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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辛螺已经带着杨树和另外两名护卫牵着马出了大门,陈延陵也急步跟了出来,黑着一张脸闷声吩咐牵马守在门外的陆学右:“上马!”
大公子刚刚进去之前嘴角还隐带笑意,这么一会儿工夫,怎么就突然变了脸,浑身都带着怒气呢?陆学右疑惑地看了眼前面正板着脸骑上马的辛螺,却是识趣地不敢开声。
第196章 初吻
很快就要进入腊月,加上各峒峒主除了田赋税贡,还带了不少本峒的特产过来销售,阿吐谷王城正是热闹的时候,街道上熙熙攘攘,人马川流不息。
辛螺骑着马在人流中并不能走得太快,因为骑的是夏依本地的矮马,时不时还得提防着路边货郎挑过的担子或者推车会撞上自己的腿。
见她的小腿被来往的货车磕碰了几下,陈延陵皱紧了眉头,催马上前,不由分说就侧身一把圈住辛螺的腰,将她抱坐到自己的马上来:“我带着你!”
“不用,”辛螺挣了挣,却发现陈延陵环在她腰间的手箍得更紧了,不由有些气恼,“陈延陵,你——”
陈延陵面不改色,另一只手向外虚撑,轻轻挡住了一名货郎无意中擦过来、差点要撞着的扁担,微微低头凑近辛螺耳边:“别闹,小心又要撞着。”
温热的气息如羽毛一样拂过耳廓,酥酥麻麻,男人的声音虽然还绷着,却不自觉带出了一丝宠溺,辛螺瞬间就红了半边脸,却是身子发僵,不敢乱动了,只是兀自嘴硬:“等出了城,就放我下来!”
陈延陵低低“嗯”了一声,垂眼瞧着女孩儿虽然尽量偏过了头,可是露出的那一截白玉般的脖颈都透出了一点羞粉,心情突然一阵大好,唇角慢慢翘了起来。
陆学右连忙上前,侧身一撷,牵过了辛螺那匹马的缰绳,跟在了陈延陵后面,却是有意无意地将杨树等人隔在了更后面。
前面路边的一处店铺前,正驻足看着这边的三人背转身,装着挑选身边摆放的货担上的货物,直到陈延陵一行走远了,这才重新转过身来。
一人附在队正刘超耳边低声说道:“刚才那个,不就是那天我们进城时王景为那小子不小心撞上的那个姑娘吗?”
那姑娘认得陈延陵,称他为“陈爷”,看来是陈延陵在入禹州营以前,也曾这般装扮来过阿吐谷王城。刘超点了点头,轻啐了一声:
“这位陈大公子带着陆学右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还真以为他可着劲儿的去收集情报了呢,原来是去哄美人儿去了。
瞧瞧这才几天功夫,就哄得美人窝在他的怀里一马双骑了,我看离骗上床也不远了……”
刘超手下带的那兵油子也连连点头附和:“就是就是,我瞧着那小姑娘还嫩生生的呢,估计姓陈的就是好这一口!”
刘超将手上装着挑拣的货物往摊子上一抛,哼了一声:“他知道逍遥快活,倒死抠着想拘着我们,真是想得美!
该打听的都打听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别傻乎乎地早出晚归的忙乎了,走,我们现在就去胭脂街去!”
见刘超发了话,手下那两个小兵立即屁颠屁颠儿地拥着他走了。
陈延陵并不知道自己被刘超几人撞见,一出了城瞧着行人稀少了,立即策马扬鞭往充州方向疾驰起来。
辛螺本就是被抱着横坐在马背上,猝不及防下惊呼了一声,双手紧紧环住陈延陵的腰身:“陈延陵你快停下,我自己会骑马!”
她嗔怒之下连“陈先生”也不叫了,下意识的直呼其名。
陈延陵只觉得自己名字这三个字,虽是被她带着怒气唤出来,那声音却娇娇俏俏说不出的好听。
“陈先生”这称呼虽然尊敬但是却显得有些疏离,如果可以,陈延陵真愿意辛螺就这样一直叫下去。
一声娇嗔,哪怕带着气恼,也唤得他心荡神怡,也直到今天,陈延陵才明白,温香软玉抱满怀是什么样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轻磕马腹,只恨不得马儿跑得再快些。
辛螺骑术并不怎么精深,从来没有纵马这样疾跑,风声呼呼灌耳,路边的景物一闪而过,而臀下起伏颠簸的感觉,总让她觉得下一刻自己就会被重重摔到地上去。
她可不想被摔断脖子而死!辛螺本能地更加扣紧了陈延陵的腰身,听着头顶传来陈延陵浑厚的低笑声,气恨地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有些痛,但是更有些麻痒,腰间的感觉像过电一样,一下子击进陈延陵的心里,让他忍不住低吸了一口气,反手将辛螺的手握进自己的掌心里:“阿螺,别闹,我……”
阿螺?辛螺心中一颤,仰头看向陈延陵。
少女光洁饱满的额头,无意中擦过陈延陵长着青青胡茬的下巴,只轻轻一刮,就已经些微发红。
陈延陵下意识的半低下头,在辛螺额头发红的那处亲了一下,虽然一触即离,但是从未体验过的触感,却让两个人都懵了懵。
热意一下子袭上辛螺的脸,因为无人驱策,马速也不知不觉地降了下来,从疾驰变成了小跑,因为骑在马上的两个人都没有关注这个问题,最后更是成了漫步前行。
陈延陵伸指抚上辛螺绯如春花的脸颊,凤眸中墨色渐浓:“阿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轻易自残?一想到你要受那样的痛楚,我、我心里……”
或许是指腹下传来的触感太过细滑美好,或许是那双清亮的杏眼因为羞恼已沁出了楚楚湿意,陈延陵心如擂鼓,本来该是理直气壮教训的话,不知不觉竟说的缱绻缠绵。
明明以为不同路的两个人就会这样过去,陈延陵为什么要蛮不讲理地将她抓回来……辛螺一瞬间心慌意乱,又有些无措迷茫。
怀里的少女这一刻柔弱而惊惶,让人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拿给她看,又恨不得把她狠狠揉进自己的怀里。
“阿螺……”陈延陵低低唤了一声,俯下头噙住了那无数次肖想过的樱唇。
离别这几个月来,夜深人静的时候,陈延陵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地回忆起跟辛螺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祭台上那张刚醒回魂的清丽小脸,墙根儿下那个拿着棒槌做出防卫姿态的倔强身影,说起农事时几乎会发出光的那双亮彩杏眼,还有漫天星斗下,幽黑崎岖的山道上,被他紧紧拽在掌心里的那只柔嫩小手……
今生既已遇到了他的女孩儿,又教他眼里如何还看得下别的女子?
一日复一日被孤寂强压下去的思念,一旦有了豁口,就像岩浆一样喷薄而出,将所有的沉稳、冷静和自持燃烧殆尽,只余下心之所想,情不自禁,身自行之……
女孩儿的唇软得跟云朵一般,又像带着山花清香的山泉一样清甜,让陈延陵忍不住想汲饮更多,身后却远远传来了一声焦急的呼喊:“七小姐——”
两人的身子齐齐一僵,粉色的旖旎瞬间褪去。
第197章 该断的,就断了吧
辛螺刷的收回了自己刚才不自觉中紧紧抓住陈延陵衣襟的手,垂下头不敢对视那双已然情动的凤眸。
“阿螺,我心悦你!”一直压在心底的话冲破藩篱脱口而出,只是还来不及好好感受那一份轻松,陈延陵就注意到辛螺一直没有抬头看向他,弧度姣好的侧脸上的绯红也在慢慢淡去。
“阿螺……”
陈延陵一颗心飘飘荡荡突然就没了落处,辛螺却在此时缓缓抬眼,直视向那双浓墨敛华的凤眸。
脸上先前羞赧的红晕已经退去,辛螺的声音低哑却坚定:“陈延陵,我不会离开溪州的。”
红唇因为刚才的亲吻还泛着水光,像新开的海棠一样娇艳欲滴,可唇中一字一字吐出的话语,已经冷静而理智。
以前想坐稳溪州峒主的位子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现在让辛螺更急切的,是让溪州的老百姓都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
陈延陵的家族是大燕的世家大族,陈延陵还是家里的大公子,世家大族中嫡长子的身份何等贵重?
就算陈延陵一力坚持,陈家愿意接纳她这个外族女子为妻,辛螺也并不甘心受男女情爱羁绊着只能当一个内宅妇人,很有可能还是一个除了自己的丈夫以外,不受陈家其他人待见的可怜妇人。
或许陈延陵名下也有田庄可以让她管理,可是辛螺不愿意白白浪费她当初所学的一技之长。
生命中能找到对的那个人固然是人生幸事,可是如果不能相扶前行,反而因爱而变成了套在身上的枷锁,辛螺宁可独身;反正前世她也是“圣女”一枚,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遗憾的。
溪州,比陈延陵更需要她。
仿佛感受到马背上两人之间的凝重气氛,马儿也完全停了下来,低头去啃路边的一丛青草。
辛螺撑开陈延陵的双手,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仰头看向马背上浑身气息已变得冰冷的男子,唇角极浅地翘了翘:
“陈延陵,你帮了我这么多,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是你我之间的男女感情除外,你以后一定会遇到让你心仪又适合你的女孩子,该断的,就断了吧。”
刚才亲吻的时候,明明辛螺也已然情动,可是只一转眼,这丫头能无比克制地说出这些话,一字一句根本就是在剜着他的心——
该断的,就断了?陈延陵抓着马缰的手猛然收紧,看着掉头而走的辛螺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放任自己就像刚才那样不管不顾,直接把辛螺掳回大燕去,可是最后还是狠狠闭上了眼,掩住了凤眸中那惊心动魄的黑。
一个女孩子,尚且能做得这么不拖泥带水,他堂堂男子汉,也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何必露出那副纠缠的嘴脸让人生烦?
杨树已经驱马赶了上来,瞧见辛螺容色黯淡,胸口闷闷的像堵了一大团沾了水的棉花。
飞快地扫了前方正驻马看向这边的陈延陵一眼,杨树低声而关切地问道:“七小姐,您刚才……没事儿吧?”
辛螺摇了摇头,一语敷衍了过去:“没有,只是刚才被陈先生又训了一顿,骂我不该想着自残。”
杨树将信将疑,见陈延陵和辛螺两人都沉着脸不说话,关系似乎比出门前还要更冷几分,也不敢多嘴追问。
等后面一行人都赶了上来,辛螺翻身骑上自己的马,往充州方向驶去,却是跟陈延陵之间隔开了很大一段距离。
陆学右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滴溜溜转了几个来回,也跟蚌壳似的牢牢闭紧了嘴。
幸好在半下午的时候迎头就遇上了正带着雪娘往这边赶的常雷,两处人马合做一股,气氛才开始缓和起来。
热闹寒暄一阵后,常雷请了辛螺也进了马车休息,打马跑向队伍的最前面,疑惑地拍了拍陈延陵的肩:“子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怎么瞧着你一脸郁气的?”
陈延陵面无表情地只简单答了两个字:“没事。”
常雷却灵敏地从他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寻常,见陈延陵无心多说,故意落后了几步,扭头看向陆学右。
陆学右冲他眨了眨眼,偷偷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后面的马车。常雷恍然大悟,子越这是跟辛螺闹别扭了?
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自作多情跑去当和事佬的,后头反而会被嫌弃,这男女之间的事也是如此。
常雷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