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幼香也赞扬道:“我未满十六岁,就嫁入王家大门,近二十来年,风雨奔波,总算一口气生下了你们兄妹五人,只要你们都学有所成,不走歪道,我这做母亲的也就心满意足了!今日本想借石榴为话题,来检验一下我儿我女的文才高低优劣,如你们都学有所成,也不枉我几次肚腹鼓胀之痛了!国家不幸,未遇上一位英明君主,现在的东晋,是国不像国,臣非良臣,眼看就要日薄西山,奄奄一息,大势将去!好在我还有一个和谐美满儿女健硕后生有望的美好家庭,如此垂垂至老,斑驳终生,我沈幼香也不枉活一生了!”
孩子们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到底他们还小,弄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发出如此感叹?在他们逐渐成长的心灵中,他们似乎感觉到,母亲与父亲的婚姻,并非完美无缺的婚配,这主要是因为,父亲痴迷五斗米教,痴迷到不顾国家大事不问国家安危的程度,这与心系国家,为国之安危而夤夜难眠的叔姥爷谢安来相比,简直就有天壤之别!也许这就是父母难以和谐相处的根本原因吧?
在经过了一阵沉默过后,沈幼香用手抚摸着女儿王瑞之的头顶,和缓而温柔的说道:“我这个宝贝女儿岁数最小,人也最温柔和善,从她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我自己的影子!瑞儿,母亲不强求你,你的四位哥哥都已先后朗诵了他们自己的诗作,也各有千秋与不足;你要是感到为难,就不必作诗也罢!不过,母亲答应你,即使你不作诗,这石榴嘛,母亲还是要给你吃的!”
当王瑞之听完母亲这段话后,先是用眼睛望了一眼自己的侍女萍儿,之后又仰望母亲,说道:“这哪能成?规矩是母亲所定,履规不分大小,既然我的四个哥哥都已把诗作出,我怎能仰仗自己年幼,就违反规定呢?诗作好作坏,那是女儿的事情,不过我是决意不落人后的!”
接下来,就见王瑞之鼓起小嘴,瞪圆双眼,启动小嘴,一字一句,用稚嫩的童音,把自己的诗作也朗读了出来!
下面就是一个五岁女童所作的诗。诗是这样写的:
一月二月华未发,三月四月花满园;
花开红火蒲满山,风吹花香蝶飞恋。
此树本该山间载,点缀大地亦壮观;
本想树下把花采,采花犹损一树果!
待女儿王瑞之刚一把诗朗诵完毕,沈幼香就突然蹲下身子,一把将女儿搂抱在怀里,满含泪水,一股脑儿的说道:“我的小宝贝,神奇!神奇!你简直就是母亲的奇才!你作的诗,跳出了只讲吃的范畴,还考虑到折花就会损树的道理,有卓识,也有远见,此乃你四个哥哥所不及也!”
王瑞之的这一首诗一经诵出,就连一向对女人与女儿存有芥蒂的王凝之,也出乎意料;王凝之禁不住暗想:“在东晋,这谢氏一族,与我王氏家族一样,也是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沈幼香因为流淌的是谢家的血液,自小就有咏絮才女的美称;而我这个女儿,一半是我王家血统,一半是谢家血统,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不平凡的才干,看来也是沾了他谢家的光啊!”
正在王凝之陷入沉思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妻子的声音:“你在想什么呢?”
王凝之正在为自己的儿女在心中赞美的时候,忽听耳边传来了妻子沈幼香的声音:“夫君!按事先约定好的顺序,几个孩子都已把自己的诗朗诵完了,接下来,就该轮到你这做父亲的大展其才了!”
王凝之对沈幼香说道:“儿子女儿,个个都才华横溢,气度不凡,使我这做父亲的聆听过后,也感到脸面有光!作为长辈的我,不可能输给自己的晚辈!你看这样如何:以口诵诗,有失新意,我想变换一种方式,來把我已在心中拟好的诗稿抒发出来,夫人你看好也不好?”
沈幼香欣然同意,说道:“人皆说知女莫如母,知子定是父。知自己的丈夫者,就唯有妻子我了!我知道你与我的公爹一样,都是当今东晋知名的书法家,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要把你心中已经拟好的诗稿,用文字展现在纸上啊?”
王凝之惊喜的说道:“无论是什么事情,我王凝之都无法瞒过你沈幼香!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我的话方一出口,就被你迎刃而解,我王凝之在你面前,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沈幼香说道:“夫君你不会不听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同床共枕度春秋的道理吗?要是了解你的人不是自己的妻子,那还有谁呢?”
王凝之本就出身于书法世家,自打懂事的时候起,就随自己的父亲王羲之习练书法,这在当时的东晋,都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家中时刻都备有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可以信手拈来,每逢有人来索要墨宝的时候,可以随时随地满足索求者的愿望,今日,既然话已说出,当然也就立刻兑现了。
女儿虽小,但却极端的聪明,一听说父亲又要用书法来展示自己的书写才干,这个鬼精灵便心领神会,赶忙跑到几案近前,伸出纤纤小手,去取放在上面的砚台与羊毫,但是由于自己的个头太矮,够了几次都未成功。
这个情形被萍儿看到了,她心急火燎的跑向前去,一把将王瑞之抱了起来,口中不停的埋怨道:“我的个小姑奶奶,你也真是人小鬼大!你想要去拿笔砚,告诉萍儿一声不就行啦,何必要亲自动手呢?”
由于是被萍儿抱着,王瑞之等于是增加了身高,个儿一下子比几案高出来许多,再去拿上面的东西,可就容易多了。
王瑞之把一支毛笔,一方砚台和一块徽墨都拿在手里,这才从萍儿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一边跑向父亲王凝之,一边对萍儿说道:“萍儿姐姐,你平时不但伺候我的饮食起居,教我学习文化,还有那诗词曲赋,这就够你辛苦的了。我也是手脚健全的人,为什么还要事事依靠你呢?我就要自己干嘛!”
王蕴之王平之王亨之王恩之见懂事的妹妹走在了他们的前头,拔得了头筹,自然也是不甘落后,四个人一涌向前,都争着去取那张宣纸!结果却是争抢有余,安全不足,一卷好端端的白纸,不但被弄皱弄脏,还被揉搓的不成样子!
沈幼香见状,遗憾的连连摇首,说道:“你们几个兄弟也是的,争着抢着去做事情,原本并无可厚非,只是你们这一抢,倒把好端端的纸张也送上了断头台!你们不会不明白,这被弄脏弄皱的纸,是无法再被用来写书法了!”
王凝之看见被孩子损毁的纸张,心痛不已的说道:“哎,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这都是平时缺乏教养的结果,错在孩子们身上,根子却在我这做老子的身上!好在这次书法,是为家中消遣而写,并非拿来馈赠亲友,写过看过也就罢了,不必认真去计较,只是可惜了我的一腔心血呀!”
此次去争拿宣纸,王蕴之是始作俑者,面对王凝之不温不火的批评,他也深深感到自咎,但是,心目中也有对三个兄弟说不出口的埋怨,他用眼睛瞪着王平之等兄弟,真有发作不出来的怨恨!
最后,还是由女主人沈幼香出面来打圆场:“小小的一场风波,就让它如此过去算了!夫君,你可要实现自己的承诺,开始做你的石榴诗吧!”
只见王凝之将一张被弄得皱皱巴巴的宣纸平铺在桌子上,这时女儿王瑞之也已把墨为他研好了,他凝眉沉思,将拿在手里的羊毫饱蘸墨汁,如天女散花,如游龙戏凤,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立马就写出八句诗来!
由于王凝之写的是草书,字体潇洒,飘飘若游云,矫矫若惊龙,似有龙跳天门,虎卧凤阁,天质自然,丰神盖代之气势。孩子们虽然也有不凡的造诣,但一遇到父亲这龙飞凤舞的草书字体,横看竖看,上看下看,把几双眼睛都看累了,也没认出来父亲都写了些什么!
长子王蕴之对父亲说:“父亲,你是成心不让我等看破天机还是怎么的,你到底都写了些什么,孩儿全然都不认得!”
王平之也说道:“父亲啊,你是不是认为,唯有如此,才能显示出你的书法造诣深厚哇?儿子怎么看都像是天书,我看你是在成心折磨我们啊!”
王亨之与王恩之也想再发表点议论,但是,还未等二人开口,就被沈幼香给制止住了。
沈幼香说道:“不是你们的父亲成心难为你们,而是你们学问不深,造诣欠缺。学习书法,就像攀登阶梯,只有从下而上,一级一级的攀爬,才有可能到达顶峰;再打一个比方,身体发福,全赖吃饭,哪有一口就能吃出个胖子来的道理!”
女儿王瑞之说道:“爹爹写的字,着实的好看;我反复观看,又反复琢磨推敲,好不容易才认出第一行字来!”
听完女儿的话后,王凝之掩饰不住心中的惊喜,马上追问女儿:“这满屋子的人,就属我的宝贝女儿年龄最小,她竟然能够认出了我书法中的第一行字!瑞之,你告诉父亲,我这诗句中第一行都写了些什么?”
王瑞之鼓起小嘴,开始一字一句的诵念道:“第一句写的是‘胭脂满窗庭院红’,下面的我就不认识了!”
王凝之满腹欣喜,再次夸赞道:“不错!不错!就是‘胭脂满窗庭院红’!未成想我的女儿小小年纪,能够把第一句认出来,已属难得了!”
沈幼香说道:“接下来,还是让我来把你们父亲的诗来诵读一遍吧!”
沈幼香诵读的诗是:胭脂满窗庭院红,西施飘落在花城;
粉黛只施一种色,珍珠藏于肚腹中。
此物大肚不藏私,尽将子嗣馈人吃;
秋风吹得树叶落,严冬度尽绿满枝。
站在一旁的萍儿,突然感慨的说道:“老爷,我听过夫人读罢你的诗后,总觉得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石榴一年一度,开花结果,无私馈人;再联想到咱们人类,何况亦不是如此呢?年轻的时候,生儿育女,到老又撒手人寰,一代复一代,代代相传,永无止境,说将起来,也真真叫人唏嘘不已啊!”
沈幼香听完萍儿的话后,也不无感慨的说道:“谁说不是呢!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哪个不是匆匆过客?逢到一个盛世,还能多活几年,若是身逢乱世,有一天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王凝之说道:“你们女人的特点,就是好悲天悯人!不像我们男人,天塌下来有地接着,我是生来无忧天地宽,身逢盛世也好,身逢乱世也罢,不管怎么着,咱们还是得过日子呀!”
沈幼香反唇相讥,说道:“亏你还是东晋的大将军呢,你不去利用你手中的权利去拯民于水火,倒在这里说起风凉话来了!我有一事不明白,你每日里痴迷于那个五斗米教,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凝之说道:“既然你提到了这五斗米教,那我可要说上它几句。若追根溯源,道教的根基本始于老子的‘老子想尔注’,他关注人的长生不老,把众多人追求长生的愿望融入其中,把天地人鬼神贯穿其学说中,作出了政教合一的合理解释。所以我才认为,能够救大晋朝者,非五斗米教莫属也!”
沈幼香立即又反驳道:“夫君!我看你是太痴迷太糊涂了!你身为东晋的大将军,手中掌握着兵权,不去用战争消灭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