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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懂一点夏依土话,也敢跑去溪州那么远,溪州可是夏依八峒里面最穷的一峒,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都多少天了路断了也传不了信,要是——”
要是出点什么事,他麻蜻蜓这辈子就别想着回大燕了,就是要回去也是把自个儿脑袋拎在手上才行——他没脸见安哥啊!
别说国公爷那里了,就是不用国公爷和安哥动手,只消小莫一句话,莫神医也得把他给削了,谁让那两人是那臭小子的干爹呢……
“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常雷连忙“呸呸”了两声,“麻叔,你也别太担心了,子越他可是夺得武状元的人呢,他那一身功夫是他父亲亲自教的,怎么也得了十之八九的真传,不会有事的。”
叫你自个儿乱想,尽想些不好的事,延陵那小子跟国公爷一样聪明着呢,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事?什么事都不会有!麻蜻蜓一巴掌狠狠拍在自己脑门上,片刻后又揉了揉脑门,嘟哝了一句:
“土王如今越来越没个样子了,再管不好,以后八峒肯定要生乱,回头得问问二杏她姐和她姐夫,要不等我们办好事了,还是一起回大燕去算了……”
第26章 夷州峒主
夷州的驿道上。
吴冲竖着眉毛盯着面前的哨兵:“你再说一遍!”
一身狼狈的哨兵低着头将刚才探查的结果又禀报了一遍:“回峒主大人,属下刚才爬到鸡公岭峰顶上看了,阿吐谷王城那边确实没有人在驿道上修路!”
土王府跟周围几峒早几百年就是这么约定的,如果阿吐谷王城跟这几峒之间的道路受阻,是要各出人手齐头并进把路重新修通的。
他就说怎么他峒里挖了好些天了也没见通路,合着只他一个在这里瞎忙乎了,土王熊绎那边根本就没有管这边的路!
“熊绎,你欺人太甚!”吴冲拔出刀狠狠一刀砍在路边的一棵树干上,用力一挥手,“我们还在这里修个鸟!不修了!把人都给我撤回去!”
跟在吴冲身边的先生颜正恒急忙拦下了要去传话的哨兵,回身向吴冲急急一揖:“峒主大人,不可啊!土王他不管阿吐谷城往夷州这边来不来人,可是我们夷州——”
可是夷州却不能不管!
夷州就在阿吐谷王城附近,民间商业与阿吐谷城来往紧密,商人从夷州可以转到溪州、辰州和矩州三峒行商,过关的关税可不少。
商业流通又带来了其他诸多便利和好处,因此夷州的夏依八峒里面才会财力颇为雄厚。
不客气地说,管你这路能不能通,只要夷州不想违叛土王,到了年底的时候,夷州该交多少赋税还是得交多少赋税;可是夷州就不同了,如果这条驿道商路不通,夷州从哪里去收税银呢?只怕夷州境内很快就会商业凋零了!
土王熊绎可以任性,夷州峒主吴冲却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吴冲之前也是一时气得狠了,被颜正恒紧急劝了这么一句,猛吸了一大口气,努力压住了心口那团怒火,呼哧呼哧地从鼻孔喷着粗气,却是不作声了。
颜正恒连忙冲哨兵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去,这才压低了声音:“峒主大人,如今这情形没必要损了自己来跟土王杠着,忍一时之气……”
旁边也没有外人,吴冲气恼地骂了一句娘:“熊绎那没脑子的,当初他坐上了土司的位子后能够称王,还是我爹一力支持的呢,这才在土王那位子上坐了几年?过河拆桥也没有他这么乱来的!”
想到熊绎去年以来做的事,颜正恒轻轻摇了摇头:“土王倒未必是有意过河拆桥,我瞧着自从去年充州尹峒主将他那个庶女送进土王府以后,土王对我们夷州的行事才愈发轻慢起来……”
充州峒主尹国英向来心眼儿小肚量浅,跟吴冲有不少龃龉,平时阿吐谷王城有重大事件,召集峒主们过来参谋时,两人因为看不对眼,没少拍桌子打板凳地吵起来。
好在这样的机会也并不算多,顶多就是年底向土王上交赋税参拜的时候,两人互相冷眼而已;但是尹国英占强就占强在他生了一个好女儿。
当年尹国英从大燕带回来一位大美女当了如夫人,那位如夫人虽然只生了一个女儿尹姜,这个女儿却是继承了她全部的美貌,自小就美名远扬。
早两年尹姜年纪还不大的时候,尹国英在年底来土王府参拜就把尹姜一起带了过来,当时土王熊绎的眼睛就有些看直了,直到去年尹姜刚刚及了笄,尹国英不用熊绎暗示就将女儿送进了土王府。
尹姜一进土王府,就被熊绎封为姜夫人,深得熊绎宠爱,听说就是那位原配的大夫人都要靠边站,不敢擢其缨;也正是在尹姜进府以后,熊绎对夷州的态度一天比一天轻慢起来……
颜正恒这一点,吴冲愣了愣,才又恼又无奈地悻悻然咒了一句:“脑子长在胯裆里,成天只想着胯裆里那点事,裤腰带捏在女人手上,迟早有一天做死在女人身上!”
他是个粗人,骂的话也难听,颜正恒是个文人,虽然跟在吴冲身边做谋士也有好几年了,听到他骂出这话,脸皮也不由抖了抖,自欺欺人地假装没听到这话,撇开了眼看向别处。
目光一移,颜正恒不由轻轻“咦”了一声:“峒主大人,您瞧那边那两人不是跟在辛峒主身边的两个丁护卫吗?”
吴冲连忙转过身来,见丁大柱和丁二柱兄弟俩正护着一名少女往这边来,也忍不住有些奇怪:丁护卫兄弟两个一直都是辛酉源的贴身护卫,一向都是跟在辛酉源身边不离的,今天怎么倒齐齐护着个姑娘过来了?
颜正恒脑子却是转得快,只一眨眼就想了起来:“那个小姑娘莫不就是辛峒主的那位嫡女——听说是叫辛螺的那个?这个时候她怎么往夷州来了?”
这两人一径往辛螺那边看,辛螺一行人又哪里会没感觉到这两人的视线?丁大柱急忙低声跟辛螺介绍:“七小姐,夷州的吴峒主就在前面,就是那个长了一部大胡子的;他旁边那个白面书生模样儿的,是一直跟在吴峒主身边的一位谋士,姓颜,叫颜正恒。”
辛螺点点头表示明白,直直走到了吴冲面前,双手一揖行了礼:“溪州辛螺见过吴峒主。”
吴冲早前对辛酉源这位嫡女也隐有耳闻,听说是个性子骄纵的,今天乍然看到,却又有些不像那么回事。
为了行路方便,辛螺穿了一身简便的劲装,头上跟男儿一样紧紧绑了个四方髻,看起来干爽利落,比之寻常女孩儿家的装扮,倒是更显出了几分让人亮眼的娇俏来。
加上那张小脸儿也长得好,皮肤白嫩泛粉的,一双杏子眼儿黑亮有神,年纪又恰好在十四五的样子——倒是跟土王熊绎如今正宠着的那个尹姜差不多年岁,吴冲没来由就有些不喜,待注意到她头上那个发髻上竟然是绑的白丝带后,才愣了一愣。
辛螺适时地眼圈一红,声音低了几分:“家父前些时日不幸意外过世,辛螺准备赶往阿吐谷王城跟土王大人报备。”
辛酉源竟然死了?
吴冲一阵愕然,等追问了事情始末,不由一阵嗟叹:“想不到辛大哥竟然英年早逝……”
那嗟叹中却又含了几分惊讶,辛酉源的去世对他而言确实是意外,而辛螺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施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让十八寨长同意她在孝期代掌溪州——
即使只是在孝期代掌,这意义也非同一般,这姑娘如今才这么点儿年纪,自有夏依土司府以来,不是没有女人当峒主,可是绝对没有像辛螺这么个年纪的小姑娘家就能当代理峒主的。
吴冲打量辛螺的目光不由多了一层深意,忽地一挑眉,抬眼移开了目光,直接对上了一直跟在辛螺身后那名年青男子的凤眸。
第27章 此路不通
吴冲心头蓦地一惊。
丁氏兄弟一左一右护卫着辛螺,那男子就拱卫在辛螺身后,所处的位置让人觉得这人应该并不重要,可是刚才他不过是紧盯着辛螺看了一眼,就被年青男子对上来的目光给刺着了。
那人瞧着也不过是二十岁上下,剑眉凤目,一张脸轮廓刚硬如刻,身姿挺拔如松,明明是人物俊逸,怎么会跑到溪州那偏僻旮旯去,给辛螺一个小姑娘当护卫呢?
吴冲脸上细微的变化颜正恒早瞧在眼里,借着吴冲刚才那声嗟叹,很自然地就把话引了过去:“难怪辛七小姐在这个天儿还要在外面赶路……对了,七小姐就带了这三名护卫吗?这位面生的兄弟是——”
不等辛螺开口,陈延陵就先答了话:“鄙姓陈,是七小姐请来教导护卫的拳师。”
前几天陈延陵冷眼看了一阵,觉得丁家兄弟倒也算可教之人,因此闲来也指点了这兄弟俩几招,这会儿他这么自我介绍,丁家兄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原来是请来的拳师——想来身上有些功夫,也经了些历练,难怪刚才瞧着很有些气度。
见丁氏兄弟两人脸色自然,颜正恒飞快地看了吴冲一眼,吴冲会意,摞开了这件事,看向辛螺:“七小姐这一趟可是真不凑巧,前些时日我这里突遭暴雨,竟然发了山崩将驿道给截断了,我们这边人手少,这道路还没有修通呢。”
辛螺一进夷州,就听说了这事,本来是想过来看看大概什么时候会修通的,没想到吴冲给她说起这话时,语气里竟然很有些怨念。
辛螺不由怔了怔:“我听说这路似乎断了快有一个月了罢,怎么还没有修通吗?”按说夷州也是颇为富足的一峒,不应该啊?
颜正恒却轻咳了一声:“天公不作美,这几天还在连绵下雨,阻了不少工。”
吴冲也立即收住了刚才那语气,换了一抹长辈关切的神色出来:“我这几天都在这里督着他们修路,包了这镇上的几家客栈,七小姐你们不如就在富春客栈暂居些时日吧,我让人给你们腾个小独院出来。对了,晚上我在镇上的五味楼给你们接风洗尘。”
夷州的峒主府不在这重午镇上,吴冲带了人手过来修路有一段日子,所以把重午镇上的几家客栈都包圆了。如果辛螺要住宿,还真找不到空的地方了;除非去老百姓家里搭宿头。
看了眼前方还在忙碌的那一片工地,辛螺点头谢过了吴冲的好意:“吴峒主,不知道这驿道什么时候能够修通?”
熊绎那边不出人,现在可是光靠他这边在挖着……吴冲的脸色沉了沉,才答了:“看这样子还要将近个把月的时间。”
居然还要这么久!辛螺有些无奈地看着那些一直络绎不绝运送泥土岩石的小木拖车,和一直挥着锄头铲子不停挖着的修路工们,心里暗叹了一声。
没有现代化的挖机这些机械,靠原始的人力就是费时间啊,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如今之计,还是先在重午镇住上一晚再说吧,要在这里等着,她还不如先回溪州去呢。
吴冲指了个人带了辛螺一行人去了富春客栈,瞧着她们身影已经远了,这才回头跟颜正恒说道:“正恒,你说这位辛七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年纪才这么点大,倒是让溪州十八寨的寨长们愿意先服这个软……”
刚才不过几句话的工夫,颜正恒并没能从辛螺身上看出太多东西来,思忖了片刻才说了自己的猜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