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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岚的注意力既不在眼前的茶水上也不在这三人的谈话中,她在打量屋子里的摆设,着重是墙上的字画。
见到一身缟素的谢涵进门,四个人均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除了惊讶,四个人的脸上更多的是不解和困惑。
当然,也有心疼和怜惜,不过这个人就不包括沈岚了。
“你,你,你,你不是已经除孝了吗?干嘛还穿成这样出来吓人?”沈岚指着谢涵问道。
“王公公好,小女子不知王公公来了,未曾出迎,多有得罪。”谢涵看都没看沈岚一眼,先上前向王公公施了一礼。
“无妨,不知者不罪,咱家也是出来办事,想着上次谢姑娘许愿的虾饺,于是不请自来了,还望谢姑娘不要笑话咱家,这人岁数大了也没别的什么念想了,就想吃点可口的东西。”王平主动上前扶起了谢涵。
谢涵本就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她从未曾向王平许愿过什么虾饺,知道王平这么说必是有缘故的,不管什么缘故,王平是在替她撑腰总归是没错的。
“看王公公说的,王公公能来我求之不得。”谢涵说完转身吩咐司书去灶房说一声。
“对了,王公公,这两天正想打发阿金去宫里找您,如果皇上那边没有别的什么事情的话,我们打算回乡下了,我祖母说春耕要开始了。”
“这么快就走?”王平似乎有点意外,同时也有点不舍。
“快吗?”谢涵苦笑了一下。
她怎么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每天都要去顾家面对那些相看两生厌的人,如今上一世的仇人又找上了门,别人看着风光万分的面圣在谢涵心里也不亚于在悬崖边转了一圈,这样的生活并不是谢涵想要的。
“什么,你又要回乡下?你不是来京城长住?”顾铄也对谢涵的离开感到突然。
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和谢涵沟通沟通呢,谢涵这一走只怕又得三两年,三两年之后谢涵心里还能有他的位置?
不行,他必须阻止她回去。
谁知顾铄还没有想到怎么开口留人,只见沈岑走到了谢涵面前。
“涵妹妹,我是你三姨母家的表哥沈岑,你还记得我吗?”沈岑开口了说了谢涵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说实在的,他并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或者是想做什么,
今天的谢涵带给他太多的冲击,先是以一曲,不对,两曲,两曲曲风完全不同的琴声征服了他;接着又是一身缟素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干净、轻盈、圣洁,像是春天的梨花,又像是冬天的雪花,美而不骄,秀而不媚,倩而不俗。
总之,那一刹那沈岑心里想到了好几首关于梨花和雪花的诗句,不管是“梨花一枝春带雨”还是“粉痕白露春含泪”或者又是“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等,这些诗句似乎都不及眼前的人带给他的震惊大,说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
正想着这表妹三年不见当刮目相看时,谁知却突然听到了谢涵说要回乡的消息,这一瞬间,他也不知是受什么驱动走到了谢涵面前。
谢涵抬起头来冷冷地看了沈岑一眼,上一世她和沈岑接触不多,因此印象不深,可这并不妨碍她讨厌他,她讨厌一切和沈岚顾铄相关的人和事。
“有事?”谢涵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这叫什么话?我们好歹是你的亲戚,是你的表哥表姐,上门是客的道理你懂不懂?你看你,穿着一身素服来见我们也就算了,竟然还对我们爱答不理的,敢情你在乡下两年学会的就是目中无人和六亲不认?”沈岚见自己的哥哥也受到了轻视,忍不住又出言相讥了。
“这是哪家的女孩子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一点教养也没有,你自己也说了上门是客,是客就得安安分分地守着客人的规矩,你见过哪家的好女孩子跑去别人家里又吵又闹的?”张氏的人没进来声音先进来了。
其实,谢涵刚一开始弹琴的时候张氏便想去看她,她虽然听不懂孙女在弹什么唱什么,可她听懂了孙女的伤心,于是,她想来安慰安慰孙女。
可谁知张氏刚抬脚要下炕便被尹嬷嬷拉住了,尹嬷嬷说孩子积压久了也需要宣泄,宣泄完了心里才能畅快。
道理张氏也懂,因此她只好陪尹嬷嬷在后头坐着说话。
第三百二十七、撵
张氏后来是听司绣说家里来客人了,她倒是没有在意什么沈家不沈家,她在意的是顾铄。
听说顾铄也来了,她不放心,便跟着来见见,谁知刚走到窗户下便听见了沈岚教训谢涵的声音。
这还行?
要知道这是谢家,家里还有她这个长辈在呢,什么时候轮到这外三路的沈家来教训她的孙女?
随着张氏的话音一落,张氏的人也到了门口。
由于今儿下雨,想着也没什么外人来,再说也没打算出门,因此张氏只穿了一身家常旧衣服,而她的家常旧衣服一般都是棉布的,穿着自在也舒适,最重要的是张氏是一个闲不住的人,穿着绸子衣服做事也不方便,所以她的家常衣服几乎都是棉布的。
而谢涵在这方面从不拘着她,只要她自己高兴就好。
当然了,出门就另说了。
因此,随着外面的话音一落,出现在众人眼里的是一个地道的农妇,而且还是一个老农妇。
顾铄和王平倒不觉得意外,他们两个早就见识过了张氏的农妇打扮,可沈岑沈岚没见过啊。
其实,沈岑沈岚也知道谢涵的父亲是出身农村,问题是才刚谢涵一身仙气地走了进来,这会突然冒出一个满脸沧桑的农妇来,这画风转变得太快,沈家兄妹压根就没适应过来。
尤其是沈岚,本来听到张氏的话就十分气恼,因为张氏的言外之意她不是一个好女孩,沈岚从小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几时听过这种重话?
再一看张氏是一个地道的农妇,说句不好听的,连她家一个三等的仆妇也穿得比张氏体面,因此,沈岚又怒了,装作不知道张氏的身份,出言训道:“你是谁啊?这里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她是我祖母,她不但有权利说话,还有权利撵你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走吧。”
沈岑不亏是最了解沈岚的人,他倒也不惧张氏,可他惧一旁坐着的王平,于是忙抢在自家妹妹面前开口了,“涵妹妹,才刚这位公公也说了不知者不罪,我妹妹不认识令祖母,再加上她今儿有点气不顺,才刚在门口的时候被你们家小厮拦住了不让进,后来听了你祖母一番话头脑一热。。。”
“拦得好,这样的人是该不让进,我好好的孙女在自己家坐着凭什么被人追上门来教训?你们是谁家的孩子,你们家长辈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自己气不顺就可以跑到别人家撒野?我孙女在乡下待着怎么啦?乡下待着也没跑别人家去撒野,乡下待着也知道敬老爱幼,乡下待着也知道做好事做善事,要不皇上能打发人来接我孙女进京?”
张氏打断了沈岑,一连串的追问令沈岑哑口无言,只好看向了顾铄求救。
“老人家,我这表妹也是有口无心的,平时在家被我姑母宠坏了,还请老人家多多包涵。”顾铄走到张氏面前长揖一礼致歉。
没办法,他已经知晓祖母内定了沈岚是他妻子,为此,他只能出面替沈岚和稀泥,否则的话沈岚心里不痛快了,将来遭罪的也是谢涵啊。
“真是笑话,谁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我儿子虽然不在了,可不代表我孙女就要受人欺凌!”张氏虽然没有听懂“包涵”二字是什么意思,可前面两句话她是明白的,越发觉得这顾铄也不顺眼起来。
“祖母,跟他们说这么多做什么,司书,去叫几个婆子出来撵人,她可以有口无心,我难道就不能任性妄为?”谢涵见这对兄妹仍厚脸皮地站着,心里很不爽。
司书听了这话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小姐,不用找几个婆子,奴婢自己就可以撵人。”
说完,司书走到了沈岚面前,“这位姑娘,您是自己走呢还是奴婢送您走?”
“涵妹妹,不可,大家都是亲戚,将来,将来你们还要在一起念书上学的,我听祖母说了,要把你接回顾家跟着妹妹们一起念书学规矩,岚妹妹也喜欢和你们一起探讨学问。”顾铄上前拦住了谢涵,可惜,仓促间找了一个非常蹩脚的借口。
其实,他的本意是想说“将来你们还要在一起朝夕相处”。可不知为什么,看到谢涵眼睛里射出来的寒意,他改口了。
也幸好没有说出口,否则的话只怕一旁的张氏也不会轻饶了他,因为他听母亲说过,张氏当着祖母和母亲的面说了谢涵不做小,因此,这件事没有正式敲定之前他不能先走了口风。
饶是如此,张氏也没打算放过顾铄,“我孙女可不跟你们家人一起学规矩,这样的规矩我们还是不学了,我怕我好好的孙女被你们教坏了。司书,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撵人?”
“好嘞。”司书见老太太也发话了,二话不说,直接推了沈岚就往外走。
“等等。”沈岑喊完,走到了张氏面前,“老人家,我们这就离开,今儿的事情实在是抱歉,是我妹妹出言不逊在先,还望老人家多多包涵,改天我们再专程来道歉。”
说完,沈岑也对张氏长揖一礼,随后又对谢涵抱了抱拳,“涵妹妹,后会有期。”
“涵妹妹,你也太任性了些,你,你这样做,以后大家怎么见面?”顾铄见沈岚哭着离开了,不觉十分头疼。
这件事不光三姑母不会善罢甘休,只怕祖母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最后遭罪的还得是谢涵自己。
“门在那,你也走,不送。”谢涵见顾铄出言责备自己,这情形和上一世她和沈岚闹矛盾时几乎是如出一辙,这下谢涵再也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他也一起撵了。
“你,你,你真是不可理喻。”顾铄指着谢涵连说了三个“你”之后终于拂袖而去
他也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几时受过这种委屈和屈辱?
不过冲出谢家的大门后,被头顶的雨水一浇,顾铄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因果
顾铄的确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刚才那种情形,他应该留下来好好开导开导谢涵的,毕竟沈岚已经被气走了,再把谢涵得罪了似乎不值当。
可是话又说回来,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闹到这种地步的呢?
顾铄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今天的事情有点莫名其妙的,他不明白谢涵为什么会对沈岚有这么大的火气?
难道她知道沈岚要做他的妻子了?
不对啊,谢涵才九岁,这两年又是在乡下长大的,怎么可能会猜到祖母的心思?
退一步说,即便她猜到了这一切,她要恨的也应该是他是顾家而不是沈岚吧?
为了怕自己遗漏什么细节,顾铄仔细地把今天的事情从头捋了一遍。
先是沈岑沈岚不请自来,接着是他们在堂屋等了足足一盏茶的工夫谢涵才穿了一身白色孝服款款进门,沈岚看不过眼问了一句,可谢涵正眼也没回看沈岚一眼,然后是谢涵和那位公公说话,说到她要回乡下时他插了一句嘴,再然后是沈岑主动上前跟谢涵打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