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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箬点了点头,靖安侯对她这个儿媳妇自来是淡淡,不过,也没什么苛责,与一般的公公待儿媳也没什么差别。
但自从她怀孕以来,靖安侯却是时不时会关切一番,她肚子里的,到底是靖安侯府的长孙,如何会不关切啊?
裴锦箬早先没觉得怎么,可今日不知怎的,却想起了那日从蕉雨处听来的话来。
不可能。燕崇若不是靖安侯的亲生儿子,靖安侯如何会在燕岑死后,请封燕崇为世子?他再不济,也还有亲生的燕峑。
“夫人……”红藕见原本吃得香甜的裴锦箬因着她的一句话,而突然敛起眉来,好像也没了胃口,不由小心翼翼唤道,她没有说错话吧?
裴锦箬恍惚着回过神来,“这芡实糕吃着还不错,回头给听竹轩也送一份去。”
这件事委实太过寻常,裴锦箬转眼就抛到了脑后,却是没有想到,这一日,燕崇难得入夜时分便回来了,进得门来,却是神色难测地望着她。
看得裴锦箬有些莫名其妙。恰恰好,袁嬷嬷送了汤盅进来,燕崇便是一脸不自在地道,“这都快歇了,还要吃呢?”
裴锦箬愣了愣,转头望向他,蹙起了眉心。
燕崇脸上的神色越发不自在了,“不是舍不得给你吃……怎么会舍不得呢,可是我听说……吃得太多,怕孩子太大了,届时不好生,我看……咱们是不是悠着点儿……”
燕崇一边说着,一边紧盯着她的脸色。
边上袁嬷嬷忍俊不禁,“世子爷别担心,夫人这里,庄老时时看着呢,吃食上都是把了关的,不会将胎养得过大,这一盅,则是麦芽汤,给夫人消食用的。”
燕崇半点儿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登时神色尴尬得厉害,连忙咳咳了两声。
裴锦箬将那汤盅里的麦芽汤一饮而尽,袁嬷嬷捧着空了的汤盅,笑着退了出去。
裴锦箬这才挑起眉来望向燕崇,“这话……该不会是父亲交代你的吧?”
燕崇没有说话,只尴尬的神色更甚,这便也用不着再特意作答了。
还真是。
裴锦箬知道,今日,靖安侯特意派了景和在门前等着,燕崇一回府,便先被请去了听竹轩。
眼看着北狄使团不日就要进京,裴锦箬还以为,靖安侯将燕崇叫去,是与他说政事,没有想到,竟是特意交代他这事儿么?让他管着她,别让她吃太多了?
“你也别怪父亲,他也是为了我们好。当初,母亲就是因为胃口太好,导致胎儿过大,不好生,这才难产。。。。。。他也是怕我们重蹈覆辙。”燕崇叹道。
裴锦箬目下闪闪,关于永安长公主,裴锦箬还就是早前偶尔才听燕崇提起,否则,她连当年与永安长公主一道故去的,还有一个无缘的女儿也无从得知呢。
“原来母亲是因为这样才难产。。。。。。母亲当时既然怀的是双生子,府上应该很小心才是。。。。。。”对于妇人来说,产子就是在鬼门关前晃悠一圈儿,只要条件允许,都会请精于此道的大夫多多看顾,更有甚者,早早便会备好稳婆,或是有经验的婆子,时刻注意着饮食起居。
若永安长公主果真怀的是双生子的话,只怕会更加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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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醉鬼
“我也不太清楚,母亲的事情,父亲不愿意多提。我小的时候还会问问,可每次,父亲都不太高兴。后来,大哥便告诉我,父亲与母亲感情甚好,母亲难产而亡,一直是他心中深痛。为了怕他伤心,我慢慢地,也就不问了。不过,那个时候,正值大梁建国之初,局势动荡,一时顾虑不周,也是有的。”
裴锦箬想想也是,燕崇出生前后的局势,确实是太过复杂了些。这当中,若是果真有什么隐情。。。。。。。
“母亲生产时,父亲可在场?”
“自然是在的,为何这么问?”燕崇有些奇怪地望向她。
裴锦箬敛下眸子,轻轻摇了摇头,若有所思。
燕崇却是拉了她的手,觉出她指尖有些发凉,皱了皱眉道,“别担心那么多,方才也是我和父亲紧张过度了。既然有师父时时看顾着,你只需遵从着他的嘱咐,放松怀抱,等着瓜熟蒂落便是。到你生产时,我无论如何,也会守在你身边,等着你平平安安给我生下孩子。”
许是以为她是担心,燕崇这才为了宽她的心,许下了承诺。
裴锦箬抿嘴笑了笑,自然不好告诉他,她不是为了这件事心绪不平。
“对了,听说,春闱放榜之日已是定在后日了?”比之从前,这放榜之日急了些,比之三年前,亦是要早了好几日。
燕崇点了点头,“想赶着在北狄使团到京之前吧!”萧綦亲至凤岭迎接北狄使团,并带着人,在凤岭周边几座城池盘旋了几日,否则,北狄使团只怕已经到凤京城了。
与裴锦箬所料不差,果然是为了北狄使团的事儿。
只是,这么看来,只怕后日过后,北狄使团便也该抵京了。
春闱放榜,自来都是大梁毎三年一度的盛事。
虽然今年因着北狄使团要来凤京城这事儿,而少了两分关注,坊间更多讨论的,都是打了二十余年的两朝之间这一场和谈,但真等到放榜这一日时,贡院门口仍然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裴锦箬挂着裴锦枫的成绩,哪里在府里待得住?但她如今挺着肚子,却也不敢挤到近前去,便索性在近处酒楼上租了一个静室,遣了身手灵活的小厮到桂榜前去看着。想着,在这里总要早些时候知道结果。
她所处的那酒楼正在街口,静室的窗户敞开,便能瞧见不远处的贡院大门。
只此时,却只瞧见人头攒动。
裴锦箬坐在窗边,望着那处,听着那些人因着张贴的桂榜,或悲或喜,或扬声高呼,或蹲地嚎哭,握着茶杯的手心,渐渐汗湿。
听着脚步声匆匆而近,抬眼便见得那小厮一脸的笑容,裴锦箬的心落了落,却还是忙不迭问道,“中了?”
定然是中了,否则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果真,那小厮点了点头,便是朝着裴锦箬打了个千儿道,“给夫人贺喜了,舅爷点了二甲头名。”
没有进一甲,不过,这也算是极好的名次了。
身边的人都知道裴锦箬与这胞弟感情甚好,喜庆话跟不要钱似的一句接一句往外蹦。
裴锦箬大喜,“赏!大家都有赏!”
让人赶紧往裴府报喜去,转头望了一眼贡院门前还未散去的人潮,一颗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走吧!咱们!”裴锦箬这会儿只觉得满心欢喜,扶了红藕的手站起身来,招呼着也是笑容满面的袁嬷嬷和红绡两人,举步往外走。
谁知,就在这时,房门骤然被人从外撞开,红绡下意识地便是一个横步,将裴锦箬挡在了身后,一只手,已经握在了腰间的短匕之上。
屋内几人一时静默,皆是震惊地望着那跌跌撞撞半摔在门扇上,浑身酒气的人,看那样子,好似是个酒鬼。
那酒鬼慢慢抬起头来,一双眼半眯着,往这处一扫,目光似是着意在裴锦箬面上顿了顿,“哪里来的美人儿……这是我眼花了不成?”
裴锦箬目下闪了两闪,这人虽说得一口官话,却带着些口音,而且,面貌轮廓很是深邃,一看,便与大梁人迥异。看上去,多半是个北狄人。
即便是与边关交战之时,大梁也并未驱逐过他国客商,遑论是现在了。
不过……一大清早就醉成这样,而且这酒味儿……裴锦箬抬起帕子,捂了捂鼻子,莫不是昨夜的酒到此时还没醒呢。
而那人一句话,却是引得红绡变了脸色,“放肆!你知道在你跟前的是谁吗?说话这般轻浮!”
那人却是半点儿不怕一般,借着酒劲儿,目光更是大胆地落在裴锦箬面上,“美人儿是谁?莫不是天上的仙女?”一边说着,竟是一边踉跄着想要走过来。
红绡哪里会让他真正靠近,“唰”的一声,短匕已是出鞘,横在了当前,“再往前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而红藕扶住裴锦箬的手,紧了紧,袁嬷嬷亦是抢先一步,挡在了裴锦箬身前。
裴锦箬抬起眼,望着那人,目光静深,背在身后的手轻轻一挥,原本已经伏在窗后的黑影无声消失。
裴锦箬则语调淡淡道,“算了,红绡,不过一个醉鬼而已,莫要跟他计较了。”
那人也不知是不是被那雪亮的刀光吓着了,酒气散了两分,好似也终于有些明白了眼前的状况,忙整了神色道,“原来……不是仙女,是位夫人……夫人不只人美,还心善……”
裴锦箬倒是面无表情,红绡的脸色却又是一厉,刀刃逼近了些,那人,登时不再敢言语了。
裴锦箬这回没有再喝止红绡,见那人老实了,她收回视线,便是徐步走了出去。
哪怕是挺着肚子,却还是步履从容优雅,举止端庄娴静,端的是大梁贵女的风范。
直到裴锦箬出了房门,红绡才收回短匕,狠狠瞪了一眼目光仍然不老实,随着裴锦箬背影追去的那醉鬼,哼了一声,警告似的晃了晃手里的短匕,这才快步跟了上去。
待得她们都走了,那原本倚着门才能站稳的醉鬼却是慢慢站直了身形,双眸湛湛,望着已空无一人的门口,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眼里闪烁着兴味的亮光,哪里还有半分的醉意?
“有意思。”
“有意思吧?真是太有意思了,凤京城真不愧为大梁国都,果真是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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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使团
来人是个高壮的汉子,一般的五官深邃,北狄人的长相。只脸上,这会儿却是兴奋得很,“这凤京城是真正的好,看看,这些房子修得好,东西好吃,处处都是热闹。不过是春闱,你看,热闹成什么样了。我方才下去瞧了,一个看上去都快能当人爷爷的老头儿居然还在考,这回终于是考中了,当场就蹲在地上高兴得大哭了起来,看那样子,怕是乐疯了。”
那汉子一口怪异腔调的官话,夹杂着北狄话,叽里呱啦了一长串,才陡然觉得有些不对,抬眼望了望敞开的窗户。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能瞧见贡院的雅室已经没有了吗?”今日,是春闱放榜之时,他们便是想来看看热闹。
却也是因为春闱放榜,这家酒楼的位置最是好,有一面的雅室,一推开窗户,就可以看见贡院门口,也正因为如此,这面的雅室早已被订完了。
“我?”早先那醉鬼意味深长的一笑,“我大抵是运气比较好吧!此间的主人刚好出去了……”
后来那人叹道,“你果真运气很好……”
头一日,春闱放榜,几家欢喜几家愁。
第二日,北狄使团便是进了京。
萧綦是一早便带人到凤岭去迎的,而这回,燕崇和叶准则领了圣命,到城门去迎接。
南大街是去皇宫和驿馆的必经之路,裴锦箬今日本是不想来看热闹,但耐不住她身边尽是些想看热闹的,徐蓁蓁硬是将她拖了出来,在南大街临街的某家酒楼上订了个雅间,就等着看那些个北狄人是不是长得三头六臂了。
“来了,来了!”喝着茶,吃着点心,百无聊赖地说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