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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尼姑应了一声,急忙下山了。净宁又唤了小尼姑给冉银花收拾了一间禅房出来,暂时让她住下。
第181章 弟媳
慧通回来,还带回了冉王氏给冉银花收拾的一个小包裹,另外还有冉王氏说的几句话:“既然伤了脚,就先在庵上住下吧,养好了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这家人倒是心大……净宁见状,也只能摇了摇头,让慧通把那小包裹给冉银花送过去了。
其实慧通还隐了一句话没说,冉王氏当时拉着她的手还低声问着,净宁主持能不能看在她女儿如此心诚的份儿上,帮上一把,不说方子,哪怕直接给药也行啊。
这母女俩为着这事缠了主持不少时间了,慧通一听也是头大,匆匆搪塞几句就借口天色晚了赶回来了。
明明净宁主持已经跟她们说过了,她只会一些妇科医术,并没有什么生子秘方,而那位冉娘子只要放松心情,不要老是患得患失,顺其自然就好。
可是冉王氏也好,冉娘子也好,这两人竟都不相信,一直以为主持是藏着掖着……主持修心还没修成佛啊,能不烦吗?慧通自然识趣地不会提起这档子事。
就在慧通把小包裹递到冉银花手上的同一时刻,山下的小梁村冉家,刚回家的杨春柳正没好气地看着冉王氏:“娘,今天怎么这时候了都还没有做好饭?”
冉银锁小心地扶着孕肚已经挺出来的妻子坐稳了,急忙解下包袱取出了里面的一包梭子糕:“来,柳儿,先吃点糕点垫垫。”
这包糕点还是她刚刚回娘家的时候,她娘特意花钱给她买的呢,就是担心她怀着身子的人了,时不时地会饿,一时来不及做什么吃的,先吃点糕点也可以顶着。
村里有经验的婆姨们都说她这一胎肚子尖尖的,一定是个男孙,杨春柳也觉得是,她才嫁进冉家没有多久就怀上了,头一胎瞧着还是个儿子,腰杆都挺得格外直。
谁成想先是大姑姐不明不白地从夫家跑回来住了,还成天摆着一张哭丧脸住了这么久,也没见夫家有人过来接,然后自从自己有孕后一直围着自己转的婆婆也分心了。
这不,她今儿去了趟娘家,怕路上颠簸特意让丈夫冉银锁慢赶些牛车,这会儿回来肚子都快饿瘪了,也不知道婆婆和大姑姐两个人在家到底做了些什么,居然这会儿都还没有做好晚饭!
冉王氏也有些心虚,赶紧小声跟儿子冉银锁解释了一句:“这不是你姐在莲花庵里扭了脚嘛,庵里的师父过来报信,说她这两天不能走动,我就收拾了些衣物请师父帮着带过去……”
冉银锁听得一脸的不耐烦:“姐又去莲花庵了?庵里的主持不是都说了她没有什么生子秘方了吗——”
“吓,那是不够心诚就求不到的东西!怎么没有呢?赵家庄那个赵四儿的媳妇,嫁进门以后也是好多年没有开怀,她去莲花庵烧香拜佛可勤了,净宁主持最终被她的诚心打动,给了她生子秘方,那赵四媳妇回去后一连生了两个小子呢!”
一听到儿子说什么没有生子秘方,冉王氏就激动起来,“我们家里没什么银钱,可是还有一颗诚心啊,你姐天天帮庵里担柴挑水,总会打动净宁主持的!”
杨春柳听得差点翻了个白眼儿:“那怎么叫帮,净宁主持不是隔些天就会折了工钱给娘送来吗?”
冉王氏脸色有些胀红,又有些讪讪的:“她一个出嫁的女儿,跟着丁家姓了,回家里住了这么久,吃用哪样不要钱,总不能一直花冉家的钱养丁家的人,回头我的宝贝小孙孙要生下来了,家里要添置的东西多呢,怎么能……”
这当娘的,你说她疼自己闺女吧,她也确实疼,不过看到有银子的时候,也没忘记落好处,不过要不是因为冉王氏这举动,杨春柳早就发作了,哪里还会让冉银花在家里住这么久?
只是私下里觉得这大姑姐实在是傻透气了,这一连几个月地住在娘家,也不见她夫家来人问一声,就算从莲花庵里求到了什么生子秘方,也得有男人跟她生啊!
算了算了,她才懒得费心呢,等过几天大姑姐养好伤回来了,她就让冉王氏给大姑姐打两个蛋做个蛋羹算补一补,正好把大姑姐那只老银镯子给借机要过来。
等吃完了晚饭,一家子打了热水洗漱上了床,杨春柳一下子倒没有睡意了,翻来覆去地有些睡不着,最后忍不住拿指头去戳冉银锁:“哎,我说——”
刚刚朦胧睡去的冉银锁被戳醒了,打着呵欠含糊应了一声:“柳儿,怎么还没睡着啊?”
“我说,你姐要在我们家住多久啊?你那姐夫怎么也不过来看一看!她跟你姐夫两个人是不是——”
也不对啊,如果两个人散了,那冉银花还一脑门子求什么生子秘药啊?杨春柳脑子一转,就把后面半截话给咽下了。
说起这个,冉银锁倒没有睡意了,长长叹了一声,一手枕到了脑后:“我们家原来日子过得苦,我姐当初嫁到丁家,简直就是从糠箩跳进了米箩……”
可是越是这样,才越害怕失去,特别是在冉银花嫁过去几年都没有开怀的情况下——
杨春柳一直还不知道这个事,听到冉银锁说起,眼睛不由瞪大了几分:“你姐还有没有脑子,竟然敢跑到峒主面前去闹!”
也亏得峒主是个好的,前不久听说还发了话,等明年就要教大家育秧种双季稻了,要换了别一个,只怕这会儿冉银花已经是个死人了!指不定还要祸害到冉家来——
“那……丁家没提过要休了你大姐的话吧?”杨春柳听完事情曲折,这会儿忍不住问出来了;该不是冉银花其实被休了,却一直瞒着他们,想赖在娘家吧?
冉银锁摇了摇头:“没有,我那姐夫……是个好人,只是现在找了个帮人四处贩运货物的差事,总是不在家,婆家……再怎么说,也没有娘家来得舒坦,我姐也想趁着这段时间把身子养好,就回娘家来住一段,也能换换心情。”
杨春柳在黑暗中撇了撇嘴。换她是婆婆,瞧着儿媳妇坏了儿子的差事以后,还成天价在家里摆着个哭丧脸,她早大棒子朝着这灾星打过去了,哪里还会这么默允着冉银花回娘家住这么久?
除非是丁家其实已经存着想休弃这位大姑姐的念头了?丈夫不在家,就回了娘家住着,不侍奉公婆,这不是妥妥的休妻的理由吗?
杨春柳有些艰难地翻了个身,侧向了另外一边:“我可告诉你,你姐这么久都不回婆家去,要是丁家那边把你姐休了,我可不许她以后就住在家里没事儿嚎丧,没得晦气!”
冉银锁愣了愣,才讨好地帮妻子揉了揉腰:“那哪儿能呢?我姐年岁也不算大,真要休了回来,附近几个村还有好几个光棍汉没讨着婆娘呢,还怕不能把她嫁出去?”
杨春柳想到要是这样,家里还能进账一笔聘礼,浑身顿时松懈下来,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182章 峒主府的五小姐
山顶的清晨要比村子里冷上很多。
还在寅时,冉银花就被冻醒了,搂着浸着潮气的被子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瞧着脚腕子已经比昨天消了一大半肿,索性起了身,一跛一跛地从房间里跳了出来。
天色渐亮,莲花庵里的尼姑们都已经起身,打扫的打扫,生火的生火,一切井然有序,透出一股方外之地的宁静和美好。
冉银花现在是伤号,尼姑们不肯让她帮忙,她只好撑着一根粗枝当拐杖,慢慢往庵堂后门转了出去。
她这些时日时常往庵里挑柴担水的,但是一直没有从后门这边转过,只知道后面是一片菜地,今天一转出来,才发现庵堂后面那一大片菜地后头,还修着几间青砖碧瓦的房子,却并不带着方外的气息。
房门打开,一名布衣荆钗的少女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择了一块菜地,俯身去拔地里的白菘。
那棵白菘有些大,根系抓土抓得紧,少女用力过猛,虽然把白菘拔出来了,自己也跌坐在了菜地里,被露水浸润的泥土污了她的布裙。
冉银花正要过去,房间里又走出一名妇人,瞧见少女跌倒,忙不迭地赶上前来:“五小姐,你没事儿吧?”
少女却抱着那棵白菘气恼地砸到了一边,躲开了那妇人伸出来的手,自己一骨碌爬了起来,带着哭腔地跑回房间去了:“不用你管!”
白菘滚了一圈,停在了妇人脚边,妇人怅然站了片刻,弯腰抱起了那棵白菘,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莲花庵建在山顶,最是清苦不过了,想不到还住着哪家的小姐?冉银花急忙往后缩了缩身子,悄悄地退了回来,才走到庵堂后门,就见慧通带着两名家丁模样的男子径直走了过来。
见冉银花在这里,慧通忙叮嘱了几句:“冉娘子,你脚上的伤不宜走动,还是多歇息为好。”这才带着那两名家丁往立在菜地中的那妇人走去,“卢姨娘,府上又给你们送今年的新米来了。”
卢姨娘连忙收敛了愁绪,笑着应了一声,招呼了那两名家丁将挑来的几袋新米和一些日常用品熟门熟路地搬进了旁边一间房间里。
慧通自转身来扶冉银花:“冉娘子,我扶你先回去休息吧。”
冉银花谢了,伸手搭上了慧通的手臂,忍不住问道:“慧通师父,这儿住的是哪家的小姐啊?”
她是女子,又是常给莲花庵打柴挑水的,慧通倒也没什么隐瞒的:“是峒主府的五小姐,发愿给老峒主祈福,过来茹素修行的。”
“峒主府的五小姐?!”冉银花如蛇蜇一样松开了搭着慧通的手臂。
那天在峒主府的情形如噩梦一般重新浮出在她的脑海:面色铁青的丈夫……神情不安的小叔子……还有,辛螺那张淡漠的脸!
“谁告诉你我勾着你家男人了?”
“他们是我的近身护卫,不跟着我身边护着,那还要他们何用?不过既然冉氏你这么不乐意,我也不强人所难!
今后,丁大柱你也不用在我这峒主府里做了。廖伯,你把丁大柱的月银结了,即刻起将他从峒主府除名!”
就是从那天起,从辛螺说出了这一番话起,她的生活就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丈夫失了差事,不再对她温柔体贴,婆婆嫌她没脑子,对她也没了个笑脸——
慧通发现冉银花身形摇摇欲坠,连忙扶了她一把:“冉娘子,你怎么了?”
恰在此时,身后的那间房屋里传来少女尖利的斥骂声:“回去告诉辛螺,我不用她在这里猫哭老鼠假慈悲!”
菜地空旷,那声音清晰入耳,冉银花讶然转回头去,见刚才那两名家丁担着空箩筐,沉着脸从那边走了过来,那位卢姨娘一脸惶然地跟在身后向两人低声道歉。
辛螺?这不就是那位七小姐的名讳吗?这五小姐不是辛螺的姐姐吗,瞧着这架势,怎么像是跟辛螺不和?冉银花心中不由一动,扶紧了慧通的手:
“慧通师父,我没什么事,只是刚才一下子没站稳;对了,庵里也该做早饭了,我虽然脚葳了,手可是好好的呢,我去给你们帮忙煮粥。”
灵溪镇峒主府。
辛螺刚用完一碗清香的新米粥,杜鹃就过来通禀了:“小姐,丁护卫来了。”
丁二柱昨天说还有