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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凰顿时泪如雨下，往前抱住男人已经冰冷的躯体，再也不到昔日的温暖，触手的白发好像会灼目，仅仅只是贴着，也叫她心疼。
她现在知道，有些人不会陪伴自己一辈子。
突然失去后，才会知道拥有的幸福。
“师傅……呜呜呜……”
少女抱着冰冷的尸体，悲戚地哭泣。
在人间游历几日，钟蓝等人才寻到终云山的所处，位于皇城附近，但因为以前曾闹过不少诡事也没什么人敢往山上去。给他们指路的人都纷纷劝道“那山有古怪”，几人应是应着，但得到消息后就立即赶往终云山。
终云山不高，但山路崎岖。又没人给钟蓝几人带路，他们费了好大劲才爬上山。
等远远见着前面有着一座竹屋，欣喜之际，却被一道光屏遮挡在外面，任由几人怎么劈砍都进不去。
“叮……警告玩家，前面有结界，请小心行事。”
系统的提示音给几人泼下一盆冷水。
白菜无心皱眉道：“前面肯定就是于凰的住所，有这结界我们怎么过去？”
“怕什么？在这等着呗……”诸事繁琐慢条斯理地找了一处阴凉地就蹲下休息，他赶路可累坏了。
钟蓝静静地站在原地看了会，忽然道：“有人出来了。”
这话顿时引来几人的注视，他们一致看向竹屋的方向。果然见一红衣少女抱着什么从门内缓缓走来，少女头颅低垂，双臂紧紧搂住怀里的物事，好像在呢喃着什么。
然而近距离一看，才发现少女一直倔强着抿紧唇，而怀里抱着的不是什么物事，却是一具白发男尸。
“……让开。”少女低垂着头，长发掩盖了面容，只听见微微颤抖的声音。
没有一点杀伤力，以至于白菜无心还没反应过来。
当她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少女却猛地抬起头来，额头上一道红色翅翼纹路一闪而过，紧接着红色的火焰便将白菜无心包围。
“这是什么？”白菜无心大惊。但是瞬间燃起的高温叫她避无可避，被火舌缠绕的皮肤立刻发出“刺啦”的烧灼音，揪心的疼痛冲上脑门。
“救命！救命啊！”
少女并无伤人之意，仅仅瞥视她一眼，便收回了火焰，警告道：“我不想计较你们为什么会闯入终云山，但是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最好快点离开！”
白菜无心身上被烧伤的地方剧痛难忍，只得被不偿命扶着，无力地说道：“我们不是有意闯入你的地盘，只是过来寻找一个叫‘于凰’的姑娘……”
少女顿时眼神一厉，要不是她手中紧抱着尸体，几人都毫不怀疑她会立刻出手掐住白菜无心的喉咙。
“你找于凰什么事？”像小野兽一样警惕的眼神。
“我们……”竹枝曲正要替白菜无心解释，却被钟蓝一把拦住。
钟蓝眯眼笑看着少女，肯定道：“你是于凰吧，放心，我们没有恶意。来这里只是想找到你，保护你。”
“保护我？”于凰的眼神一瞬间疑惑起来，她犹豫地看了眼怀里的师傅，再次抱紧。“谁叫你们来保护我的？”
钟蓝指了指她怀里的男人，说道：“你不是猜到了吗？就是他。”
这句话纯粹就是钟蓝根据于凰对怀里男人非比寻常的依恋推测的，眼前的竹屋看上去也存在很久，于凰那能力也不是凡人有的，不可能融入人类世界，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和怀里的男人在这里生活。
现在少女看上去心情很不好，一看就知道是因为怀里的男人。
不过，好在这少女比较好忽悠，一开口就应下了：“真是师傅……师傅难道早就想到了会有今天吗？”
说着说着，刚才还一脸凶狠的少女就垂下泪来，脑袋钻在男人的银发里就哭道：“师傅一定是知道了自己会离开，所以才会提前给我安排好……呜呜呜……”
几人一时默然。白菜无心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眼前的境况。沉吟片刻，便顺势安慰道：“你师傅既然把你交给了我们，我们肯定会照顾好你……你就……”你就别伤心了。然而最后一句话还是没说出来，因为小姑娘看上去哭得实在伤心。
钟蓝眼里闪动着冷冷的色彩，等过了会，于凰的哭声渐小，才像变了个脸，扯开笑容就蹲下身温和地拍着少女的肩膀。
“先将你的师傅埋葬。”她毋容置疑道。
“然后我将代替你师傅，照顾你。”她微笑蛊惑道。
这话成功安抚了沉浸在悲伤中的少女，然而却引来几个玩家的怒视。
他们可清楚听到，钟蓝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第十章 初遇
小心安葬了师傅，于凰跪在坟墓前磕了几个头，抹干净眼泪就转身抓住钟蓝的手臂，道：“你答应照顾我的。”
钟蓝点点头。
“你……但是你不能代替我师傅。”于凰执拗地说。
“我会代替你师傅照顾你，但是你把我看成什么就无所谓了。”钟蓝道。
少女的眼泪刷得一下子就冒出来，她突然抱紧了钟蓝，脑袋就钻在她的脖颈处。“我不管我不管，你说要照顾我的就得一直陪着我了！但是你别想代替我师傅！”
于凰的话充满年少气盛的执拗，而钟蓝只是默默听她哭完。
“叮……恭喜五位勇者找到剧情人物于凰。”
“叮……经过初步测评，几位玩家获得的剧情人物好感度不一，现可分派两条主线选择。一，继续跟随剧情人物于凰，二，寻找剧情人物云中上仙并帮助他的一切。”
还可以有两条选择？
几人面面相觑，想来这所谓的好感不够是不好继续于凰这边的剧情的，便都有些犹豫。
还是不偿命先提出道：“我们的限定条件就是加入云中上仙的队列，找到他并帮助他的一切也是必要的，不如直接进入这条线。”
白菜无心沉吟片刻，心想这于凰对他们（除了钟蓝）的好感都不高，要是再强跟着也不见得有什么好，而且看钟蓝的样子也不似把他们当做队友。于是便点点头：“我赞同。”
两人的目光看向诸事繁琐，大男孩耸耸肩，笑露出嘴角的两个酒窝，“我没问题啊~无所谓~”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钟蓝了，钟蓝明显是刷足了于凰的好感，而竹枝曲又是听着钟蓝的意见。
被几人同时注视着的钟蓝没有一点尴尬，她冷静地阐述道：“你们选择第二条主线确实是最好的办法，竹枝曲也跟着你们一起去，省得拖累我。”
被当做累赘的竹枝曲眼睛顿时一红，可怜兮兮地凝视着钟蓝，嘴巴瘪起来好像就要委屈出声。
可是钟蓝丝毫不管她的心理活动，更加强硬地抛下话道：“刷好感的话，我一个足够了。”
她的话顿时叫几人脸色一变，没想到她一点也不留情面，这是进入副本后就想把他们抛开的节奏？
白菜无心嘴角一抽搐，眼里闪过一丝隐忍的不悦。还是笑道：“行啊，你要这样做我们没问题。”
几人的讨论都被系统屏蔽，伏在钟蓝身上的少女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等女孩哭够了，白菜无心几人便一同向她告别。于凰也没挽留的意思，只是自顾自攥住了钟蓝。
其实钟蓝能明显感觉到的是她握紧自己胳膊的手在微微颤抖，但情绪已经明显缓和多了。
“为什么你要选择单单信任我？”钟蓝问道。
于凰一怔，似乎没想到钟蓝会突兀地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仔细思索一番才肯定道：“除了师傅我没见过其他人，和师傅终日待在山上百年，师傅未曾教过我辨识人心，但是我知道，他们的眼里没有真意。而你虽然冰冷，但我看到了自己。”
“在我的眼里看到自己？”钟蓝嗤笑，但也没有反驳于凰的话。
你觉得他们不可信，是因为觉得被当成通关的工具，而觉得在我眼里还能看到自己，不过是因为我还把你当成人，只不过是个值得利用的人。
于凰哪里知道钟蓝的内心想法，在发泄过后，便轻声道：“你愿意跟我一起下山吗？师傅在生前就对我交代过，我的术法已成，但是要通天道，还必须要经历一番俗世试炼。”
“你师傅教你术法？他是修士？”
“我只知师傅姓云，其余不知道。”于凰想起关于师傅的事情，心里又涌起一阵悲伤，“他再三告诫我要下山试炼，寻找凤。师傅为了我的道途找了一辈子的族人，却一无所获……我……”
“你是凰？为什么要寻找凤？”钟蓝问。
“师傅说，凤是凰的另一半，凤凰一族要修成大道直通神路，就要和属于自己的另一个凤共修有情道。”
“有情道……”钟蓝琢磨起这三个字，忽然笑问，“这意思是还有无情道咯？”
提起这个，于凰也不隐瞒，点头道：“无情道是有，但师傅曾对我说过这条道太艰辛，不适合我。”
“哦……”
两个少女并肩走在一起，钟蓝略显疏离地只是牵着于凰的衣袖，而于凰则满怀着对山下世界的好奇，揣着欣喜。
对师傅逝去的忧伤则深埋在心底。这只小凤凰怕还不会真正的难过吧。
出了终云山，才发现山下竟是淅沥沥地下起小雨，郊区行走的路人越发稀少，钟蓝和于凰没法撑伞，只好撑起衣服姑且遮挡点风雨。于凰本有着施法避雨的举动，被钟蓝阻止。两人各自脱下外衣撑在头顶，一路好不容易才到达皇城。
现在这时候入城的人也不多，门口的守卫顶着雨，拦住要进城的车马行人，钟蓝、于凰二人排在同样避雨的一行人后面等待着检查入城。还好检查的速度比较快，也没出什么篓子，一会就通过了。
“叮……恭喜钟蓝触发‘初遇’剧情，请帮助剧情人物于凰和剧情人物傅婴相遇——以任何手段方式。”
钟蓝一愣，突然停下脚步。
身侧的少女冷不丁没料到钟蓝会突然停下，一双清凌凌黑白分明的秋水瞳睁大了就疑惑地看着钟蓝。
可是钟蓝只是轻轻按下她的肩膀，回头看向身后的城门。
“谁是傅婴？”她心底问系统。
面前的行人头上突然出现了一行字，个个标注着自己的名字。而她终于在一个从马车里登下的人影头上看到“傅婴”二字。
话也不多说，直接拽着于凰走上前去，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眼，指着于凰便道：“她需要帮助，可以吗？”
后来可能觉得话有些生硬，略作调整，道：“她是我妹妹，身子向来比较弱，我担心她禁不住这雨，你……能不能送她一程。”
于凰诧异，刚想说些什么，被钟蓝猛地拽住手。
傅婴脚步一顿，目光轻轻飘过二人面庞，最后在于凰脸上一顿，手上撑开一把油纸伞，轻笑出声：“小生不过一落魄书生，马车不过租来，恐怕不能载上一程。若令妹不弃，可与在下同行。”
第十一章 雷雨
于凰闻言，只觉得这声音极其温润，入耳仿佛圆珠落盘，又似溪水潺潺，听得只叫她觉得心里舒服。可她又是不愿承认这世上还有比师傅还动听的声音。
抬头一看，正落入傅婴瞅着她微微含笑的眼睛，不知为何，脸上猛地就是一阵燥热。
男子身着一袭雪白的长衫，一只手垂在腰侧，另一只手则握住伞柄，根根手指纤长白皙，指尖粉嫩，搭在伞柄上好像一块上好的玉石。垂至腰间的墨发如瀑，满头青丝仿佛也沾染上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