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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面很有潜力呢。”
俊美阴沉的男人仿佛听不到一样,拒绝跟她谈天说地,毕竟,她顶着秦长安的脸,他的心情实在复杂,动辄就想要伸手掐死她一了百了,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心软。
“长安是朕的皇后,不是武将,朕绝不会让她上战场涉险。”龙厉磨了磨牙,眸色深沉几许。“你休想带坏她。”
噗。
诺敏翘起二郎腿,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向他,鼻子出气,这个臭小子果然是……很护短的啊。
像她这样成为一个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是有多差?她会带坏秦长安吗?亦或是,秦长安的骨子里,本来就流淌着武将的血液,至于以后如此会变成什么样,就让一切顺其自然。
太医们很快赶到了栖凤宫的门外,诺敏远远望过去,约莫有七八人,心中多了几分安心,有这么多人会围在秦长安身边,一定会竭尽全力保住秦长安的。
她沉默着走向那张大床,仿佛跟金刚锥隐隐有些默契,她握了握拳头,再度缓缓松开。
紧握着金刚锥,他跟随她的脚步猛地一顿。
回过头,就见他欲言又止的,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别后悔……”龙厉的五官狰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也别挣扎。”
诺敏笑而不答,她伸出手,抹掉自己唇瓣上残留的一点胭脂,看着指尖上的淡淡的红,眼底多了黯然。
正如这些胭脂一样,她也不该再停留在别人的身体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她抬起眼,那双眼里有着截然不同的锋芒,双目灼灼,毅然决然。“好事多磨我看多了,你们别让我再看一次。”
龙厉没回答,五指一收,指甲几乎陷入金刚锥之内,他不是不曾亲手杀过人,只是更多的让手下去做,一声令下即可。
但这次,哪怕是他的心腹,他也不放心,只能让他亲手来做。
金刚锥高高扬起,扎入她的心口,血花很快染红了她的红衣,仿佛在她的心脏里,开出一朵灼红的牡丹。
“深一点,用力。”诺敏牢牢地握住金刚锥的顶端,话音未落,加了三分力道,直直地往胸前送。
龙厉的目光幽深起来,气息有些急促,直到看着诺敏最终体力不支地往大床上倒下,他逼自己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直到诺敏的眼神渐渐虚晃迷离起来,他才抽出金刚锥,往地上一丢。
安谧的屋子里,“哐当”一声清亮的声响,他马上回过神来,看着床上的女人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气,血水从她的五指指缝中汩汩而出,染红了他的视野。
“谨言,让他们滚进来!快!”他低喝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
没人来得及关注,当今的皇后娘娘是为何受伤,只知道进去的时候,地上有一把染血的奇怪兵器,而皇帝的脸色却冷若冰霜,只是让太医赶紧救人。
“皇上,娘娘失血过多,要马上止血。”
心凉了半截,他的半边身子都是冷的,但还是点头,看着八个太医在栖凤宫里忙来忙去,如果秦长安无法醒来……他又有什么理由独活下去?!毕竟,是他亲自下的手。
命运,不会惊人地相似吧,他不想成为第二个赫连寻,孤独地守着记忆活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满心遗憾,一身凄凉。
龙厉头一回品尝到,什么叫做束手无策的滋味,他跟木头人一样站着,耳畔传来的声响时断时续,甚至有一度,他像是聋了,根本听不到半点动静。
“怎么样了?”两个时辰后,屋子里的纷乱总算停止了。
一个老太医据实以告:“皇上,娘娘的血已经止住了,不过脉象有些不稳定,下官已经让人准备了汤药,只能用强灌的,希望能有用——”
“如果没用呢?”龙厉不能说,汤药对于秦长安而言,是多此一举,只能另辟蹊径。
“汤药只是辅佐,但最后,还是要看娘娘的意志了……”老太医头也不敢抬,只觉得脑袋犹如千斤重,只能壮着胆子说。“今晚是关键,只要娘娘能熬到天亮,就没什么问题……”
龙厉的脸色一白再白,很显然,言下之意如果秦长安挺不过今晚,那就危机重重,连最后一线生机都是枉然。
到最后,还是要靠秦长安自己。
他的手轻轻抓住红色帐幔,然后,越收越紧,手背上青筋毕露。
此刻的秦长安只着一件白色绸缎上衣,为了救命,他顾不得那些男女之防,请来的都是上了年纪经验丰富的太医。她的伤口在心上,又要止血、清理伤口,还要用羊肠线缝合,当真顾不了太多。
“伤口会让人发热,药煎好了,皇上——”
“放着吧,你们都退到外室去,朕亲自陪陪皇后,顺便喂她喝药。”他挥挥手,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甚至还有一丝不耐烦。
秦长安在发热,她整个人的体温高烧似火,受伤之人,最忌讳的就是高热不退,有些人熬得过去,但有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缓缓俯下身,将俊脸贴上她滚烫的面颊,听着她的气若游丝,他如鲠在喉,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把她拉回来。
“长安……”他只能一遍遍地呢喃,念着她的名字,紧紧掐握住她的手腕,感受到她脉搏的跳动,他才安心。
太阳上山、太阳下山,又是如此循环往复,已经过去两天。
太医口中说过的,如果她熬不过一晚上,那就难了,她熬过了两日,只是依旧不曾恢复清醒,高热亦不曾褪去。
“把东西放下就出去。”
“是,皇上。”翡翠跟明云将水盆和鸡汤烈酒放下,这两日,皇上寸步不离栖凤宫,在这里解决一日三餐,在这里歇息,唯独有了皇上,她们就失去了近身伺候娘娘的资格,只是负责端送一些东西进来,她们一闲下来,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常常望着栖凤宫的灯火发呆,心里对主子的担心从未停过。
用烈酒擦拭秦长安的全身,这个法子,还是秦长安教他的,如果意外受了伤,也可以用来伤口消毒。这样,有助于她滚烫的身体降温……他做的很细致,连秦长安的每一根手指头都擦得干净,将湿润的棉布搁在她的额头,每一炷香的功夫就换一条,到了用膳的时辰,他按时地给她喂下一碗参鸡汤,按揉她僵硬的手脚,甚至还把龙凤胎抱过来,他们依偎在娘亲的怀里,不自觉地要去寻找熟悉的港湾,看着儿子女儿躺在她的身侧,纵然他铁石心肠,还是忍不住心中的酸涩。
等到第三日,秦长安的体温总算不再那么滚烫,唯独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是一个活死人,唯独,儿子龙潜趴在秦长安的另一边胸前,竟然还能吮吸到奶汁,而女儿更是喝奶喝到睡着。
他喜出望外,认定她的身体不曾消亡对现实的联系,而孩子给他们之间,搭上了一座桥梁。
到第十天,秦长安醒来了,醒来的时候,是在深夜三更天。
胸口前两个小小的头颅,压在她的半边身子上,沉甸甸的。她注视着许久,目光近乎贪婪地凝视着两个孩子,身子依旧动弹不得,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抬起。
她在梦境里等待,等了许久,甚至分不清白天黑夜,唯独只有火狐狸可以伴随她的左右,而当火狐狸都不来了,她隐约知道有事情发生了。
“长安,我走了,还有,谢了。”她仰望着天空,空中传来诺敏的声音,比自己的嗓音更加低沉有力,寥寥数字,简单明了,利落的很。
“你跟赫连寻都说清楚了吗?”依旧是小女孩的秦长安开口,嗓音软软的甜甜的,却透着清亮音色。
“心里明白,就自然清楚了。”诺敏一句带过,说的极为深奥,嗓音有笑:“还打算赖在这儿呢?你家那口子可是火急火燎,就快成一头疯狗乱咬人啦。要不是老娘也不是善茬,胆量过人,肯定要被他吓得尿裤子……啧,快回去吧,别到时候真把人逼疯了。”
她忍不住笑了,说实在的,她欣赏一百多年前的这位女将军,欣赏诺敏直来直去是非分明爱憎分明的态度,纵然此刻见不到诺敏,但诺敏的飒爽英姿却在脑海里愈发清晰,甚至她可也想象得出诺敏说这一番话的表情神态。
话音刚落,天边便恢复了明朗的湛蓝颜色,而秦长安也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子不断地抽长,粗短的手指变成纤纤素手,朝着池塘里照了照,已经变成原本的年纪模样。
而诺敏再也没说话,怕是当真离开了,而陆家的大门也不打自开,她就这么走了出去,下一瞬间,神志仿佛被一个漩涡吸进去,她怎么都摆脱不开。
把孩子放在她的身边,是为了让她不忍心离开吧,这样的法子,也唯有龙厉才能想得出来。
不过,诺敏嘴里的她家那口子呢?怎么不在屋子里?他不是应该守在她的床边吗?
刚坐起身,身上所有的痛觉在一刻间朝着心口刺来,她痛的止不住地咳嗽。
她低头一看,自己心口有一个伤口,利器所伤,她在皇宫里守卫森严,又怎么会有人能刺伤她?!
光看伤口,虽然不算很长,但是伤的很深,光是说的很深,不以形容当初的危机,要是偏了一寸,心脏受损,就是华佗再世,也是回天乏力。
这样看,她的身体能扛过来,真是命大啊。
她轻轻松懈了一口气,俯下身子,在龙凤胎每人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起身胡乱抓了一套衣裳穿好,推开房门,望着头顶上一轮满月,推测着日子,自己失去神志,至少有半个多月了。
还未走上两步,有人于昏暗中跌跌撞撞走过来,重重地跌坐在红木椅子里,一双冷眸于黑暗中如淬了冰般,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一景一物。
不知心里是何等情绪,秦长安突然屏住呼吸,在梦境里一切都是虚实难辨的,她数不清有多少个白天黑夜,在陆家的每一个角落,看花看叶看流水,脑海里却又很快会浮现他的影子。
她近乎贪婪地在黑暗中追随他,他的脸部轮廓渐渐清晰,他似乎瘦了不少,紧闭着双眸的他,仿佛是在闭目养神,却又无端端给她一种孤独狼狈的感觉。他的下巴上冒出了浅青色的胡茬,眼下一片黑青,但即便如此,憔悴的面容依旧无损他与生俱来的俊美,令人看得更加为之惊艳,仿佛他早已看透世间千山万水,已经是个真正成熟历经沧桑的男人了。
他一定很累吧……她了解他,这世上的一切人一切事都无法让他变得如此慌乱,甚至爱洁成癖的他竟然能容忍自己不修边幅,身上的龙袍有些皱巴巴的,必然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她,他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为什么栖凤宫里没有其他宫女守夜,是他把人都赶走了吗?
好几天不曾合眼,食欲全无,疲惫早已在体内积累成一座危塔,摇摇欲坠,随时都要倒下,把他压倒。甚至,今早醒来的时候,眼前还出现了重影……龙厉闭目养神了会儿,他确定诺敏已经离开,却无法解释为何秦长安的气息、脉象、心跳已经没有任何异样,但她却还是不曾清醒。
揉了揉酸痛的眉心,他重重地抹了一把脸,他的思绪已经停滞,不愿往将来想下去,他不能想象秦长安就这么突然消失了,留下一具空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