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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芊芊见风成暋出名门去了,便也打发了丫鬟们出了房间,喂给农岑惜醒酒汤,可惜那人已经深醉,洒了满身都是,风芊芊正想骂人呢,忽然灵机一动,好吧,既然有这样的机会,那就让我确认一下你到底是男是女,然后风芊芊就一脸坏笑的一层一层解开农岑惜的衣服……
“哎!你说你,真是雌雄难辨,要不是我火眼金睛,还真以为你是……好吧,我不该这么恶毒,不过你看看你,就这样的身材也能把那傻二哥给迷得七荤八素,这要是珠圆玉润可怎么办呢?”风芊芊一边给农岑惜擦手擦脚一边叨咕着!那一刻,她多希望她只是不愿意娶她胡乱说的,那样的话,她怎么也还有一辈子时间让农岑惜爱上她,可惜啊,全都泡汤了。不过她倒也没有预料中那样的伤心欲绝啊要死要活之类的,真是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女人呢?
怕是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不然做当如何呢?苦笑一下给农岑惜换了干净的睡衣,把洗漱的东西仍在一旁,自己也爬上床去睡了。
一弯新月静挂枝头,岁月静好,世事无尘,只有那仍然飘洒的红色纱绸还彰显着白日有过的喧闹。风成暋和乌纳翰在农府忙碌到深夜才得以清闲下来对坐小酌。
“这一折腾,竟然还有些醒酒了!二王子,我敬你!”乌纳翰一只手举杯,另一手托举着举杯的手,很是恭敬。
风成暋也举杯相碰,两人一饮而尽。
“西北还算安分吧?”风成暋将空杯子放在桌上,乌纳翰又为他斟满一杯。
“嗯,最近还好。”乌纳翰一副不太情愿谈论这个话题的样子,一直低着眼睑摆弄手中的玩意儿。
“心爱的姑娘送的?”风成暋看了一眼乌纳翰手中的香囊,一眼便能认出那是红菱的绣工。乌纳翰终于在脸上浮现一抹甜蜜的表情,而那种幸福感越来越浓厚,最后竟然扭捏的像个大姑娘,许久才羞涩点头。
风成暋了然一笑,“放心吧,不会等的太久……”眼光飘向农岑惜房间的方向,就感觉伊人就在眼前。是的,他们都等的太久了,等待那样一个可以停歇下来的时刻,等待那样一个可以不必为所谓‘大业’付出个人情感的时刻。不会太久了,不会太久!
“阁主,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在我老弟面前表露身份啊?上次在西郊密林相遇,我差点就忍不住上去打招呼……”乌纳翰就是展鹏,想起总是在任务中明里暗里和农岑惜相遇,他总是得提醒自己农岑惜不知道自己的双重身份,搞得他一直都很别扭。
“随时!”风成暋也想知道农岑惜知道身边这么多人都有双重身份之后的反应会是如何,他猜想,肯定是有惊有喜的。当然了,还是尽快让这些人都在她面前暴露身份的好,否则越晚知道她的暴脾气上来就会杀伤性越大。
“那可就太好了!我可是真的快憋不住了!”乌纳翰豪爽的举起酒杯又跟风成暋痛饮了几杯,“要我说啊,到时候也在阁里给我兄弟谋个职位,以他的资质,绝对是海山阁的顶梁柱级别的人物,哈哈!”说完又要豪爽大笑起来,笑到酣处还要再饮上几杯才感觉舒爽。对于锦都的贵族生活,乌纳翰觉得最是拘谨的很,肉不够大块、酒不够大碗、人也不够洒脱,所以初遇农岑惜的时候就果断和这个不一样的少年结拜了。
“是啊,岑惜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本就是超越这个时代人、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心和能力,无论谁能拥有她,不仅是幸福而已……”风成暋脑海里此刻浮现一个强大的对手,童默!不知道此刻的他又在谋划什么,她究竟在不在他的谋划里?如果在,那他谋的是情还是利用?
乌纳翰也认同的点头,“嗯,阁主说的极对,我兄弟并非凡胎,如果能给他一个足够发挥的空间,将来定能成大事!”乌纳翰心里的农岑惜一向就是这么高大的形象,还有那不拘小节的飒爽之姿,恐怕这世上再难有另一个这样的人。
风成暋和乌纳翰两人又对饮了几轮,简单讨论了一下关于西北的布局之后,便各自睡在了虎子给安排的客房里。而风成暋还特别叮嘱虎子把他母亲曾经住过的院子给收拾出来,他是准备长期在这据点儿了……
童默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借着微弱的月光刚好能模模糊糊看见床尾挂着的画,回眸一笑,眉目婉转含情,不知道她真的穿上女装是不是真的能这样?想到这儿也免不了轻笑出声,那怎么可能呢?恐怕这辈子谁也甭想见到那样的她!事实一定是,即便她穿上了女装,也丝毫没有温婉可言,定是嫌弃那身女装禁锢了手脚,让她放不开步子伸不开手,恐怕就连弯腰从靴子里拔出匕首这样的动作都会是屏住呼吸来完成的吧?!
坐起身来把画卷摘了下来,抚上画中人的眉眼,便决然卷起画卷,用红色丝线系上。走到书桌前面,把画卷放在青瓷罐子里面,许久也没舍得放开手。深深叹口气,他始终没有想好是不是要去争、他还有没有立场去争?
人人都言帝王的女人难做。那么江山和美人,那个人注定得做出一个选择才行。如果选了争权坐上位,那就必须放开农岑惜;如果选了爱的人,那他就绝对不会给他江山!
正在沉思,外面忽然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便是飞云焦急的敲门声,“主子?主子您睡下了吗?”
“飞云?我还没休息呢,进来吧!”童默在书桌后面坐定,依他对飞云的了解,除非是异常紧急的事,否则不会这么晚了还来敲门的。
“主子!”飞云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海棠苑的夫人上吊了!”
童默闻言便豁的站了起来,愣了一下神儿便往外跑去。飞云跟在后面还有半句话没说完呢,主子怎么就跑出去了?他的后半句是,人没事,已经给救下来了,可是苦于轻功没有人家好,只能望之兴叹,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受罚啊……
第二卷 第069章几家欢乐几家愁 2
第069章几家欢乐几家愁 2
月子弯弯照九州; 几家欢乐几家愁;
愁钉人来关月事; 得休休去且休休。
海棠苑的繁盛不见,只剩下空空的枝桠随着冷风晃动,犹如这院子的主人,此刻已经全然不是那京都第一的美人和才女了,只是一个家族零落、人也凋谢的可怜虫罢了!
容海棠神情恍惚的躺在床上,童默进来之前已经在丫鬟口里听说了人已经给抢救了过来,所以便缓步踏了进来。远远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眼前忽的浮现那个清爽隽秀的女孩儿,说起诗词歌赋时那种高扬的热情和专注的模样,而此刻的她狼狈至极,连眼神都变得涣散。
“海棠……”童默坐在床边轻声唤了她一句,就如从前一样温润的声音和亲和的态度。
“默……相公……”两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锦缎的枕头上,氤氲过后便消失不见,“你不怪我?”
童默轻轻摇头,一只手抚上容海棠煞白的脸颊,他从来没有怪过她,因为她也只是局中的弃子而已,以她的善良和聪颖绝不应是这样的结局,却只因爱了他,才受了这本不该属于她的劫数。确切的说,他甚至想问问,她是不是怪他呢?也许近到他身边的女人,都不会得了好下场吧……忽然有种绝望从心底油然而生,他从一从这个家族降生下来,就注定孤寡一生,又何苦偏偏连累本该曼妙人生之人呢?
容海棠的眼泪婆娑而下,强撑着羸弱的身体坐起身来,扑进童默怀里抽泣起来,够了,她这一生也算无怨无悔,至少她深深爱过、至少她知道他也曾喜欢过她、至少他们之间终是尘归尘、土归土,无牵无挂,亦无怨无悔。
南山寺坐落在昭翯城南的南山颠,始建于一千多年前的昭翯建国之初,是昭翯王国内最大的尼众道场。古树和古刹交错,寺院门口是一颗前年攀藤古树,因为是冬季,已经只剩下枝桠,枝桠上系着无数的布条垂落下来,迎风飘扬,好像这树本就是红色的枝条。
南山寺常年凌于云雾之中,为古寺平添了一份神秘和神圣的气息。清晨的古寺钟声响起,伴随着众尼的唱佛之音,令人肃然起敬。
就在天一亮的时候,容海棠便轻扣寺门,里面走出的小尼姑敞开寺门,双手合十对容海棠躬身问好,待容海棠说明来由,小尼姑愣了一下,这般惊艳的女子是为何要遁入空门?不过寺内的尼姑们,又有几个像她一样是从小便长在寺里呢,还不都是看破红尘才遁入空门吗?仍是恭敬的将容海棠领到住持房门外让她稍候便进去禀明住持。不削一会儿工夫便出来讲容海棠请了进去。
老住持盘腿而坐,听到容海棠见礼的声音,缓缓睁眼抬头,看清来人样貌之时,便点了点头,“绝尘,你终于来了!”好似已经料到一样,老住持微笑着没有问任何话,便决定收容海棠为徒,排在绝字辈。
容海棠披着一件紫红色的披风跪在佛前,三跪九叩,默念沙弥戒。老住持三问是否自愿拜为佛徒,容海棠三声应是,越来越坚定和清澈,老住持双手合十默念经文,继续念着经文拿起剃度佛刀。容海棠取下临时挽起秀发的金簪放置身前,解开披风散落在地,随着披风落地的,还有一地昭示着已了断红尘琐事的断发。
再次站起身来,昭翯第一才女容海棠已是南山寺的绝尘,洗尽铅华呈素姿,一句“阿弥陀佛”将她彻底与俗世隔绝,不问世间事,只管修行法度。绝尘随着队伍缓缓出了正殿的门口,雪后的天气渐渐放晴起来,又快是昭翯的新年了,那些恩怨情仇,就随着那一夜飘雪尘埃落定、但愿谁都不要再纠缠罢!她在这里为天上的亡父、为在人间即将受尽疾苦的亲人们念经超度和祝福,但愿他们都能有好的归所。也为那深爱过的人祈祷,愿他早日能与心念的人终成眷属、白首偕老!
锦都的深冬,再次迎来盛大的王室贵族婚礼,并没有因为任何一个人的消失而让这种喧闹的氛围有所收敛。只有闻得新人笑,哪里闻得旧人哭?谁家的哀怨又能阻止别家的欢喜呢?
童默远远看着大红色的队伍旖旎而行,大红色铺满了整个街道,他却是距离繁华渐行渐远。当他看到容海棠留下的书信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震惊,因为那晚他离开时,他就感觉得到她那种毅然决然。而他,救得了她的命,却未能救得了她的心。
眼睑微屈,那些唏嘘感慨不应属于现在的他!因为他向来都是坚定的走着自己的路,即使这样的坚持让他万劫不复、无处救赎,他也会坚持到底,绝不妥协、绝不放松!再次坚定了决心,童默便往景府内走去。
景府高朋满座,这排场完全不是嫁女儿时能比拟的了的,虽然景寒是景家的三公子,却因在朝内有童默遥相呼应、在朝外经营有道,此番又因为娶了先王的嫡公主而更加声名显赫,因此这婚礼的排场也丝毫不输当时童默的婚礼。
在七大世家的上一辈人里面,应该顶数景有为最懂得审时度势和为官之道,既站稳了自己的立场,又能让对手对其无从下手,可谓如鱼得水、游刃有余。比起上官路遥的宁折勿弯,景有为更有韧性;相比于童伯征的不择手段,景有为则是亦正亦邪。所以,当七大世家只剩下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