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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罡心中不悦,愀然捋了捋颏下的胡须:“自我大燕立朝以来,兵家事重,今上也多次在慰军中曾言,军中事不可有半丝一毫的马虎。
若是这几人违了军纪,自当按例论处,怎么能因为出身就免于惩责呢?就是这事报上去,让卫国公和易大人恶了我,我行正坐端,也是不怕的!”
有谭罡顶在前头就好!赵文清心头一喜,装作一脸敬佩:“谭大人一身正气,让下官心生澎湃,大丈夫立世,当如谭大人一般,今后必能留名青史!”
第186章 活泼朝气的长随
谭罡虽然不喜陈延陵这一类贵公子,但是行事却也是不屑为难他什么的。
亲兵将他们带到了一处空的营房安放了行李,又带着他们熟悉了营地中诸如伙房、校场、军械库等各处地方,这才行礼告退。
王景为送了那名亲兵出去,回头掩了门,敲了敲几处墙壁,确定是实心青砖垒起来的,这才轻轻哼了一声:“大公子,那位谭总兵和赵副总兵明显就是在看轻我们,估计等着在后日想看我们出丑呢!”
陈延陵不以为意:“谭罡其人行事方正,好恶分明,却是个忠君之人,禹州营这些年虽无战事,他日常操练不缀,且从不从兵士身上吸血谋利,也不干那些吃空饷的事,除了性子呆板了些,算是我大燕一名好将领了。”
父亲陈岳从锦衣卫出身,在军中并无什么人脉,只和母亲早年因为一桩案子,结交了如今的大将军夏世忠。
陈家并不从文,不走文科举的路子,父亲尚在锦衣卫任职,虽说现在陈家深得皇上信任,但是为了避嫌,他也不想入锦衣卫。
从武入职一途,就只有从军了。弟弟陈延冈已经在五军大营,陈延陵早年刚得了武状元的时候也去过沧州边军,如今思忖再三,竟是定了这与夏依土司府最近的禹州营。
听闻他有意进这禹州营,还是夏大将军帮他走的关系……
王景为还是有些不解:“沧州营那边的周总兵不也是一位好将领吗?而且他为人比谭总兵要变通多了……”
谭总兵草根出生,当年一路能够升任为总兵,也是经历过不少的人,对这些勋贵公子们天生就带了偏见。
而且禹州营常年无战事,不比沧州营小冲突不断,好积累军功,大公子又不是贪生怕死的人,王景为想不通为什么大公子要选了这边来从军。
陈延陵沉默不语。
陆学右连忙拉了一把王景为,两人默默开始收拾起房间来。
他们两人一直是大公子的长随,年初时因为被大公子派去渡海寻药,这才隔了一段时间没有跟在大公子身边。
没想到等他们回来,大公子自己已经找到了药,性子也略微有些变化。
以前素来沉稳、做事一直胸有成竹的人,如今竟时常把摩着一枚雕成海螺的鸡血石小印出神,而且神色竟像是怔忡茫然……
明显是心里存了事的模样,却一句也没有给他们透过端倪;包括这次挑选军营,大公子一口就定了要来这禹州营。
等陈延陵起身走了出去,陆学右这才低声训了王景为一句:“大公子,做事自有章程,既然来都来了,你少在那里多嘴。
倒是后日的操练,我们都打起精神点儿,免得连带大公子被那些人看轻!”
“我就不信我们自小习武,还抵不过他们这些半路从军的人,”王景为脸上有些忿忿,“阿右你等着吧,到时候是群殴还是单挑,看我不把他们的脸打得啪啪响!”
陆学右将脸一板:“立威是肯定的,但是可不能太过了,不然你让大公子在同僚中怎么做人?”
“军中也是讲实力的地方,阿右你放心,这点分寸我要是都拿捏不到,也没脸跟在大公子身后混了。”
王景为呵呵笑了笑,突然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陆学右,将声音压得极细:“你说大公子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陆学右眨了眨眼,有些迟疑:“不会吧,要是大公子心里真有了人,不说我们府里如何,就是光凭我们大公子往那一站,哪家姑娘还不得扑着过来啊!”
怎么还可能让大公子求而不得呢?
王景为晃了晃头,嘟嚷了一句:“说的也是……”
反正揣摩不到主人的心思,王景为很快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冲陆学右挤了挤眼:
“听说夏依土司府的男人长得不怎么样,姑娘们倒是一个个长得肤白貌美大长腿,要不哪天我们抽空过去看看,指不定还能带个媳妇儿回来呢?”
“带什么媳妇?”
陆学右刚要答话,陈延陵已经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了王景为说的最末那一句话,随口就问了出来。
陆学右不敢隐瞒,连忙装作老实,却是加油添醋地答了:“阿为说夏依土司府的姑娘们长得漂亮水灵,一个个都长得肤白貌美大长腿,想要大饱艳福,从那边找个媳妇回来成家。”
他只说去看看,什么大饱艳福……王景为脸上发臊,偷偷冲陆学右凶狠地磨了磨牙。陆学右脸上憨憨一笑,眉毛却挑衅地抖了抖。
他们两人从小一起照应着长大,关系也是差不多可以穿一条裤子的程度了,只要不碍着正事,互相损起来也是毫不留情,就是喜欢看对方这种“又气又恼却拿我无可奈何”的模样,实在令人好笑。
要是以前陈延陵肯定也会狠狠戏谑几句,今天却诡异地默了片刻,才轻哼了一声:“你倒是会想!”
王景为涎着脸嘿嘿笑了一声:“漂亮姑娘谁不喜欢看?大公子,过些天我们攒几天假,你带我们去一趟阿吐谷王城,见识见识这边的风情呗!
都说这边的姑娘泼辣又热情,也没有我们大燕的女孩子那么多心眼儿,指不定我就能跟哪位既单纯又漂亮的妹妹一见钟情……”
瞧着他一脸憧憬,陈延陵嫌弃地“啧”了一声:“擦擦你那口水,老实在营里呆着,等三年以后,我带你去夏依土司府买头母猪回来。”
王景为茫然不解:“大公子,为什么要等三年以后买母猪回来?夏依的猪肉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陆学右哈哈大笑:“当兵三年,母猪变貂蝉!等你思春思上三年,可不是就要给你买头母猪就够了!”
王景为胀红了脸,忿忿反喷陆学右:“男婚女嫁,天道伦理,我思春怎么了,我思春证明我是正常男人!阿右你毛都没长齐,还算不上男人,当然不明白男人的心思……”
陈延陵按了按自己的眉头。
按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可是他用得最顺手的这两个,端着的时候倒还好,一旦放开了互损起来,倒像是一对活宝。
偏偏母亲还说这样挺好,说他这个当主子的性子太稳太闷了,就是要有这样的长随在身边,也能带着活泼朝气些……
无奈地摇了摇头,陈延陵轻咳了一声:“行了行了,你们都别争了,夏依姑娘喜欢身形健壮的男子,你们俩都长得跟麻杆儿似的,肤色也太白,她们根本看不上眼的。”
王景为和陆学右都呆了呆。他们体质和皮肤就是这样,不管怎么练武怎么晒,就是长不壮也晒不黑,这也是他们的错?大公子虽然去了一趟夏依,该不会是瞎说唬他们的吧?
第187章 增缴田赋
隔壁的营房中,一名兵士取下刚才紧紧贴在墙上的一只传音短竹筒,揉了揉自己压得有些发疼的耳朵,大步流星往营帐那边去了。
副帐里,赵文清转着手里的两枚铁核桃,脸上带出一丝不屑:“他们就说了这些?”
兵士垂头答话:“那堵墙只砌了那一块空心砖,前面的时候那三人说话声音太小,听不清说些什么,后头说话声音大了,属下只听到了这些。”
“做得好,你先下去吧。”赵文清点了点头,等兵士退出了营帐外,手里滴溜溜转着的铁核桃骤然一停,鼻子里轻嗤了一声。
果然是国公府里娇养出身的贵公子,进了军营,讨论的竟然是女人!该不会是想着夏依女人貌美,这才挑了他们这禹州营吧?
铁核桃轻轻撞响,在赵文清的手掌里重新转了起来,赵文清眉梢微扬,倒是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
既然那主仆三个都垂涎夏依女人的美色,过不了多久,倒是正好一件差事,就让他们领去,指不定就此还能闹出点事情来……
夏依土司府,阿吐谷王城的土王衙署里。
田横看着手中新出的王令,惊讶出声:“怎么会这样?王上怎么、怎么想着把各峒的田赋税贡都往上加了?!”
明明那天他私下拜见土王时,说的是溪州丰收,应该加溪州的田赋税贡啊?土王当时说好,怎么转头下了王令,竟然是除了充州,让各峒都加缴田赋税贡?这、这不是——
协助土王管理政务的知政龙三盛一阵苦笑:“也不知道土王听了谁的撺掇,一力下了这道王令,就连掌理石大人再三劝说都不肯听。”
田横的眉头皱得死紧,这个时候哪里还敢说最初是他给土王熊绎提的由头?
当时只想着把溪州拿捏住,也不知道是土王又动了哪处心思,竟是除了充州,把其他七峒的田赋税贡都加了几成!
前次为着夷州峒那金丝楠木的事,其他几峒已经隐有微辞了,如今又来了这么一手——
那金丝楠木的事,夷州峒主吴冲现在依旧跟土王拗着来,硬扛着只说夷州没有那么多金丝楠木,这会儿又要加田赋税贡,只怕……
夷州峒主府。
“砰”的一声,吴冲一巴掌重重拍在茶几上,震得上面的几只茶盏弹跳了起来,一阵乱磕震响。
“真是欺人太甚!”吴冲脸上气得一片胀红,“自苦以来,八峒每年都是拿出了收获的大头上缴税贡,这传了多少年的规矩,到了熊绎这里竟是说变就变了!
什么今年风调雨顺、民生富足,他成天坐在阿吐谷王城里面,怎么就不下来看看各峒百姓实际上过得什么日子?为着他一人奢靡,活生生要剐下我们一层皮!”
谋士颜正恒拈须不语,沉思片刻才开了口:“八峒中我们几峒都增加了税贡,唯独充州一峒依然跟去年一样……”
说到这件事,吴冲更加恼怒:“一定是尹姜那祸水撺掇的!上次那金丝楠木也是,说是要整修土王府,谁不知道是尹姜的阁楼塌了,熊绎想着重修一幢阁楼哄那祸水欢心!”
颜正恒轻叹了一声:“或许是那位姜夫人生的事,也很有可能是因着上次那金丝楠木的事,土王自己动了这念头,想借此敲打各峒,也看看各峒是否还老实臣服。”
金丝楠木不是夷州峒每年必缴的税贡,这金丝楠木本就是天生地长的事儿,又不是谁能平空造出来的,夷州对外摆明了拿不出来、交不出来,土王气恼之后,也拿这事儿没办法。
就连堵了充州运往夷州的盐,也是暗地里动的手脚,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
但是年底的税贡就不同了,早在夏依土司府创立之日,第一任土司大人就与各峒峒主约定有血誓,各峒奉土司大人为主,每年十一月上缴田赋税贡。
如果哪一峒敢不缴,是为不臣,土司大人可以征召其他几峒集兵攻打……
熊绎从父辈接手夏依土司府后,为着颜面好看、名声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