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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箬很是识时务,让画屏取了一只匣子来,将那几页稿笺仔细收进了匣子装好,上了一把精致的小锁,再将钥匙在燕崇面上晃了晃,妥帖地收进了贴身的荷包之中,这才笑望向明显已是笑将开来的燕崇,“我的爷,这下可满意了?”
昨夜的雨,下到半夜,才算得住了,好在,后来便下得小了些,否则,今早起来,说不得凤京城便已成了一片泽国。
天不亮,裴锦箬还在酣睡时,燕崇便轻手轻脚起了身往北镇抚司去了,告假三日,他还有不少公务都延误了下来,亟待处理。
裴锦箬起身后,收拾了一番,便将从琼山带回来的礼物都用匣子装了,裴府的让袁嬷嬷跑了一趟,亲自送去了。
靖安侯那儿,她不好单独过去,只能等着燕崇回来了再说,姜氏和燕峑那儿的,也让人送去了,她则让红藕捧了一份儿,亲自去了一趟知念堂。
林氏自然又是一番慈母姿态,笑着对裴锦箬道,“你们出去一趟,好好玩儿便是,做什么还惦记着带什么东西,你也瞧见了,我这儿,什么都不缺。”
“母亲有那是母亲的,这却是我们做晚辈的一番心意,母亲就切莫推辞了。何况,也没有什么,就是一些琼山的小玩意儿罢了,还怕母亲不喜欢。”要论做戏,裴锦箬可不想输给了林氏。
婆媳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甚是亲热。
等到各处的管事来寻林氏回话时,裴锦箬笑道,“母亲,前些时日,我外祖母便有些不好,只我一直抽不开身,今日,便想着能不能过去看看。”
林氏笑容不变,点了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葛老夫人不好,我倒是不知道了,桂香,你去开了库房,我记得还有根三十年的老参,去找了来,让锦箬带了去。”
“多谢母亲。”
到了英国公府,葛老夫人虽然不是真的病了,但见着裴锦箬来瞧她,却还是开心得不行。
拉了裴锦箬的手,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脸上的笑容便是渐渐舒展开来,“燕世子待你好,我这把老骨头才算能够放心了。”知道燕崇特意抽了几日的空带着裴锦箬去了琼山游玩,葛老夫人自然是高兴得很。
“前些时日,让外祖母担心了。”裴锦箬始终心里过意不去。
葛老夫人心领神会,“没关系,外祖母都明白,如今,一切都好,那是最要紧的。”
裴锦箬心里真是不是滋味,不过,她自来知道外祖母的通透,想必很多话,她不必说,外祖母也能够明白。
“是啊!一切都好,是最最要紧的。如今,外祖母也不必想其他的,只专心等着年底的时候,孙媳妇进门,让表哥和公主努力努力,尽快给您抱曾孙才是。”
永和帝倒是个不讲究的,许是因着早前战事的事儿耽搁了婚事,竟是将几个儿女的婚期都定在了今年,当然了,天子的意思,就是钦天监也没有算出半个不好来。
因而,几个皇子皇女的婚期都已是定了。
最先的是宁王娶妃,就在下月了。
萧綦和卢月龄的婚期则订在了九月,重阳节之后。
最后是萧灵犀出降,便在冬月底,如同百姓所言,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
裴锦箬笑着转了话题,特意捡着葛老夫人爱听的说,只是刚刚说出口,她就在心底暗叫了一声“糟”。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这就是了。
果然,下一刻,葛老夫人的表情就是一变,目光耐人寻味地落在了她身上。
“你表哥的事儿用不着你操心,倒是你啊,也知道我急着抱曾孙了,就没有想着陛下和靖安侯急着让你和燕世子成亲的意思?这都半年了,你也不急?”
“这个。。。。。。我急也没有办法啊!这事儿。。。。。。总归还得看缘分,顺其自然不是?何况,袁嬷嬷常往英国公府来走动,想必外祖母也知道的,我的身子无碍,这不过是早晚的事儿的。”裴锦箬尴尬了,微微红着脸,很是不自在地道。
她前世子嗣艰难,一是因着从前的乳娘陈嬷嬷从中作梗,帮着孟姨娘祸害自己,让自己胞宫受了寒,二是因着她和燕崇的夫妻关系实在算不得融洽。因而,煜哥儿是到成亲的第三年上才怀上的,而且一直怀相都算不得好,仔细调养着才生了下来,却也只如一只小猫儿般瘦弱。
而今生,她的身子有袁嬷嬷仔细看顾着,应该比之前世好了不知多少,她和燕崇的关系也非前世可比,只是如今半年多了,却还是没有消息,想必也真的就是缘分未到了。
裴锦箬倒算不上着急,燕崇也提过这事儿,他们其实都挺享受当下的。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约好了的,最近,常有人在耳边提起这事儿。
先是郑皇后,再是葛老夫人。只怕,若再没消息,其他声音也会相继冒出来了。
只是这事儿,却也是急不来的不是?
裴锦箬见葛老夫人张嘴还要说些什么,忙道,“我让这绿枝给外祖母兑杯梨膏,怎么这半天也不见人,这丫头,莫不是偷懒了?我去看看!”说着,竟是不等葛老夫人说什么,便已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葛老夫人看着那晃动不止的帘子,有些无奈地笑了。
这孩子,真是个小滑头。
若非从袁嬷嬷口中得知裴锦箬的身子无碍,小夫妻两个的感情也好着呢,她也不会这般沉得住气了。只是,再沉得住气,还是希望能尽快听到好消息。这有了子嗣,才能站稳了脚跟,否则,只怕有些人便要按捺不住,生事儿了。
只盼着,箬姐儿比她母亲有福气,前头都顺遂了,这子嗣上,更要顺顺遂遂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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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取巧
裴锦箬倒是不怎么怕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生事儿,总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只要燕崇还和她是一条心,她便能生出无限的勇气和力量来。
相比之下,她倒是更怕外祖母的唠叨,哪怕,全是为了她好。
从葛老夫人房里溜了出来,裴锦箬偷偷松了一口气。
绿枝这么一会儿工夫还没有将梨膏兑好送去,怕也是为了让自己和葛老夫人说话的意思。
裴锦箬甩了甩手绢儿,往庑廊的栏杆上一靠,望着被雨水冲刷了半夜之后,今日看来,愈发蓬勃茂盛的花木发起呆来。
“今日抽得开身来看祖母了?”正在这时,身后却是冷不丁响起了一声问。
还是冷冷淡淡,不见起伏的语调,惊得裴锦箬蓦地回了头,望向身后一身常服,单手背负身后的袁恪,敛了面上惊容,屈膝唤道,“表哥。”而后直起身又道,“表哥今日不当值?”
这个时辰了,人在这里,又是一身常服,自然是不必当值的。
“嗯。”袁恪还是面无表情,低应了一声,一声过后,便也不说话了,既不说话,却也不动。
裴锦箬蹙了蹙眉心,“表哥不进去看看外祖母么?”英国公府实在算不得人丁兴旺,这一辈儿,便只有袁恪和两个姐妹,如今,最小的袁清洛也是嫁了,袁恪又是个性情寡淡的,这偌大的府邸自然便是寂寥了起来。
“自是要去的。”袁恪淡淡应道,而后,抬起眼,目光静深看了裴锦箬片刻,这才沉声道,“这次的事儿,燕崇将计就计,坏了福王的布局,在荣王、穆王和宁王那儿都算得卖了好。可未必回回都能这么讨巧,往后,若是再有什么事儿,你大可来寻我帮忙。说过的,我是你表哥,总会照应着你。”
这回,福王和裴锦芸往她和季舒玄身上泼脏水,无非便是裴锦芸恨她,福王亦觉得被她下过面子,怀恨在心,更因为福王也想塞人到萝卜坑里,还正正就看中了季舒玄可能进的那个萝卜坑,恰恰好,裴锦芸又隐约知道他们从前有些交往,便索性做了这么一个局。
却没有想到,她回门后便觉察出裴老太太和小袁氏听说裴锦芸回来时,脸色不对,下来一打探,便知道了裴锦芸和福王有些不清不楚,她如何会不防备?
再牵扯到季舒玄,还有什么不清楚?
她可不是什么良善人,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必犯人。
既然是萧奕和裴锦芸自个儿撞上来的,便也怪不着她反将一军了。
最最要紧的是,燕崇与她一般心思,是以,小夫妻俩商量了一番,才定下了这招将计就计。
如今,她身上的传言完全被福王和裴锦芸盖了过去,她只是不折不扣的受害者,被人陷害的,不管你信或不信,都是一样。就算还有些疑虑的,也只敢疑虑在心底了。
福王的算盘全部落空,各方势力都尽其所能地塞人,当中,也给荣王、穆王、宁王都提供了不少便利。并同时,让他们,尤其是郑皇后和荣王,看清楚了福王和贤妃的真面目。
这二人平日里,以他们马首是瞻,如今,荣王和郑皇后稍显颓势,便立刻有了自己盘算。
或者说,早前便有盘算,不过深藏不露罢了。
这样的人,往后,郑皇后和荣王自然是敬而远之。
从前,燕崇因着福王与荣王交好,得罪了福王,便是得罪了荣王,这么一来,倒是再没了这个顾虑。
这么算来,这回,燕崇确实算得捡了便宜,不过,在恪表哥眼中,却成了取巧?若是他知道,这取巧中,她亦贡献了不少主意,不知道,恪表哥会怎么想?
他到底是个中正持平之人,与她不同,小小的、无伤大雅的狡黠,还有睚眦必报的坚狠。这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的,如今已属于她的一部分真实。
恪表哥从来未曾看透过,或许,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一个不被善待,而必须为自己去争的小姑娘,性情却还是懦弱而善良的。
前世的她,若是能遇到恪表哥,或许是余生有幸,能安稳一生。
可是今生……裴锦箬庆幸,他们之前错过了。
更庆幸,如今,她在燕崇的身边,至少明知她的小心机,燕崇也能坦然地接受。
心思百转,面上,裴锦箬却是乖巧地应道,“多谢表哥。”
袁恪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事儿来,“对了,有空的话,多来陪陪祖母。清洛嫁了,祖母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其实心里很寂寞的,你能来多陪陪她,那就好了。”
“我倒是想多来陪外祖母呢,但到底不怎么方便,等到恪表哥将长乐娶进了门,那时,我没事儿就登门来蹭吃蹭喝,届时,表哥可别嫌我烦啊!”
袁恪难得的被她说得愣住,而裴锦箬却已经笑着转了身,又往葛老夫人的房里去了。
等到陪了葛老夫人用过晚膳,裴锦箬正准备要走时,却有人来报说,燕世子来接表姑奶奶了。
葛老夫人不由笑了,拍着裴锦箬的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只到底也不早了,燕崇进门来,拜见了葛老夫人与老英国公,又闲话了几句,便告辞出来。
袁恪亲自将两人送到了走车马的侧门。
裴锦箬先上了马车,燕崇和袁恪则在门边低声说了会儿话,裴锦箬撩起车帘往两人看了过去,这么远的距离,他们的声音都压得低,说了什么自然是听不清楚的。袁恪的脸色自来是一个样儿,八风不动,什么都看不出来,燕崇也是惯常地微微笑着,爽朗如常的模样……
也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