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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说的赶上“秋晒”,一月也能有二十万两之数,抓紧点时间,秋晒那两三个月,大几十万两银子就能解决出来了!
见燕恒脸上笑意舒展,显然心底极为欣喜,陈岳担心到时不一定能如燕恒之愿,沉声先泼了瓢冷水:“不过犬子还特意说明了农耕之事尚未验证,如今未可置信,臣之前也是属意从庄子里先选派些精熟农事的庄户过去,先跟着学一学再说。
要不是犬子后来又整出了这盐田的事,臣是绝对不敢把未经验证的事情拿到皇上面前来说的。皇上您看——”
“子越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他向来肖你,行事稳重,朕信他说的农耕是确有其事!”燕恒仔细又把那两封信看了一遍,微微沉吟,“当前之事,倒是后面那一件了,这盐田共同开发合作……钰山,那位辛峒主提出的两种办法,你觉得哪一种好?”
陈岳在进宫的路上就想过了一番,听到燕恒垂问,直接就张口答了:“要是由臣来选,臣会选第二种!”
选第二种,既能学到那天日天日风力晒盐法,又能让长远得利,陈岳要做事,是必会把诸事都控制在自己可控范围之内才会行事的,他根本就不担心辛螺那边会毁约。
辛螺守约,他也必然守约合作,若是辛螺毁约,他也乐得有个机会将丰谷盐田全部收入囊中!
燕恒轻轻点了点头:“钰山之意,甚得朕心!钰山放心,此事朕会尽快传旨给子越,在溪州诸事,全部交由他统辖调配,允他先行决断再予上报。
我大燕派遣的兵丁、工匠、民夫众人,悉听他吩咐行事。办好了这几件事,等子越回来,朕亲自予他嘉奖!”
这是陈延陵的功劳,燕恒自然不会让别人过去指手画脚,全权赋给陈延陵,也更能让已经跟溪州峒主交情良好的陈延陵放手施为,顺利办好事情。
如果说派去溪州的是一支综合队伍,那么陈延陵就是队伍的主帅,燕恒对陈延陵委实是相当信任了。陈岳一颗心稳稳落回了肚子里,跟燕恒告辞出宫。
当夜,澄心殿灯火彻夜通明,燕恒连宣了数人觐见,宫禁却一如平常,并没有增兵森严,第二天殿议也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引得一些嗅觉灵敏的人议论纷纷,却始终没有猜出金銮殿上的那一位,在那一夜急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第89章 流言
溪州,灵溪镇外夯吉村农庄。
蹲在田埂边的辛螺放开了手中已经灌浆的稻子,拍拍手站了起来:“这早稻品种长势不错,看得出种植时是精心照料了的,再过个半个月就可以收割了。这段时间把这几块地都给我照看好了,别让鸟雀祸害了去,等收割以后,这稻子不要乱动,我要留种。”
得了夸奖,庄头金玉全一脸荣光,连连躬身点头:“七小姐放心,小人一定让人好好照看!”
辛螺摘下头上的斗笠扇了扇风,转脸看向陈延陵:“你说的那些人什么时候能到?再过些日子我就要育秧了,可不能为着等他们误了我的农时。”
陈延陵心里也在纳闷,那时他是发的急信回去,以国公府的办事效率,很快就能找齐人,按说这个时间,怎么也该赶到溪州来了,怎么到现在也没个音讯呢?
要是实在没赶上,农时要紧,他自然不能耽搁辛螺这边的事。陈延陵正打算问问还能等几天,就听到远处有急马往这边奔来,回头一张望,除了丁大柱和丁二柱两个人外,另外还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丁大柱和丁二柱是拿了那份鱼鳞图册副本前往阿吐谷王城去备案存底了,而另一个人……陈延陵飞快迎了上去:“雷子!你怎么来了?”
轻轻一勒马,常雷飞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扫了一眼陈延陵身后正往这边走来的辛螺,嘿嘿笑了起来:“怕你想我了,所以就过来呗!”
陈延陵好气地刚一举拳头,常雷已经从怀里掏了一封信出来:“别打别打!我是专门送信过来的!夏依这边的矮马可真难骑啊,我这一路上都害怕这马被我给压死了……”
陈延陵一把将信抽了过去撕开封口看了起来,也顾不上听常雷的埋怨唠叨,倒是刚走近前的辛螺听了个满耳朵,瞧了眼那匹矮马笑了起来:“常大哥放心,你就是把这马骑成骆驼了,它也不会被你压死!”
夏依马虽然长得不高,跑得也不快,但是耐力好,攀坡能力也强,还能负重,就常雷这样儿的,还压不死那匹马。
“辛七小姐,才一两个月不见,辛七小姐说话是越来越风趣了。”常雷嘿嘿一笑,“子越在这边多蒙七小姐照顾了,这小子向来喜欢板着脸,我瞧着还是在七小姐这边才多了丝儿笑,你是不知道……”
陈延陵一眼横过来打断了常雷的话,走近辛螺压低了声音:“我家里的人这两天就要到了,会直接坐船驶到大荒滩那里,除了上次说的几个庄户和制瓷工匠,包括修建港口和盐田的人,一起都来了。大致定下了第二种合作方式,不过一些细节还要跟你当面详谈。”
辛螺眼睛不由一亮:“都来了?”
丁大柱和丁二柱这时也赶到边下了马,捧过了一只薄薄的木匣子:“七小姐,那份副本,我们顺利在阿吐谷王城备了案了,怕留后患,索性多花了些银钱找了人,制了份新鱼鳞册回来。”
辛螺连忙接过那只木匣打开,取出那本新的溪州峒鱼鳞册正副本仔细看了一遍,见大荒滩和荒岭果然都已经并入了溪州的版图,还鲜鲜亮亮地盖了土王的金印,心里一块大石头顿时落了地:“辛苦你们了!”
回头看向陈延陵,“既然你家的人这几天就到,我们今天就先往那边过去吧。”
从灵溪镇到大荒滩那边,赶路也要四天左右,辛螺是想着早早过去,也能在现场先规划规划。
陈延陵求之不得,当即就护着辛螺回了府收拾包裹。见辛螺又要出远门,云雀连忙将自己的包裹也一并收拾了,坚决要跟着去:
“哪有小姐在外面跋涉辛劳,奴婢却总安稳留在府里享福的道理!小姐放心,杜鹃那里奴婢已经教得差不多了,那孩子最是忠心,又是个细心的,有她守着院子,绝对不会让那些不相干的人进来!
小姐,这次您就带奴婢一起过去吧!何况小姐您一天比一天大了,有奴婢跟在您身边服侍,您想做什么也更方便些。”
云雀虽然说得极其含蓄,辛螺却听出了些许话外之音,眉头微微皱了皱:“府里有人说我闲话了?”
云雀没想到辛螺连这个都听出来了,脸色一白,急忙跪了下去:“小姐……”
辛螺摆了摆手:“说吧,都说了些什么?你是我的丫环,这府里头有什么动静不对,你既然发觉了,就该早早禀到我面前来,而不是想着瞒着我,让我最后一个才知道!”
云雀又是难过,又是羞愧:“是、是奴婢听到府里有些碎嘴的丫头们说……说小姐成天跟着几个大男人在外面跑,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别哪天闹出些、闹出些丑事来……
奴婢瞧着小姐您每天在外劳心劳力地辛苦,不想让小姐回到府里还被那些流言蜚语烦了心,这才、这才连杜鹃都小心告诫了,让她不要把这些话传到您耳里。”
辛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云雀,淡淡开了口:“我捂了耳朵听不到,这些流言就会消散了吗?现在还只是在府里头悄悄议论,要是这些话传出去让那些寨长们知道,一个孝期行为不端的帽子戴下来——”
云雀已经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小姐,奴婢、奴婢没想到这些,奴婢……”
“我已经走到了代掌峒主这一步,若是性子软一点,就会被别人欺到头上来,到时候想再翻身就是千难万难了。”辛螺叹了一声,“说吧,你都听到了府里谁在说这些话?”
云雀连忙抹了眼泪:“只是几个粗使婆子和丫环们在传,奴婢听到过负责打扫的秦婆子和陈婆子在说这话,杜鹃听到过春兰和秋月两个悄悄说过……”
辛螺垂下眼,片刻唤了云雀起身:“把廖管家叫过来。对了,一会儿把杜鹃也叫来。”
廖大平很快赶了过来:“七小姐有什么吩咐?”一眼扫见云雀和杜鹃两个丫头垂着头,一副做错了事的神情,心里微微有些诧异;这两个丫头他惯常瞧着,都是勤勉忠心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辛螺令云雀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见廖管家一脸惊讶,开口问道:“廖伯可听到过这些传言?”
自从出了王禄和萱草的事,廖管家就把外院的男仆梳理了好几遍,确实忠心肯干的才会留下来,有好几个都被他打发出去了,倒是还真没有听到男仆之间有这些传言。
辛螺心里略定:“那想来就是一些杀人不见血的内宅手段了。不过这些丫环婆子碎碎嚼着,迟早会有有心人想扩大范围传出来,还请廖伯以后多多留心下,看看到底是谁在后面鼓动着传这些流言。
杜鹃,这次外出我要带云雀随行,我这院子你务必给我看好了,还有刚才云雀说到的那几个人,你平时也给我多盯着些,平常她们都跟谁一起有交往。
你们把这些事都悄悄打听清楚了,等我办完了手中的正事,回来再收拾她们!”
廖管家和杜鹃都忙不迭地应下了,辛螺让两人退下,见云雀还愣在那里,眉梢轻轻一挑:“怎么,不打算跟我走了?”
小姐还愿意带自己一起走?!云雀这才回过神,满脸惊喜:“奴婢、奴婢马上就收拾好行李!”
第90章 护着
四天的路程,因为担心船只走水路会提前过来,辛螺硬生生只用了两天半就赶到了大荒滩,最后在大荒滩休整扎营的时候,只觉得腰酸背痛,两条腿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丁氏兄弟带着杨树去周围探查地形去了,常雷继续往海边的方向走,打算在近海处的滩涂上点一堆烟火指路。
陈延陵护卫在辛螺身边,见她脸色有些发白,知道她也是累得紧了,想了想,将怀里的一只小药瓶递了过去:“里面是药油,让你那丫环帮你好好揉一揉身上酸痛的地方,第二天就不会那么乏了。”
见辛螺接了药油,陈延陵很自觉地往远处走去:“我就在附近守着,有什么事你叫一声,我听得见。”
辛螺谢了一声,见他走远了,忙把裤腿先挽了起来,用帕子沾湿了水擦了擦汗水,让云雀倒了药油在掌心里,帮她按揉起来。
酸痛得发僵的肌肉被抹了药油慢慢推拿开,那种又痛又舒服的感觉让辛螺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
自以为已经走得够远了的陈延陵脊背一僵,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从尾巴骨一路升到了后颈,似乎是麻痒,又似乎是别的什么——让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他的目力和听力,都是一顶一的好。只一回头,就看到了辛螺正被云雀握住足踝的那条修长白嫩的小腿,骨肉匀亭,带着浅浅一弯弧度,说不出的优美。
耳朵里又听到了辛螺的一声低吟,陈延陵猛然转回头闭紧了眼,胸口急促呼吸了几息,才艰难地迈开步子往更远的地方走去;第一回,他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有着这异乎寻常的好目力和好听力……
海边的滩涂上,常雷吹亮了火折子,小心点燃了一把干草,将那把草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