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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这泼出来的一盆子污水只是她的缓兵之计呢?回头给了她喘息的时间,她也有可能把屎盆子往他和田家翼两人身上扣,然后坐收渔人之利。
为今之计,只有现在就把这事情弄清楚,让这些人没有时间动什么手脚!
辛螺虽然还在低头哭着,心思却是飞快转开。
她确实是想施一着缓兵之计,等争出时间了,再跟廖管家商量着好好安排布一个局,没有人证,造也要造出一个人证,至于物证,那就更好办了!
要知道王管事那里她虽然把人拿下了,可是却是连审都没有审问的。而且从她偷听到的话里分析,王管事背后的人得知辛酉源患了绝症后,也并不打算马上对辛酉源动手,只是想着要对她这里先下手……
按祖上的规矩,谋害峒主和谋害峒主的女儿可根本是两码事,即使她是辛酉源唯一的嫡嗣,这性质还是有本质的不同!
没想到司昌南竟然不上当!
辛螺心里不由一个咯噔;自昨晚以来,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看一眼王管事,她和那个大燕人的交易也还没有谈成,如果那个大燕人瞧着这些变故一走了之,更有甚者,走之前随手还把王管事给杀了——
没有确切把握之前,她还并不敢把王管事给抛出来……
司昌南瞧着辛螺这会儿竟然只顾着低头哭着,心里更笃定了一分:“七小姐,你对辛峒主的孝心,我们这些当叔伯的都看在眼里,不过你刚才既然说了那话,难道不觉得现在把谋害辛峒主的凶手揪出来以慰他在天之灵,才是对你父亲真正的孝心吗?”
见辛螺慢慢抬起了头,廖管家手里顿时捏出了一把汗,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儿;信物是他昨天晚上才交到辛螺手里的,而辛螺说的那些暗中谋害的事,他也根本没听到过风声。
刚才辛螺搅浑水,廖管家也是立马懂了她的意思,先把当前的形势拖一拖,缓下来,后面的事都好说,可是没想到司昌南竟是这么咄咄逼人……
这当口,辛螺要退一步是绝对不可能了,先前她抛出来的那些质疑,容不得她后退,可是——
“人证?我这里刚好有!”声线微磁的男声突然在灵堂门口响起,说的却是一口标准的大燕官话。
夏依人除了那些偏远乡旮旯的,其实都会说些大燕官话,不过大部分人多多少少还是会带些口音出来。
灵堂里的众人还以为这人会是从阿吐谷城过来的,没想到那人一进门后,却是直截了当开口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在下陈延陵,大燕人氏,是之前辛峒主特意请来给辛七小姐当保镖的。”
将手中拎着的、已经在雨地里淋得跟落汤鸡似的那人往灵堂正中一扔,陈延陵面上带了丝哀戚,恭敬向着辛酉源的棺材三揖礼,这才长叹了一声:“没想到我才赶到溪州,竟然就听闻辛峒主过世的噩耗……”
来人身姿挺拔,一身衣裳看起来确实风尘仆仆,虽然被雨水淋了个透湿,只往那里一站,就给人一种颇具威胁的危险感觉。
不过比起陈延陵本身和他刚才说的话,灵堂里的众人更关注的是他扔到灵堂前的那个人!
廖管家仔细盯着那个被五花大绑,嘴也被牢牢堵上的人,突然不敢置信地喊了出来:“王禄?!”
昨天晚上王禄就不见了,七小姐说是让他去办件差事去了,可是这会儿进来的这个陈延陵,明明说话的语气是向着七小姐这边,怎么又会绑了王禄呢?
还有,峒主大人之前根本就没有给七小姐请过什么保镖啊!这个人……
陈延陵挑了挑眉毛,看向廖管家:“你认识这人?”凤眸却极快从辛螺面上一瞥而过。
辛螺连忙上前行了一礼:“原来你就是陈先生,家父前些时日才跟我说起过请了你过来的事情……”哽咽着抽泣了一声,深看了廖管家一眼又垂下眼帘,辛螺才继续开口介绍了一句,“这位是我们峒主府的廖管家。”
廖管家揣摩会意,声音沉痛地开了口:“这人是我们峒主府的管事王禄,我瞧着他这些年在外办差还算勤勉,刚把他调进府里当了管事,陈先生,王禄他——”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瞧着府里头正闹着,想着既然辛峒主是请我给辛七小姐当保镖,就直接去了七小姐的院子,没想到人没找到,却看到这人正鬼鬼祟祟地往七小姐的茶壶里放药,这才绑了他过来寻个主事的人说话。”
陈延陵从容解释了一句,将手中的药包有些忌惮地抛在一边的桌子上,对着辛螺点了点头,“没想到七小姐也在这里,倒是正好了。你是苦主,这里又有这么多人在,正好看看他到底是想下的什么药!”
刚才辛螺才说过有人要谋害峒主谋害她的话,这会儿竟真的出了个人证,灵堂上顿时有些骚动起来;如果不是辛酉源察觉到什么,为什么要从大燕专门给女儿请个保镖回来呢?
至于那包到底是什么药,倒并没有人特意去理会了,想也知道肯定是毒药!陈延陵瞥了一眼那只只是包了些土的小纸包,心里更稳了。
廖管家红着眼上前狠狠给了王禄两脚:“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说,是谁指使你的!”
刚才辛螺那个眼色他是看明白了,应该是昨天晚上王禄就要动手,结果被七小姐给抓住了,至于为什么七小姐昨天晚上的时候没有说,想来当时她有自己的考虑。
当前最紧要的事,就是咬死王禄受人指使做出了谋害之事!
陈延陵走上前面带嫌恶地踢了王禄一脚,特意踢在他审问时弄的伤处,听到王禄痛哼了一声,这才一把扯下了堵在王禄嘴里的抹布:“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来害人的?!”
第10章 杀人灭口
先前灵堂里闹着的时候,陈延陵其实是偷听到了几耳朵的。
按说辛酉源过世了,辛螺就已经失去了跟他谈交易的资格,可是当他藏在屋梁上听到辛螺在灵堂里说的那些话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生了想帮这小姑娘一把的心思。
那个小姑娘如今来说,实在是孤立无助的,一旦有别人被推举成为新的溪州峒主,只怕第一件事就是把她这个唯一的前任峒主嫡嗣给弄死。
可是即使面对这样的处境,她却并没有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样恐惧哭泣,而是胆大到敢于一搏,将这一塘水搅得更浑,从中想挣出自己的机会。
就是那个时候,陈延陵莫名就生出了帮这小姑娘的心思。
或许是为了报恩吧,毕竟他被绑上祭台差点要被活剥了的时候,是辛螺拦下了祭司,救下了他……陈延陵决定,这一次就当是他还辛螺的人情,辛螺今后如何,那就随这个小姑娘的命来定,再与他无关了!
都说送佛要送到西,陈延陵要还人情,自然也会还个彻底。
先前听到的那些话,让他完全明白这会儿该怎么做,所以他问话的时候颇有技巧,只说是害人,却并不点明是害辛螺;而听在众人耳里,因为有了辛螺那番话带给他们先入为主的概念,自然理解为害辛峒主和辛螺。
在来之前,王禄就被陈延陵又审了一回,只是王禄可能也从院子外的喧闹声中听出了什么大概,一口咬定了要当着辛螺的面才会供认是谁指使的他。
陈延陵怕辛螺这边顶不住,不得已在这个时候把人先提拎了过来,心里却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王禄说出了指使的人,他即刻就把那团抹布再塞回王禄嘴里去,让王禄多说不了一个字,别人也就无从知道个中的底细。
先过了这一关,回头再悄悄把王禄弄死了,还能把这黑锅甩出去让别人背,让大家以为王禄是被杀人灭口了……
陈延陵对王禄可不会有什么手下留情,抹布一扯,连带勾着王禄的两颗牙齿一起都被扯掉了下来。
王禄虽然被扯落了牙齿出了一口血沫,在陈延陵那杀气腾腾的目光的威胁下,却不敢开口呼痛,只是挣扎着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死死盯着辛螺,口齿有些含混不清:“要是我说了,七小姐能不能——”
灵堂外的黑沉雨夜突然亮如白昼,一道闪电像是撕裂了天宇似的,蜿蜒如龙蛇游动而下,刺得人眼睛都不由闭了一下。
风应势而来,将灵堂门柱上扎的松柏枝吹得猛然散开,随着雷声挟千钧之势轰鸣炸响,雨水骤急,仿佛天河的水已经全部倒浇了下来,哗哗地打在路面的青石板上,扬起半人高的雨雾。
天象变化只在瞬间,自然之力却是夺人心魄,让不少胆小的人面色发白地捂住了耳朵。等大家再回过神来,却霍然发现王禄已经倒在了地上,喉咙处插着一柄飞刀,地上洇了一滩鲜血,王禄嘴里“嗬嗬”发着声音,却已经根本说不出话来。
女孩子惊惧地尖声大叫起来,声音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辛螺脸色有些发白,身体也忍不住在微微发抖,看了一眼角落处正捂着耳朵尖叫的两位庶姐,却尽量控制着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微颤地开了口:“来人,先把三小姐和四小姐送回去休息!”
她不是第一次见过死人,却是第一次处身在凶杀现场;可是她不能怕,也不能退缩,王禄虽然死了,她得抓住这个时机!
用力握了握拳头,辛螺的目光犀利扫过灵堂上的众人,声音含悲带愤:“怕被王禄说出来,所以狗急跳墙地杀人灭口?”
灵堂上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就连刚才叫嚷得最欢的司昌南也紧紧闭上了嘴。辛螺拿出了人证,可是人证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灭口了,凶手就在他们当中!他要这时候还顶风冒出来,岂不是把火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陈延陵飞快地瞥了辛螺一眼,俯身从王禄喉间拔出了那柄飞刀。
飞刀样式普通,刀上没有任何标识,夏依男人只要会打猎的,十个里面有九个身上都会带着这种小飞刀;而且王禄倒在地上以后因为痛苦挣扎位置也变了些,无法准确判断出飞刀发出的方向了……
王禄的死,现在根本就是查不清的糊涂账!
辛螺现在要的,也不是查清王禄是被谁杀的,一句话让堂上众人哑默无言后,双腿一曲,两手高高托着那枚鹦鹉螺化石,重重朝着辛酉源的棺木跪了下来:“爹爹英灵在上,女儿誓将查清整个事件的真相,绝不让溪州落入居心叵测之人的手上!”
“峒主大人您放心,老奴一定会帮着七小姐打理好峒内一应事务,助她尽快查出真凶!”廖管家也立即紧跟着跪了下来,却是语气一转,“溪州峒不可一日无主,峒主生前就有意培养七小姐,为防万一,还请七小姐暂时代掌溪州!”
这、这是什么意思?!
自辛螺来了灵堂以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田家翼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合着我们这么多寨长在这里,难不成就没一个能打理溪州峒的了?”
辛螺缓缓转头看向田家翼:“田寨长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这些事件幕后之人就是想夺取溪州峒主之位,田寨长现在跳出来想接手峒内事务,是觉得诸位寨长中只有你一人没有嫌疑吗?”
事情已经明摆在这里,谁急着想得到这峒主之位,谁的嫌疑就可能最大,枪打出头鸟的事,大家心里都有个底;没想到田家翼竟然会急吼吼地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