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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原一掌推空,猝不及防,脚下站立不稳,一个跟斗摔了出去。
猛然间瞥见鬼斧已抢过来,无奈之下突出奇想,一掌“百感交集”击向地面,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铺地的方砖四溅飞迸,田原借这一掌这力飞到半空,躲过鬼斧的斧刀。
众人见他这一掌威猛精进,无不惊叹。
鬼斧一斧劈空,第二斧紧随着田原的身影劈向空中。
众人眼看田原在空中无处借力,要躲开这斧实属不易,不由得齐声惊叫。
田原眼疾手快,在空中不避反倒突然把手伸向鬼斧的板斧,这一招大出众人意料,鬼斧也不由得一愣。
田原趁他这一愣之际翻转手腕,食指轻轻地点在他的斧面上。
那模样宛如一支斗笔,轻轻地落在宣纸上。
照常人看来,在鬼斧如此迅疾的斧下翻转手腕是绝无可能的。
哪想得到这世上有一门功夫就是讲究手腕的变化灵动,眼到心到手到,一气呵成,田原几乎连想都没想就手腕一翻,食指搭到了斧面上,借着这一指之力敏捷地落到地上。
在场的人,恐怕只有宇文燕一人看清是怎么回事,赞道:
“空中来,空中住,年兄好笔法!”
田原微微一笑:“过奖,在下逃命而已。”
第104章 助阵
鬼斧两招使空,反倒让对方占了上风,气得嗷嗷直叫,手中的板斧“呛啷呛啷”响着,锈渣纷纷飘落。
神工拉着葛令威退到一边,吕不空帅独缺等也朝后退去,把殿堂中间的空地腾了出来。
双方顾念都有人质在对方手中,因此不敢上前助阵,只好视田原和鬼斧过招的情形再说。
鬼斧身影晃动,手中的板斧横着削了出来。
田原眼看毛笔在不远处的地上,想去拿又找不到机会,只好徒手应战。
鬼斧刷刷连着两斧,田原往后退了两步。
鬼斧手形一变,横着的板斧竖了起来,刃口朝上,直上直下劈砍,急促的“呛啷呛啷”声响扰乱田原的心志。
田原的功力远未到“物我两忘,离心去智,身如槁木,心如死灰”的境界,呛啷的声响吵得他心烦意乱,再看对方斧刃朝上,杀气凛凛,一时也无法伸出手去。
不多一会,田原就手拙脚滞,处于极危险的境地。
众人都为他捏了把汗。
宇文燕不动声色,静静地观察着,他看到田原手足笨滞,步步后退,全然是因为板斧的噪音扰人心志,使田原一时无法凝神定气所致。
他从怀里掏出陶埙,放在唇边吹了起来。
这回吹的不是《寒江独钓》,而是那天夜晚学会的琴曲,声调平和,雅致,使人离燥趋静。
埙声破空而来,穿透“呛啷呛啷”的嘈杂斧声,田原浑身一震,吓出了一身冷汗,板斧紧贴着他的鼻尖削了过去,好险!
这悬书功法,讲究的就是心如止水,微风过处水波不兴,气聚于腕,随意而动,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氛围里尽情挥毫,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
你一急躁就笔底呆滞,了无生气。
埙声越来越响,压过了嘈杂的斧声,田原在埙声里渐渐镇定下来,心里默诵着四穷功诀,移步轻盈,右手慢行急点,进退自如。
鬼斧脸上疑虑重重,手中的板斧,竟随着埙声放慢了进攻的节奏。
田原瞅准一个空隙,手指疾点向鬼斧胸前的膻中穴,鬼斧冷冷一笑,手腕翻转,击出的板斧猛然回缩,在胸前划出一个扇面。
田原的手臂要想收回已来不及,眼看着这条手臂已保不住,众人不约而同“呀”地一声惊呼。
田原的脸上自若如初,众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见他的食指又搭到斧面上。
鬼斧大吃一惊,从斧上传来一股强劲的内力,使他微微一晃,连忙运作真气抵御,斧上的内力猛然消失,鬼斧感到自己的内力直冲而出,脚底站立不稳,往前跨了一步。
一紧一松之后,鬼斧刚欲回收内力,斧上又有一股真气袭到,这股真气却与先前的不同,冷嗖嗖十分诡谲,鬼斧的右臂登时冰凉,直吓得鬼斧心惊肉跳。
宇文燕继续吹着,行云流水般的埙声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结结巴巴,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吕不空赶紧用右掌贴着他的后背,把一缕真气缓缓地传入他的体内。
吕不空凝神慎重,记取那天夜晚的教训,不敢用力过猛。
宇文燕回过头来,点了点,淡淡地笑了一下。
断断续续的埙声重又变得延绵酣畅,不绝如缕。
鬼斧自入中土以来,从未遇到在他凌厉的一招下逃生的人。
不想今日却连连受挫,脸上实属无光,先是宇文燕凌空轻点,使他的板斧射偏,而眼下这少年更是了得,仅凭一个手指与自己过招,自己竟奈何不了他,反倒处处受制。
鬼斧又怒又急,气得嘴里叽哩哇啦地骂着。
田原听不懂他说些什么,但从他脸上的表情看来绝非好话,当下也破口大骂,用的却是严州土话,小孩子骂街的本领。
在场只有花容听懂了他在骂什么,饶是情绪再糟,也被逗乐了,破涕而笑。
鬼斧一愣,盯着田原问了一句,那意思是道:你说什么?
田原反问一句,问的也是:你说什么?
俩人说的同一意思,声音却南辕北辙。
鬼斧一愣之后嗓门更大,叽哩哇啦,震得田原耳朵里嗡嗡作响,田原也提高嗓门叫骂。
花容笑着笑着忽然想道:“不对,这人怎么说严州土话?”
她定睛细看,这少年一举一动有些眼熟,花容问道:
“喂,你到底是谁?”
田原正迟疑不决,宇文燕道:“花姑娘你还没看出来么?他就是田原田少爷。”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均吃一惊。
吕不空余若水花容三人再看田原,虽说分别一年有余,田原个子长了不少,但看他的举止,不活脱正是田少爷么?
葛令威睁大眼睛,说话的声音竟微微有些颤抖:
“是少爷么?”
田原双手不敢怠慢,一边接过平平削出的一斧,一边说道:
“吕大哥葛大哥余大哥花姊姊你们好么?”
这一年多来,为了寻找田原,吕不空他们历尽千辛万苦,始终都没有查获一点音讯,此刻田原蓦然出现在眼前,不仅好端端的,而且武功精进,出落成一个武学大家,他们岂有不喜之理?
葛令威欢喜得仰天叹息一阵,泪花闪烁,唏嘘道:
“师父,师娘!少爷终于有下落了!”
说完这话,葛令威再也说不下去,站在那里抽泣不已。
神工一直看着葛令威,他奇怪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忽然会大叫大嚷痛哭流涕,又听不懂他在嚷些什么,看来总归是对鬼斧不利。
神工骂了一句,伸手点了葛令威的哑穴,葛令威登时作声不得。
两个人一来一去,斗了四十余个回合,鬼斧始终占不了上风,不由得心绪烦躁,心知再这样拖延下去,即使胜了,对方不过是个小小少年,以老欺小,岂不脸上无光?
鬼斧心念一动,撤回板斧,想改换招数速战速决。
没料到田原的食指也跟着欺近,自己若想摆脱他的手指也并非易事,只见那手指一指点空,没落在斧面,而是直冲自己右肩上的云门穴。
鬼斧万般无奈,只得用板斧格挡。
到了这时,无论是“呛啷呛啷”的斧声还是鬼斧叽哩哇啦的叫骂都已无法扰乱田原的心志,田原沉着运气,双目炯炯有神,内心如同一片清朗的月空,手指如影随行,始终都沾着鬼斧的板斧。
田原手腕的变化微妙精到,眼花缭乱,鬼斧看不清他的招数,但从斧上传来的那股若有若无的劲道却始终存在。
鬼斧发力的时候田原真气内收,不与鬼斧硬碰,鬼斧内力回收时田原又稍稍发劲,变化自若,不卑不亢。
鬼斧脸色凝重,呼吸微微有些粗浊。
这情形俨然就如昔日倪道周和陆乘在陈记当铺院中的对阵。
喜得花容和余若水眉目动情,帅独缺在一旁连声赞叹。
第105章 指书原来也可以
权吉人和神工暗暗心焦,眼看鬼斧一时虽不至于落败,欲想取胜却也十分艰难,俩人想帮他一把又苦于抽不得身,守在外面的天道弟子没听到号令又不敢进来。
权吉人在陈记当铺吃过田原一掌,知道他的厉害,从眼下情形看来,田原比之那时武功又精进不少,权吉人心里纳闷,这十数天的时间田原难道又有什么奇遇?
他自然想不到黄元璐教了田原百家掌,这百家掌诀和四穷功诀一样,即使只在心里默诵,武功也自有长进。
田原一声长啸,身形变幻,沾在斧上的手指疾速回撤,右脚往前移了一步,手指在空中顾自书写起来,全然不管鬼斧的板斧砍向哪里。
鬼斧不识中土文字,在他眼里,田原就象一个疯子,手指在空中乱舞乱戳,奇怪的是他手指的挥舞中杀机毕露,每一下都点向自己的要穴,只得撤斧回挡。
刚挡住胸前,田原的手指如飞瀑直泻,攻向鬼斧的下盘。
鬼斧连忙护着下盘时,田原的手指又轻捷地划过,紧接着一戳直点鬼斧左臂的天府穴。
众人只见田原头顶微微冒着热气,大胆落指,巧抹轻移,这一个字刚刚写完,紧接着又是下一个字,笔断意连,气势酣畅。
再看鬼斧,左避右挡,怪叫连连,额头上沁出大颗大颗的汗洙,神态甚是狼狈,只有招架之功,哪里还有还手之力?
初时,田原羞于又被宇文燕讥笑文字俚俗,写的是老子《道德经》中“希言自然”那一段,他于这段文字不是很熟,对字的间架结构也因没怎么练过,自然十分生疏。
他边想边写,边写边想,手指是以显得有些呆板笨滞,悬书功法的威力只挥发了三成。
宇文燕开始有些奇怪,到后来眼睛一亮,恍然大悟。
宇文燕大声吟道:“点点盘盘,到过南山,南山不到,西垅鬼叫……”
田原的脸微微一红,点了点头,手指跟随着宇文燕的声音书写起来,这一来,鬼斧更是左蹦右跳,险象环生。
权吉人突然叫道:“田原,你爹爹死得好惨。什么天下第一剑,浪得虚名而已。田世南啊田世南,想不到你也有今日,抛尸荒野,豺狼撕野狗咬,躺在坟墓里也不得安宁,还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