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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枝转身,便是将裴锦箬护在了身后。
裴锦箬的手,则悄悄护住了小腹,绿枝深吸一口气,悄悄挑开帘子一角望了出去。
即便早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吓了一跳。入目,好些个人影缠斗在一处,刀光剑影泛着刺目的寒光,扎得人眼疼。
裴锦箬心念电转,她身边本有四个暗卫,江重被派去定州,尚未回返,留下一人在府中看护晟哥儿,随她一道出来的,不过只有丁洋和另外一人……不管是什么人,他们显然不是对手。
想到此处,她的手,已经转而探向了衣襟内,探手抓住了早前燕崇给她之后,便再未收回,能够传讯的玉哨。
奈何,堪堪将那玉哨握紧,车厢却是一晃,紧接着,便听着绿枝控制不住地惊叫声。
抬眼时,裴锦箬瞳孔便是吓得惊缩,却原来是一张熟悉的脸,却满布血污,一双眼死死盯着这里,眼里的光,渐渐陨灭,却是拼尽最后一口气,冲到了车窗边,嘶声喊道,“夫人……快逃!”
是丁洋。
裴锦箬不敢置信,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愣,眼见着丁洋顺着车厢,滑落下去,手在车帘上留下了一行血污,再没了动静。
裴锦箬却是陡然想起了,那个漫天黄沙,风声肆虐的夜晚,在那个西北简陋的野店里,他们初次见面时,那个冲着她拱手,唤她“裴三姑娘”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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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强掳
裴锦箬眼里的泪,倏然便是滚落了下来。耳畔,绿枝咬紧了唇,仍是克制不住地呜咽出声。
朝夕相伴的人,眨眼,便在眼前,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还是为了保护她们。
车外的打斗声好像悄悄平息了,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在那车帘子被掀开时,裴锦箬已是反应极快地一个侧身,便将还在怔忪的绿枝攘到了身后,将她护住。
抬起头来,双眼正正对上一人,却是惊得一怔。
车帘半掀,帘外,探进一人的半边身子。
穿着惯于行动的黑衣劲装,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打扮。印象中,他一直是一身锦衣,温文尔雅,芝兰玉树。
却不知是不是换了装束,还是终于撕开了面具,袒露出了最真实的自己,再不用遮掩的缘故,他这一刻,明明笑着,却全没了那样清雅绝伦的贵气,反倒让人不由得浑身起栗。
居然是他?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都以为逃出了凤京城的萧綦。
难怪,凤京城外,一直没有追寻到他的踪迹,却原来,他根本未曾离开过凤京。
“锦箬见到我,似乎不那么高兴啊!”萧綦勾起唇角,笑道,一双眼里,却阴鸷毫无笑意。
裴锦箬脸色泛白,一双眼,却恢复了沉定,望着他,咬了牙道,“你杀了我的人?”
萧綦低笑了两声,笑容却是一瞬敛起,“这个可没有办法,他们必须死。”目光一转,瞄见了她身后的绿枝。
绿枝吓得一缩,裴锦箬却是面色一变,动作极快地将头上的珠钗取了下来,抵在了喉咙处,冷声道,“你敢!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便立刻死在你面前。”
萧綦在这个时候这般大费周章,自然不只是为了杀她。
她如今,能拿来赌的,只剩她自己了。
丁洋已经不在了,另外那个暗卫必然也是没了生机,她身后的绿枝,她无论如何也会保下。
“夫人!”绿枝低唤一声,双手揪紧了裴锦箬的衣裳。
萧綦望着裴锦箬,四目相对,好似无声的对峙,片刻后,他笑了起来,“也好!你身边,总要有个贴心的人照顾!便暂且留下她吧!不过,约束好她,还有你自己,否则,我若是心情不好,便也顾不上你是不是有人照顾,这个人,又是不是与你贴心了。”
说到这里,似是带着深意的目光,瞥了裴锦箬身后一眼,而后,又深望向裴锦箬,一顿之后,才一扯嘴角,收回视线,转过了身。
不约而同的,裴锦箬与绿枝都是松了一口气。
只这口气,却只松到一半。
萧綦勾着车帘子的手却并未松开,反倒又回过身来,轻飘飘两个字“对了。。。。。。”便又让这对主仆的心又悬了起来。
“为了避免麻烦,怕是要委屈你一下了。”这话,是对裴锦箬说的,带着笑意,却让人起栗。
然后,裴锦箬和绿枝都是越过他,瞧见了他身后走过来的人,那人手里,掂着一张帕子。
瞳孔一缩,裴锦箬感觉到绿枝揪在她衣裳上的手亦是随之一紧,两人都是明白了眼下的情形。
裴锦箬蹙眉,绿枝却已经惊叫起来,“不行。”
裴锦箬蓦地扭头望向她,萧綦亦是挑起眉来,目光落在她身上。
绿枝被萧綦盯着,只觉得好似被阴毒的蛇盯住了一般,喉间紧滞,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发不出声来。
但她喉间一滚,还是鼓起勇气道,“我家夫人身子弱,怕是禁不起麻药。还请穆王殿下高抬贵手,要不。。。。。。便将我们绑起来,我们两个弱女子,够不成什么威胁的。”
“是吗?”萧綦却只是一挑眉,转而望向裴锦箬,“你这个丫鬟,似乎不那么听话啊!或许。。。。。。我给你换一个听话的?”
这话一出,绿枝骇得白了脸,但她死咬着唇,没敢吭声。
裴锦箬冷冷望着萧綦,脸色有些发白,可眼神却是沉定,如古井无波一般,波澜不兴,片刻后,她终是道,“让你的人,动作快点儿!”
“放心!不会让你太难受的。否则,我岂不是要心疼?”萧綦笑着往后一瞥。
“夫人!”绿枝惊叫。
裴锦箬却是回头,轻掐了她手背一记,加上眼色,便是让绿枝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吐之不出。可绿枝却是急得红了一双眼,偏被裴锦箬警告似的盯着,只能眼睁睁瞧着那人拿了帕子来,不由分说便是朝她们的口鼻堵了过来。。。。。。
身下不稳。来来回回地晃悠,裴锦箬迷迷糊糊地过了半晌,才恍惚睁开眼来。
入目,是逼仄的车厢,车顶上垂挂下来遮挡的羊毛毡子有规律的晃晃悠悠。隐约有光线筛落进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醒了?”耳边,传来一人的声音。
裴锦箬本来还残留的睡意在一瞬间被惊得如潮水般,瞬时退去,颈后不期然起了栗,想要弹坐起来,一动,才发觉四肢发软,有些不受自己控制。
她试着挪动手脚,过了片刻,才曲起双膝,环抱住了自己,眼从双臂间望了出来,透着显而易见的戒备。
萧綦倒还算得规矩,并没有刻意逼近过来,只是屈腿坐在车厢的另一头,望着她,眼神深邃难辨。随着马车晃动筛落进来的阳光,映得他脸上不时明明灭灭,“你这般怕我?为什么?你不应该怕我的!”
裴锦箬掐了掐掌心,那疼痛,总算让她体内麻药残存的药性减退了些,她费了半天的力,才扶着车厢,勉强坐了起来,缩在马车的另一角,隔着半个车厢,与萧綦遥遥对峙。
她并未回答萧綦的话,反倒是沉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也不知道,他将她迷晕了几日。他有什么目的,暂且不知,可他想要将她带走,必是要马不停蹄出凤京城的,否则,若是晚了,便会出不了城的。
一旦靖安侯察觉她没有回府,定然会有所动作。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若是我们离了凤京城不远,说不准,还有人会来救你。你还可以留下些线索,譬如,你腕间的红珊瑚手串,可以扯开了,隔一段距离,便扔上一颗,给寻你的人引路。当然了,还有这只玉哨。。。。。。燕崇对你倒真是好,这般召唤暗卫的东西也能交到你的手里。只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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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担虑
他毎说上一句,裴锦箬的脸色便白上一分。
手下意识地往腕上一探,果然已是空空如也,盘在腕上的红珊瑚手串早已不知所踪。
至于那只玉哨。。。。。。
看着萧綦挑在指尖晃荡的那只玉哨,裴锦箬的心,沉到了谷底,眼神,反倒越发的清明。
“我很是好奇,你当时为什么不吹响这只玉哨,召人来救你?”萧綦将那玉哨一收,笑睐着裴锦箬,星眸半眯,果然是一副好奇的样子,“难道,你本意便是想要跟我走?”
裴锦箬冷冷望着他,面无表情,对他后一句问,嗤之以鼻般哼了一声,“召人来救我?还是让你一并杀了?”当时的情形,就算她吹响了玉哨,且不说那玉哨到底能传多远的音,能不能将人召来,就算果真召来了人,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等到人来时,萧綦早已带着她溜之大吉了。倒还不如将玉哨暂且瞒下,等到合适的时机,或许还能发挥更大的效用。
却没有想到,这玉哨竟已是被他搜了去。
“看来,你对我方才杀了你的人,很是耿耿于怀啊?”萧綦挑眉道。
“不该吗?”裴锦箬嗤笑着反问。
两人的目光对上,片刻后,萧綦好似败下阵来,先行将视线挪了开来。
须臾,萧綦笑着,将话题转了开来,“你方才不是问我,要带你去何处吗?”
裴锦箬目下闪了闪,没有言语,从方才到现在,他一直自称为“我”,而不是“本王”。
“我也不知道。”萧綦笑着一耸肩,“总归不能再待在凤京城,得走,走去哪里,暂且不知。不过,无论我走到哪儿,总也要将锦箬你带上的。”
“只是这样?”裴锦箬挑眉,眼中含着讥诮。
装得这般情深,是想要恶心谁?
说什么要离开凤京城,不知走到何处去,说什么去哪儿,也要带着她?
她信了他的邪!
他这一辈子,怕是最不想离开的,就是凤京城了。千方百计,不过就是为了卷土重来,重入宫城,甚至是坐上那宫城之中,最独一无二,高高在上的位置。
至于对她,不管是真的有情,还是占有欲作祟,都并不仅仅只是那么简单。
奈何,萧綦却是不愿意满足她了,倏忽扯唇一笑,道,“看来,锦箬不信啊?那……不如你就猜猜,看我到底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早知道不是那么好套话的,但裴锦箬还是有些失望,继而,蹙起了眉心。
萧綦低笑了两声,“不要着急,你慢慢猜!反正……”他笑容一敛,双眸沉冷,“咱们时间还多着呢,天长日久的,你总能猜到。”
话落,他便是反身钻出了车厢。
帘子垂下,裴锦箬只觉得支撑着身子的力气乍然抽尽,便又软软扑跌了下去。
这时,马车骤然一停,片刻后,帘子又被人掀起,钻进一人来,这回,是绿枝了。
绿枝刚刚钻进来,马车又踢踢踏踏跑了起来。
绿枝形容有些狼狈,脸色更是苍白,但神色还算得镇定,见得裴锦箬软倒在那里,连忙上前将她搀扶起,语调里略有些哭音地道,“夫人,您还好吗?”
裴锦箬摇了摇头,“无碍。”抬起头,见绿枝一双眼,却是忍不住叹息,“又连累了你。”
说不清,这都是第几回了。
绿枝摇了摇头,泪珠纷落,但她很快咬紧了牙关,抬手一抹眼睛,忍了泪,将裴锦箬扶着靠在她身上,“夫人莫要这般说,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