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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御书房的大门忽然被人撞开,楚骏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大声道:“皇上,城外急报,突然有数万大军出现在京城之外,已迅速搭起工事,意图攻城!”
黑云压城城欲摧。
京城城墙高筑,肃穆而压抑。宁旭城望着墙头紧张的守卫,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宁明尘果然够机警,早早地就把城门关得严严实实。只不过这一回,任他再怎样躲,也是逃不掉了。
这天下,这江山,本就该是属于他们父子二人的!
“乱臣贼子,你们胆大包天,师出无名,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一人厉声大吼,清晰地传入宁旭城的耳中。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影立在城墙之上,身穿铁铠,愤恨地望向他。
“宁昱均?怎会是你?”宁旭城挑眉,高声笑道,“你不来相助父兄,反而去跟宁明尘那身世不明的小崽子混在一处,意欲何为?”
“你们还算得上是我的父兄?”宁昱均咬牙切齿,目眦欲裂,“当日周皇后图谋夺位,你们二人明知有危险,却故意留我与母亲在王府,害我娘亲惨死于大火!今日我特地求了皇上,让我亲自上阵,亲手为我娘亲报仇!”
宁旭城哈哈大笑:“你如此说,倒也没错。不过就你这样窝囊的家伙,居然还想让父亲记得你?你既然如此决绝,那就别怪我不顾兄弟情面,将你们赶尽杀绝了!”
话音刚落,宁旭城手臂一挥:“放箭!”
数百道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射上城墙。宁昱均躲避不及,一支流箭险些擦过他的脖颈。宁昱均迅速跳下高台,向城下整装待发的军队喊道:“速速打开城门!我等誓与叛军决一死战!”
数千精锐官兵倾城而出。叛军停止了攻城,悄然严阵以待。
宁昱均率领着士气冲天的数千官兵,如同大鹏展翅般冲击上去。他亲自上阵,一路杀红了眼,心中只欲报仇雪恨。厮战片刻,宁昱均忽然心下一凛,突觉身后卫军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叛军已然悄无声息地包围上来。
宁昱均放眼望去,除了身边不过百人的卫队,其余乌泱泱一片竟全皆是叛军,全然望不到其他官兵的影子,不禁脸色大变。漫天的箭矢向他飞来,宁昱均奋力遮挡,他身后的副将喊道:“王爷!我军阵型遭到叛军打乱,断了退路,我们孤立无援,快挺不住了!”
不到一个时辰,尽管官兵们拼死冲杀,却好似被暗流吞噬一般,全被卷入了死亡的漩涡!一场血战,官兵几乎全军覆没,宁昱均险些死于战场,潼青冒死率禁军出城,将他从漫天血雨之中救了回来。
城门再次紧紧关闭。宁旭城毫发未伤,好整以暇地坐在将车之上,望着战场上官兵的尸体推积成山,忍不住纵声长笑。
你们逃得了一时,难道还能逃得过一世?宁明尘,你耍小聪明得了一时的便宜,很快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金銮殿里气氛凝重。
“皇上,对不住……是我没用……我从小就打不过他,这一次还是不行……”宁昱均重伤之下,咬牙吐出几个字,已是气若游丝。
宁明尘招手令内侍将他带下医治,随即转向潼青:“小青,你怎么看?”
潼青神色凝重:“回禀皇上,依臣看来,此事并非王爷用兵不敌,那宁旭城似是用了什么诡异的阵法,微臣也曾多次陪伴皇上亲临沙场,竟从未见过那样奇特的布阵……”
“诡异的阵法?”宁明尘微微眯目。
殿下文武百官一片沉默。过了片刻,大学士谢秋山开口道:“皇上,此事——”
宁明尘已道:“潼青,你去清点剩下的人数,调四部禁军,随朕去城门口。”
潼青一凛:“皇上,您要亲自——”
“使不得!皇上请三思!”谢秋山大惊,“皇上乃一国之君,怎可冒此大险?此事宜从长计议!”
宁明尘回身说道:“谢大学士,京中可用之人已尽数被朕派出城外。叛王亦是算准京城此时守备松懈,方才会乘虚而入。朕已是一国之君,若不担当此责,难道让京城千万百姓代朕担当?”
谢秋山一震,低头道:“吾皇英明!”
春风摇曳,戎装铁马,宁明尘一路行去,不远处的城墙在阳光下闪出沉重的红光,似是刚刚被一场鲜血涂洗。
“等等!”一个清脆的女声忽然自背后传来。
宁明尘一怔回头。
飞白气喘吁吁地跑了来,在千百将士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他们的坐骑之前,仰起头道:“我同你们一起去!”
“你……”宁明尘一惊,转头望向潼青,沉声道,“小青,是你告诉她的?”
潼青忙摇头:“不,没有……”
“是我自己打听来的!”飞白打断了他们的话,“潼青,我听说宁旭城会摆奇门阵,是不是?”
潼青点了点头:“不错,那阵法极是奇怪,我虽然不通此道,但后来细细回想,那很可能便是失传已久的奇门遁甲之术。”
飞白拍掌道:“那便是了。你是否还记得坎离庄的前身?贤王府的奇门遁甲之术,正是从坎离派学去的!”
潼青一愕:“什么?”
宁明尘心中一动,问道:“你是说,你懂奇门遁甲之术?”
飞白点点头:“坎离派已然绝后。想来现今这世上……大概不会有人比我更懂了。”
宁明尘却摇头道:“不可,你还是回去!你现在身无武功,战场对你来说,太过危险……”
“不,我一定要去!”飞白望着宁明尘,神色极是郑重,“你可知道,贤王曾害你一生,亦曾害了我许多亲人。我的亲生父母,还有儿时的亲人朋友,都是因他而死。你要报仇,我亦要报仇,若是可以,我恨不能手刃他……”
宁明尘目光微动。
飞白喃喃道:“只可惜我此刻身无武功,贤王也在千里之外自在逍遥。”说着,她骤然抬目,“不过这一回,我绝不是去贸然送死。我会尽我所能,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的双眸折射出锋锐如剑的光芒。
宁明尘默然望了她片刻,最终颔首。
“啧啧,京城之中果然已无人,竟连女子也带出来充数?”宁旭城嘲笑地望着城墙之上闪过的几个人影,又一次下令,“攻城!”
叛军升起战车,来势汹汹,无数机关飞石击打在城墙之上,眼见城墙岌岌可危。潼青紧张道:“皇上,您看……”
宁明尘眉头一皱:“即刻出兵!”
他一声令下,守城官兵再次打开城门,倾出迎战。
叛军如前一回那般,再次悄然布出阵型。 那阵法看上去平平无奇,部分官兵却是见识过那厉害的,便如同泥泞沼泽,又如无边瀚海,一旦贸然冲入,登时便会被无数敌兵包围剿杀,就算拼杀至死,也难以生还。
潼青立即说道:“昨日王爷便是败在这奇门阵法之下,折损了三千精锐!”
宁明尘望着城下局势,凝目不语。
飞白忽然道:“果然同我想到的一样。只不过坎离派奇门之术博大精深,这些人学去的不过是些皮毛罢了!”
她此言一出,众人皆望着她。
宁明尘抬目:“愿闻其详。”
“术书有云,坎篷星水离英火,中宫坤艮土为营。”飞白说着,指着那城下阵型,“这里化用的便是布子之法。左翼为坎,右翼为离,若欲破之,需取阳遁生门……”
她化繁为简,迅速地将阵法的关窍讲给宁明尘听。
宁明尘稍一思索,便已了然:“如此这般,我知道了。若取生门,当从左翼坎一宫入手,对否?剩下的我来应付,你且回去躲着些,这里不安全。”
飞白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什么?你……学得也太快些了!”
宁明尘一笑:“兵法之道,皆殊途同归。你也说了,这不过是皮毛,想来你精于此道,必然懂得更多,我定是及不上。”
飞白未来得及说话,已被潼青护着带离战场。
宁明尘回首登上高台,亲自压阵,运筹帷幄,几个时辰不到,叛军左翼已然被绞碎,原本严密的阵法出现了缺口,叛军登时大乱。
宁旭城神色大变,惊诧片刻,反应过来,大吼:“变阵!左翼回撤!”
他一声令下,手下将士慌忙遵从,只是阵脚已乱,士气渐短。
宁明尘微微一笑:“变阵?……不过如此。”
很快,不过数千官兵已将万余叛军杀得尸横遍野,节节败退。出城的官兵愈来愈多,已悄然将叛军合围,竟成围剿之势。
大势已去,宁旭城面如死灰:“这!不可能!怎么会……”
眼前哀鸿遍野,手下丢兵弃马,四散奔逃。
“王爷快逃!”
一支飞箭破空袭来,宁旭城眼前一黑,便再没了知觉。
堪堪不到一日,叛军奇阵被京城守军大破。宁旭城身中流矢,死于乱军之中。
?
☆、今辞君别去(一)
? 大乱过后,京城重又恢复了平静。时已至盛春时节,皇宫的后园梨云如雪。
飞白自那后园门口走过,被吸引了目光,不觉走进园中,怔然远望。
犹记得上一次看花,尚是初杏时节,现如今连这梨花都开得如此繁盛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清朗的声音传来,宁明尘缓步走近,停在她的身侧。
飞白回神,笑道:“我正要去找你,路上走到了这儿。这园子里花木灵秀,构筑巧思,我本以为皇宫应是肃穆沉闷之地,没想到这里的花却是开得这样好看,一时看得呆了。”
说话间,一阵微风轻起,忽有千片梨花飘落,花离枝头,落地成冢,仿佛浓云堆雪,如梦芳华。
“你找我何事?”宁明尘问道。
“我来向你道别。”飞白说道。
宁明尘一僵,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你要走?为什么?”
“留在这儿,我总说要帮你,可是看起来也帮不上什么忙……”飞白无奈摇头,“不过,京城之危已除,我想,是时候去寻师父了。”
纷飞的梨花自那青木之上飘落,落在飞白的发间衣上。
宁明尘目光微澜,流动着不可言说的情绪。
“为何突然这样着急?”
飞白垂目道:“那日师父不辞而别,我不知他究竟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身上的毒到底怎样了。我本来是想,等我恢复武功就去找他,可是事到如今他仍杳无音讯,我越来越担心,只怕等不得了……”
“若是为此,那么你不必担忧。”宁明尘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欧阳先生不愿出现,自有他的理由。如今时局动荡,此刻出城太过危险。你武功既然尚未恢复,还是在此地静候为上。”
“可是,若是误了解毒之期……”飞白抬起眼睛。
“欧阳先生身上的毒虽然严重,但未到紧要关头。你无须担心。”宁明尘依旧不动声色。
飞白闻言,忽然一凛。
这一句话,宁明尘之前便已经说过,彼时飞白并未在意,但这一次……
“不对。”飞白眉头微皱,“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难不成……你知道师父的去向?”
宁明尘微微一顿。
“欧阳先生的行踪,我怎会知道……不过是推测而已。”
不过是推测而已?
飞白心中莫名升起一番怀疑。
欧阳鉴离开前那些反常的动作和言语,还有自己提出要去见宁明尘时他强烈的制止,倘若这些都与宁明尘有关,那么眼前这看似目光纯澈的少年,究竟还藏着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