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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方才,老爷从品秀阁出来,直接就去了三爷房里,脸色不太好。”
有钱能使鬼推磨。裴府内院如今,虽然算得她孟姨娘的天下,可裴锦箬自重生以来,也做了不少事,总不至于在这宅子里,做了聋子和瞎子,任人摆布。
“她终于忍不住了。”裴锦箬曳起嘴角,“也罢,我可不耐烦这样日复一日地装下去。咱们的安排,也该动了。”
“是。”绿枝躬身应是,主仆二人的目光,在这夜色烛火掩映下,泛着亮晶晶的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燕崇在那半闲居与邵谦那些个狐朋狗友喝了大半夜的酒,他是个海量的,其他人都喝趴下了,他却还清醒得很。
就在半闲居中将就了半晚上,天刚蒙蒙亮,他便骑马回了靖安侯府。
靖安侯府门房对他这个时候回来,都再习惯不过,给他开了门,得了一粒碎银子,倒也没有不高兴,嘴甜地喊道,“二爷安。”
燕崇打了个哈欠,“嗯”了一声,便是徐步进了门,熟门熟路地抄近路回了他的院子。
谁知,刚进门,洛霖便是迎了上来。
也是一身风尘的样子,刚回来的样子,却并非如他这般,喝了一夜的酒。
燕崇直接抄起冷水来洗脸,洛霖跟在他身后,低声道,“公子,季家不知为何,打消了与李家联姻的主意。”
燕崇抄水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蓦然扭头望向身后的洛霖,一头一脸的水中,那双眸子恍若猎豹一般,泛着锐利而强势的光。
“听说,与季舒玄有关。”洛霖又道。
燕崇目下闪了两闪,不知怎的,便是突然想起一连两次都撞上了裴锦箬那只小狐狸与季岚庭相约望江楼的事来,眉峰轻拢。
门外,却在这时,突然喧嚣了起来。
不用燕崇吩咐,洛霖便已疾步而出。
片刻后,却是带进一人来,面白无须,身形微微佝偻,面上笑容潺潺。
燕崇忙迎上前去,“魏公公,您怎的来了?”
“昨日,底下人进贡了些野味,陛下兴致好,着人烤了来吃,想起了二公子,特意让咱家来请二公子一并进宫品尝。”这位公公,不是别人,正是永和帝跟前最为得用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魏公公。哪怕是朝中的三公三卿,对着这一位,也要礼让三分。
可这位魏公公却是常来靖安侯府的,因而熟门熟路。每次来时,也多只是为了燕崇。
那边厢,刚听闻魏公公到了府上,忙不迭更衣整理前来的林氏堪堪走到门口,便听得这一句,便是不有僵在了门口。
那野味算什么?紧要的是,这样的小事,陛下也能想起他燕崇来,还忙不迭让身边最得意的魏公公亲自到府上来请,这是何等的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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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舅甥
燕崇却好似习以为常得很,轻轻拱手道,“公公稍待片刻,容我去换身衣裳。”
魏公公对着燕崇,脾气自来好得很,“二公子自便就是。”
“好生伺候着魏公公。”交代一声,燕崇便是转身出了房门。
迎面便撞见了林氏与她所出的燕峑,微微一怔,忙拱手笑道,“母亲怎的来了?”
“我是听说魏公公一大清早的就上了门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忙不迭过来瞧瞧,既然只是陛下要宣你入宫,我也就放心了。如此,我便不进去叨扰魏公公了。你呀!好生整理一下,将身上的酒味去去,否则,被陛下闻见了,怕是又得受罚了。”林氏展开笑来,帮着燕崇理了理衣襟,一脸的担忧和关切,当真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
燕崇咧了嘴笑,“母亲放心,就算皇舅舅真罚了我,不还有母亲心疼我吗?”
“你呀,也就仗着我心疼你了。”林氏望着他,一脸的关爱和无可奈何。
片刻后,轻拍了一下他的手,“去吧!可别让陛下久等了。”
“是。”燕崇拱了手,行过礼,这才转身离开。
望着他走了,林氏脸上的笑容,才一寸寸凝结下来,手里的帕子几乎被她扯烂了。
宫里来传旨,从来都只关乎燕崇,她所出的燕峑,却从来没有份儿。
哪怕,她的峑哥儿也是嫡出,哪怕,那燕崇就是个一无是处,只知吃喝玩乐,乐此不疲地闯祸,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可就因为他那死鬼娘是公主,是陛下嫡亲的妹妹,他便是陛下的心头肉,便是老夫人的心尖子,谁也比不上。
“母亲?”她身后,燕峑望着她的脸色,略带两分小心翼翼地唤道。
林氏眨眼间,已经收拾好情绪,扯开笑来,“没事儿了,你二哥哥进宫去,你也收拾收拾,该进学了。你可不比你二哥哥,这书可得好好念。”
那个混账,即便天天混吃等死,这一辈子,只怕也是锦衣玉食的命。可她的峑哥儿不一样,爵位,上面有皇帝盯着,下有老夫人和侯爷看着,那都是燕岑和燕崇兄弟两个的,与她的峑哥儿是不相干。峑哥儿日后,说不准只能靠自己。就算还能靠着家里的荫封,但她的儿子,也不能变成燕崇那般的纨绔混账,她的儿子,定是要比那每日不务正业的混账,好上千倍万倍的。
宫里,倒是果真得到了些进贡的野味,永和帝也确实起了烤肉的兴致。
但急召燕崇进宫,却不全然是为了这烤肉,不,应该说是,主要不是为了这烤肉。
这烤肉,不过是为掩人耳目罢了。
燕崇收拾好,跟着魏公公进宫时,恰恰是早朝刚散的时候。
往日里,永和帝多会留几位臣工到他的御书房继续议事,今日却是让他们早早散了,独自一人,等在了御书房,等着谁呢?自然是燕崇。
燕崇倒也是熟门熟路的,径自跟着魏公公便到了御书房。
魏公公通禀后,便守在了外头,燕崇则独自一个人,进去了。
永和帝算得一代明君,他正值壮年,心怀大志,知人善任,即位以来,整个大梁,倒真算是迎来了太平盛世。
只是,不可能有永远的太平。
要想长治久安,作为帝王,便要常怀忧虑。
如今的大梁,看似海晏河清,可这平静的表面下,何尝不是暗涌处处,内忧外患?
永和帝与燕崇简明扼要说了几桩事,末了,才道,“你知道了吧?李家大公子与皇商季家的那桩亲事怕是要黄了。”
燕崇一早便猜到永和帝急召他进宫,多半是为了这事,心中早已有了章程,便是不慌不忙答道,“魏公公来传旨之前,刚听洛霖说了。”
“你怎么看?”永和帝坐于御案后,轻轻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都说外甥肖舅,燕崇与永和帝眉眼间,还真有两分相似。
都是轩眉铄目,外貌上,已是相似,那眉眼间,内敛的霸气,含锐的从容,敛刃的锋利,却更是如出一辙。
靖安侯常年领兵在外,世子燕岑十二岁,便被他带到了军中。
燕崇是幼子,年幼丧母,靖安侯无暇顾及,多是永和帝在照拂教养,他从幼时,便常出入宫廷。永和帝议事之时,便常将他带在身边,耳濡目染,他若还不像永和帝,便还真有些奇怪了。
永和帝疼他,却也欣赏他。用他,也教他。
譬如,此时。
燕崇眼底掠过沉思,皇舅舅想由李家着手,整顿吏治,偏偏,李正阳此人,谨小慎微,很少留下把柄。好不容易,皇舅舅推波助澜,步下季家这枚棋子,却没想到。。。。。。如今却是废了,皇舅舅心中自然是恼火。只是。。。。。。“季家未必就看破了此局,只是商人重利,却也敏锐,大抵,季家还是有聪明人,看出此举不妥,因而,悬崖勒马了。”
“季家的聪明人?怕就是季家那个在博文馆念书的季岚庭了吧?说起来,你与他还算得同窗,对他可了解?”洛霖都能查到此事与季岚庭有关,又哪里能够瞒得过永和帝?
“皇舅舅也知道,我本就甚少上博文馆去,何况,季岚庭在学二,我在学三,平日里,甚少有交集,何谈了解。只是,听说,此人在博文馆中并无什么建树,上课之时,多是蒙头大睡,只散学后,却又大方邀酒,与博文馆中不少人都有些交情。”
“什么交情?酒肉交情吧?你那么喜欢喝酒,难不成,就没有与他喝过?”永和帝笑睐他。
“什么都瞒不过皇舅舅,这酒,自然便也是喝过一两回的。但交情嘛,也如皇舅舅所言,酒肉交情罢了,实在算不得深入。”
“你倒难得实诚。”永和帝嗤笑道。
“皇舅舅您的耳目无处不在,我在您跟前狡辩,那不是多此一举吗?倒还不如坦率一点儿呢。”燕崇嘻嘻笑。
“少在朕跟前嬉皮笑脸的。”永和帝却是板着脸斥道,只绷不到一刻,那脸又变了,“你呀你,说过多少次了,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身子当一回事儿。那酒,小酌怡情,大饮就伤身,能少喝便少喝了,只你总不听。看来。。。。。。也该找个人管管你了才是。”
燕崇终于怕了,“皇舅舅,我还未及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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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有约
“瞧你那点儿出息?功不成名不就,凤京城中,你那纨绔的名声都人尽皆知了,你想娶,还未必就有人敢把女儿嫁给你呢。”永和帝斥道,但这话也只有他自己能说,若哪个敢到他跟前说一句燕崇的不是,只怕,他就要立时翻脸了。
“你还是先将朕交代给你的差事办好了再说。季家可不止打消了与李家联姻的心思,朕这里得到的消息,季家已经在着手缩减产业了,也是那季舒玄的主意。你对他了不了解的,也不重要了,朕已是笃定,季家这个儿子,是个假草包,真聪明。不过,朕原本的目的,也不是他季家。他们知道树大招风、财不露白的道理,自己个儿收敛了,那朕也没有捏着不放的道理,这步棋,算是废了。”
永和帝语调中带着两分感慨,燕崇听得目下微闪,怎的,这么巧?他连着撞上两次,裴锦箬与季舒玄私下见面,季舒玄和季家便接着来了这么许多动作?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若说季舒玄是个聪明的,他早先都干嘛去了?为何非要等到与裴锦箬见面之后,才横生了这诸多波折?
“这步棋一废,朕早前的诸多布置,也都要从头来过了。你还得给朕想个辙,这吏治,朕是非要整顿不可。你可明白?”永和帝虎目一凝。
燕崇赶忙醒了醒神,“晙时明白了。”
“另外,季家还得查一查,若是果真没什么,那也倒罢了,就怕这当中,还有些内情。尤其是那个季舒玄,也给朕好好查查。”疑心季家突生变故的,还有永和帝。
“是。”燕崇恭声应道,他要查的,又岂止他季舒玄一人?
“阿嚏!”好不响亮的一声,裴锦箬有些困惑地揉了揉发痒的鼻头,这莫不是有人在背后骂她呢吧?
“姑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着凉了?”陈嬷嬷忙凑上前来,关切道。
今日临出门时,红藕没能起得来身,去问了才知,红藕昨日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脏东西,上吐下泻,闹腾了整整一宿,今日,人都快脱形儿了,哪里还能随着往博文馆去?
裴锦箬允了她在家养病,还让人去请了大夫来给她看病,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