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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名字的由来
辛螺以前没练过毛笔字,原来的小辛螺也是个不耐烦写字的,毛笔握在手里的姿势虽然像模像样,一写下去就露了相,“借”字的第一撇倒也罢了,那一竖却是有些弯弯曲曲的。
陈延陵的目光正落在辛螺的脸上,余光微扫,看到她写下的那个偏旁,忍不住含笑调侃:“知道的明白你是在写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画蛇呢。”
辛螺也知道自己写的字丑,被陈延陵这么一取笑,轻哼了一声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斜睨了他一眼将笔递了过去:“你来写!我最后签名画押就是!”
陈延陵笑着接过笔,在砚台里重新蘸了浓墨,轻轻顺了顺笔尖,竟是一丝儿都不停顿地落笔就在纸上写了起来。
辛螺瞧着他下笔如走龙蛇,一行字顷刻在纸上淋漓跃出,却是大气磅礴如行云流水般的行书,点如高峰坠石,横如千里阵云,竖如万岁枯藤;即使辛螺不懂书法,也知道这么漂亮的字,没有十来年的功底是写不出来的。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长的,颜值高到完全可以靠脸吃饭,他还学了一身唬得死人的功夫,就连一笔字也写得这么好,而且明显熟悉这些俗务,一张借据不打顿地就能一挥而就,条条款款写得很是分明……
陈延陵并没有跟辛螺商量还款期限,不知为何,却是落笔就写下了三年。三年后,她父孝服满,代掌溪州的期限也结束,若是——
抬眸看到辛螺正很认真地看着自己,陈延陵心情蓦地有些飞扬,故意学着辛螺刚才的样子斜睨了她一眼:“该你签名画押了,自己的名字总写得好吧?实在不行,要不然你画个小螺蛳上去也算数。”
辛螺横了他一眼,抢过了笔,也不管什么书法的重若崩云、轻如蝉翼的了,软笔当做硬笔来写,直接落了张牙舞爪的“辛螺”两字。
因为憋了一股气又写得快,虽然两个字根骨乏力,倒也比刚才要顺眼得多。辛螺伸指蘸了朱砂,在那纸借据上按了手印,将那份借据递给了陈延陵。
陈延陵伸手接过,看了眼那张牙舞爪的“辛螺”两字,含笑抬眸:“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你那几个姐姐好像都是以植物花卉为名,你却偏偏叫了一个‘螺’字?是取自‘青山如螺,长空如洗’的意思吗?”
可是他记得,辛螺向他介绍自己的时候,说的却是“螺蛳”的“螺”。姑娘家说自己的名字,谁不喜欢用更文雅的词,还是这小姑娘并不知道她名字的出处?
辛螺低头用刚才那团揉皱了的纸用力拭着指上的朱砂印痕:“‘青山如螺’?我还想‘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呢!”
原来辛螺也不是不懂诗词啊?陈延陵正在惊讶,却见辛螺抬起头冲自己“呵呵”了一声:“你老真想多了!我们夏依取名还有个风俗,有些人家喜欢在孩子降生之际,参照父亲当时看到的东西为名。
当年我那几个庶姐出生的时候,那几个姨娘担心名字会不好听,特意让人摆设了一些植物花卉到产房外,我父亲一眼看到,就依着这些取了名字。”
几个姨娘都知道摆设些名字好听的花儿什么的,陈延陵就不信辛螺的母亲不会这么做,不觉有些好奇:“你母亲当时没放?还是当时以为你会是个儿子?”
“哪儿呀,我娘怀着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个女孩。”辛螺想到自己名字的由来,忍不住撇了撇嘴角,“但是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适逢有人送了一盆子大田螺过来,我爹刚让人收下,回头我娘就生下了我,所以——”
就这样?也太不负责了吧?!陈延陵失笑:“所以你爹就给你取名叫‘螺’?”也难怪这姑娘自我介绍的时候都是说“螺蛳”的“螺”!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名字不好听吗?”辛螺神气地偏头睨了陈延陵一眼,“像你那个麻叔,他娘生他的时候,他爹肯定看到了很多的蜻蜓——”
麻蜻蜓……想到麻叔每次不想让人知道他名字的窘迫和忸怩,陈延陵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麻叔如果如辛螺一般是个女孩儿倒也罢了,偏偏却是个男的,顶着这个“蜻蜓”的名字一辈子……
想着麻蜻蜓不太想让自己知道他名字的模样,辛螺也不由莞尔,瞧着陈延陵开怀的模样,忍不住感慨了一声:“其实你笑起来也很好看的呀,为什么平常你老是要板着个脸绷着呢?”
陈延陵收了笑,凤眸微睇,半真半假地开了口:“我就是怕自己太好看,容易惹来烂桃花,所以这才冷着脸唬人的。”
真是给点颜色就能开染房啊,这自恋的也是没谁了,就这么说出来真的好吗?辛螺翻了个白眼,伸手去拿自己的茶杯:“得,你当我刚才没说!”
陈延陵却正了脸色,一本正经地看着辛螺:“你那个五姐对我不怀好意——”
辛螺一口茶水刚含进嘴里,“噗”的全给喷了出来,呛咳着指着陈延陵:“你、你……”
这一本正经的人胡说八道起来,还真是要人命啊,差点就没把她给呛死。
陈延陵抬手就想给她拍背,举到半截,又硬生生地停住了,生硬地收了回来,瞧着辛螺不咳了,这才继续开了口:“下午我还在指点杨树的时候,你五姐就撞进来,问我能不能教她武功,我当时就拒绝了,带了杨树去后山躲着她……”
辛螺完全想得出陈延陵说出“不能”两个字时那一脸的大爷样,饶是如此,晚宴的时候辛叶珠依旧是不死心,只想着往陈延陵这里凑。
辛螺喘顺了气,这才戏谑地看向陈延陵:“陈先生这话说的,什么叫我五姐对你不怀好意,这人总有少年慕艾的时候,有女孩子愿意倒追,多少儿郎心里头还不知道多得意呢。”
陈延陵不说话,只面无表情地看着辛螺,一双略有些狭长的凤眸眼尾微扬,深邃的眸光让人瞬间如坠暗夜。
辛螺立即轻咳了一声,正了脸色:“当然陈先生风光霁月,绝对不会是这样轻浮无状的人。既然陈先生无意,我会吩咐下去,让下人严守我这院子的门户,尽量不让五姐再烦扰到陈先生。”
陈延陵这才轻点了点头:“时辰不早了,七小姐也该早些歇息了,我就不打扰了。对了,我晚上就歇在右厢房值守,有什么事,你只要声音略高一些,我都听得到。”
辛螺连忙谢过:“明天我就要开始赶种夏番薯了,陈先生要一起去看看吗?”
第54章 请自重!
陈延陵自然要去的;辛螺说种这东西很简单,也容易活,那几个庄头没来之前,他先把这栽种之法记下来也行。
对这个新鲜上任的大债主,辛螺自然大开方便之门:“明天我边种的时候边给你讲解一通,等回来以后,你写的时候我在旁边再看着,就绝对不会出错了。
对了,如果你会画画儿,也可以配几张图啊,这样别人一看就更加好理解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陈延陵当即让辛螺帮他找了画笔和画纸出来,先拿着回去了。拾掇妥当后,将刚才那张借据取了出来,正打算找个地方先放好,却鬼使神差地又展开来看了看。
通篇都是他如行云一般的字迹,最末署名处“辛螺”那两个字却跟才入学的蒙童似的,被衬得颇有些丑稚,那枚鲜红的指纹印得很是清晰,是一枚环形的螺纹。
“还真是一个小螺蛳。”陈延陵不觉翘了翘唇角,想到先前辛螺说起“少年慕艾”那句话时的理所当然,又忍不住闷叹了一声。
十四五岁的姑娘,在大燕来说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辛螺说着别人的少年慕艾很是自然,自己却像是根本还没有开窍一样,这姑娘傻兮兮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教过她,有些事不能被别人占了便宜去。
比如说不能在男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脚,还比如说也不能因为害怕就双手双脚都缠在别人身上……想到少女柔软的身子,陈延陵脸上一阵燥热。
偏偏现在占了辛螺便宜的那个男人是他……这让他怎么说出口?
天色刚亮,辛螺就早早起了床,带着人直往灵溪镇外的农庄过去。
庄头金玉全是提前就使人通知好了的,早早就带着一众庄户候在路口了。辛螺很是满意,也不多话,直接说了来意就让人开工。
番薯育秧一样是要先整出苗床,辛螺选了排水方便、避风向阳的一块地,先让人耕翻、耙平、整细,挖了半米深的床坑分层垫放了新鲜猪牛粪、作物秸秆等酿热物,上面再铺半掌厚的肥土,然后选出好的种薯排种。
“你们都看清了,薯种要头部朝上,底部朝下,大薯排深小薯排浅……复土不要太厚,只要种薯不外露就行……”辛螺边做边教,瞧着庄头金玉全带着几个庄户一丝不苟地照做上手了,这才洗了手净了脸,坐在树下歇了。
太阳这时刚刚升上山梁,气温已经开始热了。辛螺刚刚又在示范劳作,已经出了一身薄汗,刚把袖子挽了一道想捋起来凉快凉快,就被陈延陵低低一声喝住了:“不许挽。”
辛螺吓了一跳:“怎么了?”
陈延陵支吾了几声,见她一双杏眼清明,满含着不解地看着自己,这才低声含糊解释了一句:“女孩子露出手臂来不像样子……”
她以前还穿小吊带呢……辛螺嗤之以鼻,想着陈延陵刚才有些别扭地说的“不像样子”的话,不由睁大了眼:“上次在干田寨,你让我穿上袜子再穿草鞋,该不会也是让我别露吧?”
陈延陵脸色微红:“没人教过你吗?姑娘家金贵,哪里能被别人看了去……”
辛螺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夏依土司府的风俗,想到夏依姑娘们节日时穿的盛装,心里一松,这才抬眼看向陈延陵:
“我们这边又不像你们大燕的姑娘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挽只裤腿挽道衣袖的有什么!想不到陈先生年纪轻轻的,倒跟个老夫子似的古板……”
陈延陵一下子愣住了。
他刚来夏依土司府的时候,天气还冷着,大家都穿着长衣长袖的,也没谁露胳膊露腿的,可辛螺这么说,难道这里竟然不讲究这个?
见陈延陵发愣,辛螺已经三两下将两只袖子都挽了上去,露着手臂在他面前晃了晃:“放心好了,想看只管看,绝对不用你负责!”
夏依可不是那么讲究男女大防的地方,这么热的天,她是傻了才会捂着闷痱子呢,辛螺一时爽快,倒是忘记了陈延陵之前说出的“不许”那两个字,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立场。
陈延陵憋了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只嫩藕似的手臂从眼前挥过,白得他眼花,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其实,要是真能让他负责,他——
“七妹,陈先生!”
远远突然传来一声呼喊,辛螺翘首看了过去,“啊”了一声,低低跟陈延陵递了信:“我五姐追着你来了!你要不要先躲躲?”
那个辛叶珠还真是没脸没皮的,昨天自己都那个态度了,她是被什么糊了眼还看不清吗?昨天晚上守正院的人尽职尽责,将想要送什么宵夜过来的辛叶珠拦在了门外,没想到今天一早她又追过来了!陈延陵眉头一皱,哼了一声:“我躲什么,昨天已经避了她一回,再躲我还成见不得人的了!”
瞧着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