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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大夫小心用镊子拈起一块香屑,仔细凑近闻了闻,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这个绝对没错了,就是勾乐藤!
勾乐藤有一种特殊的清苦气味,细闻就闻得出来,但是混在线香里点燃,这味道就会被线香本来的味道掩盖了。”
看来冉银花说的事是真的了,辛螺确实中的是蔓黄花和勾乐藤的毒!
廖管家精神一振,连忙开口:“鲁大夫,这毒要怎么解,还请你赶紧开个方子——”
鲁大夫却一脸惭色地连连摆手:“廖管家,我虽然认得这味药,但是之前从来不知道两味药混在一起会形成毒药,更不知道中了蔓黄花和勾乐藤的毒以后要如何解毒啊。
而且这医药一事,谬之毫厘则差之千里,我对这两味药性一无所知,这开方子的事是根本无从下笔……”
前面请的好些大夫,都诊断不出辛螺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只有这位鲁大夫诊出了辛螺应该是中了毒。
廖管家本来以为把中毒的原因查出来以后,鲁大夫应该能够把解毒的方子开出来,没想到鲁大夫原来根本就没接触过两味药混用的事例。
廖管家当然也不敢让鲁大夫在辛螺身上试药,想着这事既然是莲花庵里传出来的,指不定莲花庵的净宁师太那里有什么独方呢?
让人把冉银花先押了下去,廖管家团团转着,焦急地等着杨树把人带回来。
一回头瞧见陆远还拄着拐杖,摇摇欲坠地撑在那里等着,脸色已然煞白,廖管家连忙过去招呼了他一声:
“阿远,这会儿这事也只有等着杨树回来再论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快点先回去歇着吧。”
陆远轻轻摇了摇头:“廖伯,我就在这里坐着等吧,不然回去了,我心里也是不安心的,还不如坐在这里踏实些。”
这孩子,那天为了救七小姐宁可自己挨刀,这两天因为七小姐的事,连伤也顾不得养了……廖管家心里一阵感慨,亲自扶了陆远进了正厅里坐下了,又体贴地让云雀给他找了个松软的靠垫过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按说以杨树的脚程,这会儿也应该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迟迟未到。
廖管家等得有些心焦起来,忍不住踱出来在正院里头转圈子。有下人屏声静气地蹩了过来,见他一脸焦躁的模样,嗫嚅着嘴唇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廖管家转了个圈子掉头回来,瞅见眼前多了个人,努力忍了忍心里的急火:“有什么事?”
下人连忙低声禀报了:“是内院的几位小姐和姨娘,在问七小姐的病情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放她们出院子?”
昨天晚上辛螺在团年宴上晕倒以后,廖管家当机立断就让人把几位小姐和姨娘送回了各自的院子,并且严令她们没有特殊情况不得出来。
本该是轻松喜庆、还可以出去逛街的年节,现在却硬生生在院子里被关了一天,一日三餐都是让人送进去的。
加上也有些担心辛螺的情况,那几位小姐和姨娘终于捱不住了,这才使人过来探问情况。
如果辛螺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溪州这峒主的位子就要换人来做了。那几个今年想嫁人的姐姐,只怕很快就会被新任峒主扫地出门。
哪怕先前已经议好了亲事,到时候只怕也会有些波折了,更有甚者,可能就此会黄了!
但是,五小姐不顾姐妹之情,能够对辛螺下这样的毒手,谁知道剩下几位小姐中又有谁有那种想法?
廖管家可不太相信五小姐都去庵里那么久了,还在府里留下了一个死忠死心塌地地帮着她!
七小姐这会儿正昏迷不醒,如果把那几位小姐和姨娘放出来在府里头四处走动,万一一个不察,又让人钻了空子,来个雪上加霜呢?
想到那几把被人无声无息偷偷换走的加了药的线香,廖管家眉头皱得死紧,口气也有些不好:
“你去告诉她们,现在是非常时刻,让她们都安静呆着,什么时候能够出院子走动,我到时候自然会通知她们的!”
下人唯唯应着,刚一转身,就被突然冲进正院的人差点给撞个大跟斗。
谁进正院还这么冒冒失失!廖管家正要竖起眉毛呵斥,那人却急急开了口:“廖管家,五小姐傍晚的时候失足跌下山崖,摔死了!”
却是跟着杨树和丁二柱去莲花庵的一名护卫,说完这句话后先喘了一口气,又赶紧继续回禀,“杨头儿带着净宁师太一起下的山,马上就要到了,丁二哥留在后面把五小姐的尸身运回来……”
第237章 她偏要自己争过来!
五小姐竟然失足跌下山崖摔死了?在她下了这样的毒手害了七小姐以后,竟然自个儿摔死了?这是、这是恶人自有老天收吗?
廖管家怔了片刻,才醒回神来,沉吟了片刻,招手唤了另外一名下人过来:“你去收拾一间偏厦,离正院远儿点的,再去置办些丧事要用的东西……”
五小姐人已经死了,尸身正在运回来,不管怎么样,总得有个地方放罢,不过她心思恶毒,自然是没资格放在正院这边的,有一间偏厦先安放着,就算是对得起她了。
杨树很快就背着净宁师太飞步赶了进来,额角只是微微迸汗,倒是净宁师太一头的冷汗,被杨树放下来的时候,腿还有些发软,哆哆嗦嗦才挤出了一句:“阿弥陀佛,杨小哥,你这一路也赶得太快了……”
这哪里是赶路,根本就是直接从山崖下往下一截一截地跳,即使进了灵溪镇,为了省时间,杨树也是走直线,直接跳起来踩着人家的屋顶过的,吓得净宁师太出了一身白毛汗。
云雀和杜鹃两个听到声音急忙赶了出来,一边一个扶着净宁师太往内室走:“师太,您可来了,求您快帮我们小姐解毒吧!”
杨树上莲花庵以后,大致说了情况,净宁知道辛螺是中了蔓黄花和勾乐藤的毒,事情正是紧急,也不敢怠慢,急忙进了内室,略微喘匀了气,就给辛螺仔细把了把脉相。
辛螺两手的脉搏都迟滞凝缓,跳动微弱,翻开眼皮也反应不大,净宁的心不由往下沉了沉:“七小姐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又是什么时候晕倒的?”
杜鹃连忙答了:“七小姐是腊月二十八那天吃下了混在黄雀肉里面的蔓黄花,昨天申时三刻在祭祖的时候沾到了勾乐藤,酉时两刻左右晕倒的。”
“当初我的师父曾经说过,蔓黄花和勾乐藤药性相左,五日内相遇都会化为毒药,如果当即灌下白花蛇草和青黛为君臣的青白汤,直到患者自动呕吐出来,大概也能救回人来。”
净宁看着睡在床上毫无反应的辛螺,低低长叹了一声,“可是现在距离七小姐晕倒都过了六个多时辰了……
十多年前曾经也有一名女子误食了这两味药,当时不过是将将昏迷了六个时辰,那女子就突然全身抽搐去世了。刚才我把了七小姐的脉相,脉搏迟滞,生气渐失,我怕是……”
见净宁轻轻摇了摇头,立在她身后的杨树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冰冻住了,牙齿忍不住咯咯打颤;晚了么,到底还是他晚了么?难道七小姐、七小姐她——
“还请师太马上开下那青白汤的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进了内室的陆远突然开了口,目光落在安静如熟睡的辛螺脸上,紧紧捏着自己拄的那支拐杖,“有用没用,我们先尽量把药灌下去!”
对,净宁师太不是说那名误服毒药的女子是全身抽搐后去世的吗?七小姐现在什么反应还没有,或许还得来及呢?
杨树一瞬间又升起了希望,眼巴巴候着净宁师太写下了方子,不用别人经手,就抢过方子往药铺冲去。
等云雀几人这边刚生好炉火,杨树那边已经把药都抓齐了,让净宁验过无误,当即煎了药汤出来,一勺勺地给辛螺强灌了下去……
峒主府的一间院落里。
靠着院墙的一丛蓬竹“哗哗”一阵作响,夜色的遮掩下,一个暗青色的人影借着竹竿的弹性,从墙外轻巧地被带回了墙内,跃到了地面上。
不怕风寒,正开着半扇窗户倚窗而坐的辛秀竹听到动静,突然起身将窗叶全部大开,那身影敏捷地从窗户跳进了屋里头:“小姐,事情已经办好了!”
竟然是红杏。
辛秀竹点了点头,指着红杏脚上的布鞋轻声开口:“鞋上沾了泥和草汁,一会儿你先把鞋换下来藏好,等过些天风声不紧了,再偷偷处理掉。”
顿了顿,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确实办妥了?没有别人看见吧?”
红杏连忙答道:“绝对没有别的人看见。这件事本来就是五小姐背着卢姨娘她们做的,收到您写的信后,她就按信里说的出来散步,悄悄一个人来的。”
一边说着一边将辛秀竹写的那封信递了回来,“她也照着您说的把信带回来了。奴婢一收回信,就把她推下去了,而且还下去看了看,确实是摔断了脖子,当场就死了。”
辛秀竹这才轻吁了一声,接过了那封信,打开看了看,折成长条凑到油灯上引燃了。
火舌将纸张烤得弯曲内蜷,隐约可见一行字迹:“辛螺……情况有异……见信速避人详谈……”很快墨迹就随着纸张一起化成了灰。
辛秀竹仔细地将纸灰一点点碾碎,轻轻揉着被纸灰弄黑的手指,抬眸看向正院那边:“也不知道七妹妹那边怎么样了呢?”
红杏知道辛秀竹的心思,继续低声回禀:
“正院那边现在还很安静,应该还没有……您的信奴婢一出去就送到李记杂货铺了,李墩子说会马上把信给加急送出去,但是到底送不送得到滕三公子那里,他现在也不清楚。”
辛秀竹拍了拍手上的灰:“这几天我们先偷偷将东西都收拾好,如果正院那边拖不住了,我们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红杏连忙应了一声,轻悄地下去了。
辛秀竹起身净了手,取过手帕将自己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揩得干干净净。
灯光下,纤指如玉,指腹上的薄茧并不显眼,但是只要摸上去,还是感觉到出来。
她是峒主府的长女,却从小丝毫不敢懈怠,夏依崇武,她便刻苦练武,习得一手好箭术,就是近身也能跟一名成年男子搏斗而不落下风。
可是辛螺一出生,就因为她是嫡出的女儿,后来又早年丧母,因此备受父亲的宠爱,手上别说一个硬茧了,她就是学女红的时候被针扎了几下,父亲都心疼地让她不用学了。
嫡出的又怎么样?受宠又怎么样?
父亲一个大男人,一天在外面要忙的事情那么多,哪怕给了辛螺再多的好东西也没用,辛螺从小暗地里受她挤兑,终于养成了暗里自卑明面上却骄纵的性子,根本就不讨喜,而且连点防身的武艺都练不好!
看到这个结果,辛秀竹本来还暗自得意,没想到滕玉屏一来,父亲就想着把人给辛螺留着,就是因为她的身份只是庶出,父亲一颗心全然偏到了辛螺那边!
不肯给她么?她偏要自己争过来!她要给世人证明,辛螺能做的,她也能做!而且她比辛螺更通人情世故,会比辛螺做得更好!
第238章 夏依有信报!
窗户刚才没有关严,夜风从窗户缝里吹了进来,吹得灯光轻轻摇曳,辛秀竹取过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