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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丰收祭祀以来,辛螺那边就很有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样子,即使土王下了王令要求各峒增缴田赋税贡,辛螺去阿吐谷王城岁贡这一趟,似乎也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辛秀竹并不知道辛螺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貌似无损地从阿吐谷王城回来,但是却知道,如果没有别的变故,辛螺这个位置只怕会是稳稳地坐下去了。
而且,这次辛螺从阿吐谷王城回来,还带回了好几个人进了峒主府,其中年轻男子就有两个,都是长相俊雅的,特别是那个姓陆的,为了护住辛螺,顾不得自己的安危,硬生生冲去抱住刺客当了肉墙挡着!
那个姓陆的瞧着年纪也就是十七八岁,长得还挺俊,据红杏这几天打听来的消息,听说做事还有些能力;这天天跟在辛螺身边转着,又为了美人可以连命都不要。
要是这姓陆跟在辛螺身边久了,难保辛螺不会打着招他为婿的主意!可偏偏这个时候,被逼出走的滕玉屏却半点音讯都没有传过来——
让辛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站稳了脚跟,那等滕三哥回来的时候还有他什么事?又还有她辛秀竹什么事?只怕她会被那个心狠手毒的七妹妹给生生逼在哪个角落里默默发霉!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辛螺出了事……
辛螺刚刚在众目睽睽下经历过一场刺杀,如果这个时候辛螺出了事,大家只会把原因往那方面去想。她可以暂时不住峒主府,但是却可以把今天的药粉当作证据留下来。
今后不管是谁接了辛螺这个位子,只要等滕三哥回来,她有了依仗,就可以在“忍辱负重”之后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不管什么情形,凶手就是接了辛螺位子的那个人!
到时候溪州肯定会乱,而她以峒主府大小姐的身份,甚至还可以对外放出风说辛螺在临终前对她有托付等等,再加上滕三哥的支持,未必就不能把溪州峒主的位子争回来。
况且,要是滕三哥在半年后还没有音讯传给她,她也可以另外寻找一个尚未成亲的合作对象,比如干田寨彭老寨长的二儿子彭瑜,比如丧妻不久的杉木寨长卫沙树……
男人在外开疆拓土,而女人则征服男人。辛螺都能接得下溪州,她比辛螺更聪慧,名声更好,行事也更大方,又有什么接不下溪州的?
辛秀竹深信只要自己出手,借着一个男人在外头出面,溪州峒最终还是回到自己手中!
轻轻按了按放在怀中的那只装了药粉的荷包,辛秀竹心里一片豁亮;之前她还只想着躲在暗处报复辛螺,可是辛螺这一段时期的行事和得到的认可,却像是给她点亮了一盏明灯,滋长出她的那丝野心——
她辛秀竹,峒主府的大小姐,凭什么又不能成为溪州之主?
第230章 敬酒
冉银花一路急行,走得额头都见了汗,还是没能赶着跟她娘家人一起过来。
她弟媳杨春柳因为刚生下冉家第一个孙子没几个月,怕孩子太小容易惊风,所以这一趟就在家里奶孩子,没能过来坐席。
而她娘冉王氏一是想着早些过来也好帮亲家做些杂事,二是也想着早些来这边吃些好的,所以早早就带着儿子出了门。等冉银花上了一趟莲花庵再赶回娘家时,冉王氏已经跟冉银锁走了老久了。
按说这时辰早应该走到丁家了,冉银花却一头是汗地跑过来接,杨春柳还被唬了一跳:“娘和银锁一早就出了门往镇上去了啊,大姐你怎么会没看到人?”
冉银花心虚,只能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许是两头走岔了,没撞上面,既然娘和弟弟已经过去了,那我这就回去了。”话一说完,就脚下生风地往回跑了,仿佛身后有鬼赶着似的,倒把杨春柳又惊了一下。
丁家的院子里一溜儿排开了十来张圆桌,每一桌都满满坐着前来贺喜的人,杯筹交错,人声鼎沸。
冉银花偷偷蹩进门,瞧见她娘冉王氏已经带着弟弟冉银锁坐在正席吃得欢,有些懊恼地大喘了一口气;这紧赶慢赶的,还是没赶上啊。
气还没喘匀,耳边就突然响起丈夫丁大柱的声音:“银花,你不是说去接你娘家人的吗,你娘和弟弟都来了好一会儿了,路上你们都没撞着?”
冉银花惊了一跳,一身的汗水都差点给吓回去了,一手按着“砰砰”跳的胸口,结结巴巴地答话:“可、可能是路、路上在哪、哪儿岔过了……”
从丁家到冉银花的娘家只有一条路……不过也有可能,比如说正好人有三急的时候,而且一个女人恰好遇上这事,估计说出来也不好意思。
丁大柱没有多想,只以为妻子是不好意思提起这种事,瞧着她赶路赶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体贴地扶了她一把:“先去屋里头擦把脸,衣服要是汗湿了就赶紧换,快过年了,小心别着了凉。
对了,二柱都敬了一圈儿酒了,你这个当大嫂的没来,我也不好入席。这会儿该忙的都忙妥了,你换好了衣服就出来,我们就坐席上去,也好让二柱来给我们当兄嫂的敬几杯酒。”
冉银花眼眶一阵发热,连忙应了一声。丈夫要是不把心思花在辛螺身上,能够一直对她这么体贴这么好,就像以前那样,那日子该多好?
想到自己今天做的事,再想想如果事情成了,丈夫就会断了那头的念想,冉银花心里头好一阵激动。就算她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她也认了,大不了、大不了以后就从二柱那里过继一个吧……
丁家的喜酒一摆完,没两天就到了年三十。
大年三十这一天按夏依的惯例,各峒的峒主会带着妻子儿女们进祖祠祭拜。
溪州峒主府里建的祖祠早就打扫得干干净净了,守祖祠的下人老财是峒主府上的老人儿了,虽然年纪大,却是向来勤勉,祖祠里摆放的那张供桌都被他擦得锃锃亮,上面用一只红木托盘整整齐齐地码着香烛。
仔细沐浴净身的辛螺双手捧着一只硕大的竹篮子,领着五个姐姐进来,将竹篮子回身将到排在最前头的大姐辛秀竹手上,一样样把竹篮子里放的祭品摆了出来。
猪头肉是必须的,然后依次是鸡、鸭、鱼、扣肉等大菜,最后是一碗装得垒尖的米饭,用得是今年辛螺让庄子里种的稻鱼混养的双季稻。
一向黑沉沉、冷冰冰的祖祠一下子就被世俗饭菜的香味缭绕充满,让人觉得那一排祖宗牌位都不像平时那样死气沉沉,而是带着一抹暖意。
等竹篮子里装的祭品都取空了,辛秀竹将篮子搁在一边,自觉地站在了辛螺后头,看着前面的少女从香烛盘里先取出两只蜡烛卡进烛台点燃,然后拈了三根线香出来,仔细拿手齐了齐,凑到烛火里引燃了。
香头灼目得红,然后腾起了袅袅青烟。辛螺双手持香,退后几步,跪到了最前面那个蒲团上。
辛秀竹连忙在脚前的那个蒲团上也跪了下去,和其他几位妹妹一起,跟着辛螺的动作,一起向祖宗的牌位磕了三个头。
磕头之后,辛螺并未起身,而是继续跪着默念了几句话,这才起身将三柱香竖直地插进了那碗米饭里。
线香轻颤,大概因为制香时压得不够紧,线香上落下几片香屑,连同香头燃烧出来的香灰,一起掉落下来黏在了米饭上,晶莹的饭粒被浅浅污了几点,却跟祖祠里的环境极其协调,让人并没有感觉出什么。
辛螺退回几步后,在原地似乎沉默了片刻,才转回身看向跟在身后祭祖的五位姐姐:“今夜过后,就是新的一年了。愿我们府里晦运去尽,来年喜事连连,一会儿团年宴上,我给几位姐姐敬上一杯,走吧。”
翻过年就不算新孝,辛螺有几位庶姐已经订好了日子,就等着到时间发嫁了。算起来,除了老五辛叶珠,这个年只怕是几姊妹能这么齐整地凑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年夜了。
那五百两压箱底的嫁妆银子,辛螺已经给她们都送了过去,钱财上并没有半点克扣的意思,加上现在又是大年夜,几位庶姐们都收敛了原先的尖酸,跟着辛螺去了前院入了宴席,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席上用的是甜度高的果子酒,红得跟玛瑙似的,喝在嘴里甜丝丝的,更像是饮料而不是酒;这是这一段时间大燕最流行的樱桃酒,十两银子也就只有一小坛。
云雀在宁城喝过,觉得这个适合女子喝的樱桃酒挺好喝,而且也不容易醉人,所以特意买回来孝敬辛螺的,也正好赶在过年喝这个。
即使如此,杜鹃知道辛螺今天要给其他几位小姐敬酒,怕她喝醉,只肯给辛螺上了个牛眼大的杯子,一杯就只小小一口,就算辛螺一圈儿敬下来,估计也就只喝了一茶盏的量。
知道杜鹃肚子里的小心思,辛螺心里好笑又熨帖,起身给几位姐姐敬酒时,倒是更加洒脱了;反正喝不醉,不妨把姿态放潇洒点不是?
好酒好菜,又是大过年的,一桌子姐妹也没有谁那么不识趣地说什么刺头话,一时间正厅里和乐融融的,看不出之前有过什么龃龉,倒像是感情颇深的姐妹。
小姐们坐正桌,几位姨娘也在偏桌围了一桌。
见今天气氛很好,七小姐又很好讲话的样子,三小姐辛绣菊的姨娘蒲氏见缝插针地端着酒杯也过来敬酒:“这大半年的,七小姐着实辛苦了,妾身敬七小姐一杯,祝七小姐来年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过年都要说吉祥话儿,可这吉祥话听起来确实舒服。辛螺笑了笑,端起杯子站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眼前却是突然一黑……
第231章 七小姐晕倒了!
峒主府外院。
看着前面那一桌子的好菜,趴在便榻上的陆远刚动了动,就被旁边的廖大平给劝住了:“阿远,你还在养伤呢,可不能乱动,想吃什么说一声,我们给你搛过来。”
上这一桌吃饭的都算得上是峒主府的心腹管事们,是辛螺信得过的人;廖大平特意组织了这么一桌,也是好让大家多增进点感情,来年好好帮辛螺做事。
陆远虽然才来峒主府不久,因为舍身挡刀,很快得了辛螺的信任,所以现在也能跻身进来;不过因为他身上的伤要修养,所以只能趴在榻上。
陆远这一份运气,是拿命换来的,所以他虽然算是后来的新人,前面几个管事却也并不排斥他。
一名管事还体贴地给陆远盛了一碗鸡汤端到他手边,语气还很是亲昵:“阿远啊,别怪哥几个不照顾你,你现在这伤口忌发物忌辛辣,别的那些菜啊,你看看就成了,老老实实喝鸡汤过年吧。”
管事这头端了鸡汤过来,那头一回身就用筷子搛了一大块卤牛肉,在蘸水里沾了沾,一口吃进了嘴里。
牛肉难得,好容易才碰到年前恰好有一头牛摔死了,廖管家急忙让人全买了回来,上好的牛腿腱子肉就做了一锅卤牛肉,要吃的时候切片儿,在卤水里回一遍,再蘸上蘸水,配上一口温得热乎乎的小酒,那滋味儿,别提多香了!
这东西少,也是就这一桌管事这里才上得有这道菜,其他的人,那是只能闻个香儿,干流口水罢了。
可牛肉是发物,陆远还在养伤,不能碰,即使是属于有资格吃到这卤牛肉的人,现在也只能干流口水……
艳羡地看了那几个吃喝得正香的管事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