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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兰摇摇头道:“别说京城了,之前就连县城都很少去。这京城可真大啊,人也多。我就跟外面站了一会儿,那老些人,买啥的都有,真热闹。”
“东西还贵呢,一件稍微看上去不错的衣服就要二两银子,给我和小婶子心疼坏了,就给爷爷奶奶,咱爹娘和大伯大伯娘买了好衣服,咱们自己买的都是普通的。”宋丁香洗完脚把水泼了出去,回来之后脱了衣服躺在炕上,“这京城都睡炕啊?我以为他们都睡拔步床呢。”
“咋,京城人就不睡炕了?冬天这里能不冷?不过那些大官儿人家估计都烧地热,我听这边小二说京城里最好的客栈冬天就烧地热,里面用的都是好木头做的床,又大又宽敞。”宋玉兰撩开被子也躺了进去,“二妮儿你觉得没,京城比咱家那边热。”
“这边靠南呢,能不热吗?”宋丁香身上盖着凉被,看着屋子四角挂的香囊,道:“这里蚊子倒是不多,估计是因为有那些香囊。等回去的时候我得多配点儿带回去,否则家里蚊子能吃了我。”
“你咋这招蚊子呢……”姐妹俩聊着聊着,就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公公带着人笑眯眯的来了,他一甩浮尘,道:“宋家老太爷老太太睡的可好?”
宋兴义连忙道:“托公公的福,睡的还好。”
“可都起来了?”王公公今天穿的是朝服,看上去比之前要有些摄人,但是脸上却笑呵呵的,带着一丝和缓的意味。宋丁香知道这证明他们一家子在皇上眼里倒还算是不错的,否则这种宫里的公公怎么能会亲自去接人,又特地一大早赶来要带他们去面圣呢?
宋兴义道:“都起来了,天刚亮就都起来了。敢问王公公,可是我们一家子人都去?”
王公公笑道:“这是大喜事,皇上心里高兴,自然让你们一家子人都去。若是已经都穿戴好了,那就随咱家一起过去吧。”
门口停着马车,挂着宫里的标示。宋家人陆陆续续的上了车,这车里面豪华宽大,坐上六七个人都不觉得挤。上面还有个可以折叠的小茶几,茶几上摆着几个碟子,碟子上放着几样糕点。
随行的小太监笑道:“若是没吃饭,就吃点儿糕点垫补垫补。但是不要吃多了,若是殿前出丑,怕是皇上会不高兴。”
他这么说,谁还敢吃点心?哪怕几个孩子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并不去伸手拿。
王公公扫了一眼,只觉得这一家规矩还不错,便放下心来。
京城很大,马车颠颠的走了将近两炷香的时间才从驿站走到宫门口。在门口,太监让他们下了车,引着他们往内里走去。
宋丁香抬头略扫了几眼,这宫殿和她之前见过的差不多,只不过四周都站着侍卫,偶尔有太监宫女急匆匆穿行,倒是给这座宫殿增加了一些庄严凝重的氛围,没有她在人群里挤来挤去那种热热闹闹的感觉了。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才从宫门口走到皇上要见他们的地方。
王公公笑道:“这里是御花园的亭子间,皇上怕你们拘谨便没有安排在养心殿。”
宋丁香福了福身,笑道:“谢谢皇上体恤,也谢谢王公公了。”
王公公只是微笑,对旁边的小太监使了眼色。
小太监行了礼往四周放着屏风挂着碧纱的亭子间走去,片刻又回转来道:“皇上跟里面喝茶呢,请宋老爷子老太太,周夫人以及其家人都进去说话呢。”
宋丁香一行人这才跟在小太监身后,慢慢的往里走去。
来的时候王公公已经告诫过他们了,在宫里最忌讳的就是抬头四处张望,没规矩,容易惹事端。所以除了一开始宋丁香略看了看,这一路他们都是低着头过来的。就连几个小的都屏住呼吸紧紧的抓着大人的手,紧张的不行。
说是亭子间,其实极为宽敞。宋丁香进去之后在太监的引领下先磕了头,便听到前方有个低沉的声音道:“周将军,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妻子?”
紧接着周一诺的声音响了起来,“回禀皇上,属下与妻子已经六年未见了,时时想起,无比思念。若不是贤妻时常鼓励宽慰,怕是属下压根撑不到能有如此成就的时候。”
皇上哈哈笑道:“民间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娶妻当娶贤对不对?我看你这妻子娶的就是很好,很好。请起,看座。”
小太监领着宋兴义和宋李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其他人则都坐在后面的绣墩上面。因为紧张,所有人都坐的板板整整的,略垂着头,啥也不敢看。
皇上道:“各位莫要拘谨,如今朕在此设宴就是怕你们拘谨。哎呀,周一诺,朕听说你的贤妻能言会道,如今怎么到不说话了?”
周一诺道:“我妻子一直在村里操劳,今日才搬去县城居住,从未见过这样的市面,更别说如今更是要见得皇上龙颜,怎么能不紧张呢?”
皇上只是笑,笑了半天道:“叫你妻子到前面来,朕有话要问。”
宋丁香心里一紧,被周一诺引了走到前面,小太监放了一把椅子在她身后她也不敢坐。
“做吧,皇上只是问你话,问什么你说什么就是。”周一诺捏了捏媳妇儿小手儿,又走到了一旁。
宋丁香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看了眼皇上。
那皇上三十岁出头的模样,长得甚是文秀帅气。她也看不出来什么真龙之气之类的,只是觉得若是这皇上到了现代,比那些演皇上的专业户都好看了几分,而且人家也是个真皇上。
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真的,活的皇上,宋丁香倒是觉得十分满足了。
“朕想问你,你不过就是个区区小女子,如何想的要往北地送那些东西?”
宋丁香站起身来福了福,皇上摆手道:“坐着回朕就可以了。”宋丁香这才坐下,道:“回禀皇上,其实当初民女也并未有其他心思,当时家里养了羊,不过剪下几斤羊毛来。民女知道北地寒冷,生怕夫君冻伤了手脚,便做了一些暖手暖脚的东西托人送了过去。不过转念一想北地如此多人,不如多做一些,也算是民女的一片心意。只是羊毛难得,还好有钟老将军的帮忙,民女才能做了那些手套寄过去的。”
皇上笑道:“除了手套,还有藤甲,短的带帽子的披肩,靴子外面的皮套以及那些咸菜酱菜秋油之类。后来听说就算是大旱之时,你也将钟将军送去的羊毛赶制出柔软的羊毛毯送去北地……”
宋丁香道:“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当初手套选的是柔软的羊绒,戴在手上十分温暖而且不会扎手。其实民女不光做了手套,还用剩下的羊毛做了简单的围巾和披肩,不过并没有送去北地,而是在镇上卖掉了。”
皇上听完沉吟了片刻,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噗的笑出声,道:“有趣有趣,若是旁人怕是不知道如何夸自己呢,你却说将剩下的羊毛卖掉了。”
宋丁香笑了笑,道:“不怕皇上责怪,民女家中并不是多富有,做手套也是需要请人的,垫了先前的工钱之后已经囊中羞涩,见剩下的那些羊毛虽然有些硬可仍旧能用,我们乡下人也不在乎羊毛硬不硬暖和不暖和,所以……”
皇上笑着点头道:“朕不怪你,那藤甲你是如何制作的?”
宋丁香道:“村中榨油的作坊里不少地方是用藤条作为绳子使用,藤条沁了油之后变得坚韧无比,刀砍上去也很难砍断。夫君当时被征兵,可是连一身像样的甲胄都没有。民女也是担心夫君,见藤条结实就突然有了这个想法,不过是怕夫君受伤。”
皇上道:“甲胄多为铜铁,可是铜铁价贵难得,这藤条却是随处可见。如今北地军中大半都以藤甲护身,也多亏了周夫人的功劳。”
宋丁香又站起身来道:“确实不敢居功,不过当时就是想护夫君周全罢了。哪怕后面送去的吃的,也只是因为想着夫君在军中并无什么熟人照应,只希望大家伙吃了我家送去的东西,能多关照夫君一二。”
皇上道:“不敢居功,却有功。那些成天想着居功的……哼!你做得很好,朕十分欢喜。若是人人都如你一般,如周将军一般,那朕还愁这江山社稷不稳固?只是周夫人还不知道吧?你在为北地将士赶制手套毛毯,有人却用你的手艺大肆敛财,不顾百姓死活。”
宋丁香跪了下去,道:“民女的编织之法也不过是因为当初偶然摸索出来的,几斤羊毛能出多少羊绒,羊绒能纺成多少线,织成多少副手套,大抵是有个数目的。手套全数寄往北地,家中人戴的也只是混杂了羊毛的粗糙手套。若是说用手套敛财,民女是万万不敢的。”
皇上道:“周夫人莫怕,朕说的自然不是你。你做的那些事是造福江山社稷的好事,朕只是生气,有人处处行善,却也有人变着法子想方设法的去压榨百姓。而且那人……我想你们也应该认识。”
宋丁香只是垂着头,并不说话。
皇上沉默了片刻道:“当初有人和朕说,甘宁有一县令利用羊毛做出了很有意思的东西,上赶着拿来献给朕。朕看了竟然是北地将士已经在用的羊毛手套,这东西虽然小,可是编织之法却是难得。卫县与甘宁相差千里,为何甘宁那边也有这样的东西。朕不过是好奇便派人去查了查……果真查出了一些东西。来人,将那女子带来。”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小太监带着一名形容枯槁的女子走了进来。那女人进来之后便跪在地上,浑身抖成一团。
“周夫人,此人你可认识?”皇上问道。
宋丁香抬头看过去,那女人也抬头小心的看了宋丁香一眼,随即睁大双眼,“宋丁香?”
“宋桃红??”宋丁香惊讶极了,“你不是去找徐强了吗?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宋桃红听到徐强的名字,抖的更加厉害了,她的声音沙哑凄楚,“徐强,徐强想要杀了我,金宝已经,已经死了。我的金宝,他,他死了!”
宋丁香简直惊呆了,她茫然的看看皇上,再看看周一诺,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只是她,宋兴义他们也看到了宋桃红,各个心中如惊涛骇浪一般——已经去了甘宁县的宋桃红怎么会在这里?她说金宝死了,又是什么意思?
皇上缓缓道:“朕二十一岁继位,之后便喜欢提拔一些年轻有为的臣子,想要给我大政带来繁荣的新气象。朕原本想着,贫穷学子读书不易,应该更会珍惜为官的机会。不少青年才俊也给朕证实了这件事,譬如周一诺周将军。可是也有那种人,当了一县父母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不顾百姓死活只知道肆意敛财,为了自己地位甚至想要将妻小置于死地,然后迎娶他人。朕知道后,简直不敢相信!”
别说皇上不敢相信,宋丁香也不敢相信。徐强好色好财,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好色好财到这个份上!
周一诺道:“皇上息怒。那徐强当初原本与属下妻子丁香有着婚约,但是又和丁香堂姐私通,还有了孩子。为了掩盖他们自己的罪过,甚至在寒冷深秋将丁香推入河中。当时属下经过立刻将丁香救了上来。谁知道徐强立刻以,以……丁香不贞为由将她休弃,娶了堂姐宋桃红。不过属下也感谢徐强做出那样的事,否则,否则属下怕是要与妻子无缘了。”
皇上哼笑道:“倒是成全了你。当时朕见那徐强年纪轻轻便很会读书,又是农家出身,原本以为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