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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要是拿了这笔银子,回头不管是在阿吐谷王城那边也好,对着行商们也好,就说不出他的半点不是了。你说这一两百两银子,对我有个什么用处?”
对啊,人家是跟你借钱了,但是又不是不还,这不是手头紧,先还一部分嘛,又不是不还!大家都有手头不方便的时候,何必扯破脸皮逼得那么紧呢?
丁二柱听懂了几分,有些懵懵地点了点头,陈延陵已经沉声接着说了下去:“不仅从道义上我们会失了先机,而且后面我们要他再还银子,哪怕你来一趟他就能给一趟银子,这将近两万两银子,我们得来多少趟?
来得多了,洪利荣还会使人放出话出,反诬我们不顾邻峒之谊,催逼太紧,弄得别人只当溪州峒太小心眼儿。而且,我们每次过来收账,吃住用不要花银子?
不说这来回跑是个麻烦事,每回收个一两百两银子回去,路上就要花个几十两,洪利荣得了好名头,我们却要花出这么多人力、财力,这可不叫落袋为安,这叫得不偿失呢!”
丁二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洪峒主这回不赖了,想用的是拖!”
拖到你烦不胜烦,觉得取这笔账简直跟鸡肋似的,指不定就懈怠了,到时他对外说是还着,其实还是能赖了……
倒是杨树有些吃惊:“五年前借了五千两,五年后就要还这么多了吗?”
陈延陵拍了拍他的肩:“年息三分,这还是很仁义的了,普遍都是年息四分,还有五分的呢,要洪利荣按期还了,五千两也就是还个八千两。
过了那还款期限他偏赖着不还,那借据上也写明了,自然要按着借据上写的利滚利来算了。”
辛螺轻轻哼了一声:“你以为银子就是放在那里吗?银子那是能生儿子的,不算利息怎么行!”
“银子能生儿子?”杨树顿时傻了,“七小姐你别骗我,什么时候银子也能生儿子了?”
辛螺索性跟他算起账来:“不说五千两吧,就拿一百两来说吧,我要是拿这一百两买了母鸡,母鸡要不要下蛋?”
母鸡肯定会下蛋啊!杨树懵懵点头:“要。”
“母鸡下了蛋是不是要孵小鸡?”
母鸡下了蛋,隔段时间自然是抱窝孵蛋,这也没错啊。杨树继续点头:“是要孵小鸡。”
“小鸡长大了公的可以卖掉,母的继续生蛋继续孵小鸡,是不是会从一群鸡变成一大群鸡,再从一大群鸡长成更多的鸡?
除去一些损耗,这公鸡继续卖了,母鸡继续下蛋,还有多余的蛋也卖掉,你自己算算,当初一百两买来的鸡,这五年下来会给你挣多少银子回来?”
一只鸡要二三十文一只,鸡蛋一文一个,这五年下来,当初一百两银子买的鸡要是全部变现,这得得回多少银子啊!
杨树已经完全木了,只觉得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鸡,公鸡、母鸡、小鸡还有鸡蛋……听七小姐这么一算,还真的挺对,原来银子真的会生儿子!
用好了银子能有出息,理是这么个理,只是……听着辛螺在那里忽悠杨树,陈延陵凤眸微睨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第79章 压价
来辰州购买海产品的行商也有几个,因此勾平镇的客栈规模比溪州的灵溪镇要大多了。虽然镇上显得萧条,最大的那家客栈里还是住了些人的。
辛螺瞧着那家客栈门口有些车马,来往的好几个人听着还是外面的口音,直接就选定了那一家。
丁二柱按照辛螺的吩咐,一进去就粗声大嗓门地叫掌柜:“掌柜,来三间上房!”又张着嘴咧咧,“你那上房可是好的,收拾干净清爽的,不然我们峒主大人可住不下!”
峒主大人?掌柜吃了一惊,连忙从柜台后走了出来躬身哈腰的:“不知是哪位峒主大人……”
“是我们溪州的峒主大人!”丁二柱貌似全无心机地继续咧,“你们辰州洪峒主欠了我们一大笔银子呢,这次我们峒主大人是专门过来收账的,怕住洪峒主府上不方便,这才在外面住的,掌柜我可告诉你,你这儿房间都给收拾干净点,饭菜也要……”
听着丁二柱的大嗓门儿,正在客栈正堂里用午饭的几名客商忍不住对视了一眼,悄悄拿眼角瞄着一脸傲然的辛螺带着身后气势不凡的护卫,在伙计殷勤的带领下往楼上去了。
直到辛螺那一行人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那几名客商这才碰着头低语起来:“刚才那几个护卫拱卫着的不就是那个小姑娘吗?她是溪州的峒主?”
有知情的立即八卦起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从阿吐谷王城来的时候刚听说了,溪州原来的辛峒主意外过了身,这一位是他唯一的嫡嗣,也不知道夏依这几峒里面是个什么风俗,别看这姑娘年纪不大,现在是代掌溪州呢。”
从商的人家,家中也有那女儿能干,把家业撑起来的,对这样的事倒也不以为异。
很快就有人开始琢磨起丁二柱说的那一大笔银子到底是多少银子来了:“也不知道洪峒主欠了别人多少银子,竟然是让溪州的峒主亲自跑过来收还款?”
几个人互视一眼,心里都开始活动起来。
都说无商不奸,所谓这个奸字,更重要的是指商人极擅抓住每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机会。
辰州的海产品都是峒主府里统一出货,虽然洪利荣说已经给他们这样那样优惠了,可是毕竟这也是峒主府一家的生意,没别家能做个比较。
既然洪峒主欠着溪州那位辛峒主一大笔银子,那边又急着催账的话,洪峒主这里岂不是等着要用钱?
他们这几个人过来就是要收海货的,手中正有现银,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价格往下压一压的话……几位行商对视一眼,压低了声音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等到丁二柱下楼来叫水叫饭的时候,就有个团脸儿笑得极和善的行商跟他搭起讪来:“小哥是溪州过来的啊?我前几年行商差点就往灵溪镇来了,后来阴差阳错没来成,如今这灵溪镇上怎么样了?”
说实在的,辰州靠海,各种海货出得多,多少还有个稀奇,溪州就没什么特产了,雪蟆这东西不外卖,每年只拿到阿吐谷王城,岁贡之后就是以物易物,这些行商根本摸不着边儿。
溪州再是有些山货,可是这夏依八峒本来就多山,哪一峒没点山货呢?人家犯得着大老远的,巴巴儿地跑到溪州来收吗,光路途不顺这一项,就让很多行商止步了。
进溪州的行商,多是来卖东西的,而不是收东西的。
之前得了辛螺的嘱咐,丁二柱心里已经有了底,见有行商上前搭讪,也接了话大侃起来。
不消得小半个时辰,那行商已经把情况摸了个七八成。恰好客栈里已经将饭菜都做好了,热水也烧好了,丁二柱连忙告了声罪,招呼着店伙计把热水饭菜端了上去。
丁二柱一走,刚才跟他搭讪的那名行商立即就回到了同伙那里:“是洪峒主在前头那位辛峒主手上借的银钱,说是有好几年了,按当初的借据要利滚利呢。
不过到底要还多少,那丁小哥不肯说,只说了他们这位新峒主给了洪峒主三天时间,三天后就去收账,不然就去阿吐谷王城找土王打官司。”
早有老到的一名行商思量开了:“那肯定是很大一笔银子了。前些年辰州遭了一次极大的台风,想来洪峒主是那时候借下的银钱,这也有好几个年头了。
这么算起来,这本金加上利息利滚利,怎么也有一个大数儿了,难怪这次溪州那位代峒主会亲自过来。看来这三天后就摆明了一定要洪峒主还出银子来了。
不然的话,那位溪州峒主连去阿吐谷王城找土王打官司这种话都放出来了,土王那里帮着下面的峒主裁决,这手底下收的可是不少呢,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拿着银子去往那里烧啊……”
客栈本来就是个消息最灵通的地方,等到傍晚的时候,整个勾平镇在外略有些交际的人都听说了这件事,自家那位峒主大人,现在被亲自过来的溪州峒主催账了!
洪利荣刚用完晚饭,就得到了这个消息,顿时气得脸都歪了。
难怪那个辛螺要住在外面客栈呢,这口口声声说不给他这里增加负担,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把这件事儿散出去了,这就是想丢他面子来着!
辛螺既然不给他面子,那他就——
洪利荣心里正在转着好几个念头,管家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大人,刚才永通商行、余记商行那几家商行都一起派了管事过来,集体要求把今年海货的价格往下降三成——”
“降多少?”洪利荣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没听清楚。
管家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颤颤伸出了三个手指头:“降三成……”
“砰”的一声脆响,洪利荣将手边自己最喜欢的一只青瓷茶杯狠狠砸到了地上:“降三成!他们倒是敢!这么狮子大开口地压价,他们怎么不去抢?!告诉他们,我们这价格已经够低了,再想降,没门儿!”
管家垂头看着飞溅到自己袍角上的茶叶沫子,哭丧着一张脸嗫嚅:“可是大人,那几家商行都说,如果我们不降价,他们就不做我们这生意了,还说矩州峒那边也在跟他们联系了……”
夏依八峒中,辰州的海岸线最长,矩州也有一部分靠海,不过就是一个镇子而已,出的海货自然没有辰州这边这么多。
但是普通海货也就罢了,珍珠、珊瑚这些又放不坏,海参、鱼翅之类也是制的干货,要是矩州攒货,那几家商行隔一段时间去一趟,也是能收到些东西的。
就是像海带、鱼干这些普通海货少些而已,横竖这些东西的利润也不是很多,那几家商行要是搁开手也说得过去……
第80章 这些奸商
见洪利荣皱着眉头不吭声了,管家又小声地补了一句:“大人您可别忘了,去年我们在阿吐谷王城的时候,矩州的峒主想找精熟工匠给他制大船呢。”
制了大船出来,就可以往更远的海面上去了,风险虽然大,那收获也更大……辰州现在都只是靠渔民的小船呢!
洪利荣的脸色不由变了几变,重新在座位上坐了下去,半晌后才开了口:“这几家商行之前过来的时候也没提过这事儿,不过是等着我们收货理货这几天,怎么突然就开了这个口?
你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们峒里有谁在弄鬼!要真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弄鬼,查出来我要剥了他的皮点天灯!”
辰州的海货统一由峒主府收货,特别是高档海货,绝对不许私卖,下面有几个寨长一直有些不满,觉得洪利荣给的收货价太低了,难不成是这几个寨长这回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联合起来夺这出货权?
辛螺是年纪小,又是个小姑娘,这才弹压不住溪州那几个寨长,勉强当了代峒主。在辰州这里,他洪利荣就是辰州的天,下面的人以为是他是辛螺吗?居然敢跟他耍这些心眼!
管家急忙奔出去打听了,直到快半夜了才回来。
这些海货的出息,关系着辰州每年一半的收益,洪利荣挂着心,哪里睡得着觉,一直在书房里亮着灯等着,见管家回来了,连忙开口问:“可打听出人了?”
管家一脸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