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眼眶里打转。他转过身,略一抱拳:“多谢公子提酲,回天遵命。”
“姑娘,请。”
宇文燕说完,低着头,用手理着马背上的鬃毛,手抖着,伸出去挥了挥,一个家丁满脸怨气地提着一壶酒,甩到他手上。宇文燕也不理会他,接过酒,猛灌了口,突然又喷了出来,人伏在马背上不停地咳着,手下的家丁都用怨恨的目光盯着他看,谁也不去管他,只有蒙回天,快步走到他的马旁,低声叫唤:“公子,公子……”
众人看到这幕,鄙夷地笑着。小姐凑近小翠的耳旁,耳语几句,小翠不停地点头。
她跃下马,快步往这边走来。她在人群中左右张望,仔细地看着,最后,她在载有棺椁的马车旁站住,盯着宇文燕说:
“我要开棺检查,说不定你把东西藏在这里面了。”
宇文燕皱了一下眉头,摇摇头:“姑娘何必欺人太甚,辱没先父,在下虽然无能,却也不肯答应。”
“你不肯,我却偏要看看。”小翠一侧身,从身旁一个快哉山庄家丁的腰里拔出把刀,举刀向棺椁砍去,众人一片惊呼。
刹那间,众人只觉眼睛一花。只见宇文燕左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拍,人象支箭射向马车,右手一推,小翠飞向天空,砰地落在一丈开外。再看那一把刀,已握在宇文燕的手里。众人忍不住齐声叫道:“好!”
这一招当真使众人眼界大开。宇文燕的坐骑离马车足有两丈远,只见他轻轻一拍,一推,落花门的人就被推出很远。饶是众人眼光再快,也没有来得及看清他一推的同时,小翠手中的刀,怎么又会到了宇文燕的手中。
众人因此都看得呆了,就连蒙回天,也惊得张开嘴说不出话。
平时他从未见公子练过功,只是在他们练功的时候,公子有时笑着看热闹,快哉山庄的人谁也不知道公子居然是身怀绝技。平时出门,大家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公子,只为了怕他在外被人欺侮,回去不好向师父交待。
众弟兄表面对公子十分恭敬,心下却颇有些瞧不起他。没有想到,公子的功夫居然如此了得,只凭刚才那一手,在场的人谁都明白,宇文燕要取自己的脑袋,当真如囊中取物。各门派的人物至此,已觉得心灰意冷,飘香剑若在宇文燕手里,自己图谋的心也可以死了。而蒙回天,站在那里,惊喜得热泪纵横。
宇文燕朝躺在地上的小翠略一抱拳:“得罪得罪,在下也是无奈为之。”
宇文燕的一举一动,小姐看得清清楚楚。宇文燕话音刚落,只见她有意卖弄一回,也是用左手在马车上轻轻一拍,人就射向宇文燕。她在空中娇咤一声“看掌!”
右掌向宇文燕劈到,宇文燕站在原地,身子一动不动。只是随手抬起右掌,往外轻轻一推。两掌相交,双方均是一愣。小姐借着宇文燕这一掌之力,人像燕子般飞起,轻盈地落在小翠身边,提起小翠,两三个起落就回到马车。
宇文燕呆呆地立在原地,心里却如江海翻腾,脸上火辣辣的。
就在刚才两掌相交的一瞬,从被风掀开的面纱里,他看到一张宛若天仙的脸,一张任何男人,都会为之奔波卖命的脸。他听到她清脆的声音,触到她娇嫩的手掌。就在那一个瞬间,仿佛闪电,刹那间撕开天空的阴霾,暴露出天国的美景,然后刹那,一切又重复原貌。
宇文燕呆呆地立在原地,目光死死仰望头顶的天空,他觉得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活力在体内涌动,那么热烈那么执著,一瞬仅只一瞬,如果能让这一瞬重视,我还有什么不可以承受呢?
宇文燕呆立在原地,惘然若失,隔了好久,他似乎突然醒悟过来,眼睛向四处搜寻,最后停留在小姐的身上,再也没有移开。
天下男女之事,特别是少男少女之间,最微妙最奇怪的那种感觉,不需要语言,不需要偌大的空间和道理,甚至连时间也不需要,仅仅一瞬,少女也同样能感觉到对方异样的神情。
小姐看到宇文燕失魂落魄的神情,看到他死死的目光,不觉脸色一红,心里怒火中烧,左手一拍,人又向宇文燕射去。
两旁的树林里,跃出两个少女,一边一个,握住小姐的手,三个人一跟斗翻落在地,两个少女说:
“小姐,门主令你火速回去。”
小姐气恼地一跺脚:“人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要回去!”
两个少女不由分说,嘻笑着把小姐驾回马车,小翆一拉缰绳,掉转车身,马车快速地向远处驰去。
第9章 一座房子就是一个秘密
又下雪了。
天地之间,雪花点点,茫茫苍苍,雪抹去远山和城廓隐约的影子,抹去沟壑和大地上丰富的色彩。
雪遮去的苦难和不幸因为雪,显得更加凄寂和伶仃,转瞬即逝的仇杀和沉淀已久的怨恨,雪遮去血、泪、仰望向天空的漆黑目光和孤独的旅人,在家园与家园之间,道路与道路当中留下绯徊的脚印。
又下雪了。许多人这样苦笑着感叹。
花容把盖在葛令威身上的皮袍往上拉拉,弯下腰,轻声唤着:“二师兄二师兄。”
葛令威睁开眼睛,茫然地搜寻着,最后目光停留在花容的脸上。花容的脸红润润的,兴奋地叫:“二师兄醒了,大师兄,你看二师兄醒了。”
吕不空回头看了一眼:“二弟,很快就到十八都了。”
葛令威笑了一下,手在皮袍下动了动,想伸出来,这一动牵引了伤口,痛得他咬牙咧齿,人又晕过去。
“二师兄二师兄!”
“放心七妹,二哥不会有事。”余若水宽慰她。
一行人加快脚步,急急朝十八都走去。
雪从头顶的树隙里飘下来。偶尔有一声鸟鸣,悠长孤寂地传出,响到一半,又突然从中间折断。
吕不空压低嗓门:“当心,附近有人。”
一行人放轻脚步,果然,不远处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踏雪声,还有一伙人正在离他们不远处,朝同一个方向前行。两帮人谁也没有打扰对方,顾自走着自己的路,又都彼此警戒着。中间始终隔着一小段距离。
末了,吕不空他们终于走完这片树林,眼前出现一块开阔的田地,地里的小麦早被雪遮去,雪原上零零落落站着几棵桕子树,枝丫光秃,悲凉地指向天空。雪原的尽头,有一幢孤零零的房子,房前有个不大的院落,竹编的院门敞开着。
吕不空他们走出树林,那边的人没有跟出来,潜伏在树林里,无声无息。韦广道:“妈啦咯蛋蛋,我去把他们一个一个拎出来。”
吕不空摆摆手:“不管他,大家小心就是。”
七个人抬着担架急匆匆穿过麦地,花容走在最前面,一到门口,就大声叫嚷:“刘老爹,刘老爹,咦,怎么没人?”
韦广一个箭步抢上前,双手一拍房门,房门砰地撞开,一股浓重的血气从房子里冲出来,直扑众人的鼻子。刘贵倒在堂前的地上,手里还握着一把柴刀。韦广用手探探他的鼻息,回过身,向吕不空摇了摇头。
花容推开左侧的厢房,跨进去,隔了一会,大叫:“大哥快来,铁旦和萍儿都死了。”
吕不空放下担架,和韦广俩人走进厢房看了一会,三个人复走回来。吕不空吩咐:“看样子这里已被人洗劫,刘老儿全家都遇难了。三弟四弟,你们俩到后院看看,有什么不对就喊一声,五弟,你到院门口守着,有人过来打个招呼。”
三个人迅速离去,剩下的人把刘贵一家三口的尸体都抬进右侧的厢房,腾出左厢房里的床,换了干净被褥,把葛令威安置停当。
韦广和范用俩人找了两把锄头,到院子里挖坑。雪下得越来越大,地上冻得坚硬,两个人挖了一阵看看不行,只得作罢。这时余若水和卢平阳也回来了,大家聚在堂前商量了一阵,又把堂前和左右厢房仔仔细细搜了一遍,没找到任何痕迹。
花容烧开水,给每人沏茶。又捧着热水进了左厢房,左厢房里,突然传出她的惊呼,吕不空抢进去一看,床上的葛令威已经不见,只留下一堆棉被,吕不空用手摸摸被窝是热的。
“快,大家分头找找,这房间一定有条暗道。”
大家把墙壁、床和柜子仔细地搜索了一遍,没有找到暗道,吕不空用手拉拉,窗栅完好无损,这房间通向外边的唯一通道是连着堂前的门,刚才自己一直都在那里,如果有人抱着二弟出去,自己肯定会看见的。
他抬头朝上看看,头顶的椽子和瓦也完好无损。肯定有一条暗道,除此,再无别的可能。
“大家再仔细找找。”
韦广用刀鞘在地面上敲着,耳朵仔细分辨,想找出什么异样的地方。敲着敲着,韦广猛然醒悟,惊喝一声:“不好!”人就象一股风刮出门去。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院门外看不到唐成龙的身影,只有在靠近院门的地方,有一堆隆起的雪,韦广用手扒开上面的雪,露出了唐成龙结满冰霜的脸,死了已有很长时间。
韦广发疯般地用手扒着,扒出唐成龙整个身体,抱起来就往屋里走。
吕不空仔细察看了唐成龙全身,没发现任何刀剑的痕迹,显然他是被人用掌击死的。
而一掌之下,五弟居然连呼叫一声的功夫都没有,可见对方下手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他察看了院子周围,本来在这大雪天气,对方行走时肯定会留下痕迹。但因离去时间已久,大雪把他的脚印都遮盖了。
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暗道,从那里寻觅对手的踪影,虽然对方早已离去,现在想找到他们和二弟已是枉然,只希望从哪里可以找到一些痕迹,弄清对手的身份来历。
这个时候,吕不空更加怀念师父,师父如在这里,肯定会对对手的图谋事先有所察觉,不象自己,顾此失彼,短短的几个时辰,二弟被抢,五弟身亡,而自己连对手是谁都还搞不清楚,真枉跟师父在江湖上行走十几年。
吕不空想到这里,强忍着才不至于黯然泪下。
“大师兄,你不要太难过了。”
吕不空抬起头,看到七妹悲伤的眼睛。他像被刀刺了一下狠狠自责起来。
是啊,现在劲敌当前,你堂堂一介男子,却只顾唉声叹气,七妹失去了她最心爱的二弟,却知道在这个关节,强忍着个人的悲痛,反过来安慰你。现在师门惨遭不幸,二弟和公子下落不明,你身为掌门师兄,理应保持镇定。
吕不空这样想着,慢慢地冷静起来,他问韦广:
“韦管家,查出对方来历了吗?”
韦广犹豫了一会,说:
“我听大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