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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禽兽亦是不如
延瑞尴尬的看了看看湘湘,又看了看惜恩,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惜恩抿嘴一笑,伸手将哥哥手中的碟子端了过来,“今日这荠菜看似十分的鲜嫩,可见哥哥必然是花了心思特意为我采的。”她说着便拿起筷子挑起一根放进嘴里。
这碟子凉拌荠菜是用了最嫩的荠菜头,拿开水过了,切碎,再拌上细盐,淋上麻油,最后调和了花生碎。碧绿、鲜脆、香郁,莫说吃上一口,就是闻一下便让人食指大开。
众人只当惜恩必是面上过不去而黑了脸,哪知她谈笑自如,吃喝随意,全不把刚才之事放在心上,不由得又是一番暗暗称颂。
陈掌柜拿起筷子招呼道,“今日既说是家宴,便没把李老弟当外人,都别客气,赶紧尝尝味道如何。”
李墨林抢先夹了些荠菜进嘴,果然鲜美无比,啧啧赞道,“惜恩妹妹爱吃的东西不仅看着精致,就是这一桌子菜,也未必有胜过这盘的。”
“草木乃万物之本,就如这荠菜,不仅人吃,就如湘湘妹妹所说,那些子牲畜也爱吃。人吃了活命,牲畜吃了是为了人而活,譬如牛能耕田劳作,狗能看门守户。但是人活着却往往做些猪狗不如的事情,是以便有句话叫做‘禽兽不如’,可见,人不能轻看了畜生,否则岂不是忽略了它们的功劳,变得禽兽不如了?”惜恩说完,轻笑着将碟子里的荠菜推到了湘湘的面前,“妹妹也尝尝,看是否还合你口味。”
湘湘见惜恩脏字未带一个,却骂的自己有口难言,她哪里受过这等气,平日里就是姐姐还要让自己三分,爹娘宠的心肝一般。眼前竟是被她瞧不起的一个小叫花子骂成禽兽不如,握着筷子的手已是气的发抖。
“惜恩侄女说的很有几分道理,湘湘你还不谢过姐姐!”陈二爷沉声呵斥女儿。今日原本就是自己女儿冒犯了,当着兄长的面,有这一遭他亦是不好说什么。
“什么,让我谢她?”湘湘目瞪口呆的望着爹,叫道,“她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叫花子,野丫头,您老就是不怜惜女儿,也不能侮辱了自己的名声,什么侄女,。。。。。。。”
“啪!”陈二爷一巴掌打的湘湘半边脸顿时紫胀起来。
湘湘只觉气血上涌,夺门跑出屋去,碧云有心跟着出去,又恐爹不许,只好遣了小丫鬟前去照应。
“湘湘年幼无知,多有失礼!”
“二叔不用多虑,儿女自有他的秉性,也非一朝一夕可改,且由她去,她自会领悟。”惜恩淡淡说道。
陈碧云拿眼看着惜恩,这哪里是个孤苦无依的小丫头,言谈举止带着一副威严,庄重不可侵犯。今日妹妹一句挑衅的话便挨了爹的打,若是换做自己,还不知会怎么样。心里不由得对惜恩生出几分戒备。
“儿女自有儿女福啊,我们老了,日后还要看着他们大展身手。”李掌柜端起酒杯,“兄弟我恭喜宏昌染坊又添门面,老哥的前景越发的让人羡慕啊。”
陈掌柜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举起酒杯陪酒道,“三家铺子,分你一家。”
李掌柜酒刚端至唇边,惊得险些洒落,一双金鱼眼瞪的好似要冒出来,“此话当真?”
“我爹岂有虚言。”惜恩走过来给爹添上酒。
这话从惜恩嘴里出来,李掌柜方才信了。感激之情毋庸言表。丰泽县城内共有十处地势最佳的当口,其中属马家的三间铺子最是热闹,都是卖啥稳赚的地方。陈家能让出一间给自己,这份恩情可让他怎么说呢。
“陈李两家多年的世交,若说来,我亦是墨林的启蒙恩师,李兄就不必客气了。”陈二爷适时的插进话来,一下子便将这份恩情也往自己身上揽了几分。
“正是,正是,墨林小的时候顽皮,不知麻烦了二爷多少。”李夫人笑看着二夫人身旁坐着的碧云,“就连大小姐小的时候也我家被墨林带着淘气呢。”一句话让众人想起二人小时候一同玩耍的情景,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瞧瞧,如今人都大了,看着可还如小时候那般青梅竹马吗?”二夫人意味深长的望了眼李夫人,复又看了看自己女儿。
碧云心知娘的意思,做娇羞状,低着头不说话。两颊飞红,眉黛如画,只那形态却是此时无言甚有言。
李墨林很是不自在的扭转了头,做无视状。偏他平日里滑头惯了的,此刻却不知为何,越是强作无意,越是会不自主的看向惜恩。
惜恩此刻已是吃完,正端了清茶品茗,两眼笑意满满的望着墨林。
见她如此,墨林更加的心虚,手足无措,竟是觉得无所适从起来。
“李伯父,我明日去丰泽县城查看铺子,与马公子商谈租金一事,您老可有甚要交代的,我好一并代您向马公子说了。”因已经决定转一间于李家,惜恩则不能不顾及李家的想法,是而提前打好招呼。
李掌柜连连摆手,“一切皆由侄女你做主,伯父再无意见。”
惜恩又道,“只有一件还要麻烦伯父。”
李掌柜愣住,“如若有要我做的,但说无妨。”
惜恩抿嘴一笑,“我听说你租出去的那十顷田地今年都种了豌豆,前儿个见丰泽县城的几家较大的酒楼饭馆都在收这东西,侄女便想着做个顺水人情,横竖那马车来回拉我一个,就是多放几只袋子也无妨。”
李掌柜拊掌笑道,“真真你是个七窍玲珑心,今年豌豆丰收,无奈咱屯子里的酒楼接纳不下,佃户愁的交不出租子来。这么一来,你算是帮了他们的大忙,伯父我也要感谢你呢。”
惜恩但笑不语,只把手里的茶品着,看某人向自己皮笑肉不笑的献殷勤。
异日清晨,老田头赶着马车到了李家。佃户们已是连夜将摘好的豌豆打包装好,整齐的码放在李家门前。豌豆不值几个子儿,平日里只是就近买卖,若说运进县城去,盘算起来,竟是不值来回的盘缠花销。如今得这个便儿,一个个黑黝黝的脸上莫不是喜笑颜开。
☆、24下毒
惜恩搭上马车,因车厢拥挤,她便索性坐在车尾,将双脚垂在外面。这样既挤不到自己,又能看风景,路上不觉得寂寞。
李墨林在院子里苦苦的哀求着他娘,“孩儿要去县城会友,您老人家就许我去吧,只一日便可。”
“一日可看多少书,不行!”陈夫人说的异常坚决。
“半日。”李墨林将伸出的食指弯曲了一半,算是减去半日,还剩半日。
“半日还不够路上颠簸的,你当你娘就这么好哄?”
李墨林听着外面的马车声响,眼见得没了与佳人一同出门的希望,便怏怏的回了房。
“咱这儿子得好好管教,你别瞅着陈二夫人看上了他,要是往后没个一官半职的,人家能让闺女嫁个混混?”
李夫人放下手中的活计,昨晚陈家二房的态度已是很明确。若说陈碧云那模样,那人品举止,哪一样都不亏了儿子。但是话说回来,若儿子还如眼前模样,只怕这姻缘还真是两说着呢。
“陈二爷这次回乡,据说是等调令,但是我倒听人嘀咕,他仍想找人周旋一番寻个好的差事,我看我们家也拿出些银子,就是日后成不了儿女亲家,他当官也得念着咱的好不是?”李夫人道。
李掌柜若有所思,“这事我也想过,不过到底如何,待我再去探探陈家大房的口气再说,这事不急。”
马骏早早的等在城门处,他是个急性子,心里有事便一刻也呆不住,不停的跑到城门楼上瞭望。
“马公子久等了。”惜恩微微一礼,算是见过。
马骏朝其身后看看,竟是不见李墨林,不由得心中一喜。
“我还好,倒是姑娘路上奔波辛苦,不如你我先寻一处幽静地方坐下慢慢歇息一番,也好细细商谈此事。”
惜恩细细想了一下,这个建议倒是不错,便道,“公子说的极是,前方带路。”
二人并肩往市区行去,惜恩合计过,马骏必然会找那最为知名的地方。而这一路所过之地,有那看着起眼的地方自己也就好问问豌豆的价格。
“小二,新鲜的豌豆要吗?”惜恩问向门口招揽客人的店小二。
“倒是不缺。”店小二话说一半,一眼看到惜恩身后站着的马骏,谁不认识这位县太爷的大公子,忙打住道,“若是新鲜,再进些也无妨。”
一时里面的掌柜听见马公子带着人来卖豌豆,不多说,差人就将几袋豌豆搬了进去,所付的银子也是按市面上最高的价格。一袋豌豆竟是比在葫芦屯里多卖了十个铜板,抵得上佃户人家一个月的口粮。
惜恩自是欢喜,拿了钱转身交给老田头,又嘱咐他几句,这才随马骏进了一家叫做“芝兰室”的茶楼。
踏步进入芝兰室,便觉幽香阵阵,让人心旷神怡。再观室内红木桌椅,雕栏玉器,琴棋书画,无不透着文雅。
“昔日谢太傅问诸子:‘子弟亦何预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诸人莫有言者,车骑答:‘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阶庭耳。后来谢氏一族果如芝兰玉树生于阶庭一般,世代长青,香馥满堂。我今见此地,真好似君子文人闲谈之所,全没了俗世之感,马公子好雅兴!这般品味者,他日亦必能如谢玄一般,建功立业,名垂青史。”
马骏乍听惜恩这番夸赞,真好比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那汁水顺着经脉流向五脏六腑,通体都透着舒适。
这正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惜恩微微抿了口清茶,享受着这种香郁的气味,真是恍如隔世。
“哼,今日不管他是谁,我们也要进去讨个公道,不然我们酒楼岂不是得就此关门了!”
“你们太过造次,县太爷的公子在内,谁敢乱来!”
“放我们进去,放我们进去!”
外面一阵熙熙攘攘的叫声,听着好似即刻便要打起架来。马骏心里一阵添堵,难得此时佳人在旁,谁人敢坏了自己的好事!
“少爷,外面有人吵着要见白姑娘。”家奴慌慌张张的进来禀报。
“见我?”惜恩很是有些意外,自己于这丰泽县城素来也无甚事务,莫不是老牛叔有事?
她这么想着,人已经站起身来往外走。
“就是她,快,拦住她,别让她跑了!”几个杂役模样的男子吆喝着围堵了过来。
惜恩更是吃惊,这闹的哪门子?
“都退到后面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胡闹!”
惜恩看时,正是方才收了自己豌豆的酒楼掌柜。
“在下德信楼掌柜吴有德见过姑娘,店里几个伙计一时不懂规矩,冒犯了姑娘,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他们。”
惜恩满头雾水,“吴掌柜,有事说事,但说无妨。”
刚才那几个伙计显见得是被这吴掌柜差来打个头阵,他这却来充作好人,显见得是畏于马骏在此。
“姑娘的货物里夹带有私物,好在所用不多,并未酿成大祸,但是那几个吃了姑娘豌豆的客官可都在在下店里躺着呢,请姑娘给个说法。”
惜恩大惊失色,忙道,“掌柜的口说无凭,请前面带路。”
一行人急匆匆回了德信楼,里面的客人已然全部走完,只摆着横七竖八的三四条长凳上躺着几个人。此时都捂着肚子,嘴里不时“哎呦”的叫嚷,看得出来十分痛苦。
“姑娘请看。”吴掌柜取过银针插进桌上一盘豌豆里,顷刻间,银针由银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