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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就出去走走。”窗外忽然冒出来一个声音; 惊得月白立刻警惕地看出去,却什么人都没有见到; 便知对方晓得不能看到公主未更衣时候的模样,于是刻意躲了起来。
魏元音听到这个声音,笑意染上了面庞,登时站起来:“月白,洗漱更衣。”
月白瞠目结舌:“殿……殿下……”
魏元音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悄声道:“是摄政王。”
宫女太监们的消息是最便利而且迅速的,月白她们跟着魏元音回了皇宫后,几乎立刻就知道了摄政王和自家公主的事情,这样一桩事实在让人惊讶,而惊讶之后又是欣慰。
摄政王向来对待公主甚好,先前没想过能有这样等等人选,如今有了,便觉得是再好不过的了。
于是,她听见外头等着公主殿下的是摄政王,立刻便去给公主打水挑衣。
殷予站在回音宫外阴暗的角落里,背靠着墙,抬头便能看到满天星辰,原本是一副美景却无心欣赏,注意力全放在屋里少女的声音上了。听着小姑娘懒洋洋地说这话,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魏元音收拾好之后已经过了两刻钟,她款款走出回音宫,便见青年一身玄衣负手站在那里,仰望着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半夜三更跑了出来。”她上去以后便站到了青年的旁边。
“睡不着,政务又处理完了,于是出来走走。”因为天亮之后宫里就要派人去徐府接亲,他是长辈,便在宫中留宿。
可是望着外面的红灯笼,他却一点都不困。
前世殷承晖也是嘉宁九年大婚,却要比此时晚上半年,当时他是参加了的,却记不太清了,只是不知为何,似乎闹得很是不愉快,兴许是皇宫里有了什么岔子,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姑娘。
“你也睡不着啊,我也是。”魏元音的语气很是轻快,“走吧,你不是说要一起走走吗。”
殷予侧头微微看了小姑娘一眼,少女的模样依然天真,他那一瞬觉得,无论怎样都值了。
两个人并行着出了回音宫,临走之前,他回头望了一眼夜色中的宫殿,明明还是一样的建筑,可是莫名在心里却觉得完全不同了。
“我记得,陈贵妃在这里住了十八年。”如今提起这位,魏元音心里多得是敬畏,虽然人已不在,但到底是她未来的婆婆。
殷予应当也是想起了往事,潦草地嗯了一声。
他对母妃的印象并不太深刻,五岁前有限的时间里见到的多是淡薄,从未有过一丝笑容,哪怕是在面对他的时候。更早时候,父皇疼他入骨,恨不得抱在膝盖上早朝,母妃知道了也不曾欣喜,只是命人将他抱回来。
他在母妃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得她是没有感情的,仿佛没什么留恋。
魏元音见殷予想得出神,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提到了一些不该提的事情。
说起来,这位陈贵妃十分奇怪。
出身陈氏,十五岁入宫便享尽宠爱,即刻立为贵妃,无人敢争其光。然而,除了高祖皇帝给予的最极致的宠爱,这位在后宫里却没什么存在感,就连众人都为了皇后的位子你死我活时候,她都不曾出手。
甚至不知为何,明明十五的年纪便进宫承恩,却在三十岁上才诞下了唯一的儿子。直至殷予五岁时陈贵妃病逝,都没有在盛安激起什么水花来。
也不知道,如此奇怪的陈贵妃,在殷予的心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母亲。
殷予久久没听到小姑娘开口,一低头,便知道她又想岔了什么事情:“我若是不舍,便不会让你把宫名都改了。”
两人此时也走到了一处岔路。
魏元音到了晚上便有几分路痴,一时分不清哪条路是向着哪里去的,只好求助般地望着身边的人。
殷予见到少女信任的样子,勾起唇笑了笑,霎时惊艳了夜色。
他伸出手牵住魏元音的素手:“跟我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魏元音不是第一次被殷予牵住手,上元节时候的心情还尤在心里,而现在,更是娇羞又欣喜,乖乖地让他拉着往前走,而她自己,便盯着这人的背影,越看越觉得迷人,也没有心情去看究竟走到了哪一条的路上。
殷予一路走走停停,时不时提醒着少女注意着头顶或者是脚下,这一眨眼,魏元音才发现又让他带到了一处偏僻地。
似乎是一座宫殿,但连殷承晖的红灯笼都没有挂到这里,显然是荒废了许久的。殷予拉着她进了宫殿,又借着些许的光亮到了宫殿后的园子。
她方踏出殿后的门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艳了双眼。
这是一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风景。
人类的脚步声惊动了园子里的常驻客,它们霎时从枝叶茂密的地方飞了出来,化成漫天的星辰,一闪一闪地飞舞在并不算大的小花园里。
萤火虫的光芒虽然微弱,成群结队的时候却能照亮一大片的景色。它们穿梭着,魏元音便看清这花园里竟然爬满了蔷薇,因为时节到了,这些藤蔓上已经结了花骨朵。
青年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本来想等蔷薇花开再带你来看,可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也不错。”
魏元音已经被美得说不出话来,她在萤火虫中间旋转着,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竟然能看到如此漂亮的景色,发自内心的欢喜。
她笑着去拽殷予的衣袖:“阿予,你真的好厉害,怎么能在枯燥的皇宫里找到这么多好地方。”
听到少女的称呼,殷予微微晃了一下神。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拥抱这个可爱的姑娘,紧紧地抱住她,让她融入自己的骨髓,可又怕轻举妄动会吓到她。
晃了一下神后,他微微笑了下:“摄政王府可比皇宫枯燥多了。”
语毕,便见到小姑娘望着他一脸呆滞,他险些以为她是听见了摄政王府无趣心中苦闷,下一秒,却见到少女的眼中点起了星光。
“阿予,阿予,你笑起来真好看,比这么多萤火虫和蔷薇花都好看,有你在,摄政王府怎么可能枯燥呢。”天天看着这张脸,那肯定是无论如何都看不腻的。
殷予终于张开双臂,把他心爱的姑娘拥入怀中。
他的心脏快跳不停,将下巴顶在少女的发顶上,察觉到少女已经因为这个举动身体发僵,胸腔不可抑止地振动起来,愉悦地笑声溢出了唇角。
“阿音,直到遇见你,我才觉得我的生命完整了。”
那是前世的二十几年都不曾有过的感觉,仿佛冷冷清清地过了许久之后,生命里忽然有了色彩,填充了他一切的情感,让他终于成了一个有记忆的人。
魏元音被抱着不敢乱动,连一根头发丝都是紧张的。
“阿音,你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我不会辜负你,相信我能扭转你们的命运。
听到青年再低微不过的请求,魏元音心中酸涩,缓缓伸出双臂回抱过去,喃喃道:“我相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
殷小予:嗷!媳妇叫我阿予!媳妇夸我了!哼,得意洋洋地看着你们!
甜不甜!梨子就问你们甜不甜!
第四十章
大昭皇帝婚典之前要至奉先殿祭拜先祖,明昭自己成人即将娶妻; 而皇室成员也应在外等候。
魏元音同殷予分别之后回到回音宫也就小歇了半个时辰; 就被茭白又挖了起来。
这是魏元音需要出席的场合,而又必须着制式礼服; 十分繁琐; 于是她也需早早打扮起来; 免得到了正时辰的时候失礼。
茭白帮着自家公主拢了头发; 一口气从头梳到尾。月白帮她打点着面妆,面若桃花粉。露白捧着的公主品服冠饰; 成熟又端庄。
捯饬完毕; 月白还叹了一声:“公主殿下国色天香; 稍施粉黛便能将满城贵女比下去; 若是杏白的手艺,只怕更为出色。”
杏白是跟在魏元音身边的第四位侍女,因父母俱在赵郡; 性格又……格外娇憨; 不适宜皇宫; 被留下看家,未能跟来。
魏元音对着铜镜看了片刻,才皱起眉头:“又不是我大婚; 搞这么隆重做什么。”
不过她也没时间再洗掉重弄,只好顶着这样一副妆容出了回音宫的宫门。
奉先殿外。
魏元音还是半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见到殷承晖; 向来嬉皮笑脸的父皇面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庄重,一身玄黑绣红婚服将整个人都衬托得英姿勃发格外稳重。
他随着唱和声大步迈入奉先殿。
里面的情况魏元音看不分明; 只知道定然是一次庄重的跪拜与祭祀。
她百无聊赖地向四周瞅了瞅,一眼就见到了殷予。
殷予是皇室嫡系,应该是最有资格进入奉先殿的人之一,可他却站在外面,仿佛对这一切漠不关心。察觉到魏元音的视线,才回过目光来勾了勾唇角。
魏元音不知道站了多久,都有了瞌睡,在原地杵着也是头重脚轻。
好不容易等殷承晖从奉先殿出来,便是礼部该去徐府接人了。
殷承晖一行人去了专门举行庆典的昭华殿,魏元音慢吞吞地走在后面,已然没什么精神。
“徐慧接进宫还要一个时辰,你先找地方歇会儿再去昭华殿吧。”抬起头,竟是殷予走慢了两步等着她。
她昨日本就旅途疲惫,晚上又出来玩了一圈,不会累才奇怪,殷予想着,便有些后悔怎么没哄着她好好睡一觉。
魏元音打着哈欠摇了摇头:“算啦,等立后大典后就可以午休了,睡到晚宴都没关系。”
殷予见状,也不再劝,只寸步不离地跟着小姑娘。
她其实是想出去看看未来的皇后是怎样十里红妆进皇宫的,可想了想,到底是不方便,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只能跟着众人看着再枯燥版正不过的典礼。
站在昭华殿里的时候,她还在想着估摸要等晚宴才能热闹起来了。结果左右一扫,便见对面两个人交头接耳。
两人具是长得五大三粗,皮肤黝黑,虽然入乡随俗穿了大昭的衣裳,但仍挡不住一身鼓起的肌肉。
就算是烧成灰,魏元音也分辨的出来这是西秦人,不由皱了眉拉住殷予的衣袖。
“不是晚宴才邀请西秦人,怎么立后大典前就让这些人进来了,实在不合规矩。”魏元音从未如此在意过规矩,可看了这些人,她便止不住地犯呕,甚至内心狂躁到想上去将人暴揍一顿。
这种本能的反应证明殷予之前将她送去西山行宫实在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不然这西秦死的可就不止一个五王子了。
殷予冷眼看着对面两个外族人,低声和魏元音道:“他们口口声声说仰慕我朝礼仪,好奇立后大典是何模样,若是此次不见怕是一生遗憾。无法,只能同意了。”
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