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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陵_容九-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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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有时写作过程中笔者会把某种最佳的向往寄托在人物身上,比如,陵姐身负深仇,有复仇的决心,却鲜少有过什么怨气。也并非没有迷惘,但只要前方有路,手中有剑,就能继续往下走。
  金鹏旧债,随时可清,但人不负我,我自不负人。


第三十五章 :互换
  长陵本不想现身的。
  事实上; 去救几个姑娘也只是顺道的事,反正身上揣着解药; 撬了锁后便捎着人一路往外闯,毕竟嘛那些东夏兵也不是奔着她们的,长陵用泥沙把自己捣惨了一番,真给浑水摸鱼的溜了出来。
  姑娘们自然是感激涕零; 一口一个大恩人顺便求着长陵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如果能把她们一个个平安送回家那就再好不过了。
  长陵本就有些不大愿意,在询问之下发现五个人分别住在四个村庄后,彻底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趁着她们跪地磕求的时候一溜烟就跑了。
  一来,她觉得五毒门自顾不暇,应该不至于再去顶风作案; 二来; 她是真的没劲儿了。
  上顿饭还是与叶麒吃的那头烧鸡,而距离那夜已足有三天了; 在这三天内,她的肚子里除了水和麻魂散之外,空空如也。
  是以; 她撑着一副随时可能饿昏的残躯能走一步算一步,好容易挪到一棵果树下; 提起脚蹬着树干爬了上去——发现是棵山楂树。
  顿时,长陵对“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八个字有了新的领悟。
  最终,她还是饥不择食的下手了,尽管她也不知道这种以消食著称的果子究竟能不能果腹; 然而,连一个完整果子都没啃完,就听到有人走来。
  来者步履很快,稳而不沉,可能是个高手。
  长陵心神一定,摘了一根树枝,方一跃下骤感头重脚轻,手中的“武器”也被这不速之客给一把夺住。
  居然还真的是个高手。
  长陵自认倒霉的一叹,发现对方既不躲闪也不反攻,朝着自己盯了那么一瞬。
  一瞬之间,她将树枝往那人颈下一卡,摆足架势问:“你是谁?”
  那人失神片刻,迟疑开口:“南……絮?”
  长陵心里“咯噔一声”。
  这耳熟的声音莫不是……那个叫符什么来着?
  符宴归疑惑的望着长陵,“你……不认得我了?”
  “……”
  如果说上天让她死而复生是不幸中的万幸,那么自打重生后她运势绝对是滑破了底线——到了喝凉水都塞牙,穿道袍都撞鬼的地步了。
  这位姓符的要是得知未婚妻被自己给砍死,会不会就地送她去黄泉与南絮作伴?
  长陵有些懊恼:早知就不问他的身份了,也不知道现在再冒充南絮人家还信不信。
  就在这时,来自辘辘饥肠响起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噜噜——”
  丛林中一时鸦雀无声。
  符宴归先是一怔,关切道:“你饿了?”
  长陵:“……”
  马的,要不是现在虚的连站都站不稳,她真的是做得出杀人灭口的事来。
  熟悉的眩目感又涌了上来,长陵试图伸手扶住身旁的树,没摸着,足下一瘫,整个人就这么一头栽了下去。
  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参狼山中的火光差不多都被扑灭了。
  朝霞浮游中天,烟霾被风撕成碎屑,消散的无影无踪。
  叶麒与余平骑了一夜的马,总算在天亮的时候赶到了五毒门。
  山寨内到处都是厮斗后的狼藉,士兵们都在忙着清理搜罗,看到有外人进来,立马拥上前去盘问。叶麒本就心急如焚,被人拦下索性脸色一耷:“让符宴归出来见我!”
  士兵们俱被这气焰震住,余平忙亮了一下手中的令牌道:“这位是贺侯爷,不知符大人人在何处?”
  符宴归不到破晓的时候就先一步离开了,留了个善后的将军姓佟名青,一见到叶麒就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擦着汗赔笑道:“什么风把侯爷您给吹来了?”
  叶麒心系长陵安危,也懒得和他废话,单刀直入道:“佟将军,本侯现在先不和你计较这攻寨的事,我只问你,你们进来这么久,可知五毒门把那些外头抓来的女子关在了何处?”
  “知道知道,侯爷随我来。”
  佟青把叶麒领到了一间囚室内,指着空落落的锁链:“都仔细盘问过了,最近一个月五毒门总共抓了十个姑娘,昨夜有六个人逃了出去……”
  “逃出去了?怎么逃的?”
  “是我们的人放走的,”佟青道:“攻寨之前,符大人就下过死令,绝不可伤及无辜,那些姑娘也都是可怜人,我们怎么会为难她们呢……”
  “就这么把人放了?”余平也有些不信,“怎么知道她们不是五毒门的人假扮的?”
  佟青当即把放人的士兵喊来问话,那士兵年纪尚轻,一看就是刚入伍不久的菜鸟,跪在地上磕磕巴巴道:“几个姑娘可怜兮兮的,而且……都生得很是好看,将军、将军说过,五毒门里的女弟子不是毁了容的就是长得磕碜的,只要是看到丑的就管砍,看到美的……就管放……”
  讲到最后,声音不由自主的弱了下来,余平瞠目结舌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年头,丑都是死罪了么?”
  佟青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余少侠误会了,五毒门内有多少门人,且都是些什么人,这些我们在攻寨之前都已经查清楚了,南絮昔日为了炼毒容貌尽毁,是以她对貌美的女子又嫉又恨,在她身边做事的,偶尔有一两个稍微标致的也都不在了,剩下的还真都是不怎么好看的,你们要是不信,我这就带你们去瞧瞧……”
  叶麒心下稍安,“佟大人说有六个逃出去了,还有四个呢?”
  “还有四个……说是都给喂蛇了……”
  “喂蛇是什么意思?”
  佟青指着囚室内那一口大锅,语气颇是不忍:“说是先给活活煮死,再剁成蛇粮……唉,真是作孽啊。”
  叶麒的脸色刷的变了,一把揪住佟青的手肘:“南絮呢?”
  土堡之中,四方院内,一只赤红色大蛇横尸而躺,该蛇长躯肥肿,体背上有几处撑爆的裂痕,浸在一滩黑青色的脓血中,稍走近些闻着味便不住作呕。
  叶麒脚踩到庭门前,只是那么瞥了一眼,没有继续往里边走,余平立在门口,也有些头皮发麻:“这、这、这……”
  “真是心狠手辣啊,听说南絮养着这蛊虫养了足有四年……”院内的士兵脸上都系着遮挡的方帕,佟青让人取了两块新的递给余平,余平顾不上去接,只指着门前的大蛇,“这是虫子?虫子能有这么大?”
  “这蛊虫原本也才巴掌厚,愣是吃了人肉撑大的……”佟青说到此处,士兵们将一个五花大绑的女弟子押了上来,佟青立刻走到叶麒身旁,请示道:“侯爷,这个是捉到的人中位份最大的了,名叫箐答,一直都是侍在南絮身侧。”
  佟青上前一步:“抬起头来,我们侯爷有话问你。”
  箐答被迫摁跪在地,双眼布满了血丝,抬眼看到叶麒的时候不觉诧了一诧,叶麒敏锐道:“你认识我?”
  “原来你是东夏的侯爷……”
  她这么一说,余平也认出人来,“是她,是她把那位姑娘给带走的。”
  叶麒:“人呢?”
  “谁?”
  叶麒沉着脸默不作声,箐答想了一想,“那位姑娘么?在屋子里啊,侯爷没看到?”
  余平一愣,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屋里有人?”
  “可能屋里是没剩什么了,”箐答又啊了一声,扭头朝院子睨了一下,“从我们家小七的肚子里能挖出来更多……侯爷不妨……”
  话没说完,叶麒突兀打断道:“不可能!”
  余平和佟青见他骤然一喝,吓了一跳,叶麒弯下腰拽起箐答的领口,一字一句道:“你说实话,我饶你不死。”
  箐答见他一脸写满了紧张,反而一笑:“侯爷可知道门主为何要抓那些貌美的姑娘?门主自幼炼毒,体肤遭毒液所蚀,早已不成人形,老门主临死前留了个方子,只要门主服下后便可褪下旧皮换一副新皮,可这新皮要上哪儿去找呢?”她嘴角咧的更开了,“自然得扒下别人的皮……那姑娘的姿容艳色如此罕见,门主一见倾心,其她货色哪还入得了她的眼?”
  叶麒道:“不、可、能。”
  他不信。
  她……可是一跃就能跃上大乘塔、一掌能击退圆海方丈、一瞬便可制伏四大长老的人,纵落到五毒门手中,岂会毫无招架之力任人宰割?
  箐答的眼中泛出了一丝意味深长:“昨夜死了三个姑娘,门主最后用了谁的皮囊,侯爷进屋瞧瞧不就知道了?”
  叶麒蓦地松开了手,他分明不信的,手心却不由自主沁出了冷汗,然后转过身,飞快的跨进屋中,仿佛再慢一点,就走不进似的。
  佟青看他突然奔进去,用眼神询问了余平一下,余平只摇了摇头,忙跟了上去。
  闺房里躺着三具被啃光的尸骨。
  地板上鲜血湿漉漉滩的到处都是,床榻上,桌椅边,然后一路蜿蜒到院前,是大蛇爬过的痕迹。
  叶麒顺着血痕一步步走到房内,每走一步,心往下多沉了一分。
  檀木桌脚边挨着三具体尸,甚至都称不上是一个“体”了,七零八落的连一块肉都不剩,偏生皮囊还跟晒衣服似的挂在骨架上,在这满屋的飘纱逸飞下衬的得尤为诡异。
  好像踩到了什么。他直直低头看着足下三尺之地,看见了一块翠色环玉。
  他像是被定住一般动也不动,好半天,才蹲下身捡起了那翠玉,目光往前挪了几寸,跟前那具没有皮囊的手骨上,戴着一枚雕龙绘凤的戒指。
  是鎏金戒。
  叶麒喉头微微动了两下,将那枚戒指摘了下来。
  他是个凡遇诸事,总习惯把最悲惨的结局事先在脑海里溜一圈,只要最终比预想的好一些,都能达观的笑说自己走大运的人。
  但这一回,他一反常态的……总想把事情往更好一点的方向去靠拢。
  也许,那家伙只是把戒指和玉佩给了别人呢?
  叶麒翻着那覆在尸骨上的衣物,极力想找出这不是长陵的佐证,然而一手掀开,竟露出了青铜软甲。
  他的脸色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这么难看,余平看他沉甸甸背影,不知怎地,居然不敢走上前去。
  这下,连佟青都察觉出不对了,“贺侯……没事吧?”
  余平挠了挠头,他实在不擅长应对这种状况,只好东瞧瞧西看看,瞥见桌上的纸砚,试着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那个……桌上的纸好像有字……”
  佟青也看到了,走上前去拾起信纸,喃喃念道:“本人愿将皮囊献于五毒门主南絮……”
  第一行尚没读完,纸就让叶麒一把夺去,他扫了几眼后,转身就往外走。
  箐答人还跪在院子里,见叶麒出来,哑着嗓子问:“这手书……是怎么回事?”
  她瞥了那手书一眼,目光一凝,不咸不淡道:“那姑娘临死之前,提出了一个请求,说只要门主肯放过侯爷,她就愿意写这手书。”
  叶麒瞳仁一颤,当下再也忍不住,“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余平与佟青大骇,忙上前搀扶,“公子!”
  “侯爷这是怎么了?快快,来人!”
  “那位姑娘真是用情至深啊,”箐答嫌叶麒的血还吐不够狠似的,又道:“侯爷,我这都实话实说了,您还能饶我一命么?”
  佟青抢声一步,指着箐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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