。
徐驼子眼睛一亮,看见白蘅的马车驶近了人群,随后又是微微一番迟疑,“车夫怎么换人了?”
李墨林扶着白蘅下了马车,两人绕道粥棚的后方,跟着出来迎接的下人进了粥棚。
白蘅生就的一副绝世容颜,黄衣飘飘,骤然出现在一群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人堆里,好比是仙女下凡,将人们的目光刹那间吸引了过去。
“大家都静静,这是我们陈家绸缎庄的掌柜子,逍遥郡主。现在就由掌柜的给皱里添水加柴,陈家粥棚现在正式开始了!”浑驴子嗓门本就奇特,此刻更是甩开了喊叫,震的人耳膜一阵阵的发颤。但是谁人也不觉得他说的难听,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有些孩童的哈喇子已经拖出老长。
说是添柴加水,不过就是请主人家走个形式罢了,也不过加一碗水,添一块柴。、
是以,白蘅接过身后之人递过了碗,正要将水倒入铁锅中。谁知手臂一颤,手中的碗随即掉落在地。
李墨林眼疾手快,一个海底捞月抓住水碗,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然碗虽未破,但是里面的水却已经倒空了。
“主子,奴才这里还有碗水。”
☆、487激怒众人
白蘅看时却是刚才的车夫,正自疑惑他怎进来了,外面的人已是欢呼雀跃,喊声震天。她来不及多想,端过水倒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