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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多想,”李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老爷已有决断,岂是我一个内宅夫人的不舍,就能改变的?”
卫氏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夫人说的极是。况且,待少夫人生产完,还是要回来的,日后时间多得是,那宁姑娘总不能常常护在身边,老奴总会有办法,叫她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出位置来。”
这话说的李夫人眼睛都不由一跳。
神不知鬼不觉?留着这么个外人在家中,她就能得安稳么?
李夫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甚自然的笑容,“好,那就全靠你了。”
卫氏颔首退在一边。
外头忽而有疾奔的脚步声,停在门口,气喘吁吁的向内禀报,“夫人,生了,生了!”
李夫人蹭的从椅子上起身,“进来回话!”
第176章 十年前的任务
外头丫鬟连忙拉开房门,头上还顶着些许的汗,“郎君遣人回来禀报,少夫人生了,是个小郎君!”
丫鬟说完,面带喜色的跪地叩头,“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我们李家添丁嫡子啦!”
李夫人闻言大喜,只是笑容未到嘴角,又霎时僵在脸上。
一旁垂手而立的卫氏,像是一颗钉子一般,扎在了她的眼睛里。
“不是说,她怀着的是个女孩儿么?怎么一到宁家生产,便成了小郎君了?”李夫人收住笑。寒下脸来问道。
她长长的指甲捏在手心里,扎的手心都生生的疼。
小丫鬟连忙叩首,“回禀夫人,回来的人就是这么传郎君的话,旁的没有多说。”
“布儿还在宁家?”李夫人问道。
“是。郎君一直守着少夫人呢。”小丫鬟忙回道。
李夫人挥手叫丫鬟退下。
一旁的卫氏静立着不动,好似不曾听闻适才的对话一般。
李夫人深吸了口气,指甲仍旧深深陷入手心软肉之中,“且待她回来,再从长计议吧!”
“是,夫人心中有数就好。”卫氏颔首,躬身退了出去。
宁玉婠喜得儿子,高兴之余,更是相信了宁春草的话。
倘若不是处处都按照宁春草叮嘱的来,这时候,她怕是悔死的心都有了。
幸而她生产之时,她信得过的李家人在身边,李布也正在宁家之中,先前预备的产妇,一早就偷偷送走。如今她本就是自己生了儿子。倘若被抓了把柄,诬陷说是偷梁换柱,才叫人气的吐血呢。
“感谢老天,感谢神灵,也谢谢我三妹妹……”宁玉婠看过了皱巴巴的儿子,昏睡之前,喃喃自语道。
宁家上下皆是一片欢天喜地。
颇有种紧张过后,尘埃落定的轻松。唯独苏姨娘的院落,一如既往的平静。
只是谁也不曾发觉,这宁静之下,潜藏的暴风骤雨。
因为姜维正摇着折扇,盘算着一切。
“林家三十多年前,主母产下双胎,一子一女。长子就是如今的林霄。长女林初雪,嫁于睿王爷为妃。十年前病逝。”姜维的下属躬身汇报。
姜维点头而笑,“双胎,一子一女?有意思,这林家也是有意思的很呢。”
下属有些不甚明白,眼中有狐疑之色的看了姜维一眼。
“林初雪十年前病逝?如今睿王世子对苏氏关怀备至,眼神缱绻眷恋。”姜维抚弄着折扇,“传言睿王爷整日迷恋花楼,醉生梦死,不问世事?”
“是,京城里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知道。”下属躬身说道。
“呸,京城里这些人惯会装相,”姜维笑着斥骂道,“他究竟是做什么的,究竟是个什么德行,旁人不知道。凌烟阁岂会不知道?装成糊涂蛋的样子,替皇帝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下属一惊,“二爷慎言。”
姜维呵呵的笑,“哎,别怕别怕。我就这么一说。他不是和皇帝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么?不是关系好的紧么?如今倒是有个好机会,可以好好的试探他们的兄弟情义到底有多真?都说天家无情,我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无情?”
“二爷打算怎么做?”下属小声问道。
姜维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他发上簪着艳红的花,越发显得他面白如玉。玉面之上朱唇轻启,“这事儿,得瞒着大哥才行呢。”
在姜伯毅毫无防备之下,一条流言不知怎的就在京城流传开去,越传越广。
当他听闻到的时候,这流言已经沸沸扬扬,势不可挡了。
“宁家三小姐,宁春草乃是有母仪天下的命数,将来贵极。”
凌烟阁以消息灵通著称。
可他身为堂堂阁主,却在流言已经无法控制的情况下。才听闻道。其中若是无人作梗,他姜字倒过来写!
“姜维,你给我滚出来!”姜伯毅站在姜维院中,喝骂道。
姜维正跪坐在廊下的席垫上,烹水煮茶。
闻言。姜维抬起敷粉玉面,朝院中人轻笑,“哥哥,快来!我新得了寿州黄芽!又跟一帮牛鼻子学的烹茶技艺,快来尝尝!这牛鼻子其他的不行。煮茶倒是个中高手!别说,还真比一般的手法更香!”
姜伯毅黑着脸,飞身跃入廊下。
姜维摇着折扇,扇出些许带着茶香的清风来,“冬日静好,暖阁烹茶。哥哥尝尝?”
姜伯毅挥手打翻姜维奉上的茶碗。
姜维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继而变得越发灿烂起来,“哟,哥哥这是生气了呀?怎么了?谁惹了哥哥了?”
“姜维,我问你。你为何要如此害她?”姜伯毅黑着脸,压抑着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缓。
姜维嬉皮笑脸不改,又倒了一碗茶,“什么呀?哥哥在说什么,弟弟怎么听不懂呢?”
这次他没有将茶碗奉给姜伯毅,而是放在了自己嘴边,轻轻吹着,满面悠然闲适,呷了一口茶后。还舒畅的轻叹了一声,一脸享受。
姜伯毅再次出手。
这次姜维却好似早有准备,上身往后一仰,手更是躲向一旁。
竟生生躲开了姜伯毅的出击,只是茶碗中的茶水。略洒出了一些,落在姜维白皙修长的手指上。
姜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轻轻放下茶碗在茶案上,抬手吹着自己被茶水烫到的手指,“哥哥小心些,一次打翻,我当哥哥不是成心。两次,就过分了呢!”
“我本就是成心,”姜伯毅冷冷看着他,“就像你成心散播流言一样。”
姜维啪的打开折扇。半遮住脸,“哟,哥哥,这话可不能乱说,这里可是京城不是南境。不是凌烟阁一手遮天的地方。我哪儿敢散布什么流言啊?”
姜伯毅的耐心被姜维耗尽,他猛的一拍茶案,仰身而起,伸手攥住姜维的衣领,起身就将姜维从席垫上提了起来。
姜维一开始还想要反抗,只可惜哥哥的速度比他快的太多,他招架无力,不过一招一式的,他就已经落败,他收敛起笑意,合上折扇,“哥哥这是做什么?叫外人看见了,如何想我们兄弟二人?有什么话,哥哥不能好好说么?兄弟之间非要动手?师父他老人家,在天有灵。若是看到,还不知道该怎么寒心呢?”
听闻姜维提到了师父,姜伯毅才寒着脸,松了手。
姜维落地,在地上站稳。抖了抖衣襟,轻咳了两声,“哥哥要问什么?”
“姜维,我好生跟你说话,你好好答话,若是再吊儿郎当嬉皮笑脸,便是师父在,也救不了你!”姜伯毅冷冷看着他说道。
姜维连连点头,“哥哥问什么,我就说什么,哥哥您尽管开口!”
“你为何要散布流言,祸害宁姑娘?”姜伯毅目光一瞬不眨的凝视着姜维。
姜维勾着嘴角想要笑,想到他适才的警告,连忙收敛起笑意,端正神色。“哥哥呀,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呀!”
“为了我好,你如此坑害我的恩人?”姜伯毅气急反笑。
姜维连连摆手,“哥哥别动怒,这如何是坑害呢?让世人知道她的命数,知道她贵不可言,她才能登临那般原本是高不可攀的地位呀?我这是帮她,帮她不就是帮哥哥你么?”
“姜维……”
“哥哥,”姜维没等姜伯毅再骂他,就打断他的话,“你这般关切宁姑娘,究竟是因为她救你性命,因为她同你十年前误杀的人相似,还是因为,你心里有她?”
姜伯毅脸上一僵,“你胡说什么?”
“你如今进京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姜维看着他的眼睛,“真的是为了完成十年前,未能完成的刺杀任务?”
“这是自然。”姜伯毅说的毫不迟疑。
姜维连连点头,“那正好。如今道出宁春草的命数来,可以挑起圣上同睿王府的不合,倘若圣上对睿王府翻脸,哥哥去完成十年前未能完成的刺杀任务,自然就更为简单容易。如此说来,我是不是在帮哥哥?”
第177章 流言害谁
姜伯毅面无表情的看着姜维。
院子里有风吹动树梢,划乱了一地的树影。
暖阁里的茶香,随风四下飘散,正在烹水的茶壶,壶盖被一下下顶起,咕嘟嘟的冒着泡泡。
兄弟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凝滞沉重。
“你知道,十年前误杀无辜之人,叫我耿耿于怀至今。所以我对相貌相似的宁姑娘好,还有一半的缘故,是想弥补心中的愧疚。”姜伯毅缓缓说道,“而如今,你却放出流言,利用她为我行刺睿王铺路,岂不是陷我于不义,陷凌烟阁于不义?”
“哥哥迂腐!”姜维不以为意的摇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是她的命数,我道出实话来,如何就是利用她了?她的命硬得很,若是能被我道出命数,就坑害了,那也就不是凤仪天下的命了。哥哥真是担忧过甚了。”
“你——”姜伯毅的话未出口。再次被姜维打断。
“哦——”他拉长声音叹道,“我知道了,哥哥不是怕她因为这流言受害,而是怕……她凤仪天下,就再也和哥哥无缘了!哥哥是舍不得她呢!”
姜维说完,啪的打开扇子,半遮面得意而笑。
姜伯毅哼了一声,突然之间揉身而上,手指微曲,宛如鹰爪,狠厉准确的钳住姜维的脖子,“你再胡说,坏人名声,我定叫你……”
“叫我如何?”姜维抬眼看着他,“哥哥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手刃相伴你多年的弟弟?”
又是四目相对,姜伯毅眼中有怒气有狠厉,姜维眼中却宛如盛了一池桃花的春水。调笑之意四下荡漾,波光潋滟,叫人心头禁不住乱跳。
他若是个女子,必定霍乱人间!
姜伯毅气哼,挥手将他扔在地上,“日后我的事,你少插手。”
说完,他转身离去。
姜维抬手揉了揉被他掐的生疼的脖子,嘶了一声,“下手真狠!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我不是女子,起码也是男子中的碧玉吧?哎哟,我这脖子呀!”
他翻身从地上跃起,瞧见已经煮干的茶炉,夸张的叫道:“我的寿州黄芽!我的红泥小炉!我的茶壶!姜伯毅,你赔我的茶壶!这可是从海外千辛万苦带回来的!一万贯,哦不,十万贯!”
姜伯毅早就走远,姜维嚎叫完,兀自拿折扇掩口轻笑。
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眸,宛如狐狸一般,精光乍现。
宁春草坐在家中,还未等到有关弘农杨氏的消息,却是先有阴云罩在了她的头顶上。
景珏一身酒气,一脚踹开了她紧闭的房门。
外头寒风裹着小雪,扑簌落入门槛内。
厚厚的棉布帘笼,都被景珏一脚踹掉了半页。
景珏背光而立,身形显得更为高大健硕。
宁春草坐在席垫上,仰脸看着他。若是以往,她一定会立时摆出温婉的笑容来,以抚慰他急躁的心。
可许是翠微苑住久了,良久不见他,宁春草已经自在散漫惯了。脸上的表情应对起来都迟缓许多。
“今儿是哪股风,竟将世子爷吹来了?”宁春草面无表情道。
“宁春草,你过来。”景珏站在门口,身形有些摇摇晃晃。
寒风裹着浓浓的酒气,冲着宁春草的面门吹过来。
“世子爷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